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三七章 幫你刷牙 溜冰偶見 文 / 沙秋
第六三七章幫你刷牙溜冰偶見
譚越這輛車……外觀還有些難，方頭方腦不說，從後邊看上去更挫！加長的後斗兒，亞光的綠色油漆，乍一看就好像是除了車禍之後全身打磨過還沒噴漆的模樣，難怪這幾個人都說這是一輛破車了！
不過，這輛破車的鈑金真的很好，也加上那小子的力氣小了些，所以這一腳也只踹出了個鞋印兒，連個坑都沒有出。
要是光踹車，譚越還不跟他計較，但當著父母的面給罵雜種，這口氣要是能嚥下的話，那簡直就是崧包一個了，譚越慫麼？當然不了，那小子還大模大樣的攬著幾個同伴往前走呢，就覺得脖領一緊。一股大力襲來，整個身子就被人提到了半天空中！
「啊！」驚慌之下，這小子死命的發出了一聲尖叫，可嘴剛剛張開，一團泥沙就湧了進來，一下子，他什麼聲音也發佈出來了！
「幹什麼！放開他！」那邊也看到這邊的情況了，還真嚇人，一個大活人就那麼被一隻手臂給提了起來，那得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呀！這邊人雖然急怒攻心，卻還是沒有哪個敢向譚越出手，一個個跳腳嚷嚷著，就是沒一個敢上前的！
「以後記得出門前刷牙！省的別人還要費事弄沙子給你蹭！市內找點沙子很不容易的！」譚越也沒有繼續教訓這小子的心思，提了一下，塞了一團泥沙，也就夠教訓了，他說的還是真的，要不是這一陣臨海大施工，旁邊就堆著一小堆裝修用的大粒兒沙，他還真沒地方去找沙土去！
「嗷！呸呸呸！」被放到地上的小子，先是連聲嘔吐，緊跟著梅瓶的呸了起來，那一大口沙子，他還嚥下去不少呢！好不容易把嘴裡弄乾淨了，指著譚越陰陰的放下一句話：「你等著！」
「太娘了！你只會說這種充場面的話麼？」譚越嘿然一笑，抬腿一踹，身前那塊水泥的路沿磚就給踹成了兩半！要知道那可是足有幾寸厚的水泥磚呀！而且還是橫向的斷裂，這一手，頓時就讓那幫男女呆住了！這還是人麼？是不是人皮裡塞了一頭大象？而且還是猛犸巨象！
這一招，真的把這幫男女徹底震住了！跟這種人打架？是嫌年過的太順當了還是怎麼的？那要是給那隻大拳頭給捶一下，就自己這小身子骨，還不得散架呀！巨大的恐怖，讓這些人啥也不敢想了，爭搶著鑽到車裡，緊跟著發動車子就要跑！
「喂！你們不要這輛包車了？」這幫人啊，急切之中，竟然連倒在車後的摩托車都顧不得了！譚越好心提醒，怎奈這幫人跑的實在太快，他抬手的時候，那邊已經跑的沒了影兒！
算了！待會肯定會醒悟過來回來取的，譚越想了想，走上前輕鬆的把摩托車給扶了起來，推到了一邊，考慮到橫在馬路上有些擋道，便稍微加了一把力，把摩托車放到了路沿磚後邊的小高台上。
說起來長，其實整件事情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盧雲他們幾個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那幫小孩子就給譚越嚇唬走了，看到這一副情景，盧雲和譚國紅簡直是哭笑不得！
「小越，一天比一天大了！還這麼毛躁，以後可不許這樣，仗著力氣大胳膊長就欺負人小孩子！」盧雲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嗔怪了兒子一句。
「也不算小了！最小的也有小二十了吧？得虧是遇見咱小越，要是別人，被當著父母的面罵是雜種，恐怕揍的更重呢！不信，你換小錚試試？踩不出屎來算他排泄的乾淨！」譚國紅卻不以為然，他還覺得，兒子的涵養還是足夠的！至於譚越的怪力，以前的時候譚越就不是個文弱書生，更何況，這些年，譚越鍛煉的力度好像是越來越大了！
