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三六章 總會老去 破車惹禍 文 / 沙秋
第六三六章總會老去破車惹禍
大家都知道，本身不能飛行的物體，在被拋射到空中的時候，其滯空時間，是與彈射的高度成正比的，譚越這兩枚信號彈自從升空，已經十幾分鐘都過去了，卻依舊掛在天際，也難怪強強他爸認為是打得很高了。
「蘇大哥，是拖油瓶在半天空拽著呢！」被譚越叫做蘇大哥的遠鄰，名叫蘇可達，很成功的一位房產商，就住在譚越他們這個小山谷的不遠處，他兒子強強，和小亮都在同一所小學就讀，跟譚越還算熟識吧。
「哦，原來是這樣！」拖油瓶的存在，普通人也只能羨慕了，蘇可達對於那頭巨鷹也是很熟悉的，畢竟那傢伙是這一帶的空中王者，有它在，這一片天空中，就從來沒有出現過其他類猛禽，倒是那些柔弱的小鳥在適應了幾年之後，已經不再畏懼這頭大鳥了，無形中，這頭巨鷹，何嘗不是這片天空的保護者呢？那些小鳥，可以安全的在這一帶的林子裡做窩繁衍，所以，居住在這邊的居民，得以能夠享受到鳥的天堂的美景。
信號彈終於燃燒乾淨了，拖油瓶興沖沖的從天空中撲了下來，直接就降落在譚越的身邊，小腦袋使勁兒的在譚越身上磨蹭著，敢情這傢伙放炮竟然放出了興頭，還要譚越給它弄呢！
好吧，外甥得哄，兒子也得哄不是？譚越索性有組了一掛長鞭，點燃後，讓這傢伙拖到了空中，於是，接連不斷的脆響和點點閃光，便飛到半空中去了，沒想到，只是普通的鞭炮，在給拖油瓶拖到半空之後，卻是更加好看了！
終於過癮了，儘管一個小孩和一頭體型巨大而實際年齡卻更小的巨鷹還有奢望，但譚越卻不能再放了，不是捨不得鞭炮，是懶得和這倆傢伙一塊折騰。
「過癮了？」見兒子回屋，盧雲嗔怪的罵道。
「過癮了！」
「二十九早上，也就放幾個就算的事兒，卻給你們三個折騰這老半天！吵得人難受，還是大人呢，就跟著倆小的瘋！」盧雲捨不得呵斥外孫，更捨不得教訓拖油瓶，那傢伙正在門口乖乖的洗腳呢！小模樣可招人疼了！
「瓶瓶！吃早飯了！」小索菲對放鞭炮沒什麼興趣，有興趣也只是對煙花，所以，外邊即便是辟里啪啦的一直都在響，但小丫頭卻沒有出去，而是跟著譚玉玲為拖油瓶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見拖油瓶進屋，連忙端來拖油瓶專用的木質食槽，食槽中，是一些小牛肉和一些切成段的動物內臟。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餵養，譚家人對於拖油瓶的食性、食量什麼的以及那個門清，在不出去狩獵的日子裡，每天都要吃上六頓飯，晚上還有夜宵呢！不過，這傢伙的食量並不大，一頓飯，也就三四斤肉食而已，準備起來，並不怎麼費事。
為了不改變自家這些野牲口的食性，譚越很少給它們食用熟食，一般都是保持了合適溫度的新鮮血肉，為了能夠保持足夠的新鮮，還安排了專門的人員購買，更是找了放心的經銷商，專門提供貨源。
「虎妞呢？」山谷中的野牲口不老少，但能夠隨意出入譚宅的，卻只有拖油瓶和虎妞（窩頭個頭太大，在院子裡還行，進屋就勉強了），其餘別的，也就是梅花鹿母子偶爾會進來，諸如狗獾和浣熊，那是絕對要嚴防死守的，一個愛做賊，一個愛打洞呀！
「虎妞在吃肉排！小越，虎妞剛才又吐了！」譚玉玲從廚房中走了出來，雖然後邊有專用的廚房，但原先的廚房也並沒有徹底停用，多數是給拖油瓶它倆弄吃的，對於這倆傢伙，譚家人很少假手別人。
