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秋草人情 第14章 憶李翠(三) 文 / 大信
第14章憶李翠（三）()
l市很少有這種見鬼的天氣，夜風伴著閃電和暴雨狂湧而至，天空中粗粗的、亮晶晶的水線不停向大地表達著它的熱情……
——突然，路燈全滅了，一個閃電突至照亮了整個世界，我像一個孤獨的旅客，舉步維艱的向目的地爬行……
李翠那樣嬌小玲瓏的身體，這把傘對她來說可能很合適，不過對我來說，像個大點的帽子，而且還是個上帝的禮物，一陣狂風吹來，它焦急返回了黑暗無際的夜空，聽說那裡是上帝的懷抱……
我沒有信仰的神，我相信自己。
從酒店回到李翠住的地方，我們沒用到半小時，而我現在幾乎是寸步難行，剛走出幾十米，我的下半身已經完全濕透了。愛情的力量很強大，我沒有感到絲毫的晦氣，而是覺得這樣的天氣是對我即將來臨愛情的禮讚。我賣力的向前邁著步子，企圖與大自然抗爭，當我發現這是自不量力的表現時，我閃到了屋簷下躲避風雨，頓時感覺身上暖和了很多。
而就是這時，電話響了。雖然風雨聲很大，我還是聽到了。
傳來李翠焦急的聲音：「華善！你瘋了！快回來吧！今天是八級暴風雨，走在路上很危險的，酒店早就關門了。」
「八級？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手機上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都是李翠打來的，一看表剛過半年小時，再探頭看看回去的路，李翠住的地方的那個路口，我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不到一里地的距離。在風的助力下，我回去只用了三分多鐘，感覺自己在飛……
剛走到李翠所在的單元，就見她已經站在那兒，電閃雷鳴之後，我看到她那張蒼白的臉上流了一道血紅的液體，那是飛沙走石留下的痕跡……
見到我，她突然撲進了我的懷裡失聲痛哭……到了屋裡還久久不能平靜下來，不停的說：「我以為你出事了呢……」
我們的故事就這樣開始了，一切都是我預想中的那樣，愛在一道道題目中漸漸升溫，兩個月後我向她表白了自己的愛意，然後開始了我們情侶的生活，那時候最多就是牽手、接吻沒有多餘的動作，我甚至不敢撫摸她的身體。就這樣又過了兩個多月，她考上了大學，在那一天，我們開始了同居生活。我們一起找間距離學校較近的房子租了下來，也就是那天她把處女之身交給了我，像個孩子一樣趴在我的肩頭哭泣：「華善，我好害怕，你會不會不要我……」
在這期間，我們深深的相愛，不曾有過一次爭吵。讓我感到愧疚的是，我不能跟她一起幻想未來，我掙的錢除了房租和吃飯外，一分不剩的匯給哥哥。不過讓我感動的是，李翠從來沒說過我什麼，她說她不在乎，等她大學畢業了，她可以養我……而我除了感動上天賜給我這麼完美的女孩和抱緊她外，只剩無奈。
也許愛的故事太多完美，太多的不真實，以至於自認可以冷靜面對任何事的我，竟然為了失戀，深夜買罪，謾罵無關的情侶。
我拍著淚流滿面的孟嬌，笑道：「我和她是不是跟我們之間的事情有些相似，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孟嬌淒然一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哭嗎？」
我遲疑一下，不解的盯著她，道：「為什麼？」
孟嬌的情緒有些不穩定，有些激憤，緊緊地盯著我道：「我是為了又多了像我這樣不幸的女人而哭！」
我猛得一驚，不知此刻自己是什麼心情，忙問道：「怎麼說？」
孟嬌吸了口氣，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她說分手你就同意了？在這期間你做了什麼挽回的事情嗎？你是不是又逃避，逃跑！去個別人找不到你的地方？！」
「我有必要嗎？即使我再愛她，愛到可以為她而死，可她不愛我了！你聽清楚了是不愛！」我竟然還是有些衝動，語氣有些生硬。