「好了，不說了，你兒子總沒錯總行了吧？走，咱倆趕緊去拜年，小越，你帶小傢伙們去玩兒吧，待會我打你電話！」大過年的，事情既然過去了，盧雲怎會計較太多，囑咐了兒子一句，便和老伴騎著簇新的電動車，去同事那裡去拜年了。
「咱們玩什麼？要不去遊樂場？」
「遊樂場沒啥好玩兒的了！也沒開幾個項目，沒意思，舅舅，咱去溜冰吧？」臨海的遊樂場，到了冬季幾乎就處於半關閉狀態，很多項目都是沒法玩兒的，小亮才不喜歡去那裡呢，建議譚越帶他和小索菲去溜冰，小茹也十分贊同。
那就去溜冰！
「舅舅，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小亮神神秘秘的說道，小傢伙也挺會找時機的，剛才要是舅舅不同意溜冰，他也不會說這個。
「哦？哪裡？」
「小樹林後身，那邊有一個小湖！夏天我和老爸去那釣過魚，現在冬天了，肯定凍上了！」小傢伙得意的說道，他竟然不是說旱冰場！
譚越想了想，是啊，自己有多少年沒去真正的冰面上玩了？想想老爸和老媽拜年得不短的時間，乾脆，讓小震和小興哥倆也過來得了，大家都去溜冰！
於是，譚越一個電話，又從家裡叫來了幾個，不光是譚震小哥倆過來了，就連戴佳瑤和他老姐都跟了過來，一行人湊在一起，按照小亮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小湖，月牙狀的小湖已經全部被冰層給封住了，還因為期間水深的變化形成了一個凹陷下去的形狀，能玩兒的項目就更多了！
「很安全呢！」譚玉玲第一個評價，是啊，在湖水低落下去之後，透過冰面，估量著，水深最多能有一米左右，這就更讓人放心了，雖然厚厚的冰層並不虞破開，但下邊水很淺，還是讓人更容易放心。
換上冰鞋，或者使用古老的冰車，一群人玩兒的熱熱鬧鬧的，還引來了附近的孩子們參與進來，一時之間，冰面上到處都是人。
「哈！這下邊是空的！從這過的時候轟轟響呢！」有個小傢伙發現了一處好地方，小湖中原來的一道土塄把冰層給撐高，卻又不知什麼原因，行程了空層，劃著冰車軋過去的時候，會發出轟轟的空響，於是，一幫小傢伙就好像是聞到食物氣味的蒼蠅一樣，擁到了土塄上。
「都小心點兒！那種地方的冰不結實！」譚越幾個大人趕忙警告，都是農村出身，對冰面十分瞭解，往往是這種地方，因為變化的緣故，冰層並不結實。
果然，在一聲令人牙酸的斷裂聲中，那道高崚的一面呼的塌陷下去，一些措手不及的孩子撞到另一面上，西裡呼嚕的摔倒了一大片，從斷裂大的縫隙中湧出來的泥水，還讓幾個小傢伙蹭了一身泥湯！
「哈！這回老實了吧！」小傢伙們遇到的其實也不怎麼危險，冰層是塌了，但卻在落到土塄上後沒有繼續塌陷下去，頂多也就是蹭一身泥而已。
「舅舅……」一個小泥猴兒攤著兩條小胳膊走了過來，譚越哈哈大笑，就幾個小倒霉蛋才蹭到了泥水啊，自己的外甥，竟然幸運的成為了其中之一！
「小笨蛋！就幾個弄到泥水的，竟然就沒少了你！」譚玉玲嬌嗔的在兒子頭上點了一下，不過是一身衣服而已，回去洗洗也就是了，現在的譚玉玲才不在乎這麼點損失，不需要太過訓斥，不過這樣一身泥也是不行的，咯咯笑著小小嗔怪了一下，便牽了小亮的手到車裡去換衣服去了。
可不是誰都這麼寬心的，就在譚玉玲把小亮帶到車裡脫濕衣服的時候，那邊跌倒的孩子中，有人嗚嗚的哭了起來，就譚越這幾個大人在，譚越覺得自己有義務去把小傢伙給哄好，想到這裡，就朝那邊走了過去。
