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5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95章

    「……」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對於正處於極大痛苦中的蘇清婉而言，無疑是最好的安慰。

    但她知道，全世界她最不該貪戀的，就是來自於他的溫暖，因為她的心不屬於他，因為他是王，是公主的夫君。

    她逼自己變得堅強，「王……放開我……痛……」

    「痛？哪裡痛？」獨孤漠慌忙放開她，七手八腳地檢查著。「你受傷了嗎？該死的他們虐待你了嗎？」

    蘇清婉又感動又好笑，搖搖頭。「清婉很好，只是王抱得太緊，都快無法呼吸了……」

    「我……我只是太激動了，很痛嗎？」獨孤漠心疼地皺眉，暗自責怪自己太過魯莽。「可是，我怕如果放開你，會再一次失去你。」他從未如此患得患失過，他無法再一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不會的，我正準備回答祿！先進去，清婉再慢慢向王解釋好嗎？」

    「嗯！」獨孤漠緊牽著她的手，即使蘇清婉有些許掙扎，也不願放開。她歎了口氣，只得任他牽著，不去理會周圍人的目光。

    「這些天你究竟去了哪裡？為什麼本王一直找不到你？」一進房，獨孤漠就迫不及待地問。

    「我……我被御國的人抓了。」蘇清婉不敢說出事實，獨孤漠是個佔有慾極強，且極為冷血的人。

    若是被他知道這些天她一直和獨孤熙在一起，他還屢次向她表白，他一定會殺了他的。

    「可是當本王趕到時，那兩個將軍明明已經死了，還是被一個高手所殺。」

    「我不知道，當時我被他們打傷，暈了過去。醒來時，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本想回去找王，卻被另外幾個蒙面人抓住了。」

    「……」獨孤漠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

    蘇清婉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桌下的手不安地絞著衣帶。她知道自己這個故事編得很爛，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好的解釋。

    「你被他們抓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他們一直逼我說出大王的藏身之處，我不肯說，他們就……就……不給我飯吃，也不給我水喝。幸好幫他們看管我的大嫂是個好人，於心不忍，便放了我。」

    「……」真的這麼簡單？獨孤漠意識到她在隱瞞些什麼。但不管如何，她平安回到他身邊就好。

    「對不起，都是因為本王，你才會吃那麼多苦。」

    「這都是清婉該做的。」她搖搖頭，「只要大王安然無恙便好！」

    獨孤漠心頭一暖，「你……關心本王？」

    「當然，本王是答祿之主，又是公主的夫君。清婉甘願為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就只是這樣？」原本明亮的瞳孔黯淡了些，獨孤漠不禁有些失落。

    「嗯！」蘇清婉抽出自己的手，有些慌亂地站起來。「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啟程回答祿吧。大王在御國逗留這麼久，答祿的百姓一定很擔心。」

    「……清婉！」獨孤漠喊住門口的她，聲音裡隱隱透出幾分無奈與期待。「本王不在意他人是否擔心，本王在乎的……只有你！」

    「你可曾有一刻將我放在心上，不是因為我是答祿之王，南宮語嫣的夫君，而是因為……我是獨孤漠，一個甘願為你付出一切的男人。」

    「……」蘇清婉僵住，緊咬著下唇不知該如何回答。掙扎了許久，她最終決定按照自己的心去回答。「有！」

    獨孤漠的眼睛亮起來，喜悅在血液裡滋生出來。但蘇清婉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瞬間猶如萬箭穿心。

    「但也僅止於此，對不起！」

    蘇清婉拉開門，逃離了這個地方，逃離了這個令自己愧疚的男人。

    獨孤漠，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好，但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你為我付出，也無法回應你的愛。從與你重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不可能、不可以愛上你。

    自從將蘇清婉找回後，所有士兵都感到了獨孤漠的變化。他不再像往日那樣易燥易怒，只要有一點不如意就殺人。

    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蘇清婉身上，幾乎是讓他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對他的佔有慾強得可怕，即使在幾米以外，都能感到那股強烈的氣息。

    回答祿當日，一個士兵因為不小心碰到蘇清婉的手，險些被獨孤漠殺頭。一個店小二僅僅是因為多看了他一眼，也險些遭到殺身之禍。

    一個男子對另一個男子有如此不尋常的佔有慾，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愛上他了。

    男子之間的愛竟比男女之情還要熾熱，還要可怕，已經強烈到了讓人恐懼的地步。

    但愛得越深，這份來自帝王的感情就有多可怕。他們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蘇清婉愛上了別人，王會作出多麼瘋狂的事情。

    入夜後，答祿馬隊到達了一間驛站。士兵們三三兩兩圍在篝火旁，大聲談笑著些什麼。有人朝二樓的窗子使了個眼色，驛站內只剩下獨孤漠和蘇清婉兩個人，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王，您早些就寢吧，我先回房了。」蘇清婉福了福身，正欲離開，獨孤漠卻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要去哪？房間不是在這嗎？」

    「這是大王的房，我還是睡另一間房吧！兩個人住在一起，不太方便。」

    「以前不都是這樣嗎？有什麼不方便的。」

    「不同的，那時王不知道清婉是女的。男女有別，還是分開比較好。」

    「你身上有哪裡是本王沒有看過的，還需要迴避嗎？」獨孤漠挑眉，將她拉進房，關上房門。

    「王，我……」

    「先坐下，本王有事和你說。」

    蘇清婉望了眼房門，自知走不了，只得乖乖坐下。「王有何吩咐？」

    「本王打算回到答祿後，冊封你為婉妃。」獨孤漠認真地說道。自從知道她是女子後，他就有了這個想法，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而已。

    但蘇清婉並未像他想的那麼欣喜，反而驚慌地站起來。「不行！」

    「為什麼？你可知道，全天下有多少女子盼著本王能看她一眼，又有多少期待能成為本王的妃子，而你竟然拒絕？」他的自尊心被她挫傷了，更受傷的是，她竟然拒絕了他。

    「天下確實有很多好女子等待大王垂青，清婉只是平凡女子，沒有資格成為王妃。」

    「有沒有資格，本王說了算，你無需拿這個當借口。」

    「總之，請大王三思，清婉萬萬不能……」

    「你都已經是本王的人了，本王立你為妃於情於理。你別忘了在山洞那一夜，你是如何在本王身下承歡的！」

    蘇清婉臉上頓時血色盡失，那個夜晚，是她一生都不想再記起的。

    「那大王也應該記得，清婉說過那晚只是個意外，清婉……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