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葉小嵐

    「阿奇！我……」

    「現在不要再說這些了。」他打斷了它的話。「午餐的時間到了，你去換件衣服，我先帶你去吃飯，下午我們再開車到淡水去玩。」

    程雨薇嘟起嘴，站著不動，冷冷的看著陸軒奇。

    「好吧！」他歎口氣。「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全聽你的好了。」

    程雨薇轉過身，什麼話也沒說的往自己的房間走。

    「你要幹嘛？」

    「換衣服，和你去吃午飯，到淡水玩啊。」她頭也不回的答著，用力的關上房門。

    陸軒奇整個的笑開了，他想叫、想飛、想做一切瘋狂的事。起碼雨薇現在能瞭解他對她的愛了，這是一大轉變，慢慢的她就會打從心底接受他、愛上他，他自信的對自己保證著。

    二十分鐘後程雨薇走出房間，一件寬大的T恤，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和一雙白布鞋。

    「你的套裝呢？成功的女強人形象呢。」陸軒奇開玩笑的打趣著。

    「我是要去玩又不是要去上班！」她瞪了他一眼，隨即又歎了口氣。「阿奇你知道嗎？！

    我一點也不喜歡那樣穿，感覺自己責任好重和一大堆的束縛，這也是我為什麼想到加拿大唸書的原因，我好想重溫學生時代的無憂和快活，成人世界太複雜了。」

    陸軒奇瞭解的笑笑，然後打開大門，突然他回過頭看著她。「雨薇，答應我一件事。」

    程雨薇困惑的望著他，遲疑了一下才點頭。

    「放心！不會是你做不到的。」陸軒奇保證著。「答應我，下午不要提到燕柔或阿威，就我們兩個人好好的度過一個優閒的下午和晚上好嗎？」

    程雨薇揚揚眉，沒答話的把陸軒奇推出門，然後帶上門上鎖。她一回頭，陸軒奇拉著她的手。

    「怎樣？我還沒有聽到你的答案呢！」

    「現在又是誰在提了。」她瞪了他一眼，但是並沒有抽回她的手。

    陸軒奇揉了揉她的頭髮，目前他已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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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軒奇和程雨薇兩人先到中山北路的一家歐式自助餐吃午飯。兩人邊吃邊交換工作心得。談雜誌、談電腦、談他們從工作中所得到的成就感。

    午飯過後再開車到淡水，先到「紅毛城」去參觀，陸軒奇還帶著雨薇去拜訪一個他在淡水的朋友。這個劉先生帶著他們坐快艇、釣魚、玩水。程雨薇玩得不亦樂乎，笑得比誰都開心，叫得比誰都瘋，臉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陸軒奇體貼的為她買了頂大草帽。晚上陸軒奇的朋友還招呼他們到淡水有名的「海風餐廳」吃海鮮、喝啤酒。

    回程已九點多。一坐上車，程雨薇就不停的喊累。

    「要不要到後座去睡一下？」陸軒奇關心的問著。

    「再說吧！阿奇！我好久沒有這麼開心的瘋過了。」她語無倫次的說著。「那螃蟹好好吃哦！還有魚湯，一點也不腥，可惜我們今天沒釣到魚，否則可以在海邊烤魚吃，下次我一定還要再來坐快艇。真刺激！」她的手比畫了半天。「海水好迷人，那麼的藍……」她抓著陸軒奇握著方向盤的手臂。「阿奇！星期天我們再來好不好？」她像個小孩般的要求著。

    「雨薇！別那麼興奮了。他笑著直搖頭。「還有很多更好玩的地方，只要你不要像個工作狂似的，把自己全交給了雜誌社，一有假日我就帶你出去玩，教教你怎麼享受人生和生活！」

    程雨薇輕「哼」一聲的鬆開了她的手，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她怎麼如此的放縱自己，她是愛著紀威的，她該和睦軒奇保持距離。但她今天卻容許自己和他玩得這麼開心！不！她該遠離他！否則只會使一切更加的複雜。

    「你怎麼不說話了？」陸軒奇側過頭問著。

    程雨薇聳聳肩的閉上了眼睛。

    「把車窗搖高一點，免得著涼！」他邊說邊放低她的座位，讓她可以睡得更舒服。程雨薇則聽話的搖高車窗。不久，她就沉沉的捶去。

    陸軒奇趁著紅燈時，注視著身邊的雨薇，他輕撫著她的臉頰，手指則輕輕的沿著她的唇輕觸著。綠燈一亮他歎口氣，收回自己的手，專心的開車。

    好一會兒工夫。

    「雨薇！到家了。」他輕搖著身邊熟睡了的雨薇，在她的身邊輕聲說著。

    程雨薇睜開了惺忪的雙眼，揉了揉眼睛，好一會才真正的清醒過來，她對著陸軒奇一笑。

    「這麼晚我就不進去了。你要早點睡，瘋了一天了，明天還得上班。好好照顧自己！」

    他柔情的對她交代著。

    程雨薇點點頭，打開車門下車，靠在車窗上。

    「謝謝你，阿奇！」

    一切都值得了！陸軒奇忍不住的雀躍三尺。

    「我走了！」她笑著揮揮手，車子呼嘯而去。

    程雨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著自己可能愛上阿奇嗎？她歎口氣的按了門鈴，一切都明天再去想，她有很多的選擇，不是嗎？

