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陽光晴子
可是她卻主動來找他了!他面色黯沉的盯著她,她為何而來?她不是恨他嗎?
羽荷侷促不安的凝視著花朵,管家不是去叫培德了嗎?為什麼還不下來呢?難道他不想見她?
培德在做了個深呼吸後,終於還是步下樓梯面對追個令他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佳人。
耳聞腳步聲,羽荷飛快的抬起頭來,在看到那一張略顯沉重的俊秀臉孔時,她突然變得不知所措。
培德在她的面前坐了下來,在尷尬的一笑後,他看著盒中的化及彩袋中的水,他不解的問道:「這有什麼含意嗎?」
「這……」她回以靦靦的笑容,「這是大巖桐……」
「大巖恫……」培德皺起了眉頭,這名字好熟悉,這不是以前艾信在跟他討論追求羽荷時所提到的花卉嗎?而它的花語是「慾望」!
思至此,他原本沉重的臉孔更顯黯沉,「那旁邊的水也有其合意嗎?」
羽荷笨拙的點了點頭,「我想這大巖桐是代表慾望,而這水……」
「是要我澆熄我心中之慾火用的?」他突然嘲弄的接下話。
「我……」羽荷頓感無措的注視著他陰霾滿佈的臉孔。
「妳是要來嘲笑我這含欲的野獸的,是不是?」培德腿緊了眼忿忿不平的道。
「不,不是的!」羽荷驚惶的百否認。
「不是?」他嗤之以鼻,「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他看向花及水,「我知道我在妳的心裡是什麼,一個浸淫性愛的野狼對不?所以妳要在我攻擊妳的十多天後再來提醒我對妳做的壞事!」
「不!不是的!」懦弱的淚水已然滑落,但羽荷仍搖頭急急澄清,「我只是想依你幽默……」
「幽默?」培德諷刺一笑,「妳知道我道十多天是怎麼過的?我每天都活在自責當中,然而,這該死的身體卻又疼痛的渴望著妳,我每大就是在這樣可恨又可憐的心情下度過的,而妳要我幽默的來看待此事?」培德痛苦的哈哈大笑。
「培德……」牠的臉陡地變得蒼白無比,血色一下全失。
「我愛妳,羽荷,可足我卻發覺到我根本不夠資格愛妳。」停住了悲憤的笑聲,他突然以凝重的哀傷道:「妳要的是純純不含靈慾、聖潔無上的愛情,而我渴求的卻是更進一步、俗氣至極的肌膚之親。」
「培德,我不是這樣的……」羽荷淚如雨下的頻頻搖頭。
「我知道妳是,因為妳也不想讓我碰觸妳!」他大聲的怒吼,將這陣子腦中胡思亂想出來的總結大聲的怒喊而出。
「培德……」她已啜泣得說不出話來了。
「不要哭!這都是我的錯,因為我配不上妳聖潔的靈魂。」紅了眼眶的培德聲音瘖啞哽咽,「我這嘗盡愛慾的身子已經習慣了巫雲之樂,它已戒不了口了!」
「唔……唔……」羽荷淚眼以對,她緊緊的環抱住自己發抖的身子。
「我們是不適合的,只容許一隻初生的蜜蜂採蜜的純淨花朵是不該讓一隻航髒、采過繁花的公蜂停駐的!」他自暴自棄的嘲弄自己。
「培德,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羽荷哭訴的凝視著他。
「妳走!」培德突然惡狠狠的瞪視著她,「我仍然邪惡的想佔有妳的身子,妳知道嗎?妳還不快走!」
「不,我不走!」她哭喊的道。
培德咬緊牙關的從牙縫間迸出話來,「沒關係,那妳請自便!」語畢,他即大步的跑上樓去。
沒一會兒,「砰」的一聲關門聲音直襲羽荷的心頭。
她垮下了雙肩,呆若木雞。
培德的那聲關門聲響彷彿將他倆之間的門給關了起來,而他和她之間似乎再也沒有通路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本意不是如此啊!為什麼這樣冤枉我?」羽荷像瘋了似的大聲哭喊。
「因為妳笨!」一個女性的聲音突然在羽荷的身後響起。
羽荷訝異的轉過頭卻著到許碧如倚在門檻上直勾勾的看著她。
「很抱歉,妳和培德剛剛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她走了進來。
「妳……」
「我原本想出聲打招呼的,可是我發覺沉默的站在門外似乎是比較好的方式,因為「清官難斷家務事」,我這第三者是不能也不該在剛剛那個時間闖了進來。」
「那妳……」羽荷抹去淚水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妳為什麼罵我笨?」
許碧如挑了挑修飾完美的柳葉眉再將眼神定在花及水上,「妳太自以為是了,根本沒有考慮到培德的內心感受。」
「我不懂妳的意思。」.
