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再見奪愛將軍

第4頁 文 / 尉菁

    「在這兒陪我好不好?」此時的他已虛弱得需要有她的陪伴,他才能安心。「不許你愉愉地離開。」

    聶四貞重重地點頭。「嗯,四貞絕不離開,四貞會一直待在你身邊陪你,直到你醒來。」

    她許了承諾,他才安心地合上眼。

    看著已然安睡的末婚夫婿,地想起他的年少輕狂、他的意氣飛揚,然而文闊得意的人生竟遭一個韃子的凌辱。

    頓時,聶四貞心裡有了主意。

    她悄悄地掙開衛文闊的手,輕輕地在他額前落下一吻。

    「對不起了,文闊,這一回我得對你背信一次,因為我明白若讓你知道了我的決定,那麼你必定會來阻止我的。」

    而她的計劃不容人來破壞,她不希望文闊都已受了傷,還要擔心她的安危。

    「不行!我不答應。」聶將軍是想也不想地便一口回絕了。

    他怎麼也不可能讓個女孩帶兵去征戰。

    「為什麼不行?」

    「小四兒,你是個女孩子家……」

    聶四貞打斷她爹的說詞。「為國效命是不分男女的。」

    「可也沒讓個女娃帶兵征戰的先例呀!」

    聶四貞最不服氣的就是這一點。憑什麼帶兵征戰還得看性別,她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

    「爹,若是女人家生下來只能在家中織戰袍,那麼你當初又何必讓四貞學武藝,甚至還讓女兒拋詩經、讀兵書呢?」

    如果爹爹一心想將她塑造與一般的閨女無異,那麼爹爹就該灌輸她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而不是讓她淨讀孫子兵法,還成天拿著策略方案跟她分析。

    如果當初,她沒讀到諸葛先賢的巧計妙謀,那麼今天她會甘心當一個只會紡織,而不問國家大事的女人家。

    「爹,是你讓女兒接觸這一切,現下你怎能忍心剝奪女兒學以致用的機會?」

    聶四貞的一句反問讓聶將軍啞口無言。

    當初他的夫人連生三個女娃後,他原以為第四胎鐵定會是個男孩兒;因為四貞在她娘的肚子裡時,是既活潑又好動,成天拳打腳踢的,直讓她娘大呼受不了,就連替他夫人安胎的產婆都說她從沒見過這麼有活力的孩子,說他的夫人這一胎鐵定是個小少爺。

    而他竟也信以為真,成天歡天喜地地為夫人腹中的胎兒規畫好一切,就連習武的師傅都教人給請來了。

    在他的打算裡,四貞原本是一個可以替他分憂解勞,甚至可以帶兵征戰的好男兒,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夫人十月懷胎生下的,仍舊是個粉娃娃。

    他本是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但他身為一名武將,總希望後繼有人,總希望有個兒子可以跟他論劍比武。

    而四貞,他也該是欣慰的;因為他這個女兒比別人家的兒子還來得爭氣。

    對於武術、謀略,四貞從小就比別人多一份慧根,小小年紀就讀遍所有的兵書,就連教她武藝的師傅都說四貞是生錯了性別,說她合該是個男孩命。

    他是愈聽愈歡喜,以至於一時糊塗,真把四貞當成了男孩兒,有什麼國家大事,他回家頭一個找的,便是他的小四兒。

    而今,他的小四兒長大了,開口跟他要兵權,說她要帶兵去征戰。

    她要是個男孩,那他這個為人爹的一定二話不說,開口應允了;可小四兒是個女娃兒,不是個男子呀,這教他怎麼授兵權?而縱使他真授了兵權,那又教底下的部屬如何心服口服?

    「爹」──聶四貞雙膝一屈,跪了下去。

    「小四兒,你這是在幹什麼?」

    「爹爹要是不應允四貞的要求,那麼四貞便長跪不起。」

    聶將軍真是又氣又急。「你真是──小四兒,不是爹不應允你,而是爹若員讓無一身功名的你掌兵權,那教為父的如何服眾?」

    聶四貞抬起頭來,興奮地說:「女兒若是有法子讓眾將士們心服口服,爹爹是否就答應讓女兒帶兵出征呢?」

    聶將軍望著女兒一臉的興高采烈,實在不忍心再掃她的興了。

    「好,如果你真能讓眾將士們對你心服口服,那麼我就讓你帶兵征戰。」

    「謝謝爹。」

    聶四貞讓眾將士鬥心服口服的方法很簡單,她赤手空拳一一單挑了軍營中的武士將領,再與營中將領鬥智,她向她爹言明了──如果她敗了一回,那麼從今爾後她絕口不提帶兵之事。

    聶將軍應允了,那是因為他怎麼也料想不到,他的小四兒真可以撂倒他一班屬下,獨佔鰲頭,取得領兵權。

    他望著教練場上數千名士兵,被四頁一一打敗,沒一個人敢再上台挑戰……這讓為父的它是既喜又憂──喜的是個的小四兒真不輸給一名男子,他的女兒比別人家的兒子還爭氣;憂的是小四兒空有一身好本領,卻因生為女兒身,而被埋沒了。

    他真該讓小四兒帶兵出征嗎?

