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5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105章

    信紙飄落在腳邊，蘇清婉的臉赫然變得慘白。這不是……她很久之前寫給赫連的信嗎？她命名交給南宮語嫣了，怎麼會在這裡？難怪獨孤漠會突然大動肝火。

    「和他在一起，你才真正感到開心對吧，難怪你一直對本王冷眼相待。你已經嫁給本王了，還想和他一曲隱居？你當本王死了嗎？」

    「這不是……請大王聽臣妾解釋。」

    「你敢說這封信不是你寫的？」

    「是，但這是很早之前寫的，而且我已經讓語嫣……」不行，她不能說出語嫣的名字，那樣很可能會牽連到她。

    「這封信明明是你這兩天要燒燬的，你還想騙本王到幾時？」獨孤漠活像一個抓奸在床的丈夫，嫉妒的怒火「噌噌」地往上冒。

    「臣妾和質子之間是清白的，臣妾要說的就這麼多。倘若大王不信，臣妾也沒有辦法。」

    「你……」他最討厭她這副不解釋的樣子了，好像他冤枉了她，她都不屑解釋似的。獨孤漠越想越生氣，以凌厲、嫉妒、威脅、讓人不寒而慄的眼神狠狠瞪著蘇清婉。

    「你別以為這樣本王就那你沒轍，本王一定會查清楚。來人，把赫連祈給本王拖下山來。」

    「赫連……」蘇清婉失了鎮定，慌忙跪下。「大王，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不好。赫連質子是無辜的，請大王不要傷害他！」

    她一心只想著不要將赫連祈牽扯進來，卻未想到這樣只會讓獨孤漠更加嫉妒，容不得赫連祈的存在。「閉嘴！是與不是本王自然會查清楚。本王也想看看，自己究竟娶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赫連祁被連夜帶到了『漠』宮，看到許久不見，令他思念如狂的女子。他難以抑制激動之情，推開侍衛朝她跑去。

    「清婉……」他終於見到她了，他就快要被這思念折磨瘋了。

    但他還沒跑到她身邊，就被侍衛抓住了。他極力掙扎，白皙的臉漲得通紅。「放開我，快放開我……」

    「赫連……」

    「大膽！赫連祁，你究竟有沒有把本王放在眼裡。」獨孤漠大為動怒。

    「……」這一聲讓赫連祁猛地怔住，他這才記起，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與他在山林間嬉笑彈琴，雲淡風輕的蘇清婉了，而是獨孤漠的王妃。

    一股劇痛在他胸膛裡炸開，他的臉色變得煞白，停止了掙扎，痛苦得幾乎要死去。

    「說，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赫連祁望了眼一臉緊張，拚命朝她搖頭的蘇清婉，深吸了口氣道：「我和娘娘……只是朋友，知己，如此而已！」他，不能害了她。

    「只是這樣？」獨孤漠面色駭人，拳頭握得「咯咯」直響。「如果只是這樣，當初她受傷時，你為何一再拖延時間，不讓本王把她帶走。你早就知道了她是女兒身，為何要向本王隱瞞，你分明是心懷不軌！」

    「我已經說過了，我和娘娘只是朋友。不讓大王帶娘娘下山，只是因為娘娘的身體還沒痊癒。至於娘娘的身份……那是娘娘自己的選擇，我沒有義務告訴大王。」赫連祁一臉平靜，但語氣中絲毫沒有退讓的意味。

    「你……」

    「大王，我和赫連質子真的只是朋友，請你放過他，一切由臣妾一人承擔。」蘇清婉急切地請求道。

    獨孤漠分明感覺到，兩人都在維護對方，這在他看來刺眼極了。他一掌將桌子劈得四分五裂，霍然起身。

    「如果但真如你所說的，這封信又如何解釋？」獨孤漠將信扔到赫連祁面前，那娟秀的字跡映入他眼中，上面的一字一句強烈地震撼著他的心，以至於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說和他在一起是最開心的，這是真的嗎？她還讓他等他……她心裡是有他的，她心裡是有他的！但為什麼，之前她一直對他那麼冷漠呢？難道是他誤會了？

