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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文 / 於兒

    可是接下來她該怎麼做?尤其又在沒辦法馬上出宮見到丁爺的情況下……喀!

    這時,輕到幾近無聲的推門聲音,嚇壞了正沈思而略微呆滯的夢羽竹。

    「你!」

    倉皇的將印信藏在身後,她慌亂地瞪視眼前一名陌生的宮女。

    「你不用怕,我是丁爺的人。」宮女面無表情的說。

    「丁爺!」夢羽竹一驚,但在宮女冷眼一瞥後,倏然噤口。

    「對不起,我太驚訝了。因為丁爺怎麼會知道我已經入宮的事?」

    宮女只是冷冷一哼,將目光集中在她身後,「東西拿到手了?」

    「東西?你是說印……是、是拿到手了,而且你來得正好,我還在擔心沒辦法拿給丁爺,就請你把這印信交……」

    「把印信放在逍陵別苑裡,並且要將它藏在夏常君的寢房內。」宮女冷漠地截斷她的話。

    「丁爺要我把印信拿回逍陵別苑,為什麼?」夢羽竹的小嘴驚愕的大張。

    「你不需要問,只要照做就好。」

    「可最……」

    「莫非你不想報仇了?」

    「不,不,我當然要報仇……我會照丁爺的話去做。」

    「嗯!還有,偷取印信一事,完全是你個人的意思,如果你辦成後,就得設法出來,丁爺會在你家中等你。」

    「我知道。」

    就算她會被處死,也絕不會連累他人。

    就像方才來時一樣,宮女在傳達完指示後,又悄然無息的離去。

    而愣在原地好久的夢羽竹,不知所措的抱住印信,無邪的水眸首次對於向太子復仇一事,出現了些許動搖。

    ***

    「醒了?」

    夏常君一進來,就見到倚在床頭、正盯著燭火怔怔出神的夢羽竹。

    陡地,一張放大的邪俊面龐讓她赫然回神,並趕緊往床上縮去。

    夏常君見她神色微黯且慌亂不安,不由得傾身向她,瞬間反手扣住她。

    「住手,你想做什麼?」夢羽竹喊叫出聲。

    她的雙腕被擒,接著又被他輕輕一扯,整個人幾乎是貼在他的胸膛上。

    「本王若想做什麼,你能阻止得了嗎?」暗黑的烏眸,閃著邪異的詭異。

    「你!」

    是,她是阻止不了他的暴行,但她會一直反抗到底。不過她的心,卻在暗暗恥笑自己。

    她突然別開臉,怕被他發現自己的不自在與心虛。

    夏常君的神情乍見詭異之色,他唇角一勾,放開她的手,接著扳回她紅暈的小臉,低語而狎笑的說:「還沒學到教訓嗎?要不本王再教你一回。」

    「不要!」

    夢羽竹大驚失色的看著他,氣惱地抵住他的胸膛。她的身子再也禁不起他毫無節制的教訓了。

    「給本王承諾。」

    一對如寒星的黑瞳,直勾勾地攫住她倉皇游離的視線。

    「什麼承諾?」她侷促不安。

    「竹兒,本王要生氣了喔!」

    含著弔詭又似憐惜的口吻,除了令她深感心悸外,竟使她忙不?地開口:「我不會再讓人碰我……」

    說完,她不由得一陣錯愕。

    她還是服從了他,而且還是直覺的回應,彷彿她這麼回答是理所當然,她不該分不清楚自己有幾兩重而敢與廣陵王對抗。

    夢羽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不對似的。

    好累人哦!

    「還有呢!」

    「還有什麼?」她雙眼恍惚地凝視他。

    她的回答還有什麼地方令他不滿意!

    「夢羽煙的事本王自會替你查清楚,本王要你的人、你的心──都只能存在本王的身影,曉得嗎?」

    似乎厭惡她恍惚的表情,夏常君淺笑一聲,然後鉗住她手腕的五指開始縮緊。

    夢羽竹低呼一聲,失神的焦距漸漸凝聚成一點,霎時刷白了臉,極力想甩脫他的禁錮,但他的手勁依然收得緊,反而讓她的手腕愈加痛楚。

    「放手,我不要任何人替我查,尤其是你,更不用假好心說要幫我,我最不需要的人就是你!」

    夢羽竹突然卯足所有的氣力捶打他,甚至發狠地咬住他的手腕。

    笑話!他憑什麼說要幫她,即使夏常昭是真兇,他敢對未來的皇上、他的兄長如何嗎?

    夢羽竹就這麼用力地咬著,咬到她嘗到血,她這才鬆口怔怔地凝視他。原來他的手腕處已有兩排深深的齒印,隱約滲出血絲。

    呀,她咬得好深,他一定很痛吧?

