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於兒
好痛!她的肩骨快被他捏碎了。
「沒有?那是本王說反了,應該是你這樣照顧他才是。」他的手倏地一收,夢羽竹扭曲痛苦的小臉在剎那間雖然鬆了口氣,卻又被他下一波的動作給震懾住。
原本扣住她左肩的大掌已移至到她小巧的下顎,且緊緊地攫住提高。夢羽竹不期然地望進他的深眸,害怕得合起眼。
「唔……」以為閉起眼就可以放心的她,仍是讓他隨之而來的熾熱唇舌給嚇得陡地睜開。
這次,她依然無力反擊,在他邪佞狂傲的凝視下,只能自動張開口,任憑他攫住她的舌尖,然後滑入得更深,戲玩得更徹底。
「唔……可、可以了……」仰首承受他狂暴肆虐的夢羽竹,十分艱難地從口中逸出話,因為她若不再阻止,她的頸子有可能會因此折斷。
不過,她勉強吐露出的話語願然無效,她仍是被他的唇舌封得死緊,直到他覺得夠了才放開,而夢羽竹早就意識飄浮,呼吸急促地頹然軟倒。
夏常君在她倒下的前一刻打橫抱起她,並朝著夏常昭所說的內廳前去。
突然間被抱起,夢羽竹倏然一僵,所有的意識全部回籠,她莫名感到心慌,不自覺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你要帶我去哪裡?」
驟然席捲而來的暗潮,讓她雙手揪得更緊,隨著眼前一間隱密華麗的寢室出現眼前,她沒來由的渾身繃緊。
「你想做什麼?」被放下之後,夢羽竹跌撞地跑到另一處,與優雅環胸的夏常君對峙。
「你說呢?」夏常君瞇起眼,淡然地睇向她。
「我不要。」夢羽竹立即咆哮。雙頰的乍紅顯然十分明了他的意圖。
夏常君輕笑一聲,緩緩走向她。
「你不要過來,我夢羽竹又不是你的娼妓,你休想這樣一再地羞辱我!」
為什麼她總是被他強勢地困鎖住?
為什麼她總是無法逃脫出他的控制?
「誰說竹兒是本王的娼妓?」夏常君並沒有立即逮住她的打算,他只是閒閒地走至雪白大床前,悠哉地落座在柔軟的床上。
「就是你讓我這樣認為的,別以為你對夏常昭隱瞞此事,我就會不要臉的拿身子來感激你,我夢羽竹才不怕你什麼廣陵王!」夢羽竹繃到頂點的情緒終究爆發開來。
「本王也不希望我的竹兒怕我呀!」對於夢羽竹激動的情緒,夏常君就顯得冷靜多,就連語氣也平靜得有絲詭異。
但,竹兒的確沒有說錯,當他親眼目睹生嫩的她竟想勾引皇兄時,他確實有想即刻撕碎她,盡情折磨她的衝動,讓她深深體會出何謂娼妓。
他曾警告過她很多遍了……她既然沒牢記在心,當然就得接受處罰。
只是皇兄臨去前的耳語,又使他不得不撤下對她的嚴懲。
嘖,畢竟他知曉竹兒是在打什麼鬼主意,但他還是將她往裡頭送,所以,他至少也該負起一點責任。
「我才不要當你的竹兒!」凝望他的俊龐竟無任何一絲波動,夢羽竹澄靈的水眸不禁漾著激憤,終於忍受不住地咬牙嘶喊。
「竹兒,別任性了,本王知道你……」
「你什麼都不知道!」夢羽竹突然大聲吼叫:「我姊姊就是因為夏常昭的負心而跳河自盡,你知不知道姊姊是我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你知不知道在她走之後,我有多?的無助痛苦?你又知不知道失去親人的痛是無法用任何東西彌補的?你知不知道……」夢羽竹講到後頭已經泣不成聲,幸虧有雙手及時在旁輕輕地撫慰她,使她不至於全然崩潰。
「乖,別哭,你受的苦本王全知道,噓,別哭!」夏常君溫柔地將她攬在懷中,柔聲地勸撫她激動的情緒。
「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夢羽竹啜泣地伏在他懷中,尋求一個能令她安心的位置。
夏常君倒也不跟她反駁,只是愛憐地抱住她,攏願她的烏絲,親吻她紅腫含淚的雙眸。
頃刻,夢羽竹的抽噎聲已漸漸緩和,不過她仍靜靜地伏在他身上,神智似乎陷入一片迷離。「竹兒,竹兒……」夏常君突然輕喃地喚叫懷中動也不動的可人兒。
「嗯……」夢羽竹無意識的呢噥一聲。
「皇兄絕不是你認為的那種人,他久居皇宮,幾乎不可能與民間女子有所交集,更遑論會跟令姊深交。」他語氣平穩卻有力地陳述。
夢羽竹整個人從他懷中跳了起來,並驚駭地離他的人遠遠的。
「他是你大哥,你當然會替他說話、?他脫罪了。」夢羽竹不可置信地瞪著他帶笑的臉龐。她什麼時候被他捉到的,又在什麼時候被他擒到床上去?
