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你不留餘地

第2頁 文 / 任易虹

    左櫻隨意漫步在街道上,心思全部放在該如何搜尋白荷和死神的下落。就連死神最要好的朋友任無怨也不曉得死神現今的下落,老實說,她實在沒有任何的自信可以找得到白荷……就在她低頭深思的同時,冷不防地,幾聲清楚的槍響從眼前的一家高級俱樂部傳出。

    左櫻機敏的抬起頭來,視線往聲響虛的方向望去,就在這時,幾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匆匆地自店內衝出,其中不乏手部受傷者。

    「快……掩護總經理上車。」一名狀似精明,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冷靜的命令著,他那簡潔的聲音清晰可聞。

    「嘖,有好戲可看了。」距離事發地點只有幾步之遙的左櫻,冷冷地站在一旁觀戰。別人的家務事她當然不會去插手,也沒有興趣去探知到底怎麼一回事。她停下腳步,終只是因為這些人妨礙了她前進的道路,只好靜待這場風波過去。

    方才槍聲驚響的同時,許多路人紛紛慌亂的找地方躲起來,唯獨左櫻的冷靜與神態自若,和其它人的反應大相逕庭。

    「喂!『你』,還不趕快掩護總經理進車去,杵在這兒等死啊?」其中一名黑衣人士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正掩護著的男人交給左櫻,他自己則立刻扣動手槍的扳機,衝入這場槍林彈雨中。

    「有沒有搞錯?」左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莫名「任務」,皺了皺劍眉。她望向身旁這位眾人捨命保護的人物,惱怒的情緒中來著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覺。

    之前,她待在白荷身邊時,也是這麼捨命保護主子的,有多少次,她和右樨在一次又一次的槍林彈雨中,保護白荷平安全身而退。而眼前這熟悉的場景是多麼令人觸景傷情……

    左櫻的思緒才陷入回憶中,一道灼熱的傷痛倏地把她拉回現實。

    「該死!」她望向右手臂的新鮮傷口,不由得低罵一聲。面對這一場飛來橫禍,她也無從選擇要不要面對接受了。

    接應的車子一駛進混亂現場,左櫻立刻掩護著這位從天而降的「臨時主人」坐進車內,就在她準備從車內撤出時,另一名持槍的安全人員卻把她擠進車後座,自己也上了車。同時,車子如子彈般衝出混亂現場。在莫名其妙的烏龍情況下,左櫻身不由己地被載離現場。而坐在她身旁的那名安全人員,就是把他的主人硬交付給她的同一人。

    「還好,及時安全撤退。」那男人鬆了一口氣,大有平安歷劫歸來之感。

    「祈,打電話給老二,叫他幫忙擺平這爛攤子。」被保護的男人開口說了話,他那戴著無框銀邊眼鏡的雙眼,異於常人銳厲。他輕輕掃了坐在身邊的左櫻一眼,並無多言。

    「我會的。這件事因他而起,本來就該由他來解決一切。」這名被喚為「祈」

    的男人,他那斯文服從的氣質中隱著狂浪不羈,相當不同於一般左右手。

    此時的左櫻一心只想離開這個鬼車內,她無暇且無心側頭打量身旁這位被尊為主人的男人,更沒興趣旁聽兩人之間的任何對話。一向對男人沒好感的她竟然和兩個素昧平生的男人同擠在一部車內,並且還該死的靠近。

    「讓我下車!」左櫻突如的出聲打斷了男人和屬下之間的對話,這已是她忍耐的最大極限。

    她這突然冒出的要求確實是讓在場的人感到突兀,從來沒聽說過一個小小的屬下膽敢如此冒犯上司及主子。

    「這是新來的人手?」男人的視線重新落在『他』那帶著墨鏡的臉蛋上,以及『他』那冒出鮮血的右手臂上。

    「應該是。」元祈這才正視到左櫻的存在,他的語氣相當不肯定。

    男人責望了元祈一眼,之後收回視線。「『你』護主有功,叫什麼名字?」男人沈聲問身邊的左櫻,相當有威嚴和氣勢。

    「你管我叫什麼名字。」左櫻冷然地回望他一眼,不予理會。

    「小子,『你』找死,膽敢對主子這麼說話。」原本不正經的元祈緊張了起來,他輕聲的附耳斥責左櫻,替『他』捏了把冷汗。

    『他』這種「以下犯上」的無禮表現,可是會替自己招來禍端。元祈偷偷望了主子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不慍不怒。慘了,這種情況更不尋常。

