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3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93章

    而且，他喜歡的是男子，如果被拆穿身份，他真的還會愛她嗎？

    不能再錯下去了，即使他怪她，恨她，她也不能再欺騙他。打定主意，蘇清婉決定現在就向他坦白。「獨孤熙，其實我是……」

    「噓！今天是我生辰，不要再說拒絕我的話好嗎？」他懇求地望著她，聲音有些哽咽。

    「不是，其實我想說……」

    「今天，你能再送一份特別的禮物給我嗎？」

    「什麼？」

    「……」他含笑看著他不語，月光如飄落的白色花瓣落滿他的肩頭，夜色中的他得令人驚心。他俯下身，手指落在他唇上，如對待珍奇般輕輕婆娑著。

    蘇清婉窒息，他的面容安靜而俊美，幽黑的眼中落滿星光，一直穿透她的心。

    「你想要……你的……吻，好嗎？」聲音如溪水一般流淌，溫柔而纏綿，帶著些許懇求的意味。

    「不要這樣……」蘇清婉捂唇，但無法阻止獨孤熙充滿魔力的大手，他的唇，終於落在了那渴望已久的緋紅唇瓣上。

    獨孤熙的唇，終於落在了那渴望已久的緋紅唇瓣上。他輕輕輾轉，就像怕驚醒一隻輕盈的蝴蝶。

    蘇清婉的心跳得很快，忍不住微微顫抖，彷彿能聽到血液在身體裡流動的聲音。

    她被動地承受著他的吻，靜靜感受著。他唇上的熱度，甚至是親吻的方式都同前世一模一樣，那麼地小心翼翼。

    只是輕輕的輾轉，卻彷彿一直滲入她心底，在她心頭印下一個火熱的烙印。

    那一刻，整個夜空佈滿了星光，彷彿有無數花瓣在他們週身飄飛，落英繽紛，如夢似幻。

    因為那個輕盈的吻，一切都不變得絢爛起來，美得不可思議。

    但就在獨孤熙欲加深這個吻時，一道低啞沉痛的聲音傳來，「王爺……」

    蘇清婉猛地被驚醒，推開他，驚愕地望向來人。

    毫無血色的臉。

    充滿痛苦的眼眸。

    緊緊握在胸前的拳頭。

    痛得幾乎有些不穩的單薄身體。

    清風？

    他緊咬雙唇，痛苦而絕望地望著獨孤熙，心彷彿被撕裂了一般，膿血一直流淌。他每天沒日沒夜的趕路，即使哮喘也忍著，堅持著，但……還是遲了！為什麼要讓他看到這麼殘忍的一幕。

    「清風……」蘇清婉愧疚不已，有種第三者插足，被人當場捉、奸的感覺。

    「閉嘴！你讓我噁心！」清風怒斥，眼裡閃動著嫉妒不甘的怒焰。

    「清風……」獨孤熙站了起來，面對那張失了血色的臉，有些不忍。「不能怪他，是我對不起你！」

    「王爺……你愛上她了嗎？」清風絕望地問道，彷彿下一秒就會死去。

    獨孤熙看了蘇清婉一眼，沉了口氣，吐出一個字。「是！」

    那一剎那清風的世界天旋地轉，徹底崩潰，他痛苦地嘶吼著。「你和她才認識多久，你就愛上她了？那我呢，我算什麼？你承諾過永遠不會拋棄我，你說過的！」

    「是！我願意照顧你，但我並不值得你愛，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適合你的人。」

    「你說謊，你明明知道我愛你至深，還說出這樣的話！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清風，你很好，但感情的事是無法勉強的。也許這一生，我就是為了等他出現而存在的。」獨孤熙知道這番話有多殘忍，但他更不想騙他。雖然說出事實暫時會讓他痛不欲生，但他不想再耽誤他。

    「你就這麼愛她？就算她騙你也無所謂？」

    「……」獨孤熙皺眉，「你在說什麼？」

    清風突然激動起來，迸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憤恨地瞪著蘇清婉。「好，我就讓你看看，你深愛著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他衝過去，拚命拉扯她的衣襟。

    「清、清風……」蘇清婉掙扎著。

    「你幹什麼？」獨孤熙急著拉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力道，一不小心將清風推倒在地。

    「……」清風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淚流滿面。「王爺，為了她……你竟然這麼對清風？」他還是那個對他溫柔體貼，永遠都那麼呵護他，照顧他的獨孤熙嗎？為什麼自從認識她以後，他就徹底變了個人？

    「清風，」獨孤熙無奈地歎了口氣，「你走吧！是我對不起你！」

    「哈！對不起？我跟了你這麼多年，對你癡心不悔，我付出了這麼多，你就只有一句『對不起』？」清風痛得幾乎死去，「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愛上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是女的！」

    「……」獨孤熙猛地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你說什麼？」

    「我說，她女扮男裝，由始至終她都在騙你！」清風抹了把淚，冷冷地說：「不相信是嗎？那我證明給你看！」他再次衝上去，撕扯蘇清婉的衣襟。

    「清風……不要這樣……」蘇清婉掙脫開他，喊道：「沒錯，是我騙了你，我是女人！」

    「……」獨孤熙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踉蹌著走上前去，以一種乞求的目光望著她。勉強揚起笑容，那笑容卻令人心碎。

    「你說什麼？你騙我對不對？你明明是個男子……怎麼會是女子呢？你忘了嗎？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你一直都是男兒裝啊，你只是舉止像女子而已，不是嗎？說話啊！清婉，告訴我！」

    俊美的面龐失去了光華，彷彿是失去了水分的玫瑰，帶著深深的隱痛，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帶著深沉的痛苦，一字字刺痛著蘇清婉的心。

    她一點點地凝聚起淚光，身體微微搖晃著。閉眼，她要求自己硬起心腸，決絕地說：「是我騙了你，我是女子。」她拔下髮簪，任一頭青絲垂落而下。

    月光下的她仍是那麼美，卻讓獨孤熙覺得那麼陌生。他的手絕望地垂落下來，眼看的痛苦那麼明顯。「你騙我，你真的騙我……為什麼？」

    「對不起！我原本想告訴你的，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怕，怕你會恨我，怕你不再理我，怕會永遠失去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如果恨我能讓你好過一點，請你狠狠地恨我，詛咒我，讓後永遠地忘記我。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為什麼非要等到我愛你愛的不可自拔才說出真相？為什麼你要出現在我身邊，讓我愛上你！你說啊——你說啊——」

    他衝上去抓住她的肩膀，猛力搖晃，雙眼赤紅就像受了傷的怒獸。「你說啊！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麼你要騙我，耍著我玩很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