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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十部 第七章 心想事成的秘密 文 / chgor

    玄穹等人乍聞劉迦道出崔曉雨的根源,一時都詫異。

    欣悅禪雖然對崔曉雨沒多少好感,不喜歡理會與己無關的事,但忽聽劉迦的說法,似乎一句話便否定了修行界中所謂「妖」的定義,她見多識廣,立刻明白劉迦所說,奇道:「你是說山川植物,這些是沒有修行能力的?聽說佛門有關於有情、無情的分類,是不是有情類才能修煉,無情類不可能修練?倘若無情類不能修練,那大自然的山石、植物、甚至是星球,又如何能像人一樣凝聚天地精華?」

    眾人自見欣悅禪以來,從未見她和誰交流過修行理論,都知道她性情孤傲,不大合群,此時忽然見她一口氣問出那麼多問題,都覺不解,再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更覺不可思議,瑪爾斯更是暗暗急道:「欣姐要是把心思轉到修行上去了,對我的泡她計劃無疑是最直接的打擊,這卻如何是好?」

    卻不知欣悅禪正對小摩尼珠之能帶有迷惑,那小摩尼珠隨心所欲地演化變遷,無情和有情的界線似乎很難分清。

    劉迦笑道:「有情這個說法比較籠統,一般說來,就是指有情識活動的這一類。其實這個有情無情的分類法,也主要是針對修行基礎較淺的人啦,對心識認知較深的人,沒必要去分啥有情無情。要知道,森羅及萬象,一法之所印,一心之所現,一識之所變,有情無情,安名立相地分別說法而已。就像佛有時候會說有小乘、大乘,也是針對不同的心路罷了。大家都是一個心所變現來的,人我分別尚在虛妄觀念中,心和物的觀念也在相對中,何況有情無情?」

    欣悅禪等人一時難以體會,但崔曉雨卻一點就通,恍然道:「哥,我忽然明白你曾說過的一句話了,就是《楞嚴經》中的那句『知見立知,即無明本』,這些觀念就是知見,即是所知,執在這些自認為知的觀念上,正是對根源的無知,所以叫無明本……。」

    劉迦喜道:「咦,曉雨,我本以為否定你從前的認知,你會很難接受的,誰知道……。」崔曉雨並無多話,只是菀爾不語。

    小阿菜轉頭對玄穹道:「這小妮子是不是某個菩薩專門示現天才相,來氣咱們的?好讓咱們這些笨蛋自慚形穢?」玄穹見崔曉雨心靈暢達,也是大為讚歎,搖頭笑道:「哪個菩薩會這般無聊?」

    李照夕點點頭,在一旁笑道:「佛祖菩薩常示現出一些咱們不認識的樣子出來,應機說法,好像這……也是有的嘛。」

    劉迦搖頭道:「示現二字,不是如此狹隘的意思。當你認為凡夫是實有的時候,又或是大境界者才是真實境相的時候,這示現二字,總有著某某為別人而出現什麼樣子出來的意思。其實咱們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所有的非生命,咱們和眼前的艾斯琳,包括這病房內外的一切牆、電腦、儀器,哪一樣不是一心所現?哪一樣不是應緣而成相?經論中常用的示現二字,主要是一個尊重的說法,一種對先賢心量的尊重說法。其實世出世間,相生相滅,都是緣起性空的事。沒有誰真得高一些,沒有誰真得差一些,倘若真有此分別,那眾生同體,三界一心,不就成了妄語了?」

    見眾人一知半解,他笑道:「示現二字,常常和應緣二字連在一起,就是上面我說的那個意思。心,應緣示現成佛祖,和應緣示現成凡夫,在本質上無有差別的。一定要說示現二字,心何嘗不是示現出玄哥相,示現出小阿菜相,示現出我和波旬相?有情無情,凡聖萬相,哪樣不是心的示現?」

    玄穹奇道:「那這麼說起來,緣這個字,好像是根本了?」

    劉迦樂道:「哪有這回事?相對玄哥而言,玄哥之外的一切人和世事,都是玄穹的緣,相對於劉迦而言,劉迦之外的一切人和世事,都是劉迦的緣。緣也是相對觀,為了說明世間萬相流注過程的非獨立性。」

