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12章()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此刻就能向她表明心意。但他不想這麼倉促，他愛她至深，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包括那番表白。他要先得到父皇的肯定，然後再眾人面前求她嫁給他。
一想到那幕，南宮軒就激動得血液沸騰。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他竟會對一個女子愛得這麼深，一生一世只想愛一個人。
可是自從她出現在他生命中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沉淪。她如一劑毒藥滲入了他的五臟六腑，終身不得解。
氣派輝煌的大殿上，歌舞昇平，一片熱鬧的景象。南宮語嫣坐在右側，睜著雙大眼睛拚命瞪獨孤漠，沒意識到自己竟完全忽視了對面的蘇翌。
可惡，不過就是個小小的答祿王而已，憑什麼一副目空一切的樣子，竟然連父皇敬的酒都不喝。他就不怕父皇一個不高興，踏平了他的蠻夷小國嗎？到時候，看他還敢不敢這麼目中無人！
南宮語嫣正氣呼呼地想著，突然感到獨孤漠冰冷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她不由得全身一冷，好像掉進了冰窟一樣。但奇怪的是，心跳卻越來越快了。
天啊，為什麼她的心跳得這麼快，臉也不受控制地紅了？難道是因為獨孤漠？
怎麼可能？她明明很討厭他啊，就連對翌哥哥都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一定是因為喝了酒，一定是這樣！南宮語嫣拚命找理由，心跳卻越來越快。
獨孤漠放下酒杯道：「本王打算後日啟程回答祿。」
南宮軒心中一喜。
「這麼快？答祿王何不多留幾日，就當在自己國家一樣。」
「這次來，原本就是為了迎娶公主，而且答祿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誰說要嫁給你了，真是的……」南宮語嫣嘀咕道，卻不知為什麼有些高興，連之前準備好的抗婚的話也說不出口。
「這樣……既然答祿王國事繁忙，本皇也就不再挽留了。希望日後能和睦相處，永享太平。」
「自然！」獨孤漠眉角一挑，「本王還有一事相求。」雖然他口中說的是『求』字，卻沒有半點求人的語氣，反而更像是命令。
「答祿王儘管說！」
「公主嫁過去，必定很不習慣，需要有個人作陪。聽說公主和侍讀相交甚好，不如讓他陪嫁過去吧！」他的語氣平靜至極，眼底卻儘是詭異之色。
「……」南宮軒的手猛地一抖，差點失控。他提出這種要求，必定不是為了給語嫣作陪這麼簡單。難道他也發現了清婉的女子身份？
她的身份是個秘密，應該不可能才對！那是出於什麼目的？但不管他是為了什麼，清婉只能是他的，他絕不允許他把她帶走！
和南宮軒一樣，蘇翌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他真的很後悔把清婉帶進宮，如果她陪嫁到答祿，那他們日後就很難再見了。只希望皇上不要答應，千萬不要答應。
只有南宮語嫣一人單純地認為獨孤漠這樣做是為了她，她滿不在乎地想，誰要他關心，嘴角的笑弧卻洩露了她此刻的喜悅。沒想到他看上去冷得像冰，其實還挺細心的嘛！
南宮玉成沉吟道：「答祿王的提議並不為過，只是自古只有陪嫁丫鬟，沒有陪嫁侍讀一說。更何況他是個男子，恐怕不妥吧！」
「父皇所言甚是！」南宮軒站了起來，急切地說道：「如若答祿王不放心語嫣，可以挑宮裡最好的侍婢去，何必要清婉呢？」
瞧他那麼緊張，好像天塌下來似的，想必兩人間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獨孤漠譏諷地想，更堅定了要帶走他的決心。他是答祿王，他想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阻止。
「難道太子認為，公主的不適只是身體上的嗎？而且本王相信公主絕不會做出背叛本王的事，是不是，公主？」他對她露出一抹笑容，仿若冰雪消融一般，滿目生輝。
他的笑彷彿有種魔力，南宮語嫣如同受到蠱惑一般，點點頭。
「語嫣……」南宮軒更著急了，還想說什麼，卻聽見南宮玉成道：「答祿王對語嫣如此關心，是語嫣之福，本皇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就這樣決定了，三日後本皇親自送答祿王出城。」
「啪——」一個酒杯在蘇翌手中被捏碎，他雙眼沖紅，閃過一抹厲色，拳頭憤怒地握著。不可以，他絕對不能讓他帶走清婉，死也不可以！
事情發生的時候，蘇清婉正在學繡花，根本不知道一場災難即將降臨。突然，針頭扎進她手指，立即滲出一小滴血，她心頭莫名地一慌。
「清婉，你沒事吧？」彩蝶忙停下來問。
「沒事……」她淡笑著搖頭，極力將那不安壓下去。
「沒事就好，不過我剛學繡花的時候，也經常扎到手的。讓我看看你繡的……」彩蝶笑盈盈地拿過來，「呀！你的竹子繡得栩栩如生，真好看。要不是我教你，真不敢相信你才學了一個時辰……」
「清婉，你真厲害，那麼有才情，又聰明。我要是男子，一定娶你！」
「謬讚了，你的花才繡的好呢！」
「那是因為我繡的多，你那麼聰明，不出半個月就能超過我！只可惜，我就要陪公主嫁到答祿了，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見著你呢！」彩蝶惋惜地歎了口氣。
「誰說要分開了。」南宮語嫣突然推門進來。
「公主？你回來了！」彩蝶忙扶著她坐下，一邊幫她揉肩一邊問：「公主剛才那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皇上改變主意，取消婚事了？」
「父皇那麼固執，怎麼可能！我的意思是，清婉要陪我嫁過去！」
茶杯從蘇清婉手中滑落，由桌上滾落到地上，「光——」地一聲摔成了四分五裂。
「怎麼？清婉？沒事吧！」南宮語嫣被嚇了一跳。
「沒、沒事……」蘇清婉忙蹲下來拾碎片，一不小心劃出了一道口子，血珠滲了出來。她忙吮吸了一下，心裡仍慌張得不知所以。
「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南宮語嫣忙扶起她，讓彩蝶收拾。「是因為要陪嫁到答祿去嗎？」
見她不做聲，她歎了口氣。「哎，我知道你不想去，當然不會提議。但沒想到答祿王這麼關注我，說我們相交甚好，讓你過去陪我……」
「……是他說的？」蘇清婉恐慌地問道，聲音之大，連彩蝶也嚇到了一大跳。
她不能陪嫁過去，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彷彿能看到前世的悲劇再一次上演。還有三日，她就能出宮了，她絕不能陪嫁去大漠。
「你怎麼了？反應這麼強烈！」南宮語嫣有些被嚇到，「你認識他嗎？」
「不、不，我不認識。」蘇清婉用力吸了口氣，極力平靜下來，然臉色還是白得厲害，嘴唇也不住地顫抖著。「公主，清婉只是代替大哥當您一個月的侍讀，還有三日就要出宮了，實在不能陪嫁到答祿……」
「你就這麼不想陪我嗎？」南宮語嫣嘟起嘴，有些不高興。
「當然不是，在清婉心裡，一直視公主為姐妹，只是……」
「只是什麼？」
「……」蘇清婉不知該如何解釋，就算她說出前因後果，她也不會相信吧。畢竟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穿越是一件極其荒唐的事。情急之下，她脫口道：「因為清婉已經定親了！」
「定親？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南宮語嫣驚得睜大雙眼，「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家父一世交好友之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古代的婚戀，大抵是這樣吧？
「哦……原來是青梅竹馬呀，真令人羨慕！」
「嗯！清婉真的不想與他分開，所以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