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17章()
「我笨嗎?不會啊。」他皺皺眉,嘴角噙著一抹壞笑。「我要是笨,怎麼會這麼有眼光選上你?」
「越來越油嘴滑舌了,過去就是這麼哄女生的嗎?難怪女朋友那麼多。」她偏著頭瞪他,卻笑吟吟的。
「吃醋了?那我讓你咬一口作為補償好不好?」
「咬哪裡?」
「呃……」他轉著眼珠想了想,送上性感的嘴、唇。「咬這裡好了,我喜歡你咬我。」
「才不要呢,大、色、狼……」
「那換我咬你好了……」
「呵呵,別鬧了,快吃麵吧,不是餓了嗎?下次不要一下飛機就趕過來,先吃飯,再好好休息一下過來也不遲啊!」
「可是我被你喂刁了,只想吃你做的面,連世界級大廚做的都沒胃口,怎麼辦?而且,我腦子裡一直想著你,一分一秒都不想多等。」他悶悶地歎了口氣,「哎,如果能把你變小就好了,那樣去哪裡都可以帶著你。」
「你工作那麼忙,哪能處處帶著我,打電話就可以了!」
「喂!」他故意裝得沮喪,「怎麼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想你,你完全不想我一樣,看我怎麼懲罰你……」
「不要,哈哈……好癢!別撓了,我最怕癢了……哈哈!」
他們在小小的卻很溫馨的小世界裡追逐打鬧,每一處都充滿了歡樂的笑聲。雞蛋青菜面散發著熱騰騰的香氣,模糊了他們的身影……
……
眼前是揮之不去的一幕幕,耳旁迴盪著歡樂的笑聲,如針一般紮在蘇清婉心頭,痛得她窒息,也越發讓她覺得諷刺。
曾經,她是那樣地相信他,以為她是他的唯一。可是,誓言終究等於謊言,再美好的感情也不過是虛夢一場,終有醒來的一天。
行宮內。
「都送過去了嗎?」獨孤漠負手立於窗邊,背影瀰漫著冰冷的氣息。
「嗯!但公主拒食,都撤下了。」蕭衛站在身後,恭敬地答道。
「不吃?」獨孤漠冷冷地扯唇,臉上儘是狼性的殘忍。「那就等著餓死吧,不知好歹!」突地,他眼中掠過一抹異樣。「那個小侍讀呢?」
「他也一樣,下人稟報說他在廚房。」
「廚房?本王沒有說過其他人不得入內嗎?他竟敢違抗本王的命令?找死!」威嚴受到挑釁,獨孤漠眼底戾色乍現,額上青筋直冒,緊握的雙拳顯現出他此刻極致的怒意。
他是答祿最尊貴的王,他說的話就是天命,任何人不得違抗。而他不過是個小小侍讀,竟敢一再挑釁他的威嚴?他是嫌命長嗎?若是他想,一隻手就可以掐斷他那纖細的脖子。
獨孤漠正陰鬱地想著該如何懲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侍讀,突然有守衛來報。「大王,王后的信箋!」
蕭衛呈上,獨孤漠立即接過來,迫不及待,幾乎是欣喜若狂地打開。但回以他的,僅是短短的『很好,勿念。』四個字。
娟秀的字跡,卻是毫無感情的一句話,深深刺痛著他的雙眼。他失望之極,怒極攻心,立即想撕裂它,但……他的手還沒來得及收攏,就無力地鬆開了。他……終究不捨。
十日前,他用了整晚寫了封長長的信給她,一訴思念與愛戀,甚至軟言求她原諒他。但他幾千字換來的不過是她短短的,一句近乎冰冷的話。為什麼她要這麼殘忍?他這些年所作的還不足以讓她原諒他嗎?
獨孤漠越想越心痛,不由得怒恨交雜。甩手丟下信,一腳踹開守衛,大步宮外走去。
信輕輕飄落在蕭衛腳邊,短短的字句映入他眼中。他抬眼望向獨孤漠孤獨而倔強的背影,亦是滿心無奈。
獨孤漠帶著滿腔怨怒在行宮內暴走,一旦有人惹得他不快,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他。不過半個時辰,就有幾名守衛和奴僕在他手中喪命。
當他停下腳步時,竟到了廚房門口。獨孤漠不由一怔,他怎麼會來這?難道是因為那個……侍讀?不!怎麼可能?他多番挑釁他的威嚴,他恨不得殺了他,厭惡見到他才對,怎麼會在心煩意亂時特意來找他?
獨孤漠被自己的這一異常弄得更為煩躁,轉身想走,但沒走幾步,又背脊一僵,定定地停住。他在怕什麼?他在逃避什麼?他不過是無意間走到這裡,怎麼能因為一個侍讀就改變方向呢?
沉了口氣,獨孤漠打定主意轉身,正巧蘇清婉從廚房走出來。
她似乎哭過,眼眶還紅紅的,嘴角卻勾著一抹淡淡的笑。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盤子上,低頭走得很快,就連身前站著個人都沒有察覺到。
蘇清婉低頭走得很快,沒有察覺到獨孤漠就站在面前。等她赫然發現眼前多了一雙長腿時,已經撞了上去。他的身體堅硬如鐵,將她撞退好幾步,湯水濺在了盤子上。
「你這個賤奴,竟敢撞本王——」
看清眼前的人,蘇清婉嚇得一哆嗦,倉皇退了幾步,「王……」
方才見她將所有注意力放在碗上,竟連自己的存在也忽視了,獨孤漠原本就很不快。現在又見她這麼畏縮,彷彿將他視作洪水猛獸一般,他更是怒火直竄。
蘇清婉低著頭,心就快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一般。儘管她極力想保持鎮定,但手還是哆嗦得厲害。腿也不聽使喚似的,軟綿綿的站都站不穩。
因為前世的記憶,她原本就對他恐懼至極,有一種本能的抗拒感。更何況今世他還是尊貴的王,公主的夫君。這些日子來她極力避免見到他,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直面。
「這麼晚了,你在幹什麼?」他明知他的目的,但還是想聽他親口說。
「我只是……只是……」
「放肆!竟敢在本王面前自稱為『我』?」獨孤漠一聲咆哮,有如地動山搖。蘇清婉猛地一激靈,只差沒整個人軟下去。她忙跪下,將碗舉過頭頂,蒼白的嘴唇顫動著。
「奴才知罪,請大王息怒……請大王息怒……」
他跪在了他面前,但獨孤漠卻絲毫感覺不到他的卑微。除了恐懼,他的背脊依舊挺如修竹,帶著特有的清高,彷彿不會對任何人屈服。
他分明只是假意屈從於他,這個認知令獨孤漠極為不悅。
該死!是誰給了他清高的權利?他以為與她有一雙同樣清亮的眼睛,就可以肆無忌憚,毫不將他放在眼裡嗎?
除了她之外,他是第一個敢多次對他不敬的人!
獨孤漠越想越氣,但他極力隱忍著,不想在他面前失了一個王該有的尊貴。
熾焰般的目光落在他手捧的面上,他的眼神倏然變得深邃,泛起一種冷意。「這是你做的?」冷硬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是!」
「沒有人告訴你,本王的兵隊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嗎?」
蘇清婉深吸了口氣,預感到事有不妙,但還是答道:「有!」
「那你是在挑釁本王的威嚴嗎?」半邊眉高挑,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嘴角揚了揚,卻是發怒前的徵兆。
「我……奴才……」她忙改口,急著解釋道:「公主自小在天朝長大,暫時吃不慣答祿的食物。而且趕了一天的路,公主已經身心俱疲,如若再不進食,必定有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