正在哭的，是一個***歲的小男孩兒，刺蝟頭還不說，脖頸上更是黑皴老厚，譚越不禁一咧嘴，還真是一隻小邋遢豬兒呢！不過，這孩子虎頭虎腦的，倒是讓譚越想起當年他小時候村裡的同伴小胖墩兒，那時候，小胖墩的德性可比這個孩子強不了多少呢，可現在，小胖墩已經成為了工藝廠鑄造車間的車間主任，更是在去年，他老婆還給他剩下一個大胖丫頭！想想啊，還真懷念呢！
「小傢伙！怕被你爸揍吧？」譚越把小傢伙從冰面上扶起來，看看，是弄了一身泥，不過，這孩子大過年的怎麼還是滾著一身破舊的老棉襖啊？難道家裡的條件很差麼？
看見有大人，小孩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淚珠兒雖然還在眼眶裡打轉兒，卻極力的忍著，不想讓淚水流出來，雖然小臉哭的有些花，皮膚也有些皴裂，但若是稍微的洗洗打扮一下，應該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小傢伙！幾分憐愛湧上心頭，譚越溫和的問道：「小傢伙，你叫……」
「他叫軍軍！他爸好厲害的！弄髒衣服，肯定揍他！」小泥猴還沒有回答，旁邊的小夥伴卻替他答了出來。
「軍軍沒有媽媽！他爸是個大酒鬼！」還有人做著補充！
「這樣？」譚越一愣，這樣的話，自己還真得做點什麼，可別讓小傢伙因為這點小事兒挨揍呀！實話說，小傢伙看著就投緣，譚越決定，帶小傢伙回家，也好跟他的家長做些交代。
「走，軍軍是吧，叔叔帶你回家，跟你爸好好說說，他就不會打你了！」小傢伙們雖然七嘴八舌，可譚越一經分析，還是瞭解了一些小傢伙家裡的情況，很悲涼的一個故事。
小傢伙姓耿，是附近的耿家村人，父親耿啟紅應該算個小能人，很早就組織了個建築隊，先是給村裡人蓋房子，後來逐漸的擴大業務，三五年後，創下了一份家業，買了車，還建起了小洋樓。
可是，好景不長，隨著農村這種建築班子越來越多，各個小建築隊的生存空間受到了嚴重的壓縮，為了改變現狀，他們開始接受外地的工程，禍事，就是由此引發的！
兩年前，軍軍的父親被老同學叫到了東北的某沿海城市，剛開始還不錯，於是便想大幹，回來籌集資金添置了很多設備，卻不成想，在一項工程中被騙，血本無歸。
狼狽的從東北回來，這一家就陷入了困境，還掉債務之後，家中已經是家徒四壁了，而這時候，軍軍的媽媽又得了絕症，沒多久就過世了，剩下軍軍和他爸相依為命。
農民就是這樣，一旦敗落，就很難再次起身，誰的身家都只是那麼一點，根本就經不起半點折騰，在你興旺的時候，他還敢於拿錢幫你，當你敗落，那肯定躲開你老遠，這一點，就是親兄弟，親父子，也不會有太多的改變！所以，擺在軍軍爺倆面前的路，並不多！更何況，在接連的打擊之後，軍軍的父親耿啟紅已經失去了掙扎向上的心了！整日買醉，幾乎成了廢人。
「走吧，軍軍，叔叔送你回家！」譚越也不嫌小傢伙邋遢，直接就把小傢伙抱了起來，這一抱，就又忍不住一陣心酸，小傢伙虎頭虎腦，卻只是生了一顆大腦袋罷了，小身子骨就那麼一把，抱起來都輕飄飄的，身上，根本就沒肉！
「軍軍，昨天吃的什麼？」忍著心酸，譚越問小傢伙。
「方便麵！」軍軍吸溜了一下鼻涕，說話的時候，還有些羞赧。
「那你爸呢？」
「一缸子燒鍋！」
「就沒弄點酒菜？」
「沒，爸說一斤豬頭肉能換五斤燒鍋呢！」
真是個混蛋啊！軍軍才***歲，那他的父親能有多大？三十歲，還能太多麼？這麼個大男人啊，竟然養不活一個孩子！大過年的吃方便麵？你還能讓他更慘一些麼？
「怎麼了小越？」譚越這邊的情形，戴佳瑤他們也看到了，連忙跑了過來。