    說不定他會氣得一手掐死她,或者是狠狠地捏碎她的手。

    一股沒來由的心疼與內疚倏然襲上,雙瞳不知不覺泛出淚,她緩緩抬起眼,惴惴不安的迎視夏常君。

    「如果還咬得不夠痛快,本王還有另一隻手。」夏常君將另一隻手伸到她面前,並在她畏縮後仰之時,扣住她的後腦勺。

    他俊美的臉龐上,無一絲猙獰狠戾,只有沈靜,眸光瞬也不瞬的睨向她蒼白無血色的絕色嬌?。

    「我不是有意把你咬傷……只是……只是……」

    「只是不相信本王罷了!」夏常君冷笑一聲。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但我也有我的苦衷。」她只是不知道該相信誰,她真的很矛盾。

    「既然不是,那你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本王,讓本王替你處理、作主。」夏常君抵在她的唇畔,一雙深不見底似黑潭般的眼眸似冷又似含情的攫住她的眼,雙唇微張微合地逸出對她愛憐的言語。

    他特意拉近彼此間無形的距離,要她絕對地交付真心,不要再對他抱有任何的存疑。

    那雙熾烈的黑眸,似乎藏有對她的情意……不,她不要步上姊姊的後塵,再次被皇族的人戲耍,尤其公主曾說他府中姬妾成群,她才不要成為其中之一。

    何況她夢羽竹算什麼,只是他廣陵王口中所謂的一名民間女子,既無靠山又無手段,她哪能承受得起他那有如曇花一現的情愛?

    「竹兒,還有人比本王更值得讓你信任的嗎?難道本王對你所做一切,你都感受不到?」

    夏常君繼續催眠她的意識,要她釐清誰才是真正能讓她倚靠的物件。

    「我只有感受到你……」她渾身一顫。

    「感受到本王什麼?」小丫頭似乎有點開竅了。

    「我只感受到你不斷欺負我!」她頓時又羞又怒的指控。

    下一刻,夏常君狠狠地摟住她,不知該氣她的遲鈍無知,還是該笑她的純真可愛。

    夢羽竹不知所措地任由他抱住,心中開始後悔她為何老說些會惹怒他的話。結果呢?最倒楣的還是她,因為他總是殘忍地將各種罪名加諸在她身上。

    而現在,他是不是又要……「呵,我的小竹兒,本王又不是狂佞之徒,哪捨得欺負你,但你有時實在是讓人不想欺負都不行呀!」埋在她頸窩的夏常君,失笑地說道。

    你就是狂佞之徒,而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這些話她只能在心中暗暗默念,不過他擁著她的感覺,又讓她彷彿回到從前那種溫情的日子。

    「竹兒,你是不是在偷罵本王?」

    「沒有。」過於急促的辯解,反而令人更加起疑。

    「是嗎?」

    夏常君握住她的雙肩,將她輕輕推離他懷抱一臂之距,他放肆又邪佞地盯視她赧紅的臉蛋及飄忽不定的水眸.

    「沒有就沒有,不然你想做什麼?」

    「嘖嘖,本王是很想對你做什麼,可是在此之前,本王還是希望你能據實以告,讓本王替你分擔一切。」

    夢羽竹錯愕的凝視那雙攝人魂魄的黑眸,小嘴合合又張張,就是無法逸出聲音來。

    該說嗎?

    如果她說了之後,上天就會還她一個公道嗎?

    她的心跳得狂亂且不規則,忽然她垂下眼,直直地盯住被她壓在腿下的絲褥,及被她藏匿在床下的印信。

    「我想睡了……」

    緩緩地抬起眼,夢羽竹的神情已見疲累地請求他。

    衡量過後,她還是決定暫時不說。

    在夏常昭還沒有給羽煙姊交代之前,她個人的死生都不重要,她只要照著丁爺的吩咐就能討回她所要的公理,即使最後遭受到夏常君的嚴厲處置,她也會欣然接受。畢竟她也同樣害死他大哥,他有權將她處死。

    夏常君冷冽深邃的眼,若有似無地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光芒,他旋即擁住她,一同倒臥在床。「睡吧!

    天一亮,我們就回逍陵別苑。」

    夏常君詭異又低沈的嗓音在她耳畔繚繞,夢羽竹心亂如麻地緊貼在他身上,幾乎要與他融合成一體。

    然而夏常君卻突然悶哼一聲,擱在她腰際上的雙臂也同時收緊,「別動,竹兒。」他是很渴望再與她共赴雲雨,不過她的纖柔已承受不住他再一次的狂恣掠奪。

    聞言,她當然不敢妄動半分,因為她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他的壓抑,而為了讓她虛軟不堪的身子能獲得充分的休憩,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竹兒,乖乖閉上眼,本王今夜不會再動你了。」若他再不聲明,她肯定會以這種僵硬的姿勢跟他耗上一夜。他是無所謂,但又不忍見她明早會起不了身,只得無奈地立下保證。

    下一瞬間,夢羽竹僵直的嬌軀果然放鬆,逃不過一波波襲來的睡意及身子的極度疲累,她終於合上眼,沈沈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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