    玄穹道:「那心的緣是什麼?這些緣又如何利用心來創造世界?」

    劉迦道:「整個一切就是心,哪有和心相對的?無明立知,即分別成相,人我對立,生死相異,一切相鋪相成、相互為緣。放下知見所立的世界相,去掉這個世界相成立所依賴的知見根源,心還是那個樣子,沒啥變化,不多不少,不增不減,哪有什麼緣會獨立存在?心用在所謂知上,它就現這個知的世界相,心把這個用途放下來,不執在這個用途上,即見真相。」

    說到此處,艾斯琳已漸漸醒了過來,她前時本已睡了很久,體力正好,只是因為哭了一場後,心境放鬆得比平時更加徹底,因此不知不覺地又睡了一次。現在劉迦等人的話再次將她吵醒。

    爻斯琳人剛醒,正要說話,忽然聽到自己腹中「咕咕」作響,這才意識到餓了,她極為開心地叫道:「我現在好想吃東西,好餓,自從生病後,我已經好久沒吃過什麼東西了,我……我現在可以吃掉好幾斤食物!」

    劉迦笑道:「你現在感覺一下腦袋,是不是比平時舒服了許多?」

    艾斯琳不斷點頭,充滿感激地說道:「從前腦袋裡面總覺著有什麼東西壓著,有時候疼起來也特別厲害,現在好像特別得……特別得通暢,特別得清爽,特別得舒服。」

    劉迦「嗯」了一聲,道:「人的身心是一體的,剛才你已經明白了。你腦中的病,我們稱之為病相,造成病的根源,我們稱之為心結。病相是心結的外在反映,你現在心結已經有了出口,病相自然消失了。你也就不再感到難受了。」

    艾斯琳此時已無疑心,只是不斷點頭,劉迦又道:「既然你已明白了身心一體,那咱們再進一步。你用來學習和思維的大腦,它的能力也取決於你的心如何運用。它的思維能力、記憶能力、創造能力,是好是差,能力有多強,也是遵循這個道理。因此,你在生活中、工作中,想要極度地擴大你的能力,為你自己創造一個美麗人生,也取決於你自己的心,明白嗎?」

    艾斯琳略有疑問,道:「可我本身的能力並不強,並不聰明……。」

    劉迦笑道:「你這個本身的能力,就是指你平時的工作和生活能力是吧?你現在這個能力本來就是你從前的心造就的,既然能造就你現在的能力的樣子,也能造就你所希望的樣子。和剛才咱們說的那些關於病相生起和滅去的道理,是一樣的。」

    艾斯琳心境豁然開朗,歡喜無限,連聲笑道:「我明白了,這叫做心想事成!」

    劉迦笑道:「對了,就是這樣。你所希望的一切,全在你的心中,用最積極的心念、最健康的心念、最徹底最充分的信心去創造它們。」

    說著劉迦教了她幾個如何用心的方法,都是簡單易用的法門,無非是讓她學會觀想、專注,擺脫心用在懷疑上、用在憂慮上的負面影響,反而只管一心地往其所希望的方向去流注。

    說話間,劉迦見有醫生走進來,便對艾斯琳道:「如果有一天,你生命快結束了,也要保持這樣的信心,要知道死亡只是新生的開始,我有一個朋友,他叫阿彌陀佛,他這個人最喜歡交朋友,也最喜歡把好東西和朋友分享,你在臨終前念他的名字,他會第一時間跑過來接你到他家去玩,幫你成為高級智慧生命。」

    艾斯琳搖搖頭道:「我不認識你朋友,我當你是神話故事中的地藏王,我念地藏王好不好?」

    劉迦樂道:「行,就這麼說定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今後的人生就看你自己了哦。」

    艾斯琳本想問他什麼時候能再見,但她經過此番際遇,心中已甚是知足,覺得這個問題已經太奢侈,便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微笑道:「我好好珍惜人生的每一刻的,謝謝你。」

    她心中雖然有不捨,但卻被更多的寧靜所衝散,因為她的心已經沒有了對死的恐懼,一切都像流水一樣,她相信生命長河總會流到大家再次相見的那一天,她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

    劉迦點點頭,招呼眾人離開。背後傳來醫生驚奇的聲音道:「咦,好奇怪,艾斯琳,電腦上顯示,你的腫瘤居然沒有了?這電腦一定是有問題了。哎,誰搬了個這麼大的屏幕過來……。」

