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江湖之外 第五十三章 血染紅塵外 文 / 夢兮
第五十三章血染紅塵外
太陽西下，大地莽莽！
不知此為何處，一片茫茫碧海，四處了無人煙，只見三個身影在林子裡飛快的穿梭著……
「阿俊，這就是你帶的路？我們都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打轉好多天了！天天吃野果，嘴巴都淡出鳥來了，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看啊！太陽又要下山了，老子真不該跟你這白癡一路走，否則也不用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受罪了。」
「我日，這事能怪我一個嗎？被那鬼東西一直追在後面，小爺我哪還記得了著麼多……哼！剛開始不知道是誰說相信我的？現在竟然翻臉不認人了？丁毅，你真不是一般的賤人！」
「我賤？不知是哪個白癡拍著胸口說自己認識路的？結果差點把自己搞丟了……又是誰說勇者無敵，結果遇到危險竟然比兔子跳的還快！。」
「他娘的！遇到危險你不也一樣跑得比平時還快？而且老王不也跟著跑了嗎？真是想不到，老王這老江湖竟然也是個路癡，真是失策！」
「龍俊，你拉不出屎來還好意思怪別人沒跟你擦屁股。老子真想揍扁你！」
「小爺怕你不成？哼！來啊！」
「來就來！」
「夠了！！你們兩個白癡，鬧得老子心煩！要再敢嚷嚷半句，老子給你們一人身上鑽幾個血窟窿！」
「……」一聲怒吼，頓時一陣安靜，只有樹葉摩挲。
林子裡這三人正是龍俊、丁毅與王充。此時的他們，一身衣衫破爛不堪，頭髮蓬鬆散亂，臉上儘是污垢塵土，這副模樣比之乞丐還有不如。
三日前，龍俊他們為了躲避五毒教那隻大怪物的追殺，是以慌不擇路的逃進森山裡，早已經分不清來去的方向，只能朝著同一個方向不停前行。山野茫茫，無邊無際，也不知到了什麼地方。
「咦！？」奔跑中，龍俊驀然停了下來，隨即跳上樹木高處舉目四望……
「怎麼回事？」丁毅與王充也跟著落下。
龍俊疑惑道：「我剛才好像聽到有聲音，似乎有人在打鬥！」
「什麼聲音？我怎麼沒聽到。」丁毅莫名的望向王充，後者卻硬邦邦的搖了搖頭。
「我真的聽道了。」龍俊一臉興奮的指著北面道：「好像就是在那方……走！我們快過去看看，說不定能問道路呢。哈哈哈……」
說罷，龍俊就要飛奔而去，可他剛跨出半步就發現有些不對勁，轉頭望去，卻是丁毅、王充一臉怒色的望著自己。
「好像？似乎？說不定？」
「蓬——」
丁毅、王充一人給了龍俊一個暴栗，然後狠狠對其比了個不雅的手勢，隨即不約而同道：「老子要是再信你就是白癡！」說完二人轉身而去，依然是剛才的方向。
龍俊一臉無辜的瞪著雙目，最後化為哀怨的一聲歎息：「我說真的，我名名聽到了的，真的聽到了。」
「古人說的好啊！偉大的人常常都會被人埋沒於無知當中……就好像我一樣！」龍俊無奈的回望一眼，只好跟著丁毅他們一起奔向前方。
少林正院一片狼籍，佛門之地泛起一片血光！數十具少林弟子的屍體被擺放在正中央，周圍的寺僧一臉黯然，整個地方籠罩著陰沉的氣氛。
已經多少年了，少林寺的僧眾們似乎忘記了身在紅塵之中，忘記了江湖多險！而今天，少林寺竟然遇到過如此大的打擊，不但被人殺入山門，還死這麼多少林弟子，心何忍不傷？不過，這次教訓卻喚醒了他們居安多年的危機感。
「阿彌陀佛——」
人群分開兩邊，讓出一條道來，空聞與妙虛一前一後走入場中。
「拜見師叔祖（師叔）……」
眾僧人見少林的精神支柱空聞到來，俱都鬆了口氣。
「阿彌陀佛——」看到如此的場面，空聞心情異常沉重：「妙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妙虛恭身而立，雙掌合十道：「回稟師叔，妙虛也是茫然無緒，甚至也看不出對方的武功路數……少林寺已經封閉山門，照理說，本不應該有人前來打擾滋事，可就在日落之時，突然有一群紅衣人衝進少林，他們見人就殺、凶殘無比！雖然只有十來人，卻是個個身手不凡，手段了得，與我交手竟也不落下風，若非四位師弟和四百金身羅漢及時布下『羅漢大陣』，我們恐怕還要死更多的弟子。」
「紅衣人？實力不在你們之下？！」空聞滄桑的面容漸漸凝重！以妙虛先天小乘的武功修為，在江湖上已是罕有高手能於他相比，而對方竟然有十餘人這麼多，就算是黑道第一宗派也找不出這麼多宗師高！
空聞走到屍首面恭身行了一禮，然後查驗一番，發現他們均是心脈盡斷而死！
「好毒辣的手段，不留半點餘地！」
沉吟片刻，空聞面色平靜的道：「生即是空，死也未嘗不是一種重生。妙虛，你們先把這些弟子入土為安吧，如願《往生咒》能帶他們早日去到西方極樂之土。」
