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陽光晴子
羽荷面帶笑意的開門走了進來,看樣子培德今天的脾氣不怎麼好呢,她心想。
「真的要我離開嗎?」她淺笑的走近他的床沿坐了下來。
「羽荷?」培德倏地拉開罩住頭的絲被,他訝異的看著她,他原以為是許碧如再度折返。
「怎麼這麼吃驚看到我呢?」她柔聲的道。
「呃……沒……沒有。」
「妳是不是感冒了?我覺得妳的臉好紅。」羽荷伸出手撫摸他的額頭。
渾身仍滾燙著慾火的培德在看見自己想要的佳人就在眼前,按捺不住的慾火翻騰而上,可是他控制著,「我沒事,妳回去吧。」
「真的有點燙手,不過應該沒有感冒吧。」
根本未察培德已慾火焚身,羽荷撒嬌的將臉湊近他並輕吻了他性感的唇瓣。
這一舉動無異是火上加油,培德在呻吟一聲後,用力的將羽荷擁抱上床,他氣喘呼呼的親吻她溫熱細膩的唇、耳及纖細的脖頸。
羽荷被他突如其來的熱烈情慾嚇了一跳,她勉強的推開他火熱的唇,「培德早已頭暈目眩、神智恍惚的培德根本不顧牠的拒絕,他轉而順著她胸前絲衫的扣子以唇磨躇著那溫軟的胸脯……「培德,妳不要這樣子!」羽荷害怕的叫了起來,一雙手也推擠他不忍離去的唇舌。
「羽荷,我好愛妳。」
「不!培德,妳不要這樣子,你這樣讓我好害怕。」羽荷難過的哭了起來,而在推擠下,培德身上的絲被滑落,她震驚的發現他竟是一絲不掛。
「不!」驚恐的心狠狠的揪住了她,她不認識這一個被慾火焚身的培德,她的培德一向是溫文的,他從不強迫地做任何事的。
培德急於索求的唇瓣在雙手急切且熟稔的解開羽荷胸前的扣子後直驅而入的撫觸她溫軟的胸脯,而那雙手也急急的往下欲解開她的褲子……心知培德已被慾望掩住了理智,羽荷高舉起身用盡氣力的一掌捫向他,「你清醒些!」
「吶」的一聲止住了培德急切的一切愛撫,然而,慾火難以發洩的他這會兒是眼眶發紅,理性亦被莫名的怒氣給攻佔,他憤懣的道:「羽荷,我是男人,妳知道嗎?」
「我……」她涕泛縱橫的看著他。
「妳要到何時才肯定妳愛我?妳要到何時才肯讓我撫觸妳柔軟的身子?」他的聲音嚴峻如冰,「我是個身心健康的正常男人,妳明白嗎?」
「培德……」羽荷難過的頻頻搖頭,跟踉蹌蹌的後退一步。
「沒關係,既然如此,妳就好好的去肯定自己的心,等到妳確定之後,我再開始禁慾!」被慾火燒灼而失去理智的培德惡狠狠的道。
「培德,妳不要這樣子。」羽荷哭得如淚人兒。
「妳走!妳走!既然妳不肯給我,外面多的是願意和我溫存的女人,我幹麼過著像修行的生活?」他大聲狂吼。
「你……」她的臉色更為慘白,彷彿挨了他一記無形的巴掌,羽荷痛哭失聲的回視著他,「你就為了慾望而背叛我們的愛?」
「是!是,妳走!妳走!」培德再度發出雷霆大吼。
「我恨你,我恨你!」悲泣的轉身,羽荷打開房門後哭喊的狂奔而去。
培德慾火與怒火交熾,他憤恨的下了床衝到浴室打開了蓮蓬頭,讓沁冷的水江衝去難耐的慾火。
而在冷靜過後,培德難過的以雙手掩住臉頰,「老大,我剛剛做了什麼?」
在沖刷的紛飛水珠中,他恨恨的握緊雙拳擊向堅硬的牆壁。
扶疏的樹影花姿間,羽荷那更顯單薄的身子是要見淒冷,她輕撫著四、五朵紫色小花群聚而生的錦蔡花,摘下一片小形葉脈而有圓淺裂的葉子,手執著細長的葉柄,輕輕的旋轉著這片綠葉。
這也是培德迭給她的花卉之一,錦蔡花期持久且生性強健,他的含意相當明顯,只是……她落寞一笑,當時被祝福的是她的身子,而今他們的愛情似乎無法如錦蔡的化性般持久。
兩個星期了,培德在那天發生那樣的事後,就沒來找過她,而有著強烈自尊的她更不願主動打通電話給他,他們之間就這樣不聞不問的過了兩個星期。
淚水靜靜的湧向眼眶,羽荷淚眼模糊的看著溫室中一室的彩色花卉。
不再了,她的世界不再只有花,而花再也撫慰不了她這顆日日隱隱作痛的心靈。
為什麼不來找我呢?培德,她在心中難過的想著。是真生我的氣而放棄我了嗎?
