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江湖之外 第五十二章 一刀即萬千 文 / 夢兮
第五十二章一刀即萬千
岳凡一刀之威，令在場的人目瞪口呆！而就在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三人佇立，表情更是為之動容。他們正是魔門四使鏡水、烈風、狂沙。
緩了緩神，鏡水沉聲道：「如何？那李岳凡現在似乎比以前又厲害了許多。而且，他身邊的那幾個老傢伙似乎大都已跨入了天道門檻，這麼多人怕是不好應付。」
「……」烈風沉默不言，而狂沙眼中閃過一絲暴戾道：「怕什麼，大不了我們布下『血河陣』把他們全都給滅了！」
鏡水皺了皺眉道：「烈風，你認為如何？」
「我們聖門行事從來都是無所顧及，既然都是敵人，我們自然不能手軟。」烈風冷厲的面容忽然一笑：「原本是想等李岳凡下山以後再動手，不過現在竟發現這麼多正道高手在這裡，如何能放過……我們就先讓人去探探虛實，說不得這次要血洗少林了，給江湖一個警醒！」
鏡水微微一怔，狂沙著欣喜不已！
空氣中，似乎透著淡淡的血腥味。
達摩洞外，眾人還沉浸在震撼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場醒風血雨即將到來。惟獨洞口處的小火靈敏的四下張望了一番，不過卻未發現任何異常，隨即又懶懶的趴在地。
「阿彌陀佛——」青天定立非凡，且心理早有準備，很快便醒悟過來，轉向岳凡道：「李大哥，剛才那是幾分力道？」
岳凡直言不諱道：「剛才用了三分力，而我現在所能控制的也只有八分力，若是全力一擊，結果就會向上次一樣傷痕纍纍。」
「三分力！？我的天吶……」眾人這次是徹底洩氣了。
話音一轉，岳凡忽然道：「青天，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境界似乎很高，為何上次我與你交手的時候卻差了許多？」
「是啊！」寇斐眼睛一亮，興奮的叫道：「小和尚快說說，老夫對你們這些『隱士』可感興趣的很呢，是不是傳說中那樣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眾人目光直逼而來，青天宣了一聲佛號，微笑道：「寇前輩過譽了，其實隱士也是人，和大家一樣，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只不過隱士修煉的起點很高，力量更為強大罷了……」
頓了頓，青天接著道：「李大哥剛才所言並不全對，若是以武功來說，小僧恐怕也只是相當於先天大成的高手，自然不是李大哥的對手。只不過，若是小僧真正動起手來，一般的天道高手都無法勝過小僧。」
「這麼厲害？！真的假的啊？」寇斐一臉不信：「牛不是吹出來的！來來來，小和尚，我們兩個來練練，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寇斐說罷就要動手，空聞連忙阻攔道：「寇兄住手！青天小師叔乃我佛門長老，你豈可這般無禮……」
「呃！這個……」寇斐想起對方那超高的身份，頓時覺得尷尬不已。
「老夫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突然間，寇斐眼睛一亮，轉向岳凡道：「我說小兄弟，你剛剛跨入天道之境，肯定有所領悟，不如我們來練練如何？嘿嘿~~」
「練練？！」岳凡一怔，寇斐隨即又補充道：「當然，我們幾個老傢伙一起來上。」