    眾人從病房出來,玄穹道:「兄弟,這艾斯琳和你曾結下過什麼緣份?怎麼你一來就遇上她?」

    劉迦笑而不語,心念微起,已直見那久遠前的畫面。艾斯琳在多生以前,曾是一個農村女子,偶爾路過一個殘破的寺院,見其中地藏菩薩形象已被風雨打得不再完整,她一念慈悲,找來泥土,把那泥像上破損的頭部補上,看起來稍微完整一些。

    眾人一聽,立時覺得這是天下奇語,小阿菜樂道:「就這麼個小緣?小白臉,她只是給泥菩薩補了一個妝,又沒和真菩薩結緣,也能遇見你?」

    劉迦樂道:「哪有什麼真菩薩假菩薩?心識結構無真假,一切只以知見為標準,無疑即是真,淨信即是真,她那時一念至純,盡信無疑,心識結構只會記下這個過程,同時自然關聯整個系統中與之相應的內容,然後以因果相應的規則排列事相。她從前醫我的頭,我現在醫她的頭,這有啥不對的?你們對心識結構瞭解太少,把真假界線分得太清楚,把身外世界和心分得太涇渭分明,把六根感觸死死認定,當然會覺得奇怪。」

    他見眾人聽著不解,又道:「你對佛祖的畫像生起信心,和對著佛祖的肉身形象生起信心,這有啥區別?反正生起信心後,起作用的,都是那個信心本身啊。倘若沒那個信心,就算萬千佛祖在你身邊,對你一點益處也沒有,但如果真有那信心所在,對著一張畫像禮敬,收益更大呢。當然,你如若明白其中道理,信心更大,凡聖兩拋,佛魔盡滅,自起精進勇猛之心,又何必向外攀緣不停?」

    瑪爾斯對萬神圭旨深有瞭解,恍然道:「小白臉,我瞭解信願力的作用,聽你這麼一扯,我明白了,佛像這東西,能幫人起信轉心是吧?因為人不容易信自己,容易信偶像……好像是這個理吧?」

    劉迦笑道:「這是其中一用吧。還是我剛才說的那句話,萬法都在心識中打轉轉,怎麼樣對你有好處,你就怎麼樣用。所謂好處,無非就是心量越來越大、越來越廣,束縛越來越小,煩惱越來越少,生死不拘,自由自在,快樂無憂。」

    玄穹笑道:「兄弟,雖然治艾斯琳的病只是凡俗小事,但沒想到你能從一件小事中,引發出這麼大的道理出來,你也算是玩心的老滑頭了。」

    劉迦正色道:「以小見大,以點窺面,處凡地而見聖因,於地獄而見莊嚴,方顯真理平等無二,處處一致。」

    玄穹等人大為歎服,李照夕手筆不停,嘩嘩記下這段故事,直名為「心想事成」。待記到其他人等時,忽然想起大醜和伽利斯等人去了多時,不見回音,問道:「師兄,不知大醜他們那邊情況如何了?」

    劉迦一直關注著這邊的事,這時才想起大醜等人,放眼直觀,卻見輪寶偌大的形象郝然懸在太空深處,間或便有一陣微粒層風暴憑空而起。而輪寶外,居然是萬千不同星球種族的巨型戰艦錯落而立,他暗道:「如此大場面的星艦對恃,很久沒有見過了呢,印象中,我只在翰陽風他們的閒人俱樂部時見過這般規模的。」

    他看不見大醜在其中,脫口道:「大醜可能被身見拉回冥界去了,可伽利斯和祺諾為何也不在了?」

    眼前這群人中,修為最差的就是李照夕,一聽此話,頓時「啊」地一聲,在原地消失。瑪爾斯和欣悅禪二人情執較重,和肉身感應度極高,此時也開始不適應起來,跟著渾身不安。

    那欣悅禪只覺上下都不對勁,好像有個東西在不斷拉扯自己,但由於她的情況與殭屍不同,沒有骷沙將她強行拉回身體,因此她並沒有消失。可身體知見卻不依不撓地在起作用,那牽引力越來越強,她越來越需要沉心定神方能穩住身形。

    劉迦在一旁道:「把心放下來,你越是緊張,越是過於關注那些不安的感覺,那身見越要起作用,你越是放鬆,越是無所謂,越能自控。」

    欣悅禪對他所說的修行方面的理論比較信服,一聽此語,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地放鬆心態,任其自由搖動。沒想到她不動了,可她在冥界的身體卻因身見起作用後,無法安住,小摩尼珠爆發出強大的光茫,順著身體所在空間的通道,帶著身體強行衝了出來,瞬間閃至欣悅禪處,剎那合體。欣悅禪微感身體疼痛,輕輕晃了一下,便站穩了。

