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蘇浣兒
東方無忌目光炯炯地瞅著她,毫不客氣地將身上的衣物全數脫下來,然後故意走到她身後站定,把衣服丟在她面前。「麻煩你了!」
看著衣服落在自己跟前,蕭盈盈知道現在東方無忌可是脫得光溜溜的,當即嚇得連動都不敢動,直到淺淺的洗滌聲傳來,她才抱起衣服轉而走到另一頭去。
這兒蕭盈盈很熟,她知道什麼地方可以洗衣服,更知道哪裡可以讓她清楚地看見潭面的狀況而又不被發現。
雖然她是望月谷的少夫人,而離塢裡頭也有很舒服的浴池可以讓她洗澡,更沒有人規定她不准去,但只要氣候和溫度許可,她寧可趁著夜深人靜時來這兒洗澡、洗衣服,因為她並不喜歡專程進入離塢,更怕見到孫排風。
蕭盈盈走到一處大石頭後面蹲了下來,就著流經的山澗動手幫東方無忌洗起衣服來。沒來由地,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上心頭。
這是她第一次為男人洗衣服,還是個她不熟悉的男人,可是她卻為他洗衣服,這是種什麼感覺呢?
甜甜的、淡淡的,弄得人心裡癢癢的,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心上攀爬一樣,教她臉紅心跳,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這樣?她只是洗衣服啊!洗完衣服還給他,從此她和這個男人再無瓜葛,她怎麼可以胡思亂想?
她匆忙地將衣服沖洗乾淨,然後很自然地站起身看向潭面。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蕭盈盈漲紅了臉,幾乎要紅到脖子上去了!
東方無忌光溜溜地站在水裡,正有一下、沒一下搓洗著身子。
雖是深夜,但在月光的照射下,反而可以讓人將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包括水面上他結實精壯的身材,以及水面下那昂揚的男性象徵。
蕭盈盈忍不住用手摀住自己的嘴蹲了下來,老天,她看見了什麼呀?
她急急轉個身想離開,不料一條冰冰涼涼又濕濕粘粘的東西,卻在這時滑過她的腳旁,她不禁失聲尖叫起來:「啊!」
倏地,一隻男人的大手摀住她的小嘴。「別叫!你想讓全望月谷的人都知道,我們兩個在這裡洗澡是嗎?」
蕭盈盈搖搖頭,驚恐地瞪著那條水蛇鑽進石頭縫中消失無蹤,然後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讓東方無忌給拖下水,還被他牢牢抱在懷中。
「你……你放開我,放開我!」
東方無忌扯扯嘴,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不放。你不覺得你也應該洗洗澡、洗洗衣服嗎?」
「那是我的事,和你無關!如果你不放的話,我要喊人了!」她威脅道,雙手努力想掙脫他。
他淡淡地搖頭,一臉不在乎。「你叫好了,如果你不怕被人知道你房裡藏著男人,現在又和男人在戲水洗鴛鴦浴的話,你就大聲叫好了。」
「你……」
他捧起她的臉,火熱的唇一寸寸湊近她。
「盈兒,你不知道白己有多美嗎?你不知道每天睡在你的床上,聞著你的香味,看著你的美麗,卻不能佔有你、擁有你,那是一種多大的折磨嗎?盈兒,別再躲我,我知道你喜歡我,否則你不會不顧羞恥、不顧被發現的危險,硬是把我留下來,為我療傷解毒的對不對?」
蕭盈盈連連搖頭。不對,她只是一時不忍才救了他,想不到竟然就這樣被他賴上,還被他親了。如果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說什麼她都不會救他的。
「不,不是的,你知道事情不是這樣……」
「不是這樣?那你說是怎樣?你是個嫁了丈夫的女人,你應該知道男人是禁不起誘惑和挑逗的,特別是像你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小美人。」
「不是,我沒有誘惑你,更沒有挑逗你……」
「沒有?那你帶我來這兒洗澡又是為什麼?你難道不是想看我脫光衣服的樣子嗎?」
「不是,我沒有,是你說要洗澡,所以我才帶你來的!」
東方無忌搖頭,嘴唇離她不到一寸。「盈兒,別再裝模作樣了。我知道妳要我,不然不會帶我來這裡,還自願替我洗衣服。你不知道,只有妻子才能幫丈夫洗衣服嗎?」
「我……」
「告訴我,你和孫問天是不是常常到這兒來洗鴛鴦浴,順便享受魚水之歡?否則你怎麼會對這兒如此熟悉?告訴我,他是怎麼親你、怎麼愛你的?是這樣?還是這樣?」
第三章
當東方無忌回來時,已經是黎明時分。
他以為蕭盈盈如果不是睡著了,就是躲他躲得不見人影。但出乎意料的,蕭盈盈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等他,身旁還有一個小包袱。