    陸軒奇回到忠孝東路租來的家，已經十一點多，一打開門就看到躺在沙發裡看電視的紀威。他換上脫鞋，隨手攔下一長串的鑰匙，打開冰箱拿出了兩罐啤酒，丟了罐給紀威。

    「你今天怎麼有假回來？」

    「回來辦事的。」紀威拉開啤酒拉環，喝了口。「你今晚瘋到哪去了？我八點就到了，還好有你的鑰匙，否則非得在門外枯等。」

    「你怎麼不去找怡玲呢？」陸軒奇笑了笑，不答反問。他也灌了口啤酒，走到紀威的對面坐下。

    「她今晚要當班嘛！老小子！你到底瘋到那兒了？」他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

    「和雨薇到淡水去玩了。」

    「喂！你知道她對我的感覺吧！」紀威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皺了下眉頭，一副引以為苦的痛苦相。

    陸軒奇苦笑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嗎？」紀威深深的歎丁口氣。「我到現在還搞不懂她是怎麼愛上我的！根本一點道理也沒有嘛！」他自嘲的一笑。「況且你的條件那麼好，再怎麼說她愛上的也應該是你而不是我啊！」

    紀威的話使得陸軒奇更加的沉默。

    「阿奇！你瞭解我的，我那有勇氣交她那種女朋友，何況我軍職在身，也沒有時間去伺候她。」他盯著陸軒奇。「她配我簡直是浪費！」

    「阿威！別這麼謙虛了！不像你哦！」陸軒奇提不起勁的打趣道。

    紀威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本來嘛！我怎麼也想不通她會愛了我四年，每次大伙碰面，也沒那次她主動的和我說過話。唉！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心裡打什麼主意。」他起身去關掉電視。又走回原位坐下。

    「何況她和你反而有話說。她若愛我又怎會介紹怡玲給我，這說不通嘛！天知道她怎麼想！」

    陸軒奇聳聳肩，見到紀威他反而情緒低落，紀威提醒了他不願去面對的事實。

    「我這次回來是要籌備訂婚的事，日期就是下星期六。」說著他遞了根菸給陸軒奇，為他點上火。「得靠你老兄大力幫忙！」

    陸軒奇聽了猛抽口菸，站起來走到窗前。

    「即使在雨薇告訴你她愛了你四年？！你就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你就真的如此的篤定？

    難道你不曾有一點點的猶豫？」他瞪著紀威。「你不知道雨薇是個多美、多感性、多有內涵的女人嗎？」他苦笑了下，神情落寞。「只要你想，你可以得到她的！」

    「多久了？」紀威頗含深意的問道。

    「什麼多久了？」陸軒奇佯裝不懂的反問。

    「你到底愛她多久了？」

    陸軒奇的回答是轉過頭，猛抽他的菸。

    「阿奇！」紀威站起來走到陸軒奇的身邊。「我告訴過雨薇！我不相信自己夠格擁有她，我也不想天天操心什麼時候失去她，什麼時候出現一個比我強的男人，這樣的生活有樂趣嗎？」

    陸軒奇依舊不發一言，只是低著頭猛抽菸。

    「而且我不認為雨薇知道自己要什麼？」他看著他的難兄難弟。「只因為我沒有卑躬屈膝的奉承她、呵護她，她就覺得我特別、迷人，和別的男人不同。等到那天我把自己的心和愛都交給她後，我就和一般的男人沒兩樣了。」他把菸按熄，歎口氣。「那時她的夢也就碎了，我不能害她。她對我只是一種迷戀而已，只因為她得不到我！阿奇！你該勸勸她！」

    陸軒奇始終沒開口，只是靜靜的抽著菸，望著窗外的夜色。

    紀威走回自己剛坐的地方，翹起一腳，注視著陸軒奇的背影，沉思了好一會兒。

    「阿奇！」他低沉的開口。「我剛說得沒錯，你愛的是雨薇吧？！」

    陸軒奇哈哈大笑，他回過頭看著紀威，神情卻是那麼的痛苦、落寞，合著一種無法治癒的哀傷。

    「那麼我說得沒錯了。」他對自己笑笑。「難怪這四年來你從不交固定的女友，難怪只要有雨薇出現的聚會，你再重要的事都可以推掉或延後，一切都是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