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4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94章
「你說啊!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麼你要騙我,耍著我玩很有意思嗎?」獨孤熙恨,怒,但他在意的不是她是男是女,而是她的欺騙。
如果她在意他的感情,那日在橋上當他說出如果她騙他,他會恨她時,她就應該告訴他真相。
如果她在意他的感情,就不會在他一次次表白時無動於衷,始終隱瞞自己的身份。
如果她在意他的感情,就不會在他愛她入骨時,給他這樣一道晴天霹靂。
剛才那個吻,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他原以為,這代表他有希望,但沒想到,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蘇清婉快被他搖散架了,但最痛的還是她的心。對獨孤熙,她除了『對不起』,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王爺……」看著在自己心裡如天一般高貴驕傲的男人此刻為愛變得如此卑微癡狂,清風的心彷彿被人狠狠撕裂了。
是蘇清婉毀了王爺,他恨他。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清風緩緩掏出用來防身的匕首,朝蘇清婉刺去。哪怕王爺會因此恨他,他也要殺了她。只有她死,王爺才能結束痛苦。
就在這時,獨孤熙突然轉過身抓住了刀刃,刀鋒狠狠嵌入他掌心,鮮血直流。
「王爺……」清風心驚地喊道,趕忙鬆開。
「光——」匕首落地,血順著獨孤熙掌心不停淌下,彷彿永不止息。
「……獨孤熙!」蘇清婉驚叫著抓起的手,那深深的傷痕看得她觸目驚心,心痛萬分,眼淚迷濛了她的雙眼。她騙了他啊,為什麼他還要對她這麼好?她真的不值得他付出這麼多。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為什麼說這句話?」獨孤熙冷笑,笑容中充滿了絕望與自嘲。「是我自己傻,是我非要纏著你,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我……」
「這一刀就當謝謝你陪了我這麼多天,讓我像個傻瓜一樣開心了這麼久。」獨孤熙一字一句說著,「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話音落下,他的心也隨之碎成了碎片。
「獨孤熙……不要……不要……」蘇清婉嚅囁著,淚水流進嘴中,泛起苦澀的味道。
蘇清婉,我恨你騙了我,恨你無情地踐踏我的心。我該一刀殺了你的,可我做不到,因為我愛你。無論你是什麼身份,無論你如何狠心地傷害過我。
一切都該醒了,我必須離開你。因為我怕留在你身邊,只會越陷越深,我不想再那麼累了。
這一夜,獨孤熙帶著滿身傷痛,離開了這個另自己深愛過,恨過的女人。
酒肆。「光——」又一個空酒罈砸在樑柱上,獨孤熙抱起另一壇,沒命地往嘴裡灌。他想要借助酒精麻痺痛苦,但喝得越多,那個人的身影就越清晰,折磨得他死去活來。
「王爺……」清風看不下去了,奪過他的酒罈。「王爺,您不能再喝了,您醉了!」
「醉?」獨孤熙雙頰脹紅,眼神迷離,苦笑。「如果醉了倒好了,可偏偏我是千杯不醉,無論喝多少……都不會醉死!」
「為她將自己弄成這樣,真的值得嗎?她騙了你啊!」
「如果能說忘記就忘記,該有多好!可惜……」獨孤熙眼中泛起淚光,指著自己的心臟。「清風,你知道嗎?這裡,真的很痛。因為,她一直在這個地方。讓我痛,讓我受折磨。」
「……」
「清風,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愛她!」獨孤熙倒在清風懷裡,大聲痛哭。「我是真的愛他啊……為什麼她要騙我?為什麼她不愛我?」
「王爺……」清風緊緊抱住他,心裡的痛寂靜無聲。王爺,你可知道,你有多愛他,清風就有多愛你。你有多痛,清風比你痛一千倍。為什麼你愛的不是清風,卻偏偏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蘇清婉蜷縮在角落,哭了一整晚,眼淚決了堤一般,怎麼也止不住。天亮時,她默默收拾好了一切,抱起『肉包』。
『肉包』似乎也預感到了些什麼,無精打采的,烏溜溜的眼珠裡泫然有淚,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肉包』,姐姐要走了,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她哽咽著道,眼眶又忍不住紅了。
她還記得,她和獨孤熙買下『肉包』時的情景,記得他總是吃『肉包』的醋,記得和他一起給『肉包』洗澡,記得他被『肉包』咬掉一大塊布時氣急敗壞地向她控訴『肉包』時的樣子。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竟然有了這麼多美好的回憶。直至這一刻她才發現,他已經深深刻入了她的心裡,成了揮之不去的痛。
她深吸了口氣,勉強揚起笑容,「不過沒關係,姐姐一定幫你找一戶很好的人家,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要乖,知道嗎?」
「嗚嗚……」『肉包』可憐地嗚咽著。
敲開隔壁一家人的大門。
「請問,你們可以收留這隻小狗嗎?它叫『肉包』,很乖的,你們只要平時多和它玩,餵飯的時候多準備一個肉包就可以了……」
再見,肉包!
……
『悅來』客棧。
「小二,幫我準備一匹馬,還有些乾糧,我要趕五天的路。」
「是,客官,馬上就到!」
蘇清婉歎了口氣,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了,還是早日回答祿吧。
「客官,這是您的乾糧,拿好!」
「謝謝!」蘇清婉付給他銀兩,正欲離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激動萬分的聲音。
「清婉,我總算找到你了。」
她轉身,落入了一堵溫暖的懷抱。
蘇清婉轉身,落入了一堵溫暖的懷抱,她聞到了那人身上強勢卻安定的氣息。
他如鐵一般的雙臂緊緊箍住他,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
「清婉……我終於找到你了……」獨孤漠緊擁著她,激動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失去她的日子,他過著非人的生活。寢食難安,每天都不停地找她,幾乎將整個御國翻遍了。
在這極致的痛苦與思念的雙重折磨下,他幾近崩潰。他甚至想過,如果找不到她,他就永遠不回答祿。
幸好在經過這些波折後,她終於回到了他身邊,他這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