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6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106章

    「不可以，你一定會沒事的，我還欠你一個回答，你忘了嗎？你一定要堅持住……」她哭喊著，眼淚簌簌落下。

    不該這樣的啊，他是仙人，他能夠治病救人。他應該永遠白衣勝雪，飄逸如仙的，而不是血淋淋地躺在這裡。

    「不要……哭……我……很幸福……真的，原來你沒有……不理我……」

    看著淚流滿面的他，獨孤漠有一刻的不忍，但他強迫自己硬起心腸，將她一把拖了起來。

    蘇清婉跪下，苦苦哀求著。「大王，求求你大發慈悲，救救他吧，不然他真的會死的……大王，臣妾求求你了……臣妾給你磕頭了！」

    「你……」為了他，她究竟能卑微到什麼樣的地步？

    「清婉……不要求他……清婉……」赫連祈吃力地呼喚著，全身抽搐，血氣頓湧。他的眼眶漲紅了，一滴眼淚滑落臉頰。

    她是他最心愛的人，他寧願死，也不要她這麼不顧尊嚴地求另一個男人。

    「……」獨孤漠心痛欲裂，他閉上眼睛，吐出幾個字。「宣太醫！」

    「是！」

    「赫連、赫連，你聽到沒有？太醫就快來了，你一定要支撐住。」蘇清婉又跑回去，緊握住他的手，將自己的體溫傳遞到他身上。

    「娘娘請讓開……」侍衛們強行將蘇清婉從赫連祈身邊拉開了，兩人緊扣的十指最終被迫分開。

    「你還想去哪裡！」獨孤漠抓住她的手腕，「來人！將婉妃打入天牢，未經本王允許，誰都不能動她一根頭髮！」

    自從將蘇清婉打入天牢之後，獨孤漠如同失了主心骨一般，寢食難安，夜不能眠。脾氣也變得非藏暴躁，一旦有人惹得他不快，就會被處以極刑。

    深夜，躺在『清婉居』的大床上，獨孤漠回憶著夜夜用她入眠的甜蜜畫面，不由得悲從中來。

    枕頭上，還殘留著她的青絲，空氣中彷彿還留有她清淡的梨花香了，可惜……她已經不在他身邊，他懷中空空如也，再也沒有那溫暖的身子。

    其實，他不是真的想這麼對她的，他也捨不得，那比殺了他還痛苦。可是，為什麼她要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他。

    剛才，看著她那麼緊張赫連祈，他真的比死還難受。他是那麼地愛她啊，為了愛她，他已經試著改變自己。處處討好她，事事順著她，為什麼她就是不顧及他的感受，向他低頭一次呢？

    只要她願意接受他，他可以什麼都不計較，和她重新開始的，可她卻殘忍到連一個機會都不給他。

    「婉兒……婉兒……」失去了她的體溫，獨孤漠覺得全身好冷好冷。似是為了尋找一絲溫暖，他抱緊自己，蜷縮著身體，像個受傷的孩子般尋求著安慰。

    婉兒，愛我，真的有這麼難嗎？求你試著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冰冷的夜風在鐵窗外咆哮著，暗無天日的牢房內的，只鋪著些干稻草，冷得像冰窖一般，寒冷徹骨。

    但蘇清婉絲毫感覺不到，她的心已經麻痺了。除了為赫連祈擔心，她腦中一片空白。

    赫連怎麼樣了？太醫會治好他嗎？他剛才吐了那麼多血，一定傷得很重。都怪他，如果不是為了救她，他根本不必受到任何傷害。

    她跪在冰冷地地面上，合十雙手，誠心祈禱。「上蒼，赫連真的很善良，求你看在他救過那麼多人的份上，大發慈悲，一定保佑他渡過難關。」

    「你自己都已經這樣了，還有空為他擔心？」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大王……」蘇清婉忙跑到過去拉住他的手，急切地問：「赫連怎麼樣了？」

    獨孤漠甩開她，冷哼了聲。「死不了，撿回了一條賤命！」

    「……」蘇清婉這才鬆了一大口氣，嘴角揚起一道蒼白的笑弧。「他沒事，這就好了！」

    「那你呢？你不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麼嗎？」

    「臣妾要說的已經說了，如若大王不信，就殺了臣妾。只求大王放了赫連質子，他是無辜的！」

    「無辜？你沒有聽到他剛才說了些什麼？他竟敢當眾和本王搶女人，實在罪不可恕！」

    「那份感情，是在大王還不知道臣妾是女兒身時就生根發芽，所以赫連並不是有心對大王不敬，求大王原諒！」

    「那你叫本王顏面何存？」

    「難道大王因為顏面就可以濫殺無辜嗎？」

    「你是說本王殘暴？本王不分是非？」獨孤漠陰冷地瞪向她，藍眸中怒火盡現，高大的身軀向她逼近，劈手捏起她的下巴，難以自控地咆哮。

    「蘇清婉，本王已經對你多番忍讓，你還想本王怎麼樣？」

    「臣妾別無所求，只求大王放了赫連。」

    「夠了，本王不想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除此之外，你就沒有其他話想對本王說？」只要她願意對他說一兩句軟話，求他放了她，他會二話不說照做，可是——

    「除此之外，臣妾沒有別的話想說。」

    「你……」獨孤漠再一次被她傷了心，再一次感到自己的好意被曲解了。他徹夜難眠，特意跑來找她，想要放了她，她卻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

    難道她身體裡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冰水，難道她的心不是人肉做的，而是石頭做的嗎？他從來沒見過像她這麼無情無義，麻木不仁，自私倔強，不解人意的女人！

    獨孤漠很想轉身就走，但……他不忍心。他強忍著怒意，沉聲問：「本王最後給你一個機會，只要求本王，本王就放了你。」

    「不必了，是臣妾惹怒大王，臣妾甘願受罰。」蘇清婉轉身背對著他，背影有種決絕的意味。也許，他們都該冷靜一下，看彼此是否適合再在一起。

    「隨便你！」獨孤漠終於徹底失去了耐心，狠狠地甩手走人。

    在他離開後，蘇清婉的力氣也被徹底抽乾了，她軟軟地坐下來，撫著肚子，幽幽地說道：「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

    『語』殿。

    「什麼？赫連祈就這麼被打斷了肋骨？實在是太有趣了。」南宮語嫣笑得花枝亂顫，差點止不住。「真可惜，本宮沒當場看到，怎麼說這也是本宮一首策劃的好戲啊！」

    「娘娘英明。」彩蝶討好道。

    「哎……真令人惋惜，她還沒享受幾天皇恩，就被打到那冷冰冰的天牢裡，不知道她那柔弱的身子受不受得了。」南宮語嫣皺眉，『惋惜』地搖搖頭。

    「彩蝶，你說在這個時候，身為好姐妹的我，是不是該去看看她呢？」

    「當然了，看到她慘兮兮的樣子，一定大快人心，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和娘娘作對。」

    「哼！就憑她那點不入流的伎倆也想和本宮鬥？簡直是自不量力。本宮略施小計，就將她打入了天牢。你說，她憑什麼和本宮爭寵！」

    「是！娘娘快點準備吧，彩蝶已經迫不及待看她的慘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