陷入沉思的羽荷未察徐淑子的接近。
徐淑子心疼的看著眉心緊皺、淚流滿面的羽荷,這孩子的自尊心也太強了。
「羽荷,妳還是不去找他嗎?」
她愣了一下看向徐淑子。徐淑子在瞭解她和培德發生的那件事後,即要她主動去找培德挽回這段感情,可是她始終提不起勇氣,再者,她心想為何不是培德來找她挽回這段感情呢?錯的人又不是她。
「羽荷,我跟妳說了那麼多了,妳仍聽不進去嗎?」徐淑子搖搖頭,「培德也許錯了,但是愛一個女人進而渴望她的身體原就是無可厚非的,難道妳要他撇開七情六慾和妳談場純純的愛情?」
「我……」她無語。
「在真正和妳陷入感情前,妳我都知道他身後有多少紅粉知己,可是在和妳交往後,他對妳的專一,我想妳心裡有數,而他是一名正常、精力充沛的男人,難道妳就不能因此而原諒他?」徐淑子冷靜的分析。
「可……為什麼?這件事錯又不在我,為什麼是我去找他,而不是他來向我道歉呢?」她便吶的道。
「羽荷,」徐淑子握住她冰冷的雙手,「我已經不只一次的要你積極的去面對妳的感情了,是不是?難道妳非得要等這段感情淡了,等他交了別的女人後才要去見他?」
羽荷聞言語塞。
「幸福一向是掌握在自己手裹的,更何況,妳有沒有想到也許這會兒培德沒有來見妳是因為他愧疚?他為他所做之事而羞於見妳?」
「愧疚?」她不解。
「我們認識他並非一朝一夕,他並不是噬欲分子,而在那樣粗魯的對待妳後,他極有可能因此而怕面對妳的,對不對?」徐淑子細心的道。
其實答案是肯定的,徐淑子在眼見羽荷日漸憔悴後,她曾直接跑去見培德,而培德額然是被自己如野獸般的行為給嚇到了,他後悔卻也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再愛羽荷,而決定將自己隔離在彼此的世界之外。
因為他怕這樣的事會再度重演,他害怕自己會不由自主地再次點燃內心的原始慾望,而他不願再傷害她,不願她再一次的在他面前驚恐的流著淚水。
徐淑子眼見他心意堅決自然是慌了,因為羽荷仍是愛牠的,而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又何須蹉跎歲月任由感情折磨?於是她反過來要羽荷走向前去,然而,羽荷卻愚蠢的站住腳不肯先踏出一步。
見羽荷仍怔愣恍惚,徐淑子急切的道:「羽荷,能不能贏回培德的愛全靠妳了,不然,追愫持續下去,妳只會將他惟離妳的世界,而且會愈來愈遠的。」
羽荷吞嚥下便在喉問的硬塊,培德會離她愈來愈遠?
她難道真的該先踏出和睦的第一步以再贏回他的愛、找回她的世界?
凝視徐淑子鼓舞的神情,羽荷的心緒仍舊複雜如麻。
羽荷快生生的踏入培德的豪宅大門,在輕聲的對管家張媽道聲謝後,她出了下她緊張的撫摸著手上的大巖桐花瓣,它的質感有如絲絨,只不過這時如坐針氈的她卻只覺手心微微刺痛,她不知道培德能不能意會到她的求和之意?
瞧著自己帶過來的大巖桐花還別具心思以七彩水袋放置的一些清水,她嚥下害怕的口水,他倆目前的緊繃關係是因「慾望」而起,因此她特別選了花語為慾望的大巖桐,而一旁水袋的水則希望他的慾望能以水暫時澆熄,讓他們之間從頭開始。
因為培德一向是爽朗、幽默之人,所以在腸枯思竭過後,她才想到以這樣「幽默」的方式為他倆的感情續篇。
培德站在二樓的樓梯間,低頭看著羽荷忐忑不安的搓揉著雙手,眼神則定在那長方的盒裝花束上。
她很緊張,可是自己的緊張程度可能也不下放她吧,他嘲諷一笑。
他一直沒有勇氣去見她,從那件事發生過後,羽荷那一句「你就為了慾望而背叛我們的愛」的話,日日夜夜控訴著他。
他後悔過、反省過,更是深深的怨恨過自己,因為在無盡的自責後,他的男性軀體仍舊渴望著羽荷。
他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眷戀女性胴體的生理反應,他覺得自己就像個貪婪性慾的野獸!
他的身、他的心皆渴望接觸羽荷瘦弱卻婀娜的身體,他恨!他根!所以他害怕接近羽荷,他沒有勇氣去找她,怕自己獸性的渴求會傷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