    赫連祁欣喜若狂，如果讓他在這一刻死去，他也絲毫不覺的遺憾，反而是世間最幸福的人。

    「大王，這封信是很早之前寫的，臣妾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事實上自從下山後，臣妾就沒再和赫連質子聯絡過，又怎麼可能作出背叛大王的事呢？請大王相信臣妾。」

    「相信？一直以來你對本王態度冷淡，叫本王如何相信你！」獨孤漠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憤怒地在跳動，這句話簡直就是從齒縫裡硬擠出來的。

    他並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也願意相信她。可是，他該死的介意她對他的態度。長久以外，無論他待她再好，她都不領情，不是急著從他身邊逃離，就是將他推給另一個女人。即使成婚後，依然如此。

    他愛得瘋狂，她卻一派淡然，徹底摧毀了他的信心。讓向來不可一世的他愛得卑微而痛苦，愛得狼狽，愛得失去自我。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仍舊不肯向他敞開心扉。

    在她這樣殘忍地對待他之後，再讓他看到想要和另一個男人相守一生的信，叫他如何不吃醋，如何不瘋狂！如果是別人，他可能早就殺了她！

    「是臣妾的錯，臣妾以後一定會改，大王就暫且饒過臣妾這一次，放了赫連質子吧！」

    「你……」她竟然為了另一個男人對他如此卑躬屈膝，她以為這樣他就會心軟嗎？錯！這只會讓他更加發狂，更加嫉妒。

    「大王！」赫連祁淡淡的笑了，笑容中帶著水墨畫般的雲淡風輕。

    「如果大王要殺，就殺了我吧！是我愛慕娘娘，一直糾纏娘娘，甚至以死相逼，娘娘才逼不得已寫這封信給我的。其實，娘娘在山上時已經拒絕了我，是我不識好歹，癡心妄想而已。「

    「赫連……」他瘋了嗎？竟然為了救她，不惜犧牲自己，她不要他這麼做！

    「你……你竟然說……你愛她？你不怕本王將你千刀萬剮？」獨孤漠的臉色簡直可以用黑雲密佈來形容了，恨不得以最極端最殘忍的方法將赫連祁處死一千次一萬次！

    「娘娘賢良淑德，溫婉清雅，大王不是也傾心於娘娘嗎？」赫連祁微笑著凝視她，眼中彷彿有潺潺的溪水在流動著，清澈寧靜，充滿深情。

    「能為娘娘而死，赫連心甘情願。只希望來世，能再次與娘娘相逢。那一次，赫連不會再放手！」

    「你做夢！」獨孤漠衝上去抓住他的衣領，雙眼赤紅，恐怖得幾乎要將赫連祁生吞活剝。「這個女人不管是今生來世都只屬於本王一人，你妄想染指。」

    赫連祁淡淡地笑了，「這一世，我輸了，可來生未必。大王若不相信，盡可以試試。」

    「赫連……不要再說了……」蘇清婉心急如焚，他真的想死嗎？

    她知道他是在將獨孤漠的怒氣往自己身上引，好保住她的安全，可她不值得他這麼做啊！她寧願死，也不願他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好……既然你這麼想要來世，本王就早點了結了你。」怒紅的眼眸瞪著他，獨孤漠出手快又準，一拳揮向赫連祁胸口，只聽得「嘎啦」幾聲，似是肋骨斷裂的聲音。

    赫連祁悶哼了聲，吐出一大口鮮血，猩紅的顏色染紅了他的嘴角，也染紅了他潔白如雪的衣袍。他如輕盈的雪花般飛了出去，撞在門上。

    「彭——」

    「……」蘇清婉徹底驚呆了，隔了幾秒，她才聽到自己淒厲的慘叫。

    「啊——」這不是真的！

    「赫連……」她驚叫著朝他跑去，將他摟進懷裡。「赫連、赫連，你醒醒啊，你怎麼樣了？不要嚇我！」

    「我……沒事……」赫連祈抬起沉重的眼皮，彷彿在用最後一絲力氣凝視她，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清婉……」

    真好，他能為她而死。這樣的話，她就會永遠記得他了對不對？那他就心滿意足了。

    胸口瀰漫起一股血腥味，血絲從他口中逸出。蘇清婉哭著為他拭去，可那血彷彿怎麼也止不住似地，反而越擦越多。

    她感到他在自己懷中顫抖著，生命也在隨之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