她的長髮重新綰了起來,身上穿了件淡紫色的外衫,底下襯條花籠裙。臉上雖脂粉末施,卻更顯得她眉目如畫、麗若春色。
東方無忌不動聲色地欣賞她的美。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她只是一個男人要一個女人的原始衝動而已,但就在不久前,他才要了那個叫孔雁雪的陌生女子,可現在見了清麗如仙子的蕭盈盈,他心底的蠢動卻仍舊很不聽話地冒出來。他知道,自己對她已經不只是單純的慾望;他想要她,卻更想保護她、照顧她、愛她。
想著,他在她對面坐下,自在地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然後定定瞅著她說:「你不適合綰髮,把頭發放下來。」
蕭盈盈並不笨,她怎麼會聽不懂東方無忌在暗示她,潭面上兩人所發生的一切,以及他曾經如何放蕩地解開她的頭髮,如何親吻、愛撫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努力克制自己,努力要自己不能臉紅,不能想奪門而逃,但那雪白姣好的小臉,還是很不聽話地染紅,而那藏在桌面下的腳更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她咬著唇,將小包袱拿到他面前,「你走吧!」
東方無忌連動都沒動,只是眼睛略略眨了下。「為什麼?」
「你……你應該知道為什麼,何必問我呢?」
「因為我抱你、親你、摸你,甚至想脫你衣服、想佔有你嗎?」他大剌剌、直言不諱地說了出來。
蕭盈盈本就漲紅的臉,如今更是紅到脖子上去了。「你……你住口,不准胡說!」她推推小包袱,「你走,你現在就離開這兒,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他扯扯嘴,身子往前傾湊近蕭盈盈。
蕭盈盈見狀,隨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盈兒,男歡女愛、男女交合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每一個人都抱著像你一樣的想法,那麼人又要如何繁衍下去?那也就沒有你、我的存在了。」他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盈兒,我要你,不只是一個男人要一個女人,而是有如一個丈夫一樣,好好的、徹徹底底地愛你,別趕我走,嗯?」
「可是、可是我已經有丈夫了……」
東方無忌眉頭一挑,「是嗎?那妳丈夫呢?怎麼我來這兒一個多月,從沒見過他來過?」
「他……他有點事離開望月谷,過幾天就會回來的。」
「喔?」他輕輕一哼,滿臉不相信的神色。「是這樣嗎?盈兒,你當我東方無忌是瞎子還是笨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蕭盈盈心中一驚,「知道什麼?」
他大手一揮,指著這間簡單的陋室,「這裡擺設如此簡單,根本不像望月谷少主人和少夫人的住處,倒比較像寡婦守寡住的地方。況且我已經查過你的衣櫃,裡頭連一件男人的衣服也沒有,而你卻一再地告訴我你有丈夫。盈兒,你那麼怕我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根本沒有丈夫?」
「我、我當然有丈夫!」蕭盈盈低下頭,慌亂地尋找著證據。突然,她想到自己收在枕頭底下的玉珮,急忙翻出那塊玉珮。「你看,這玉珮是問天在我們成親那天晚上送我的,這就是證據。」
東方無忌略略一瞥,滿不在乎地址扯嘴,「那他人呢?為什麼不見人影,又不和你同房?」
「我、我說過,他出去……出去了。」
東力無忌定定地瞅著她,好半天沒有說話。
蕭盈盈被他看得益發心慌,差點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久久,他站起身,由上往下睨視著她。「盈兒,無論你有沒有丈夫,這輩子我都要定妳了。」
「你……」蕭盈盈忽地也站起來,生怕他又要乘機欺負自己。
他雙手抱胸,沉沉說道:「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路,當我的女人,跟我離開望月谷,我會娶你為妻,一輩子照顧你,給你幸福;第二條路,你繼續留在望月谷當你的貞節烈女,不過我會找人毀了望月谷。到時候,你家也沒了,丈夫也沒了,連做人都做不下去。盈兒,你要選哪一條?」
「你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而是你必須選擇的兩條路,當我的女人或是死守在望月谷,繼續過著這種卑躬屈膝、沒天沒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