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獨寵媚姬 第5章：支離破碎的心 文 / 葉非夜
第5章：支離破碎的心
其實，若是她告訴帝王，她沒有孩子，那麼受牽連的是他們兩個人。
她明知道，他寵著別的歌姬，都不肯看她一眼，她為何還這般的執著的做這些？
他瞇起來眼睛，心煩意亂。
許久，才重重的吸了一口氣，這個女人從來都是精明慣了，這麼做，定然有她的理由吧！
也許她並不想死，她只是想要這個二皇妃的位子。
她才這般做的。
順便，幫助了他溫孤堇年吧。
上官青瑤，就算是如此，那也甭想著我可以對你有這一絲一毫的改變。
你給我的疼，比你現在從這裡滾下來的疼，輕得多。
你自找的與我無關！
溫孤堇年猛然的起身，聽到床上的女子微微轉醒，輕輕的呻吟著。
他攥了攥拳頭，卻義無反顧的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沒有任何的停留，只留下身後那個貴族大小姐，從小沒有受到一絲傷害的大小姐，在高燒和疼痛之中，苦苦的掙扎。
她喃喃低語著——堇年，堇年……
喚著自己心尖上愛的人，眼淚因為疼痛落著，她真的很疼，從來沒有受到傷害，她是被呵護的公主。
可是，就算是她怎麼哭喊，怎麼掙扎，也只能在半睡半醒之中掙扎著。
沒有人安撫，沒有人在乎。
那個最好的姐妹，她的貼身丫鬟，被她因為愛的男子，捨棄了，現下，她這般的半生不死，他也不會在意的……
明知道，還這麼做！
這就是她活該吧，她自找的吧。
但是，她也是別無選擇的。
可是，眼看著三個多月的身孕，她沒有害喜，沒有肚子，若是在不行動，恐怕，事情會越來越複雜吧……
她那般的迷迷糊糊的想著，疼著，就這樣，昏昏沉沉的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醉蔭閣。
人影綽約，歌聲繚繞。
人群之中，出類拔萃的顧林生站在那裡，看著自己面前醉醺醺的溫孤堇年，他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勸道：「堇年，青瑤現在剛剛流了孩子，你這樣不成體統，現在你已經和她，沒有任何的希望了，為何非要這般的對小妹，小妹對你，可是真心的很呢！」
「你難道忘記了，小時候，她一直纏著你嗎？都不允許任何人說你一句不好，若是誰敢說，她就會跟誰怒！」
「她一直很維護你的，當初大婚，就算是她真的動了點心思，你也不能這樣冷落她。」
「好歹，多少年的交情，堇年，這樣，你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溫孤堇年醉醺醺的抬起頭，聽到這樣的話，呵呵的冷笑著。
「顧林生，我不近人情嗎？！」
他的眼睛，帶著幾分悲痛：「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明白，你憑什麼說我不近人情！」
「顧林生，你知道不知道，上官青瑤，若是沒有她，我早就和詩詩在一起了。」
顧林生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說：「跟青瑤沒有關係，曾經你讓我替你們逃婚，我也幫了，你看，是太子爺死巴著那個女人。太子若是要定的女人，你是奪不過她的！你不能把太子給你的痛苦，施加在青瑤的身上，若不是她，你早就斃命了！」
「呵呵，若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溫孤堇年悲悲慘慘的笑著，然後低低的說：「如果沒有她，我早就和詩詩殉情了，現在在地下，做一對快樂的鬼夫妻，沒有任何的人打擾我們！」
「堇年，你——」顧林生的表情帶著幾分惱怒，「你我兄弟多年，我真不想看你變成現在這樣，你就算是在愛那個女人，她在你心底就算是再好，那也只是曾經，更何況，小妹對你們真的不錯，若不是曾經為了幫助詩詩逃過皇后娘娘的的傷害，她也用不著和太子鬧成現在這副樣子。」
「顧林生，你覺得她可憐是不是？她很可憐，是不是？」溫孤堇年笑呵呵的說：「其實，你根本不知道，她那個女人，詭計多端，陰狠手辣，心計之深，難以想像！」
「她騙我，她騙了詩詩，她把大家全騙了！她根本沒有孩子，我們根本沒有那一次，什麼都沒有！」
「就是因為孩子，才牽絆了我和詩詩，結果，我以為我需要擔起責任，我要努力的過，可是我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全部是假的，什麼都沒有……」
溫孤堇年一邊說著，一邊傻傻的笑了起來，然後站起身，向著外面走去。
「堇年！」顧林生喊了一句，卻被男子突然間抬起手，止住了話。
溫孤堇年回過頭，看著顧林生，眼眶微紅，帶著幾分哭意。
許久，他才輕聲的說：「林生，你知道嗎？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不愛她。」
「我很愛她，很愛，我這一輩子，我這個心，算是固定了，在也給不了別人了。」
而後，男子蒼涼的笑了笑，離開。
顧林生莫名其妙的看著男子的背影，心底一酸。
情字，何等傷人。