「那我有時間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吧。」譚越只覺得有些沉重，雖然到家裡來之後，他已經很注意虎妞的健康了，但歲月是最難擋的，畢竟是老了，虎妞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
一邊說著，譚越來到了廚房，一塊乾淨的木板上，虎妞正有些懨懨的吃著一塊肉排，那是取自羔羊身上最嫩的部位，可就是這樣，虎妞吃起來，還是有些費力了。
見到主人進來，虎妞抬起了頭，沖譚越叫了一聲，沒有該有的淒涼悲哀，卻帶著一股由衷的欣慰，那張貓臉上，分明還帶著一絲只有熟識的人才能看出來的笑容。
「來，虎妞！」譚越毫不介意的在虎妞旁邊坐了下來，拍拍大腿，讓虎妞把它的腦袋放在上邊，拿起小刀，很細心的將肉排切成小條，主寵兩個，就那麼一個人切，一隻獸吃，很溫馨的樣子，可譚家人看到這一幕，卻沒有誰能高興起來，都很清楚，虎妞的老去已經勢不可擋，但當虎妞真的死去，譚越能受得了麼？
一塊新鮮的肉排被譚越分解成細碎的肉條，最後被虎妞吞到肚子裡，譚越很小心的抱起了已經犯困的虎妞，輕手輕腳的把它先放到了車裡，溫軟的後座，能讓虎妞更好的休息，另外，也省的待會去市內的時候，再折騰一趟。
早餐，譚越吃的很少，節日的喜慶，卻怎麼都沖淡不了他心中的擔憂，雖然把虎妞帶回家中就是給它養老的，可時至今日真的面對的時候，譚越還是忍不住那股錐心的悲痛。
還記得那一年，還記得那次相見，還記得，那一隻不會說話，卻能與人溝通內心的林間精靈！也就是那些日子裡，譚越得到了拖油瓶，說到底，虎妞進入譚越的心頭，比拖油瓶還要早呢！
大家看著譚越，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安慰它，說到底，這也是誰都無奈的事情，人都有生老病死，更何況猞猁的生命週期，還遠遠的短於人類呢？
「我沒事，就是驟然想起有些難受罷了，從它三年前進門，我就已經有準備了！」見大家一臉的擔心，譚越趕緊強挺著，擠出了幾分笑容，是啊，當年去帶虎妞回家的時候，自己就應該做出這個準備了！
吃過早餐，帶上虎妞去了一趟寵物醫院，寵物醫院的醫生，這種情況是遇到過最多的了！相比於人類，寵物總是會先行老去，這樣的情景在個人來說很少見，但對於專業的人員，見過的可是太多了！
表象的病情可以用藥物進行緩解，在用了藥之後，虎妞的精神和狀況倒是好了不少，可譚越知道，這僅僅是藥物維持的緣故罷了，根子並沒有去掉。
「對不起，我們也只能做這麼多了！」看著傷心的客戶，醫生也唯有歉意的安慰。
「我知道，謝謝您了，鍾大夫……」人間沒有不老藥，譚越又怎會埋怨人家大夫呢？
回到家裡，譚越直接就把虎妞放到了自己的臥室，雖然以虎妞的性情，更喜歡居住在外邊的窩中，可譚越卻顧不得這些了，他打算在以後的日子裡，騰出最大的空閒來陪伴虎妞，和它共同度過這段已經沒有多久的餘生，自己也靜下心來，好好的從精神上，總結一下這幾年的人生！也不知為何，虎妞的情況，竟然讓譚越得到了某種莫名的觸動……
虎妞的情況，並沒有沖淡大家太多的節日喜慶，該做什麼，還是要做什麼，在佳餚美酒中，國人最大最重要的節日，就這麼過去了，當大年初一的清晨來臨，初升的陽光灑滿大地的時候，就連昨夜那濃郁到嗆人的火藥氣味，也都消失的乾乾淨淨的了。