「一起！？」這次輪到空聞等人錯愕。寇斐這廝的臉皮也忒厚了吧？好歹也是天道高手，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雖然大家還是非常希望與岳凡一戰。但若是以多打少，這要傳了出去豈非不光彩。尤其是人上了年紀，面子問題就很重要了，也只有寇斐這不要臉不要命的人才會百無禁忌。
不過，莫北卻有些理解寇斐的心情，他可是親自體會過岳凡的刀勢，完全是一刀出手絕不回頭的狂打！對上這樣的人，單打獨鬥自然是很危險的。於是出言道：「寇老頭說的在理，李小兄弟的攻擊力之強，就算我們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若是單打獨鬥反而很危險。」
「我也想試試。」岳凡點了點頭，朝著一旁空地走去。
「這……」眾人心有所動，空聞目光透向青天，後者示意自己決定。
看著眾人猶豫的樣子，寇斐大感鬱悶，最後只得道：「瞧瞧你們小樣兒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不如這樣，我們先上一個，要是頂不住了大家一起上如何？」
「甚好！甚好！」眾人點頭同意。
「阿彌陀佛——」青天見眾人就要動手，即時插口道：「這裡不方便動手，大家請隨我來。」
眾人相對一視，繼而跟上前去。
嵩山附近有古鎮，了了紅塵多如空。
山佛鎮的大街上熱鬧非凡，兩名娉婷絕色的女子相伴而行，引得周圍路人紛紛側目。
「碧瑤姐姐，那些江湖人士都已經散了，我們悄悄上少林看看吧，我有點擔心，也不知道少林出了什麼事？」
「不行，難道妹妹忘了自己的身份？少林寺這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肯定是防守森嚴，要是我們被人發現，怕是討不了好。」
「怕什麼，難道他們少林還敢殺我不成？哼！」
……
這大街上的二名絕色女子正是施碧瑤與關芯。
此時，施碧瑤一身青衣，淡雅出塵，而關芯則是換上一身淡紫色的綰沙，嫵媚之中更天艷麗的氣質。
由於日前天轉異象，幾乎驚動整個江湖，二女非常緊張少林寺內的情況，奈何如此多的江湖眾人聚集於此，少林更是關閉山門，使得她們不敢貿然上山。如今，江湖眾人漸漸散去，關心自然按耐不住心情。
「唉！」施碧瑤歎了口氣道：「你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急太直率了！也不想想，你乃是黑道天邪宗的聖女，少林自是不會殺你，但為難一番是免不了的，到時候你們天邪宗必會顏面盡失，說不得還會挑起黑白兩道的正面衝突。而且，你與少林已有衝突，此時上少林，豈不是讓李岳凡為難嗎？」
「這……」關芯一怔，紅著臉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野丫頭的性格雖然直來直去，卻也挺可愛的嘛。呵呵~~」看著對方為難的表情，施碧瑤暗暗好笑，隨即說道：「妹妹到不用為難，姐姐已經有主意了……」
「什麼主意？姐姐快說，快說啊！」
「妹妹先莫著急，不如這樣好了，我們先找人幫忙打聽一下少林寺現在的情況，然後在想辦法混進少林。」
「好，我聽姐姐的。」關芯重重點了點頭，一臉的燦爛。
就在這時，迎面匆匆跑來一名男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巧不巧的與施碧瑤擦肩撞在一起。
「啊！姑娘對不起，對不起……」那人連連低頭道歉，隨即快步離開，而施碧瑤手中卻多出一快小木片。
關芯見施碧瑤被撞，連忙將其扶住，口中大罵不已：「這臭傢伙闖什麼闖，趕著去投胎啊！要是看你走得快，非讓你嘗嘗本姑娘的手段不可。哼哼~~」說罷，少女細膩的手臂示威的揮動了幾下。