    「停車!」左櫻才不管元祈的警告,她再度開口,冷漠中帶著不耐。

    一旁的任無恩將『他』的反應全部看進眼底,他不但不生氣,眼底反而有著笑意和激賞。「很顯然,『你』不是我的手下,而且『你』也不曉得自己在和誰說話。」他的視線落在左櫻白皙的頸項上,『他』的臉色過於慘白,一定是身上的傷口所致。

    「我沒有興趣和你們抬槓,讓我下車。」左櫻忍著傷口的疼痛,狠狠地回瞪任無恩一眼。

    「『你』受傷了,且傷得不輕。元祈,幫『他』止血。」任無恩漠然的下令,要不是左櫻的神情比他更冷然,他那相當威嚴的冷酷模樣鐵定會嚇壞任何人。

    誰知他的話才一出口,左櫻便給以難看臉色。「不需要你雞婆,我現在就要下車。」她斷然拒絕他的好意,毫不留情。

    任無恩顯然不會被人如此難堪過,對於左櫻這充滿敵意的反應,他倒是頭一回領教。

    「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對於無端把『你』扯進這一事件中,我感到很抱歉。」任無恩淡然地望了『他』一眼並開口道歉,然而道歉歸道歉,他顯然無意依左櫻的要求放『他』下車。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說著,她已伸手準備打開車門跳車。然而車窗及車門皆被上鎖,準備跳車的行動顯然行不通。

    「『你』很有膽識,有沒有興趣當我的貼身保鑣?」任無恩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讓跟隨多年的元祈吃了一驚,他從未見過主子如此親口要求。

    「我沒興趣。」左櫻打算跳車的行動失敗後,不再妄自蠢動。她冷然的開口拒絕,連正眼也不瞧。她很明白眼前這氣勢非凡的男人不是個小角色,跟這種人較量,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然而她天生不馴的個性卻和她的這種認知相違背。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說完,任無恩從西裝口袋中取出支票本,並開起票來。「這張一百萬的支票,就當作『你』受傷的醫療費用。」他將支票撕下來,打算奉送給『他』當作報酬。

    左櫻瞥了支票一眼。「你以為什麼事情只要用錢就都可以解決嗎?」她的眼底有著輕鄙和不屑。

    「我是這麼認為。」任無恩一臉理所當然,硬是將手中的支票交付給『他』。

    「可悲!」左櫻悶哼一聲,自然是將他硬寨過來的支票丟回給他。這男人不但一身銅臭味,還自負霸道的無可救藥。

    元祈眼見『他』將支票往主人身上去去,不由得撫頭哀痛。就算這傢伙不是下屬,也沒必要有個性成這副德性。這俊秀小子非但相當有個性,還擁有一身不得了的敏捷身手,『他』的動作之快,連他也來不及阻止,難怪主子會想網羅『他』入閣。

    「『你』連這一點心意也不願收下,可真教我感到為難。」任無恩對『他』丟回支票的動作,沒有任何的情緒反應,教人猜不透他那冷峻平靜面孔底下的心意。

    「你不必如此有良知,會讓我感到作嘔。」左櫻望了車窗外一眼,車子早已穿越過抹擠的街道,正往高速公路的方向以去。她再不想辦法離開,就沒有機會了。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後『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就當是我回報『你』這次的恩情。」任無恩遞給『他』一張薄如蟬翼的名片,同時吩咐前座司機將車在路邊停下。

    見他如此誠意,左櫻這次沒有拒絕,她收下名片,臨走前冷冷地回望任無恩一眼。之後,她頂著夜風,頭也不回的緩步在黑暗的夜幕中。

    「這年輕小伙子真是特別,不知『他』的真實身份為何。」元祈饒富趣味地望著車窗外,她那拉曳得長長的瘦碩身影在月色的照耀下相當醒目。

    「如果你有多餘的精神時間猜測那陌生人的身份,不如好好計劃公司下一步該如何自處。」任無恩閉上眼睛,神情略顯疲憊。今晚雙方人馬首度發生衝突後,必然為以後的紛爭開敏先端。自從神德會的死神失蹤後,整個原先由神德會保持平衡的黑道生態有了相當的變化,今晚的小衝突便是警訊。他才沒有多餘的心思分神,和一個年輕人玩遊戲,縱使對方真是一塊值得雕琢的璞玉。

    左櫻好不容易脫離那兩個讓人窒息的男人,隨即漫步在午夜的淒冷河堤上。她不知自己在東京何處,也沒興趣去探知。她雙手插在外衣口袋,默默的、冷冷的緩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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