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96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196章

    「很簡單！讓獨孤漠恨你，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再和我搶！」

    「……好！」蘇清婉心痛地吐出一個字。與其讓他知道她是為了救他和南宮軒在一起，感到愧疚。不如讓他恨她，帶著恨，也許他會好過一些。

    赫連的戰爭，天朝的戰爭都是由她引起的。現在還害他淪為階下囚，受盡折磨，她真的難辭其咎。她只會給他帶來災難，也許徹底離開他，才是愛他的方式。

    「不過你要答應我，立即結束對答祿的戰爭。」

    「……不行！」南宮軒斷然拒絕，「如果我就這麼收手，他日答祿反擊，天朝必定在劫難逃，我不能冒這個險。就讓我和獨孤漠，來個正面較量吧！」

    兩天後，傷痕纍纍的獨孤漠被帶了上來。侍衛將他扔在地上，他渾身是傷，倒在血泊裡。臉色蒼白如紙，面部表情因為極度痛苦而扭曲猙獰，胸膛虛弱地起伏著，彷彿隨時可能停止心跳。

    「漠……」蘇清婉心急如焚，但南宮軒按住了她的手，在她耳旁陰狠地說：「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這句話喚醒了蘇清婉的理智，她唯有忍著心痛，顫抖著坐下，眼淚連連地望著殿下那個滿身是血的男人。

    是她嗎？為什麼他好像聽到了她的聲音？獨孤漠虛弱地抬起頭來，震驚地睜大雙眼。「婉……兒……」

    該死的！他把他抓來了嗎？

    獨孤漠突然暴怒起來，想只瘋狂的獅子一般朝南宮軒吼，「放開她……放開她……」他的肩骨被鐵鏈穿透，鏈條光光撞得「光光」響。

    「你有什麼就衝著我來，不要傷害她……」

    「你不覺得，她是心甘情願坐在我身邊嗎？」南宮軒單臂摟住蘇清婉，暗自加大力度，讓她無從掙脫。

    「……」蘇清婉拚命抑制自己眼中的淚水，痛苦不已地低頭，心中的愧疚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婉兒……過來……我知道你為了救我，不要……我沒事的……」見她一動不動，獨孤漠急了，開始拚命掙扎起來。

    侍衛用力踹了他一腳，將他踢到在地。他原本就深受重傷，根本無力還擊，只能蜷縮在地上無力的喘息著。

    「不要！」蘇清婉忙緊拉住南宮軒，懇求著。「不要傷害他。」

    「那就要看你如何表現了？」南宮軒露出得意的陰冷笑容。

    「我……」蘇清婉顫抖著望向獨孤漠，他痛得整張臉失去了血色，但仍努力想要爬起來，朝她伸出手。「婉兒……不要……不要……回來……」

    她逼自己狠心，冷漠地望著他。「獨孤漠，你死心吧！我不會回到你身邊的！」

    獨孤漠怔了怔，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婉兒，你在說什麼？你是我的啊……」

    「過去是，從今天開始，不再是了……你曾經問過我，如果你不再是大王，我還會不會跟著你。那時，我騙了你，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不會！」

    「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是大王，能給我錦衣玉食的生活，能夠保護我。可現在，你連命都快沒了，我沒有必要再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我不相信！」獨孤漠很堅定地搖頭，「一定是他威脅你，或者你想用這種辦法救我，我不要你犧牲……婉兒，我寧願死，也不要你這樣！」

    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將蘇清婉的心都揉碎了，她就快承受不住，想要撲進他懷裡，和他一起死。但，南宮軒不會放過他的。她不要再讓他受折磨，她必須殘忍。

    她閉上雙眼，將眼淚忍去。等再次睜開時，眼中一片冰冷，毫無感情地望向他。「獨孤漠，你未免太自信了！我恨你入骨，為什麼要救你？」

    「……」

    「當初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用陪嫁到答祿。你處處折磨我，凌虐我，還敢說愛我？」

    「如果不是因為你，赫連不會死。現在他不在了，我要和南宮軒在一起！而你，你不過是一個囚犯，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你！」

    「不過念在過去的情分上，我留你一條命，你該知足了。」

    「婉兒……」獨孤漠慌了，她為什麼要這麼說？她真的這麼恨他嗎？不！不會的！婉兒是愛他的，她不會對他那麼殘忍，一定是南宮軒逼她，一定是！

    「婉兒……」

    「閉嘴！我最討厭你那麼叫我。」蘇清婉厭惡地朝他喊，「那只會讓我覺得你更虛偽更噁心！每次你對我溫柔，我都會更恨你。你以為我是你的玩物，在你將我傷透之後再哄哄我，我就會對你搖尾乞憐嗎？」

    「我沒有，婉兒，我是真心愛你的！」獨孤漠的眼眶又濕又熱。即使受到那些非人的折磨時，他也沒那麼痛過。

    他承認，剛開始是他太過霸道。可他已經傾盡他的愛去彌補，難道她感覺不到嗎？他的真心在她看來，只是一種玩弄嗎？

    「你要的只是佔有，根本不配提『愛』這個字。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慘而已，現在看到了，我很滿意！」她逼自己說這些違心的話，手指深深嵌入肉裡，血滴一顆顆滲了出來。

    對不起，漠，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再因為我受到傷害。你恨我吧，罵我吧，請你不要再對我好，那只會讓我更難過。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婉兒，你是愛我的……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

    「愛？」她輕蔑地冷笑，「我不記得我有對你說過這個字，一直以來，都是你在自作多情而已。」她走到南宮軒面前，嬌弱地凝視著他道：「我不想看到他，帶他下去。」

    南宮軒心神蕩漾，忙不迭點頭。「好！他這樣，省得你晚上做惡夢。快把他帶下去。」

    「婉兒……婉兒……放開我……放開……」獨孤漠不顧一切地掙扎，瞪著血紅的眸子憤怒地叫喊。聲音一直在大殿內迴盪，像噩夢般縈繞在蘇清婉耳旁。

    「對不起、對不起……漠……真的對不起……」

    「好了，別哭了，我會心疼的。」南宮軒想要幫她擦眼淚，她卻如避蛇蠍般避開他，眼神憤恨。「夠了吧！我已經讓他恨我，你可以放他了吧！」

    「別心急嘛，以獨孤漠對你的愛，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相信。另外，我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南宮軒一揚手，兩個侍衛將一個已經昏迷的俊美的男子押了上來。

    「獨孤熙？」蘇清婉驚叫，「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我可以放了他，也可以讓你順理成章地救走獨孤漠，不過……你要把這個吃了。」他將一顆朱紅色的丸子送到她眼前，嘴角噙起猙獰的笑。

    「如果你背叛我，把事實告訴獨孤漠……」

    「就讓我死是嗎？」她冷笑。

    「錯……我這麼心疼你，怎麼會讓你死呢？」南宮軒憐愛地撫摸著她的臉頰，被她躲開也毫不動怒，含笑的目光落到她腹部上。

    「不過你的肚子裡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我向你保證，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有解藥。」

    「你——」蘇清婉震怒地望著他，沒想到他竟然卑劣到了這種程度。

    「怎麼樣？能不能救他們，就看你了。」

    「我有其他選擇嗎？」蘇清婉接過藥丸，一把塞進嘴裡。「這樣你相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