寂靜的夜，溫孤堇年獨自一人，沿著河岸慢慢的走著，那裡有著很多的女子，站在岸邊，穿著稀薄的衣衫，耍盡風情，只是盼著有人看上了，帶回家。
這樣的煙花之地，他第一次覺得很髒，沒有了他的詩詩，真的很髒……
「二皇子？您怎麼在這裡？」漣漪看到了他，眼睛帶著幾分光芒，他是在為了太子妃，傷身麼？
那一瞬間，一個想法，悄然的在她的心底形成。
「你是誰？」溫孤堇年醉眼朦朧，努力的想看清面前的人是誰，卻發現，白衣似雪，容貌姣好，黑髮飛揚。
熟悉的容顏，卻一時半會憶不起來這是誰？
「二皇子不記得我了？」漣漪的聲線柔軟，細細的斟酌著自己的每一句話，良久，才又輕輕的說：「我是漣漪。」
「漣漪？漣漪……」溫孤堇年低喃著，良久，才猛然的回過神，略帶著幾分嘲笑的看著她：「是你哦？那個曾經，為了太子，判了自己家族，還理直氣壯不求名分的跟著太子爺的那個女人？現在，你居然淪落風塵？被棄了？」
溫孤堇年邊說著，邊一把推開了漣漪，獨自一人，吃力前行。
如同他的人生，就算是千萬般的艱難，可是還得義無反顧地走，必須要走，努力的走……
走到噙著眼淚，笑看他們哭！
「二皇子既然那般喜歡那個女人？怎麼就不會動腦袋？」漣漪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有些尖銳，她看著溫孤堇年的背影，咬了咬唇，尋思了片刻，然後才說：「我們也許，可以達成協議……」
退回去兩柱香的時辰。
太子別院。
原本的家宴，因為上官青瑤的小產就此作罷，溫孤蒼煜生性淡薄，與他無關的事情，向來不管。
因此，便拉著這個有點神遊的女子回了太子別院。
當日夜裡，樂詩詩藥也沒吃，就整個人縮在床上，翻來覆去，卻吃吃睡不著覺。
腦海裡，溫孤堇年那一雙愛恨交織，疼痛難忍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刃，狠狠的拋開了她的心。
鮮血淋漓。
支離破碎的心，張牙舞爪的嘲笑著她——
你個蕩婦，你居然如此的傷害了你最不想傷害的人！
溫孤蒼煜踏入屋子，便看到樂詩詩這副樣子，他的眼神微微的閃了閃，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強忍著自己笑了笑，走過去，端著藥遞給了她。
樂詩詩趴在床上，視而不見。
她的心底實在亂成了一團，整個人的表情衣服癡迷。
溫孤蒼煜看著這樣的女子，突然間發現她那麼一瞬間似乎離他又遠了點。
歪著頭，細細的尋思了半晌，想到了蘇進問自己的話——
太子爺，已經查出來了，那些事情，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二皇子設計的，而且，上官小姐一直以來根本沒有身孕，太子爺要不要採取什麼行動？若是不提防，也許下一次，他會採取更大的也沒準。
溫孤蒼煜抿了抿唇，只是對著蘇進當時說了一句再說吧，便逕自的來尋樂詩詩了。
現下，看著女子這麼安靜的躺在那裡，兩眼無神，似乎在想些什麼，她的身影有些孤寂，落在他的眼底，他突然間心底有些疼。
不知道是被她刺得疼，還是在心疼她。
最終，輕輕的伸出手，把她拉了起來：「喝了這些藥。」
心底暗暗地記了下來，罷了罷了，他沒死，便不要讓蘇進為難二皇子了，他曾經答應她，若是她好好的跟他過日子，那麼，他便絕技不為難溫孤堇年，他不想背地裡做一套，讓自己判了對她的許諾。
頓時，他指了指身子，仔仔細細的餵了她吃藥。
然後一臉笑意溫柔的放下藥碗，看著她，尋找著別的話題：「詩詩，明日我帶你出去走走？」
樂詩詩卻一點表情也沒有，整個人倦怠的翻了個身自，背朝著他躺著。
溫孤蒼煜看著她小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像是剛來太子別院的時候那樣的蜷縮著，整個人特別的瘦小，特別的可憐。
背影都透露出來幾分悲傷。
他突然間整個人的心底有些怒氣了，她從來不告訴他他怎樣了，一味的是他給，現下，她是不是又因為那個男人不悅了，頓時，溫孤蒼煜的語氣自己也沒有控制好，張口就說一句：「你到底想怎樣？！」
樂詩詩的背影僵硬了一下，她沒有吭聲，反而把腦袋在被子裡更加的埋了埋。
她是很內疚，她知道溫孤蒼煜對她好，可是，不是一個人對你好，你的心裡就真的可以有她。
更何況，溫孤蒼煜曾經還給了她很多的疼。
如今的一切，若是沒有他，定然也不會成為現在這副樣子吧。
就算是淡雅皇后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也許，會有一線生機比現在來得好。
樂詩詩這般冷淡的態度，讓溫孤蒼煜心底的火愈發的猛了，他緊接著又吼了一聲：「詩詩，你難道一見到他，就非要這般的對我嗎？」
溫孤蒼煜吼出來之後，就覺得全身有些無力了。
他突然間懷念他們前一段時間的日子，她不像別的，她像是一個鴕鳥，逃避著一些感情，他盡可能的寵著她，她貪戀著他，那樣，其實很好……
頓時，他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把女子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