反而是孟嬌平靜了下來：「華善，我太瞭解你了！你為什麼不想試著挽回一下，有沒有想過她可能說的是氣話？或給你開個玩笑？」
「她不是那樣的人！」
「那我呢？」孟嬌突然開口道，聽得我有些愕然，有些震驚。
和孟嬌感情的升溫也是在一道道題目中，而且也從未有過爭吵，只是有太多的冷戰和誤會，惟一一次的爭吵讓我們分了手。那是在即將高考的時候，我沒有報志願，也沒有參加高考，而這成了孟嬌和我分手的導火索。為這件事我們吵了將近一個星期，我一直清楚的告訴她我家庭的情況，而她卻從來不以為然，向我咆哮道：「讓你家裡人再忍三四年！你哥房子可以不蓋，婚可以不結，但你大學必需上！三年過後你再幫也不遲，到時候我不但一句話沒有，而且我還會和你一起幫助你哥。」當時她有些憤怒，說話有也些重：「如果你不上大學，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出息，你會像你哥那樣被人海淹沒，只是個可有可無，沒用的男人！」
當時，我無話可說，哥哥確實很沒用，成績差不說，人也做的日日囊囊，貪圖安穩沒有一點追求，一個區政府的司機讓他臉上樂開了花。但回到家看著和哥哥一樣的爸爸，白髮又添了幾搓，我打電話給孟嬌肯定的說：「我不會參加高考，別再逼我了，求你！」
過了好一會兒，她說：「華善，我累了，我想和你分手。」
不管我們怎麼樣爭吵，我從來沒有說過分手兩個字，只是她一次次的因為誤會提出分手，而那麼多林美嬌的風雨都挺過來了，卻再次聽到分手這兩個字我先是震驚，接著問：「你還愛我嗎？」
她聲音頹廢的回道：「不愛了，也不想愛了。」
就在那天晚上，嫂子的父母來到我們家，開始了談判。他們趾高氣揚，我爸媽哥哥一直點頭稱是，聽不下去了是我小妹，還是她拉著我出去的。和小妹聊了大半夜，交待了她以後好好學習的事情，就準備踏入了打工旅程。剛收拾好東西，已經是深夜三點多了，石野突然來個電話要我去陪他喝酒。讓我不禁想到，男女之間的感情始終左右著我們的生活。
孟嬌見我久久不答話，恨恨的說道：「華善！你一直以為受傷的是你吧！可你不會知道，你有多麼的殘忍！當時我是那麼的愛你，而因為我的一句氣話，你卻消失了。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再埋怨你什麼，我也不能說這全是你的錯。可你還記得林美嬌吧！她現在是個妓女！妓女！你明白嗎？」
我不禁有些茫然，家鄉變化了，人也發生了讓人觸目驚心的變化，那個身材矮小卻胖嘟嘟、張著一張可愛娃娃臉的天真無邪的女孩竟然墮落到如此地步……可我不明白的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心裡突然慌了起來，難道是因為我說她……
「我知道你不喜歡感情糾纏不清，你不喜歡別的女孩跟你搞曖昧，這一點我一直很欣賞，不過你有注意過你說話的尺度嗎？拒絕難道不能說的婉轉一點嗎？」孟嬌依然很氣憤。
不過應該氣憤的人應該是我：「孟嬌！你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是說我做的對嗎？反而現在卻怪起我來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做人的方式，做妓女只是她的選擇，而她會為自己錯誤的選擇付出代價，她不願意承擔代價，所以她想推卸責任，找個出口，而我只是她的出口而已。她是個亂咬舌根的女孩，難道你都忘記了嗎？因為她你誤會過我多少次？我說過什麼沒有？」
孟嬌聽後渾身一哆嗦，沒了底氣，但仍然不服輸的說：「我找過她好幾次，她說就是因為你！」
看著她滿臉的傷痕，我的心軟了，語氣也溫和了很多：「孟嬌，我們都不是小孩了。從高二那年算起已經六年了，你認為以她的脾氣會是因為我嗎？高三那間她談過幾次戀愛，有過多少男朋友？最後把責任推到我頭上，這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