「沒錯。」許碧如點點頭,「培德一向是個幽默、開得起玩笑的人,可是那是在「情愛」的界線之外。」她站到羽荷的面前,「他對妳是認真的,而且直心愛妳,在情感上他做不到幽默,也開不起玩笑,妳懂嗎?他是執著且認直的來愛妳的。」
羽荷愣愣的看著她無語。
「自從他認真的追求妳也得到妳的認同後,他再也不是四處採蜜的蜂蝶了,他只是緊緊的呵護妳這朵純淨百合的守護神,而妳呢?妳給了他什麼?」許碧如瞇著眼看著一臉惶恐的羽荷。
「我……」
「妳搖擺不定的心?無法肯定的愛情?」許碧如氣憤的點燃一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後繼續道:「靈肉合一的愛情該是最美的,珞德他也不是含焚愛慾的野獸,而是妳這自翔為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只求心靈的感情!」
「我……我不是的!」羽荷難過約為自已辯駁。
「不是嗎?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渴望自己心愛的女人是一件罪惡嗎?」許碧如愈說愈火,「可是你讓他覺得他是個怪獸,他愛妳是一項罪惡!」
「不!我沒有!」羽荷大聲的叫喊,彷彿也要趕離心中愈來愈濃的虛驚感受。
「連羽荷,是妳自己將他趕離妳的世界的,你讓一個其心愛妳的男人活在罪惡之中,甚至變得自暴自棄,妳不笨不傻嗎?」
許碧如面對著一個將真愛推向門外並傷害到真心愛她男人的羽荷感到心痛,因為自己千辛萬苦想要的愛情,羽荷得到了,可是她卻笨得不懂珍惜!
而自己呢?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在別的女人間左擁石抱,這情何以堪?
所以,她忍不住為培德抱屈,在多年的好友及情人間,她從來沒有看過培德這樣嘲諷自己、貶低自己,將自己說得一文不值!
她看向哭成淚人兒的羽荷,得到的不懂珍惜,而得不到的卻只能黯然神傷、自舔傷口,這就是她和羽荷!
「妳若聰明就該盡力的挽回他的愛,否則,」許碧如瞟她一眼,「妳會後悔一輩子的!」
不再多言,她靜靜離開留下仍低聲啜泣的羽荷。
第八章
羅傑夫掃面面相覷的互視一眼後,齊將日光放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兒子身上。
在他倆興高采烈的回國並將花精靈畫像放在地下室的古董房後,他們即叫了兒子下地下室一起看著畫中裂紋處時有時無的瑩光。
而在他們興致勃勃的詢問他是否在他們前往法國後的這段期間與哪位紅粉知己陷入熱戀?培德原本還算平和的臉孔卻突然變得黯淡,怎麼問他也不回答。
「呃,」羅傑輕輕的拍了何美芳的手,「你們母子倆一向是無所不談的,我想我先上去,妳和他好好聊聊。」
「也好。」何美芳明白的點點頭,在羅傑上樓後,她走到培德的面前靜默一下後突然大叫一聲:「啊」
「老媽!」培德受不了的瞪她一眼,「幹什麼嘛!」
「招妳的魂啊!」她沒好氣的回道。
培德搖搖頭後,無精打彩的坐在位子上。
「喂!」何美芳拍拍他的臉頰大聲的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啊?失魂落魄的,什麼鬼樣子!」
「老媽!」培德煩躁的站起身子,「妳不要管我好不好?」
「不好!」何美芳肯定的回答,「你看看這幅畫,」她指著掛在牆上的花精靈畫像,「這難道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嗎?讓你這樣失魂落魄的女人有可能就是花精靈啊!」
「她?」培德嗤呵一笑,「若真是她,那咱們就別玩了。」
「你在說什麼?老媽怎麼都聽不懂?」牠是一頭霧水。
培德定定的看著她悶悶的道,「因為我們不適合,也不可能結合。」
「為什麼?」她還是不懂。
「因為你兒子一看到她就喪失了人性,成了餓虎撲羊的野獸了。」他苦澀的回答。
何美芳突然詭譎的笑了笑,「她這麼有魅力?」她以手肘撞撞他的腰際,「是哪一家的大家閨秀能讓你這情場老鳥失去理性、獸性大發?」
「老媽,我是認真的!」培德翻翻白眼,他又好氣又好笑的有著一臉好奇又興奮的母親。
「好好好!認真、認真!」她誇張的做了一個深呼吸後,緊抿住嘴,雙眉緊皺,坐姿正挺的定視著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