    瑪爾斯也被牽引得難受,可他那天生強悍凶霸的積習,被信願力熏染後,更加巨不可擋,掙扎良久後,竟楞是大吼一聲,將身體從冥界反拉過來,也在瞬間合體。

    劉迦看得吃驚,不禁搖頭苦笑道:「你二人有如此強悍的心力,如能專注在菩薩道上,早就成就了,何苦為了一個假身這般驚天動地的?多好的天賦,可惜沒用在刀刃上,暴殄天物呢。」

    瑪爾斯剛剛合體,渾身痛癢,渾身亂扭一陣,咬著牙罵道:「沒這身子骨,老子的威風減了百分之九十九,下次再也不幹出體這種傻事了。」

    劉迦見他一臉漲紅,知他難受,笑道:「出體只是一個假象,破見才是重要的嘛。你再威風,也敵不過生死變遷,總有不威風的時候,總有人見人揍的時候。」

    瑪爾斯大頭猛搖,頗不以為然道:「男人就該有男人相,女人就該有女人相,倘若我沒有了男根,我怎麼去泡……。」忽然想起,自己想泡的女子就在身邊,哪能這樣直接說出來,趕緊閉嘴。

    沒想到他這次的話雖然短而快,卻正好被旁邊的欣悅禪注意到了,忽聽他如此奇語,忍不住問道:「你要去泡誰?你和藍沁不是已經吹了麼?」

    瑪爾斯立刻表白道:「我和藍沁那小妞肯定是吹了的,絕不會有舊情復燃的時候了,這是百分百的……」說到此處,他又換了一副表情,微皺著,一臉滄桑地歎道:「唉,其實我這個人嘛,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專情了,總是不願意傷害別人的感情,就因為這樣,反而總被別人傷害,那個……。」

    他想用一句比較傷感的詩來表達自己的情懷,可他肚皮裡面的墨水有限,這急切之中哪裡找得出來?他本想找李照夕,用傳音的方式抄兩句詩現賣,可李照夕剛被身見拉走,他暗罵道:「混蛋小李子,啥時不走,偏偏在這個時候走!老子這次泡妞如果失敗,他是頭號罪人!」

    欣悅禪並未注意到他的臉色,只是聽到他說的「專情」二字,心中微微一動。換作是別人,聽到瑪爾斯這番話,一定是狂吐鮮血、大哭謝世,可偏偏欣悅禪既認定這戰神是她知己,對這人所說的話,便不會懷疑,更不會像其他人那樣一眼就識破這吹牛大王外加大眾情人的江湖油條,反而是在心中暗道:「他這份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別人的癡情,倒極是難得呢。」

    劉迦心無雜念,一眼即洞穿二人心事,暗道:「老瑪和欣悅禪的情執都是極重,無法理喻,不如成全他們,讓他們自己在情海苦惱中醒悟吧。」

    念及此,他對瑪爾斯道:「老瑪,大醜和伽利斯他們兩位把輪寶放在星河深處,可能要引發人類為了爭奪輪寶的戰爭了。那些人在太空中聚集了數百萬的星艦,一旦打起來,不知道要導致多少無辜生命的滅亡。你以戰神名號響徹諸界,如果由你去阻止他們,效果可能要好得多。」

    瑪爾斯一聽有如此大規模的戰事,笑得大嘴都合不攏了,立時正色道:「小白臉,你放心,我一定會利用人類對我的崇拜心態,讓他們止戰。」

    劉迦同時對欣悅禪道:「悅禪,你也去看看吧,你曾在天幽宮做事,協調大利益集團的爭鬥,該是你的長項。」

    欣悅禪這麼長時間內,就只有和瑪爾斯說話較多,也願意和瑪爾斯同行。二人當下沒有異議,瞬移離開。

    玄穹道:「兄弟,這兩人一個熱情似火,一個美艷無敵,單獨相處,只怕……時間長了,要毀掉那修行本份事。」

    小阿菜此時心態早已平和許多,不似當年那般狂燥,當下笑道:「修行這種事,完全是個人選擇,強拉不來的。我當年若不是因為掙扎在生死邊緣處,那顆心也不容易放下來的,老是以為大好人生,總得做點驚天動地的大事,否則就虛度了。經歷了許多,才知道熱血繁華,看似豐富了平凡的人生,卻不知不覺地束縛了自己,從此不得自由。」