「算了妹妹，說不定人家真有急事呢。而且那人也道歉了，何必跟他為難呢。」施碧瑤也不在意，好言勸解，關心這才消氣：「姐姐真好說話，以後可別吃虧才好。」
「有妹妹在，姐姐哪吃得了虧呢，呵呵……」施碧瑤一臉笑容，眼中閃過一抹驚異。卻是木片入手，上面卻是刻有四字——「少林有難」！
「看來這次是非上少林一躺不可了。」施碧瑤心下苦笑。
嵩山深處，雲霧瀰漫，谷中幽靜，四面環山。
在青天的領路下，岳凡等人跟著來到此處，就連明右與小火也都跟來。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心中不由抒發一陣感歎！如此清幽之地，倒是靜修的到地方。
「真是好地方啊！」
「是啊！真是不錯，要是以後能在此地隱居，倒也是一樁美事。」
聞得眾人讚歎，青天不覺一笑道：「嵩山群峰綿綿不絕、一望無際，此山谷乃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地方。此處遠離開塵俗，眾位在這裡比試在好不過。」
「雲霧渺渺挽清風，鬱鬱蒼蒼天地隱……」刁銘不愧為仕途，隨口一言便能寫意此處之風景。
寇斐不屑一笑道：「酸秀才又在發騷了，虧得你還是個江湖中人，整天就知道武文弄墨的，難怪武功不咋樣。」
刁銘也不生氣，微笑道：「詩有意，而有情，你不會欣賞，自然有人懂得欣賞。」說著，一雙灼熱的目光想向身旁的九玄。
「酸！酸！真是酸掉我這老頭子的大牙咯……」莫北一聲尖叫，然後怪笑不已。
「哼！」九玄冷冷撇過頭去，繞是她心如死水，也不由泛起一陣漣漪。
「哈哈——」
眾人大笑，氣氛緩和不少。
一陣過後，岳凡自覺的走向一處空地，駐刀而立，心神頓時與天地契合，周圍的一切盡在心中。
寇斐眼露興奮之色，環顧眾人道：「好了好了，大家誰先上？」
「當然是老夫優先！哈哈……」莫北赫然抽身上前，笑聲道：「小兄弟，上次一戰敗得心服口服，現在老夫已經跨入天道，正要再試他一試！」
「好。」
岳凡也不客氣，鄭重點了點頭，直接提刀躍起，整個人騰入空中，手中刀勢點點蓄力……
萬物之初，無不生在天地之間！天道之境雖然沒有帶給岳凡太多驚喜，但境界的領悟卻是更加深刻，從而給他帶來了另一個好處，那就是就是精神的鎖定，靈識籠罩之下，任何事物無所遁逃。
「不好！」
莫北面色一沉，因為他突然發覺自身的氣機已被人鎖定，不管自己如何閃躲亦是無法擺脫。
遠在一旁的寇斐等人也發覺不對，神情不由凝重起來。
高手過招，往往皆是一念之間。心如電閃，轉念間莫北身化「玄龜」，乾脆直接向著上空撞去。
「轟——」
「玄龜盾」與「百劫刀」，一個極堅極固！一個極鋒極利！兩者相撞卻是平分秋色。
莫北震回地面，而岳凡則借力再次騰入空中……
「這老頭陀防禦力果然強勁，竟然能與李岳凡打個平手。」刁銘見狀微微一笑，九玄也默默點頭。
「我看不見得……」太宵否同道：「小兄弟內斂不發，想必是為了下一刀而蓄力。」
「阿彌陀佛——」空聞合適道：「老僧也是這樣想的。一招之下，卻是李居士佔了上風。」
刁銘與九玄還未跨入天道之境，岳凡二人的較量自然沒有空聞等人看得通透。
小明右更是一臉茫然：「師父，剛才誰更厲害？」
寇斐臉色肅然，沉聲道：「老道士說的對，岳凡刀勢未蓄，否則莫老頭這一刀肯定趴下了。就算這樣，岳凡仍可以再轉刀勢，而莫老頭沒有後力，始終是落了下乘。」
果然，周圍的空氣突然一凝，高空中岳凡舉刀狂無，紅色的刀影掩蓋蒼茫，這種的感覺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壓抑！
眼看莫北全身汗水侵濕，寇斐臉上一抹興奮，大聲叫道：「哇哈哈……莫老頭不行了不行了！這麼快就論到老夫出場來，岳凡這小子真不錯，還挺懂得尊敬我這老人家的嘛！哈哈——」
