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葉小嵐

    陸軒奇極有風度的一笑，絲毫不以為忤。

    「那下午你好好的再睡一覺，傍晚我再開車載你到淡水去兜風、吃海鮮、看落日。」他微笑的望著她。「或者你想去看場電影，找一家好點的西餐廳吃晚餐，再不然我就陪你在家看電視，聽聽音樂好了。」

    程雨薇真有點哭笑不得，她頗感訝異的盯著他。

    「阿奇！你是怎麼了？」她百思不解。「你幹嘛這麼遷就我？我並不需要你的照顧或同情。」她站起身，離陸軒奇遠遠的站著。「怕我情緒不好？寂寞？想不開？」她朝他搖搖頭。「我不會的！昨晚是個意外，是對自己的一點小放縱，並不表示我會成為一個酗酒的女酒鬼，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陸軒奇笑笑但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她。

    「你知道燕柔和陳立輝分手的事嗎？」

    「知道！」陸軒奇為自己點了根菸，吞雲吐霧的。「昨晚送她回家時她就提了。我很遺憾，但我也無能為力，畢竟這不是我們第三者能瞭解的。」

    程雨薇走到陸軒奇前面，把他的菸拿到自己口中，抽了幾口，像下什麼決心般的又還給了他。

    「怎麼了？」陸軒奇不解的問道。

    「我決定要戒菸了。」她無奈的聳聳肩，然後又換個表情。「我要說的是你應該照顧的人是燕柔才對。」她誠懇的看著他。「她表面上看來似乎已接受事實，但我知道她的心裡一定很難受，八年不是短時間，尤其她又是那麼的深愛他，你有空該去陪她的。」

    陸軒奇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好一會兒才轉過頭。

    「感情的事怎麼去論斷對錯！陳立輝有他的想法，也許他和燕柔分手是也絕情事實就是事實了。」又再抽了口菸。「就像阿威選擇怡玲，你也知道阿威有一大堆的女朋友，而怡玲既不是最美也不是最有智慧的，她只是個平凡、普通的女孩，但她適合阿威，而阿威也深深瞭解這點，所以他能毫不猶豫的選擇她。」把菸按熄，他走到雨薇的面前。「雨薇！你一點都不適合他。你需要一個能時時關心你、縱容你、照顧你的男人，而阿威既不會有那種時間，也不會有那種精力。」

    「是嗎？」程兩薇冷冷的看著站在她面前的陸軒奇。「你就這麼瞭解阿威或我嗎？你以為你是誰？」

    陸軒奇歎口氣的轉過頭，背對著她，他實在不想再為這個話題和她爭論。

    程雨薇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的背影，他居然拿背對她！她火大的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

    「你敢說你瞭解我嗎？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

    陸軒奇直視前方並未看她，也沒有作答。面對程雨薇的咄咄逼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他也只是靜靜的看著前方，好像他根本沒聽到她說了些什麼。

    「陸軒奇！」程雨薇要氣瘋了。她踮起腳，抓著他的肩。「看著我！回答我！」

    陸軒奇低下頭，深情但惱怒的看著程雨薇。

    程雨薇先是一怔，按著像是觸電般的鬆開了她的手，震懾於他的眼神，她沒命似的逃回沙發，安靜的坐著不敢再吭聲，只是瞄著陸軒奇的背影。好一會兒陸軒奇才轉過身來，平靜的看著他心愛的女人。

    「你要我說什麼？」他淡淡的一笑。「說我像個白癡般的愛了你四年不敢表示？說我真心盡力的討好你、遷就你是自作多情？說我自己是個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說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你還要我說什麼？」他由平靜而趨憤怒。「你還要我怎麼樣？」

    程雨薇瞪大眼睛呆住了，有好一會兒她的思想停頓、腦中一片空白。不！這是陸軒奇的瘋話、氣話！不能相信，這不是真的！要不然就是她的酒還沒醒，她煩惱的按著太陽穴，她一定聽錯了。

    陸軒奇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托著她的下巴。

    「雨薇！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迷上了你！」他微笑的看著她。「你漂亮、冷漠、安靜、不做作、不矯情，說你想說的，你的眼神流露出智慧及溫柔。我知道你也頑固、莫名其妙，有時更是不可理喻，就像刺蝟般，我知道我該避開你的。」他的聲音愈來愈加的輕柔。「但是你卻深深的打動了我的心，如果我有選擇的機會，我絕不會讓你走進我的心中。但我就是那麼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