    劉迦聞言大喜,對小阿菜道:「咦,小阿菜,你最近禪功修得如何了?」

    小阿菜笑道:「當初你才見我時,我對禪定的道理理解得很模糊,進展極慢,長時間都在粗心住和細心住之間搖動,後來和你在一起久了,漸漸把書上的道理弄明白了,很快便過了欲界定。前些日子見到祺諾天父時,他說我此時的心境,應該在初禪之內了。」

    劉迦點頭道:「嗯,祺諾他們困在初禪境界後,便無法繼續,是因為初禪剛至時,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喜樂,和從前的修行經驗對比起來,這種喜悅非常明顯。人容易賴在這喜樂境上,不知不覺地住在此境中,然後配合著積習生出種種妄念。這樣便很難再繼續下去了。對痛苦的厭離心,常常是我們走上修行道路的驅動力,但對眼前快樂的貪求,也常常是導致我們得少知足、障礙我們繼續探索心靈本質的根源。」

    小阿菜笑道:「過了初禪後,就是二禪、三禪、四禪,聽說往後還有空無邊處定、識無邊處定、無所有處定、非想非非想處定,過了這些境界後,我就可以入滅盡定,享受徹底大自在了吧?」

    劉迦搖頭道:「你修到非想非非想處定後,最好別入滅盡定。從此處入滅盡定,雖然也享受常樂,但與佛智尚有距離。」

    小阿菜聞言一怔,急道:「為啥?那玩意兒有問題麼?有問題你得先告訴我,否則出了事,我變冤魂來找你!」

    劉迦搖頭樂道:「哪有什麼問題。我只是知道你曾想過,如果你能擺脫修羅天的修行惡果,要幫助修羅天的眾生,希望大家都能擺脫修行惡果,是吧?」

    小阿菜點頭道:「是這樣,有什麼不對?」

    劉迦道:「我聽說,從此處入滅盡定後,雖然也是只有快樂,再無煩惱,但心識結構中,也就缺少了一個引動你再來受身的緣了,那時你怎麼幫助你的同類?你的同類如何知道你能幫他們?」

    見小阿菜略有不解,他笑道:「大乘菩薩行,為啥總是不斷發願,不斷回向、廣結善緣呢?其實就是為了他在成就後,眾生需要他幫助時,有緣來引動他以化身、分身等等千變萬化的方式相助嘛。」

    小阿菜奇道:「這些老傢伙也怪得很,他不能主動上前幫忙啊,一定要叫他,他才上,這算啥態度,太高傲了吧?」

    劉迦樂道:「瞧你想的啥?一個修行者,不破我執、不破法執,哪能有真正的大智慧?可他既然破了我執、破了法執,已無人相、我相、眾生相、世界相了,哪有什麼眾生需要他主動去幫忙的啊?何況我執已無,何來主觀前提下的主動二字?主動這種事,是需要以『我』存在為前提的啊。『我』既沒有,何來主動一念?」

    玄穹恍然大悟,道:「難怪諸佛成道前,在修行過程中,總是發下各種大願,總是廣結善緣,原來是為了能利益眾生,這是他們利益眾生的方式。眾生呼其名號,就相當於是引動他現身相助的外緣,他應緣而至,就是這個道理。」

    劉迦點頭道:「這是利己利人的事,捨我執才能利益他人。有我執在,必然處處為我自己考慮,又哪能利益他人?反過來說,在修行過程中,隨時都在想利益他人,也能漸漸消滅我執呢。這是相鋪相成的雙羸過程。」

    見二人已然明白,他又笑道:「你們想想,一個人我執、法執既滅,就沒有了主觀判斷和是非取捨的基礎,一切就真正得平等了。哪會有凡夫的以我為基礎的、帶有個體主觀特色的貪、嗔怪念?」