「爸，罵？怎麼都呆坐著，不去老同事那邊拜年麼？」洗漱完畢，又細心的照料了虎妞的早餐之後，譚越來到樓下，卻看到本應該忙活著去拜年的父母還呆坐在客廳中呢！
「拜年？」盧雲閃過一絲苦笑，城裡和農村不同，農村的話，會給一個家族和親朋好友拜年，但在市內，一般也就是同事之間的互相走動了，但從去年開始，譚國紅和盧雲就覺得，他們兩個，和那些過去的同事之間，好像多了一層隔膜，眾人對他倆更熱情了是不錯，但相互之間的距離在增加，則更明顯了。
「怎麼了？」譚越沒有親身經歷，當然猜不透原因。
「唉，我跟你媽剛才還說呢，是開車去還是讓你或別人送我倆過去，去年我倒是開車去的，可在那些老同事面前，怎麼都覺得有些顯擺呀！」譚國紅苦笑著說道，其實，他那輛車也不貴，普通的奧迪而已，可在他的同事眼中，已經是了不得的了！要知道，他的同事可都是普通的教師啊，收入水平，在市民中可是在中下游，攢一輩子的錢都買不起！
「哦……」譚越明白了，說到底，還是國家經濟的問題，這要是在美國，幾乎人人有車就不足為奇了，譚越可以想像到，當老爸老媽開著一輛貌似低調卻人人皆知的奧迪車去給同事拜年的時候，看在那些依舊為生活而掙扎的同事眼裡是個什麼心情了，羨慕肯定有，但羨慕的同時，還會有嫉妒呀！
「好解決！待會我就開皮卡送您跟我媽去市裡，到了的時候，咱買兩輛電動車？」譚越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啊！是啊，小越說的也是個辦法哈！」譚國紅首先反應了過來，頓時高興的說道。
「嗯！還是我兒子靈醒，一下就想出了辦法，倒是你，從幾天前就一直嘀咕，怎麼就想不到這個方法呢？」盧雲誇讚兒子，還不忘詆毀一下老頭兒！
為什麼想不到，譚越在心中嘿嘿偷笑，不過是因為老子沒有兒子會花錢罷了，說到底，老爸，還沒有完全適應有錢人的身份呀！
說辦就辦，譚越很快就從工人房那邊將平時用來購買各種材料的皮卡開了出來，這輛跟隨馬兒們運到的，曾經是哈曼丹的座駕，平時的時候，譚越倒是沒怎麼在意，而這些工人們，更是在迪拜的時候就使用慣了的，更不會感到詫異，可譚越直到工人把車從車庫中開出來的時候才注意到，尼瑪，這輛被他當做工具車的皮卡牌子，竟然是凱迪拉克！
曾經被哈曼丹當做狩獵用車的這輛皮卡，明顯就經過了改裝，輪胎更大更寬，車斗更是延長了近一倍，很容易的就能放下一艘划艇或兩輛四驅摩托，坐進去開起來試了試手，真不錯，那感覺跟開那輛陸虎都差不多，但這輛車的彪悍程度，則比他那輛陸虎威風多了！
一邊感歎著自己的粗疏，很快，就把車開到了大門口，別人倒是沒有留意，譚震卻對這輛車大生興趣，原來，以前他也沒注意到這輛車，直到開到他跟前，他才看出來，這輛車是多麼的與眾不同！
「怎麼樣？以前咱還都沒留意呢！」
「很不錯！越野能力肯定很強！以前工人們開著，我還只當是普通的工具車呢！」譚震已經喜歡上這輛車了。
「那給工人房那邊買兩輛別的工具車，這輛車空閒出來，咱用著的時候也省的他們沒有車用！」譚越決定，從工人們那裡把這輛車的使用權給拿回來了。
這輛車的空間已經夠得上巨大了，這下好了，不光是盧雲和譚國紅了，就連小索菲幾個小娃娃，也可以一起到市內去玩兒了。
一車人來到了市內，譚越隨便找了一家出售自行車和電動車的門店，畢竟還在節日期間，一家人買兩輛電動車，還享受了優惠！
「就這兩輛了！」兩輛電動車而已，譚越根本就沒怎麼挑選，隨便找了兩輛順眼的，掏出皮夾就要付錢，誰知道他選的這兩輛都是粉紅色的，上邊還有著很卡通的動物圖案，結果給盧雲否定了！最後一家人推著兩輛黑色基調的電動車出了門，卻愕然的發現，一輛巡洋艦巨型包車斜靠在地上，一個身著運動衫的青年躺倒在地上，還發出一聲聲痛苦的***。
