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秋草人情 第13章 憶李翠(二) 文 / 大信

    第13章憶李翠（二）()

    李翠點點頭，皺眉道：「這道題給的條件太多了，看起來有些條件用不上。能不能再給點提示？」

    我笑了笑：「好吧，你把所有給出的條件和所有能證明出來的東西，全部羅列出來，然後你會有驚人的發現，缺少的條件一目瞭然。」

    李翠似乎特別喜歡這道題，急忙把我拉出來，拿出一張白紙，對我說：「鍋裡煮了點湯，麻煩幫我看一下，我現在對這道題特有信心！」

    我說：「別高興的太早，要細心一點哦！」

    不得不說，這是道變態題，那時留給解答的空間是三頁，一題30分。結果整個學校沒有一個人解答出來，大多數都是得10分、15分的樣子。老師也不給解答，只是笑著提示我們：第一沒有沒用的條件，第二心細。結果我用三節晚自習，五張演草紙才做出來，最主要的原因是運算量太大，而那時也沒有計算器可用。

    湯煮好，我說：「題目別著急，先來吃飯吧。」

    李翠應了一聲，就過來了。飯桌就是在煤氣罐上擺個圓木板，我們就蹲在桌前開始吃飯。我驚喜的發現，李翠總看我的眼神總是含情默默。在我眼中女神是智慧和美麗的化身，然而得知李翠的智慧也不過如此時，我頓時鬆了口氣，對她的敬仰和盲目的崇拜全部轉換成了男女之間的愛。

    跟心愛人一起吃著熱饅頭、喝著熱湯，感覺自己被從未有過的幸福包圍，吃完飯她收拾一下，然後給我倒杯水，自己也倒一杯，對我笑了笑回到書桌前。突然，看到屋內餐具和茶具都是成對的，而兩個情侶刷牙杯，只有一個有牙刷時，我感覺心裡很難受，看著正在安靜做題的李翠，依然是那樣的美麗動人，我抿了抿嘴，心道：「拋棄你的人是笨蛋，如果你願意，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我坐在床尾正打算喝完最後一口水告別時，李翠突然丟過一本小說，說：「我覺得你剛才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好像需要很長時間，你先看會小說，你等我做出來再走吧。」

    聽後，我猛得把最後一口水全吐了出來，李翠茫然的看著我問：「怎麼了？」

    「沒，沒，被水嗆著了。」我擦了擦嘴，拿起小說。

    現在已經是十點多了，當年我這麼一個變態題剋星悶頭做了三節晚自習的時間才做出來，等她做出來，今晚我不用走了。就算你思路很清晰至少也得用一個小時才能做出來。對於這道題，老師的本意就是訓練我們對多條件的記憶和三維空間聯想能力，老師說高考的難度絕不會超出這道題難度的三分之一。

    看了兩個多小時的小說，腰累的不行，而且我被故事情節迷住了，也忘記身在何處了，往後一躺，舒服的看起小說，可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之氣傳入了我的鼻中，我順著香味聞去，由於床太小我一轉臉竟然貼到了李翠柔軟的屁股上。

    李翠嚶嚀了一志，屁股一緊……我慌忙直起身子，才想起這是李翠的閨床，忙說：「對……對……對不起！我看小說入迷了，忘記這兒是哪了！對不起！」

    媽的，這個齷齪的動作把我的腸子都悔青了。

    李翠更是緊張的不行，外面的雨聲有些大，我甚至聽不到她說什麼，好像在說：「沒……沒事！」然後她看了眼鐘錶，失聲道：「呀！都12點半了！」

    我也看了看表，回道：「嗯，是12點半了，題做的怎麼樣了？」

    她的回答讓我差點吐血，她說：「還是少個條件，我不想做了，還是你告訴我吧，太浪費時間了！」

    我說好，然後走到她身邊坐下，但並不向她坐在我身邊那麼近，以至於我看不清楚她寫下了什麼，卻不好意思向她身邊靠近。她發現這一情況，接著我說：「坐近一點，還怕我吃了你呀！」

