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作劇之戀

第13頁 文 / 有容

    「你……」本來想罵他的,可是從他眼中,她讀到危險的訊息,知道這個時候,她再火上加油,屆時引火自焚可不好玩。「你到底想怎樣?」

    不理會她的問話,聶煊傲慢的說:「我不習慣抬頭和女人說話。」

    忿忿然的,桑懷哲只得坐回原位。

    「可以說了吧?」

    「我答應借錢給你爸爸,不過,我也有條件。」

    「早料到的。」雖說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可是,話一經由他口中說出來,對她而言,仍有不同的感受。

    「這意味著你已有足夠的心理建設了嗎?」他不含感情的看著她,「我的條件不繁雜,也不囉唆。」

    桑懷哲好奇的問:「是什麼?」

    「我要你。」

    「那沒意義,一個女人值得你花那麼多錢嗎?何不用這筆錢作投資,或贏得另一份事業上的情誼?」她知道他的話是認真的,在許久之前,他就說過,他會讓她成為他的女人,可是背後動機,也不過是滿足他征服女人的虛榮心罷了。

    「一個人把錢花在什麼地方都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不會如旁人所說的一般——沒意義。」

    「如果我不答應條件呢?」看著他垂下密長的睫毛,然後目光銳利而炯亮的抬起眼望向她,那把火燃進她胸口,「你知道我非答應不可,是不是?」

    「我做任何事,從來不強迫人。」

    這是最卑鄙而又教人無話可反駁的一句話,有求於人的人只能默默承受這種看似民主,其實獨裁至極的選擇!像是走投無路了,桑懷哲只能淡淡一句,「我答應了。」隨即她問:「我爸爸的周轉金,什麼時候……」

    「你什麼時候住進我的別墅,成為我的女人,你爸爸的財務危機就啥時候解除。」

    聽到這樣的話桑懷哲激動得想落淚。老天!她什麼時候也淪落到有這樣一天了?當人家的情婦?幸好聶煊尚未結婚,否則,她是不是又要多背上一條當第三者、破壞人家婚姻的罪名?

    現在可真如她願了,自己不是一直都抱持著不婚主義?當人家的情婦,沒有任何束縛,不能對愛情有憧憬,地久天長的愛就更甭奢求了,這一切,他都替她實現了,不是嗎?桑懷哲諷刺的想著。她在一千個不願意的不甘心神情後,眼中漸漸透出認命的黯沉。

    她所有的情緒落到聶煊眼裡,在他心中轉為另一種情緒。自己何苦逼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這太不像自己了!可是,他真的想要她,沒原因、沒理由的想得到她,說是滿足征服女人的虛榮也罷,他就是瘋狂的想把她留在身邊,就算用了自己也不屑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得到她之後,接下來就是她的心,就算他知道這不敢面對自己情感的女人早在她自己承認之前已愛上他,他仍堅持要由她口中說出來,他聶煊真心想要的女人,身心都該只屬於他的。

    突地桑懷哲站了起來,走到聶煊面前一顆顆的解開襯衫上的鈕扣,解到最後一顆時,絲質的襯衫順著她凝脂玉膚滑落,走光的春色在她摟住他的那一刻被揉進他懷裡,她把臉埋進他胸膛,「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抱我。」她委屈的淚水終於在他懷裡決堤。

    解下她挽在腦後的長髮,讓如瀑般的黑髮直洩而下,他正經地說:「希望你不會後悔。」說完,他打橫的抱起她,往右邊的床鋪走去。

    ※※※

    活著原本是件快樂的事情,但那是指在有尊嚴的情況下,起碼這一點,是桑懷哲所堅持的。

    成了聶煊的女人之後,她發覺連這點堅持都在撼動中。一個有「尊嚴」的情婦?多滑稽的字眼組合,情婦和妓女有啥不同?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前者有固定的金主,而後者的金主屬流動的,沒有專屬的吧?對一個妓女談尊嚴?呵!笑話。

    每天她行屍走肉般的來到醫院,然後不要命似的勞動自己,只有在這個自己專屬的專業領域裡,她才能感受到一些些存在感,要不,她真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自己要如何度過?