    程雨薇除了茫然還是茫然，腦子拒絕反應。

    「雨薇！給我一個機會。」他熱烈的注視著她。「你絕不會後悔的，我並不求什麼，只希望你給我時間，讓我融人你的生活，給你自己瞭解我的機會。」

    「阿奇！」程雨薇輕喊一聲。他的深情自白令她心碎也令她心痛，她不能動搖，她愛的是阿威！

    「雨薇！」陸軒奇再也忍不住。他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激動的低吼著。「別去加拿大，你會忘掉對阿威的那份單戀，我會幫助你忘掉的，我會給你一份安定、充滿幸福和愛的生活，答應我！雨薇！我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求求你，別拒絕我。」

    程兩薇靠在陸軒奇的懷裡。淚水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一直都知道阿奇很喜歡她，對她很好，但她不知道他愛她竟如此的深。輕輕的她掙開了陸軒奇的雙臂，哀傷的望著他。

    陸軒奇輕輕地拭掉了她臉上的淚水。

    「雨薇？！」他詢問著。

    「阿奇！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一直很喜歡你的。」她站起身，抱著雙臂，無奈的看著他。「但你就像我的兄長般，痛苦我會向你哭訴，快樂我會和你分享，你在我心中一直佔有一份特殊的地位。」她鼓足勇氣，勇敢的迎著他銳利的眼神。「但是我不愛你！阿奇！我無法騙我自己，阿威能牽動我的一切情緒，你不能，我無法像愛阿威那樣的愛你。」

    陸軒奇搖著她的雙臂，冷峻的看著她，像要殺了她似的。「為什麼？你這個笨女人！」

    他大吼著：「阿威馬上就要和怡玲訂婚了，告訴我，我到底那裡不好？」他搖著她，發瘋似的，沒注意到她害怕的眼神。「我那裡不合乎你的標準，你說，你今天就給我說出來，我那點不上阿威，你老拿我和你爸爸比，我不是他，你給我說，說個我能接受的理由。」

    四年來，程雨薇第一次見陸軒奇發這麼大的脾氣，粗擴的臉上充滿了怒火和憤恨，肩膀激烈的起伏著。她只能呆呆的猛搖頭，說不出一句話。

    陸軒奇猛地覺醒過來，見她如此驚嚇，他緩緩的鬆開他的手，站起來走到客廳的另一頭。

    「你放心！」他冷靜的看著她。「我不會也不忍心揍你的，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不過你不要逼我！雨薇！」他當她是小女孩般的哄著，「不要再傻了，不要再去編織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要抓住你能擁有的，屬於你的，千萬別再傻了。」

    「阿奇！」她深吸口氣，試著和他講理。「憑你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該選擇一個能以你為主，把你當她的世界、她的天地的女人。我不能！阿奇！」她懇求著他。

    「我真的不能，即使我漸漸的忘懷阿威，我也不可能愛上你的。」

    陸軒奇握緊著拳頭，但他強迫自己必須冷靜，不能衝動，絕不能！尤其是對他的雨薇。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也能改變一切的。」他放鬆了自己，對她一笑。「我不逼你，我給你時間讓你去瞭解你真正要的是什麼。答應我，為我保留一塊空間，一個機會，我相信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是對的，你現在不肯承認，因為你那固執、驕傲的自我不許你承認。」

    程兩薇歎口氣。「阿奇！你才傻！」她憂慮的看著他。「為什麼不去接納其他的女人呢？她們會比我更愛你，比我對你還要好，還百依百順，我有一大堆的缺點，自我的觀念又強。」見她說服不了他，他依然一臉的頑強，使她氣得猛踩腳。「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們處不來的，我們除了朋友無法做情人。你早晚會被我逼瘋的。」她擺擺手。「求求你理智點好嗎？你會瘋的！」

    「這點讓我自己去操心好嗎？」他瀟灑的一笑，來到程雨薇的面前。「你只要告訴你自己不要排斥阿奇，慢慢的去接受阿奇。我確信可以打贏這場仗的，而且我鄭重的再告訴你，不要再拿我和你爸爸比較。我不是他！也不會步他的後塵！我不是你所想的「花花公子」，我承認我玩過，也放蕩過一陣子，但我已經徹底的洗心革面，我要的是一個安定的家，一個我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