「這是軍軍，他那個混蛋老爸連這樣一個孩子都養不活了！」因為對小傢伙的投緣，對於那個給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孩子帶來如此生活的父親，譚越半點好感都欠奉，簡單介紹了一下，還得注意別讓小孩子聽到，再怎麼，那也是他的父親啊！
「怎麼還有這種人呀！就是再難，也得讓小傢伙過的好一點吧？」戴佳瑤聽完，眼圈都紅了，跑到車上，把自己的羽絨服給拿了過來，緊緊的裹在小孩子身上，對譚越說道：「我也去，哼，我要看看，是什麼樣一個人！」
去就去吧！譚越抱著軍軍，有小傢伙指路，譚越很快就到了耿家村，這是一個不小的村落，最起碼比譚家口要大不少，看著村裡的建築，可以斷定，這裡人的生活應該說是一般吧，沒有太破落的房子，當然，也沒有太亮眼的，基本都是普通的平房和瓦房，像如今農村時興的樓座兒，連一處都沒見到。
在軍軍的指引下，譚越很快就找到了小傢伙的家，一座只有兩間平房的小院，裡邊亂糟糟的，豬圈塌了半邊兒，有幾隻老母雞，正懨懨的在牆根下曬著太陽，譚越看到，院子裡連個雞窩都沒有，哦，豬圈裡有幾個草窩！
還好，窗戶還知道用塑料封上，但煙囪中，卻一絲青煙都欠奉，在臨海，冬天不開火可真夠夠嗆的！要知道，大炕不燒火那跟躺地上有什麼兩樣？
「軍軍，你們村一個人多少地？」這是個平原小村，並不是譚家口或望山那樣的山村，一眼望去，這村子周圍十幾里內都看不到山的影子，因而，譚越才這樣問。
「我家沒有地！」
「怎麼沒有地？」
「包給二頭家了，還人家的債！」軍軍淡淡的說著，譚越卻是心中一動，也許自己想的有些簡單了，當你不欠債務的時候，一個大男人要養活爺倆不會很難，但若是身負著沉重的債務呢？
臨到門口，譚越不禁收住了腳步，隱隱約約，屋中正有人說話：「大哥！這是媽讓我給軍軍送來的肉！你回頭給軍軍熱一下！我聽說，軍軍昨天中午就吃了半袋方便麵？還是三嫂給的？」
回答這人的，是一陣沉默。
「哥，你今年應該會出去的吧？再不出去，還債不說，您這連鍋都揭不開了！」
回答他的，還是一陣沉默。
「啟宏，你這樣不行啊！軍軍還小，你讓他熬到啥時候啊！地給人要了去，你再不出去掙錢……好了，我跟你弟說的也不少了，你自己也想想吧，你才三十歲啊！軍軍……唉……」
聽得出，屋中的對話應該進行不短的時間了，在一聲長歎中，一個老人和一個青年從屋中走了出來，看到譚越幾個就是一愣，隨即就看到譚越懷裡的軍軍了，一絲狐疑從二人眼中流露出來，老人警惕的問道：「你們是……」
譚越大量了幾眼，老人一身農村老人常見的黑色布衫，收拾的十分整齊利落，而他身後的青年，西褲皮衣，看來小日子過的應該不錯，從聽到的這些言語看，老人，難道是軍軍的爺爺？那個青年，難道是軍軍的叔叔？
「爸，問這些幹什麼？走，快走！」譚越遲疑著還沒有回答，老人身後的青年卻焦急的出了聲，一推前邊的老人，而老人好像也想到了什麼，迅速的掃了譚越一眼，在掃過軍軍的時候還有些遲疑，但這絲遲疑瞬間就被慌亂給代替了，老人悶哼了一聲，低著頭也不聽譚越的回答了，和那青年就像是逃避什麼一樣，急匆匆的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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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秋在這裡祝願大家新春快樂，萬事如意！閤家美滿，幸福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