    這一天,桑懷哲一早來到醫院就發覺跟隨在她身邊的護士用一種極不尋常的眼光看著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好似有許多話要問她。

    一早上都在詭異的氣氛中度過,最令她莫名其妙的是,走在通道和認識的同事打招呼時,對方也是一臉怪怪的表情,怎麼怪法,她也說不上來,就是臉上的笑都有一些曖昧就是了。

    發生了什麼事?大夥兒為什麼這樣看她?桑懷哲相當納悶,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下工作,她的心情更加惡劣起來。

    上午的門診結束,正打算到地下室餐廳用餐時,好友林婉走了進來。

    「喂,一塊兒吃個飯吧。」

    「怎麼連你今天也怪怪的?」桑懷哲一面說,眼睛故意瞟上一旁的護士,「別人不正常也就算了,連你也不正常的話會令我擔心的。」

    那位護士感受到她在指桑罵槐,很快的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吃飯時再跟你說吧。」

    「醫院裡的氣氛弄得鳥煙瘴氣的,我不想吃了。」桑懷哲暗示她有話在這裡說清楚,「林婉,你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就請你有話直接跟我說吧。」

    「其實我……我也不信那謠言是真的,一定是有人故意中傷你的。」林婉看她有些生氣了,支吾了半天才開口,「那種謠言是常有的,你別放在心上。」

    「什麼謠言?」不自覺的,她的心忐忑不安了起來。

    「有人……有人說你是董事會主席的……的……」

    「什麼?」她的心被揪緊了,內心激動莫名。

    「情婦。」看著好友蒼白的臉色,林婉有些後悔自己多事,暗罵著,幹啥當傳聲筒?真是長舌婦!「那謠言一定是多事者捏造的,出身富裕家境的你怎可能當情婦?放心吧!我們不會相信的。」

    桑懷哲覺得既溫暖又難堪,她苦笑,「林婉,如果我真的誠如謠傳的那樣是人家的情婦?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你不會的。」

    她的回答令桑懷哲不知該怎麼面對她,只能偷偷的拂去眼角的淚水,「我……不知怎麼了?一大早來就有一些不太舒服,下午打算請個假,如果不麻煩,你幫我跟主任說一聲。」

    「沒問題,你臉色很蒼白呢!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桑懷哲搖了搖頭,「沒事。」語畢,她拿起皮包,神情有些恍惚的出了醫院。

    原來她是聶煊情婦的事全醫院的同事都知道了?怪不得、怪不得他們會以那種異樣的眼神看她,這個時候她真想找個地方,好好痛哭一場。

    她受不了!不想再持續這種齷齪的關係,可是……爸爸公司的周轉金要用什麼償還給聶煊?就算真有法子籌出來還他,就憑他高人一等的商業手腕和聶家在企業界的影響力,要桑氏垮台也不是件難事,老天!她是怎麼走入這進退兩難的地步?

    開著車漫無目的地的在市區繞了一圈,桑懷哲這才把車子開回她目前居住,也就是聶煊金屋藏嬌的別墅。

    「桑小姐,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前來為她開門的是傭人王媽,「你哪兒不舒服嗎?」

    她搖了搖頭算是回答,然後逕自走上樓去。

    進了浴室把門反鎖,然後把蓮蓬頭的水開到最大,她這才像這渲洩情緒似的放聲大哭,把這近兩個月來所受的委屈和痛苦全渲洩於淚水中。

    約莫一個鐘頭左右,桑懷哲紅腫著眼走出浴室,推開浴室門,卻發覺聶煊正坐在外頭。

    「怎麼早退了?」他點燃了根煙,她哭紅的眼在他心底閃過痛意,但臉上仍是面無表情。

    「你倒是對我的作息時間掌握得挺清楚的。」她隨即冷笑一聲,「我倒是忘了,情婦的一切都由金主買斷了,時間自然也不會例外。」

    聶煊一向給桑懷哲足夠的自我空間,她的一切所作所為也幾乎不干涉,她今天說出這樣的話,令他啼笑皆非,心想,若不是今天有場宴會,他需要一個女伴,而且事出突然,沒時間在之前通知她,他也不會打電話到醫院找她。

    下午代桑懷哲班的人是林婉,她在電話中告訴聶煊一些桑懷哲被謠言中傷的事,並且說桑懷哲下午臉色不太好看的離開醫院一事。

    「情婦」這兩個字對一向心高氣傲的她而言,真是個莫大侮辱,他從來沒把懷哲當情婦看,他說過,她是他到目前為止,唯一真正感興趣的女人,資助桑同四億元只是把她留在身邊的手段。

    「情婦」這樣的字眼是他不樂於聽到的,說懷哲是他的情婦,那麼反過來說,自己也不成了情夫?他從來不吝於給她名分,可是她那氣焰高張的不婚主義論卻教他對婚姻踩了煞車。

    他不想嚇到她,一個不婚主義者叫她結婚,那豈不是要了她的命?其實,他們目前的狀況若除去了金錢這一項,和時下社會中的同居男女有何不同?但是,若是有人刻意看重金錢這項,那麼「情婦」這兩字就怎麼也擺脫不了了。至於彼此結婚與否,決定者是懷哲,而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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