「……」眾人無語，只見寇斐一個閃身衝了過去，手中大刀相迎毫不示弱。
以刀戰刀，岳凡眼中同樣掠過一絲興奮，他也想試試，自己究竟能做到哪步。
「嗤嗤——嗤嗤——」
岳凡臂如千影，無數刀決在他手中發揮到了及至，肉眼望去已是一片模糊。
寇斐、莫北二人同時躍上空中，契合天地之勢助長自身之力，與岳凡打成一團！
……
「痛快！痛快！老夫多少年沒有這麼痛快的握刀了！哈哈——」
一個「刀癡」，一個「刀狂」，似乎把整個山谷籠罩成為刀的世界，莫北彷彿成了陪襯。
激戰片刻過後，岳凡以一敵二卻是面色如常，手中力道逐漸加重，而寇斐、莫北二人則是一臉通紅，只感壓力越來越重，對方的刀勢越來越疾！
下方，空聞與太宵相對一視，眼中儘是驚異。
「和尚，看來該我們上來。」
「阿彌陀佛——」
戒尺如花漫天散落！
「鈍鈞」劍出，頓時萬丈光寒！
空聞與太宵的加入，令寇斐、莫北二人壓力大減，四人各攻一方，把岳凡包圍中央！
「叱——」
岳凡一聲大喝，手中戰刀化為千萬，猶如三頭六臂一般把四人阻於刀網之外！
周圍空氣波動洶湧！
看著空中五人激鬥，刁銘與九玄心緒難平，這就是天道高手之間的較量！
小火難得打起精神，目不轉睛的仰望上方，小明右更是看得如癡如醉。
刁銘轉向青天道：「小師傅，你看他們誰會贏？」
「阿彌陀佛——」青天淡然道：「李大哥以一敵四，其實已經不敗。」
「呃！」刁銘訕訕一笑，繼而望向空中。
上空中，岳凡刀勢收斂，緩緩開口道：「千萬刀訣即是一力，一刀亦是萬千……在下以力創刀，也只有一刀！」
話音落下，千萬刀影中頓時化為空虛，一把血色的戰刀從天而降，然後爆發！
寇斐四人的氣機被刀勢所籠罩，根本無從閃避，只好挺身而上！
「問天八法，鬼神驚——」
「玄武冰破九重天——」
「捨身證道，金剛顯身——」
「無上太極，天罡九劍——」
巨大的力量之下，任何招式都已無用。此時此刻寇斐四人心中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重」！如泰山壓頂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轟——」
風雲動！山石毀！樹木摧！
周圍的空氣猶如山洪爆發般洶湧無邊，周圍之人同樣感到壓力巨大！
煙消雲散，一切猶如風平浪靜。
青天等人散開煙塵，只見岳凡與寇斐四人一身殘破的站在大坑之中，臉上盡顯疲憊之色。
「白髮哥哥，師傅——」小明右一聲驚呼，連忙衝了過去。
「老頭陀……」刁銘與九玄也回過神來，疾步上前。
眾人相聚而坐，寇費突然開口道：「小兄弟，剛才你沒盡全力吧？」
岳凡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話，此時能說什麼？顯擺還是謙虛？
「唉！」寇斐一陣苦笑：「四個天道高手都大不過你，老夫都不知道該失望還是高興？」
莫北也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啊！」
「好一個以力創刀，力破天道，老道佩服！」
「阿彌陀佛——」
在眾人的苦歎聲中，岳凡轉向青天道：「青天，我想和你一戰，用你們隱士的手段。」
「還打！」眾人一愕，目光不由望向青天！
「阿彌陀佛——」青天苦苦一笑，正要說話，卻被打住。卻是遠處一人急奔而來，落在空聞面前。
來人正是妙虛，只見他一臉錯愕的望了望，隨即焦急道：「啟稟師叔！有一群蒙面人夜闖少林，殺了不少少林弟子！」
「什麼！？」眾人皆驚！居然有人硬闖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