「怎麼回事兒？」譚越第一個反應就是看車，倒不是他不重人命重他這輛凱迪拉克，他是想確認一下，那個摩托車倒地事故，是不是跟自己有關。
「怎麼了！怎麼了！小迪！沒傷著吧！」就在譚越觀察的時候，一輛三菱帕傑羅和一輛本田小跑從另一個路口轉了過來，很顯然是跟著摔倒青年的一夥人，見到青年的摩托倒地，人還躺在一邊，幾個男女從車裡鑽了出來，風風火火的往這邊跑，一邊跑還一邊擔心的喊著。
「啊！我沒大事兒，就是蹭了一下！」地上的青年也就二十郎當歲，聽到夥伴們的喊叫，掙扎著從地上就要站起來，只是摔懵了沒有注意到自己頭上還有個車廂呢，就聽咚的一下，這傢伙的頭頂就撞到了車廂底部，一聲慘叫中，這傢伙重新躺了回去，滑稽的一幕，就連專賣店門口的迎賓小姑娘都撲的笑了出來。
「小迪！小迪！」這時候，那群人已經跑到跟前兒了，一個個都湊過來，蹲在地上，表現的十分擔心。
「拐彎滑了一下，剛才起來，又碰到了腦袋！」叫小迪的青年捂著頭鬱悶的說道。
「快給我看看？沒摔傷吧？蹭到哪裡了？」一個年輕的女郎表現的最關心，貓腰來到了青年的跟前，一個勁兒的翻看青年的衣物，想必，是想看清楚青年有沒有受傷，還好，冬天穿的衣服厚實，青年雖然摔倒還蹭了一下，卻沒有受傷。
「手套蹭破了！」地上的青年還有點懵，自己也在查看，但看來看去，就是皮手套給蹭破了皮兒，要是不介意觀瞻的話，還可以繼續我他服務。
「呼……」女郎長出一口氣，不叫你開那麼快？路口那兒不只是誰缺德，潑了一灘水，都凍成冰了，你從那兒軋過去肯定打滑了！」
也是鬆了一口氣的緣故，女郎起身的時候就大意了一些，結果和那青年一樣，咚的一下，也在車廂上碰了頭，痛的女郎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反應卻比那青年彪悍多了，小拳頭在車廂上捶了一下，還不忘罵道：「誰家破車停在這裡了？」
「啊，是我家的破車！怎麼樣，沒碰壞吧？」譚越趕忙搭腔兒，他們一家人已經站這裡看半天了！
「你！」女郎聽了譚越的話，臉子變得更難看了，指著譚越尖厲的罵道：「你還算個人！你覺得我的腦袋能把你的破車給撞壞？」
「操！怎麼說話呢？找揍了是不？」女郎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大群，人多膽子壯嘛，聽女郎沖譚越喝罵，那幾個男的連問都不問，朝著譚越就衝了過來，擺出一副打架的樣式。
「剛才，我說的是中國話啊，你聽不懂的？我是問你的腦袋有沒有撞壞！」譚越覺得自己真委屈，大過年的，無緣無故竟然被人罵一頓不說，看架勢，還要揍自己麼？真夠沒來由的！好心關心一句，竟然給曲解成那樣！
「行了！別搭理他！趕緊把小迪扶到車裡去！得去醫院查查，看到底有沒有摔傷！」大過年的，很顯然，女郎也不願意和譚越真的衝突起來，況且自己這邊人多是不假，可都是比較細弱的，那傢伙高高壯壯一臉凶相，就是能打贏，自己這邊也得有人受傷！
「操！聽蕊姐的！麻痺，輕鬆你了雜種！」女郎在這群人中還是很有影響力的，幾個雀躍著要動手的傢伙沒奈何的收了手，但依舊有些氣不忿，當中一個小子罵咧咧的把同伴攔回來，好像很吃虧的樣子，結果……結果就是在譚越的「破車」上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