「阿彌陀佛——」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眾僧就地而坐，口中誦念起《往生咒》為死者超度亡魂。
隨後，空聞轉向妙虛道：「對方身份不明，此事很可能是針對我少林寺而為，大會之前你等還需提高警惕，若有事情發生便立即傳信告知與我。」
「是，師叔！」
夕陽落下，夜幕緩緩降臨。
回到少林後山，空聞將方纔少林寺內所發生之事告知眾人，一時之間氣氛尤為沉重。
「老和尚，看來這件事不簡單啊！」寇斐打開話匣道：「這麼多先天高手突然出現，還在少林殺人，恐怕又是什麼勢力的陰謀陽謀的，但老夫實在想不出，江湖上還有哪個勢力這麼強勢？難道黑道也聯盟不成？」
莫北哼哼兩聲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寇斐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吧？」
寇斐不忿道：「那我到想問問，你這莫老頭又有什麼高見？」
「高見沒有，淺見到有幾分……」莫北挑釁的望了寇斐一眼，遂即道：「那群人進來就殺人，殺完人就跑！像這樣的人，要嘛是群喜歡殺人的瘋子，要嘛就是有目的的試探少林的實力。當然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否則這群人就是真瘋了！所以，若是老頭我猜得不錯，這群人一定是想試試少林寺的深淺，我相信他們人過不了多久還會來的。」
「……」眾人點頭不語，心中卻是比較認同莫北的想法。在坐之人無一不是老江湖，有些事情自然一點就透。
岳凡無意與江湖之爭，想要一人靜靜，思悟心中所得，可還沒等他走開，不想煩事又來。
就在這時候，少林方丈妙虛再次急趕而來，走到空聞跟前道：「啟稟師叔，山門外有二名女施主拜訪少林，其中一位正是前些日子被趕下少林的天邪宗聖女。」
眼下少林多事，空聞自是無暇接待，於是淡然道：「少林已經封山，不便待客，讓她們請回吧！」
「這……」妙虛為難道：「回稟師叔，她們說，希望與見李施主一面，否則絕不下山。」
眾人目光轉向岳凡，空聞宣了一聲佛號道：「此事就由李居士自己決定為好。」
岳凡走上前道：「大師，另一個女的是誰？」
妙虛打了一楫道：「另一女子自稱施碧瑤。」
「居然是她。」岳凡微微一怔，轉向眾人道：「我去看看。」
少林寺門外，施碧瑤與關芯佇立於此，一個面容淡定，一個卻是心中忐忑。
「碧瑤姐姐，你說那姓李的會不會出來見我們？」
「妹妹莫要著急，他一定會來的。」
「真的嗎？碧瑤姐姐好像很瞭解他一樣。」
「其實，冷血未必就是無情之人。」
「不是太明白。」
「呵呵，以後你會明白的。」
「哼！要是那臭傢伙敢不出來，我就闖進去找他。」
二人談話間，少林寺古老的大門被緩緩打開，岳凡獨自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關芯面路喜色，迎上前去。
「找我什麼事？！」
岳凡冷冰冰的聲音頓時澆滅了關芯激動的心情。不過，關芯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難道說自己很想來看看你？
躊躇了半天，關芯心頭一氣，最後氣沖沖的憋出幾個字：「就是來看你死了沒有！」
「我很好，沒死。」岳凡神情很淡漠，彷彿無視對方的存在。
「你……你去死！」一咬牙，關芯獨自跑開，竟是往了下山而去……怒氣漸消，她卻不知自己為何如此，但礙於面子，也就義無返顧的離開。
「……」
岳凡搖了搖頭，對此不予理會，直接轉向施碧瑤道：「你怎麼來了？」
「此事說來話長……」話音一轉，施碧瑤輕笑道：「你不應該對一個小姑娘這樣。」
「它已經不是小姑娘了。」岳凡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施碧瑤彷彿知道對方心中所想，開口道：「你是擔心吧？」
沉默良久，岳凡沉聲道：「一個人，無法背負太多的責任與情感，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至少你不用趕她走。」施碧瑤目光直視著岳凡。
「那你為什麼不去追她？」
「正如你所說，她已經不是孩子了。」
氣氛沉悶，岳凡轉開話題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的確有事。」施碧瑤點了點頭，正色道：「我接到消息，少林有難！」
「與我有關？」岳凡心下頭沉，對方既然專程來找自己，此事自然與他脫不了干係。
微微猶豫，施碧瑤直言道：「有一個很強大的勢力想要對付你，而少林卻是因你而受累。」
「跟我來……」
岳凡知道事關重大，於是他直接把施碧瑤帶上，往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