    聶將軍看著在競技台上神采飛揚的女兒,見她身子微微一揖,甚為恭謙地問:「不知道還有沒有人願意上來與四貞切磋一番?」

    台下是沒半個人敢吭氣。

    看來這帶兵權真的歸四貞莫屬了。

    聶四貞回身,正要從她爹的手中領過令符時,競技台下突然走上一個人,他低沉有力地開口。「慢著,還有我衛文闊想單挑四姑娘。」

    聶四貞條然回眸,乍然見到衛文闊身著白衣,立在狂風中。拖著一身病態的他禁不起狂風的吹掃,身子顯得有些搖晃。

    聶四貞向他奔了過去,扶住他搖晃的身子後,命人掌件斗蓬給他披上。

    「這兒風大,怎麼出來也不多添件衣衫?」她細心地擋在風前,多多少少替他擋去了一些寒冷。

    她知道文闊是為了勸她而來,但這次領兵出征是她多年來的願望,如果就此放手,她會遺憾一輩子的。

    他知道她的想望,但四貞是他的未婚妻子,他怎能明知有危險,還眼睜睜地看四貞往下陷!

    他的眼定定地凝著她急切的面容,淡淡地開了口。「贏了我,就讓你領軍。」

    聶四貞搖了搖螓首。

    不說文闊此時身受重傷,單憑他是她的未婚夫婿,她說什麼也不可能跟文闊過招的。

    「你不答應,那麼就代表你放棄了,是不是?」他用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份量來逼她放棄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兵權。

    如果在四貞心中,他衛文闊猶比不上一隻令牌,那麼──他認了。

    「不。」他不能這麼做比較,兵權與他在她心中是同等的重要,文闊這麼逼她,對她不公平。

    衛文闊就是不想給她公平,為了維護他的摯愛,不讓四貞受傷,他就得這麼殘忍。

    「既然不是,那就來吧,讓衛某人好好地討教四姑娘的本領;如果四姑娘真能勝過衛某人,那麼衛某人無話可說,自當心服口服地接受四姑娘的帶領。」

    聶四貞望向衛文闊一臉的絕決。他那冷淡的態度傷了她。

    她低吶出聲。「文闊,我不是你的敵人呀!」她並非有意挑釁他的能力,她只是想為國效力罷了,文闊為何如此刁難她!

    她不明白他不是刁難四貞,也不是見不得四貞的能力比他強,他只是放心不下四貞,所以拿自己一身的病態來讓四貞為難。

    他希望四貞最後會因為他的刁難,而打消帶兵出征的念頭。如果他使出的撒手鍆仍挽回不了她的堅決,那麼他也希望四貞能有一顆鐵石心腸,明白在戰場上,絕無「心軟」二字。

    「出手吧!四姑娘,衛文闊在此候教。」他推開她的扶持,不待她回神,便出其不意地出拳。

    聶四貞下意識地躲開,而衛文闊卻因為撲了個空,而向前倒去。

    見他就要跌倒,她不顧一切地奔過去攙扶他,然而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記掌風,衝著她心口而來……文闊是認真的,他是毫不容情地衝著她而來聶四貞因為過於訝異,以至於愣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衛文闊的那一掌條然而至。

    衛文闊習武多年,此時雖身受重傷,但他的力道勉勉強強還使得上三分,而這三分力就足以讓個沒武功的人口吐鮮血,身受內傷。

    而四貞此時逕愣在一旁,就跟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家無異。

    她想死是嗎?!

    衛文闊的掌風突然轉向,直直地劈往鄰近的案桌。

    條地──黑檀木製成的桌子硬生生地被那掌風劈成兩半。

    他差點就要傷了她了!「為什麼不反擊?!」他厲聲責問。

    聶四貞上前,彎下腰身替他拾起剛剛被抖落的斗蓬,再次為他披上。「我永遠都不會對你動手。」她清亮的眸子對上他的。

    「那麼就別上戰場。」別讓他為她擔心。

    「不,我不能答應你。」她的眼神同他一樣堅定。「文闊,你若要我放棄這次的領兵權,除了打敗我,讓我負傷不起,否則我是不會放棄的。」她挺起腰桿子,直直地丘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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