    我尷尬的笑了笑，剛站起來，李翠猛得一拉，我坐在了她的身邊，而且大腿還貼在了一起，我的身子一顫，看著李翠無所謂的表情，我沒好意思挪開。我故作平靜的看著題目，只是腿不由自主的顫抖出賣了我。緊張的看完後，已發現了問題所在，也是最容易被人乎視的問題，看著被她畫的亂八七糟、慘不忍睹的立體圖，我搖搖頭，重新在一張白紙上畫了一個，說：「你看啊，這個三錐體是從這兒平移過來的，而給出的這幾個條件可以證明這個是等邊三角形，然後用射影定律來計算這個邊，計算出這個邊後，算出這個立方體的體積，這個立方體的體積就是那個圓球的體積，由此可以得到半徑，由這個半徑是這條邊的四分之三可以列一個等式，然後……」

    我還沒說完，李翠驚聲一叫，道：「我明白了！問題就出在那是個等邊三角型。條件太多了，我還真沒注意，原來可以算出是等邊三角型，呵呵！」

    這道題被研究一定程度後，一點就明白，我笑了笑說：「這樣的題，你以後少做，是太浪費時間了，也沒必要做，這是大學建築專業的一道題。」嘴上雖這麼說，心思卻還在貼在一起的大腿上。

    確實這道題對於面臨高考的學子來說是得不償失，當年我做這道題的時候，落下了很多其他科目的講義，而且上課時也不管老師在上面講什麼，只心想著這道題。

    李翠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道：「不做了，你這麼一說也簡單了，再做下去純屬浪費時間。」然後看了看窗外，向我吐了吐可愛的嬌艷的舌頭，道：「現在太晚了，而且雨越下越大，你怎麼走啊？」

    聽她這麼一說，我終於有理由脫離那個讓我窒息的親密接觸，我站起來，說道：「你這不是有傘嘛！」

    「可是傘太小了，而且現在還刮著風，你看風還不小吶！」李翠說的很急，看到她為我擔心的表情，我很感動。

    我微微一笑，道：「沒關係的，我總不能賴在你這兒，再說我也沒地方睡呀，嘿嘿！」我笑的很壞，因為我感到了李翠對我的好感，可以說笑的有點放肆。

    李翠卻絲毫沒受到影響，忙道：「怎麼沒地方睡呀，這張床那麼寬，足夠我們睡了。」她雖然勇敢的說出口，也鎮靜的盯著我，然而她血紅彷彿一碰會出衝出血的臉出賣了她的鎮靜。

    就在這一瞬間，我發現自己完全愛上了她，但我期待中的愛情是一點一滴慢慢開始，而不是在床上開始。從餐具上猜到她以前和別人同居，她說出這樣的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頓時，心裡感到一陣陣失落和撕痛。

    我是個自私的人。

    後來，讓我驚訝的是，她非但沒有和別人同居，甚至從未有過男朋友，而我竟然是她幻想已久的對象，多出的那份餐具只為有一天能請我去她家吃頓便飯。

    我再次送給她一個微笑，拿起傘說：「沒關係！」然後不等她說什麼，推開了門。

    走出房間的那一刻，心情十分明朗，我甚至潛意識裡已經把她當成我的女朋友。我知道那是早晚的事情，只是需要一個過程、一個緩衝期，而我幫她學習就是需要的過程和緩衝期。

    此時，我對李翠愛已如潮水，讓我心潮澎湃。人是個很奇怪的動物，這些年並不乏讓我心動的女孩，只是作比較的心理和心想別的女孩會不會像孟嬌突然就不愛了的心態，讓我一直處在猶豫和觀望的狀態之中。可能是經歷過太多別人失戀的事情，我也開始懷疑，懷疑愛情能不能長久，既然不能長久，那肯定會帶給我揪心的疼痛……還有人說，愛是永恆的，那是意志的傳承。

    在這種狀態下，竟然得到一個讓我自己震驚的想法，只要開始和結束都是愛，這是個完美的結局。分手的理由太多太多，社會地位的懸殊、家庭的壓力、誤會等等，不過只要分手時兩人還相愛，我想我可以接受，至少不會像不愛那樣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