「我不是在替誰說話,只是要你認清一件事實罷了。」
「哼!我才不會相信你所講的事實,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喔?那你是哪一眼看見過令姊跟太子交往,又是哪一眼看見過令姊跳河自盡,你快說出來讓本王參考看看。」夏常君挑著斜眉,冷笑地凝視她小嘴一張一合,卻仍迸不出半句話來的窘樣。
「我……我雖然從來沒聽她提超過,但是姊姊的確再也沒回家過了呀。」
「那你又為何篤定令姊之所以沒回來,是因為太子的關係呢?」哼,這個小笨蛋,被人耍得團團轉還不知。
夢羽竹又是一陣語塞,但在看到夏常君一臉輕視嘲諷的睨向她時,一抹痛楚及不甘讓她霍然說出口:「你跟夏常昭全是一丘之貉,我再也不會信你們了。」
「竹兒,別以為本王喜歡你就可以對本王出言不遜,本王的容忍度也是有極限的.」夏常君冷冷地瞇起深沈的黑眸。
夢羽竹倒退數步,還不知死活地逞口舌之快:「如果廣陵王容忍不了我,那你大可把我給殺了。哼,一旦我死,那夏常昭侮辱姊姊一事就死無對證,而且你也不必再擔心有人會對未來的皇上不利了。」
「嘖,本王要一個人死很容易,但竹兒,有時候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反而會比較有樂趣些。」
他的笨舞孃該要受點教訓。
「若是怕你,我就不叫夢羽竹。」其實她本來不想這樣說,但她就是無法忍受他凡事都一副瞭若指掌的狂傲模樣,那會顯得她好像很無用。
「好,你有骨氣,真讓我迫不及待想看你如何向本王求饒。」
第七章
幽謐寂靜的寢房,只有桌上一盞燭燈微微綻著光亮,在燭火的掩映下,依稀可見隔著紗幔的大床上,正躺臥一名蠕動的纖細身影。
嬌小的身子不時傳出痛苦的囈語呢喃,並夾雜著抽氣聲。
拖著疲憊酸疼的身子,夢羽竹倍感吃力的下了床,但她因錯估自己的忍耐度及身子所能支撐的體力而狼狽地跌落床榻。
她悶哼一聲,負氣地握著小拳頭,猛往自個兒的腿上捶去。
「呀……好疼!」
夢羽竹雖聲聲喊痛,但卻沒停下手,反而更加使力地敲擊,直到她覺得自己的意識真正清醒之後,才停止捶打。
「夏常君,我恨你,恨死你了!」在撐起幾乎被搾乾的虛軟身子時,她早已刷白了小臉,咬牙唾?始作俑者。
她難以忘記他是如何折騰自己,還要她聲聲認錯討饒才肯放過她。
認錯?
哼,他憑什麼要她認錯,有錯的人是夏常昭,他為什麼不叫他來向她認錯!
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等她找出他的印信後,她就等著看夏常昭伏首認罪,順便讓夏常君看看他兄長淒慘的下場。
在椅上稍作休息後,夢羽竹再度撐起自己,往唯一的出路──大門走去。
來到相連的怡書閣,就著明亮的月光,她才知道此刻已是深夜時分。
她不會屈服的!
夢羽竹在心中禁不住又斥抬起夏常君,因為他整整淩虐她一天一夜方才罷手。
對了,趁現下怡書閣尚無人進出之際,正好方便她下手尋找印信。
她開始摸索怡書閣每一處的角落,甚至連桌椅底下都沒放過,就在她幾乎把整個怡書閣都翻過一遍後,她不禁沮喪地長歎一口氣。
竟然都沒有!
「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找得滿頭大汗的夢羽竹,頹然地望向屋外,又不經意地把視線調回……咦?她還有個地方沒搜。
那就是太子坐的那張大椅,以及刻有龍鳳的紅檜大桌。
夢羽竹緩緩走上前,有些遲疑、有些膽怯地觸摸夏常昭平時批示奏章的地方。然而卻在見到擺放在桌旁、一個用黃色布巾包裹住的四方盒後,不禁瞠目結舌。
會是它嗎?
裡頭裝的會是象徵太子地位的印信嗎?
夢羽竹顫抖地打開一看,又連忙合起來,並緊緊抱在懷中。
沒錯,跟丁爺所形容的一模一樣。
不過這實在太不可思議,她找了老半天的印信,居然就擺放在桌上,而且還是這麼明顯的位置,好像是要等人來偷似的!
夢羽竹想到這裡,手中的印信差點落地。
你別想這麼多,沒人知道你是要來偷它的,你不用自己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