    聆聽在一旁補充道:「哎,那我喜歡打瞌睡,算不算貪呢?」

    劉迦樂道:「睡覺的時候,無法用心止觀,完全在夢中隨業變現,是障智的惡法呢。不過,在沒有定力之前,適度睡眠也總是好的,過度睡眠真得會障智呢。」

    聆聽垂頭喪氣道:「難道我要變畜生,原來是智慧被障了。」但轉眼又道:「既然打瞌睡不好,那為啥適度打瞌睡又好哩?」

    劉迦笑道:「你看這世界為啥會有高山低谷,為啥會有曲折彎延?因為心識結構中的內容,本身就有高低不同的相對、曲直差異的相對,因此它所現出來的相,自然就是這樣。打瞌睡的相對面,是清醒,換個話來說,就是有清醒和非清醒的相對面。你在沒有定力之前,想長時間保持在相對面的任何一個極端,都是很難的事,總是在相對的兩個極端中間擺動。如果要讓你突然在某一個相對的極端處停下來,不僅不利於修行,反而容易生起反感,容易生起抗拒。」

    玄穹點頭道:「這就是說,修行雖然要勇猛精進,但心也要鬆弛有度,方能漸行漸進,想一口氣吃個大包子,欲速則不達了。」

    劉迦道:「許多人看禪門頓悟,見那些人一下就把念轉過來了,一下就把信心確立了,艷羨其見性快,成道速。卻不知頓悟的剎那,必有其千百次漸悟的積累,今生成佛作祖,必有其往生累世的基礎。天下法門,不管是生活中的世間法、生存法,還是出世間的成道法,本質上都一樣。心的種子,由心的行為來熏染流注,最後成相。成佛相,成凡夫相,立知見相,破知見相,統統都是這樣的,漸頓無二,心用而已。」

    聆聽聽得頭大,漸感不而煩起來,趕緊打岔道:「老哥,咱們下一步到哪裡去?」

    崔曉雨在一旁插嘴道:「剛才我順著輪寶的業識結構觀照了一下,大醜他們可能也回冥界去了,而且好像又多了兩個人呢。哥,其中有一個僧人,長得好像你。另外一個人,好像叫梅林。」

    玄穹微驚,道:「梅林?那個咒語大師?他已消失了好久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劉迦心中微動,他放眼遍觀,追根溯源,許多從未想過的過去,閃念即明,許多未曾聯繫在一起的因緣,剎那即知,他深吸一口氣,大笑道:「好好好,諸緣聚齊,此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很快便知了,走走走,咱們回冥界去!」

    言罷,他伸出手臂,在身前憑空一拉,一個偌大的空間窗口就此打開,劉迦見眾人次第而入,揮手處關掉窗口,一念直入冥界。

    這邊瑪爾斯和欣悅禪瞬間即來到距輪寶不遠處,果然看見密密麻麻的星艦到處都是,各種形狀,大小不一,錯落有致。

    兩人剛至,正在觀看,已有不少星艦發現了二人蹤跡。但見這一對猛男艷女,不穿太空服,竟然懸在空中,還有說有笑,一時沒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瑪爾斯側耳傾聽,已從來來往往的電波交流中,聽出個大概來,其中有人道:「快看!這兩個人沒有穿太空衣呢!居然還能說笑,他們不需要呼吸嗎?」也有人道:「說不定他們的太空衣很薄,咱們看不出來罷了。」也有人道:「難道是傳說中的神?」更有人道:「也有可能是生化機器人。」

    瑪爾斯樂道:「這些凡人,他們不知道我們是靠吸取天地精華維持生命的,咱們隨時都在攝取宇宙間的能量,這才精力旺盛嘛,哪能用鼻子呼吸這種原始的生存法子?嘻嘻。」

    多看一下,這些人立刻發現欣悅禪的魅力無法抵擋。這女子矗立在空中,就像黑暗中的明珠一般,瞬間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那遠遠近近燦爛的恆星,彷彿都沒有她一個人耀眼。

    一時間人人都專注得看著她,有科技稍微落後的種族,只恨自己的探測器太不夠精密了,不能把這美人的每一根頭髮都數清楚。船員中也有不少女人,看了欣悅禪後,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只想把自己的容貌毀掉,免得活在世間丟人現眼。

    欣悅禪從前在天幽宮早習慣了這般眾星拱月的仰望,面對千萬人起伏不停的讚歎心念,她毫不在意。就如她真得是一界之主,矗立在億萬凡眾的上空,平靜而淡漠地看著眾生。

    她這般氣勢,讓瑪爾斯也感到無形的壓力,頓覺自己矮了一大截,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對欣悅禪道:「欣姐,這……下面咱們該幹啥?您發個話。」

    正說話間,那輪寶又掀起一陣微粒層風暴,一道不規則的金光直向二人所在處襲至。

    欣悅禪玉臂展動,小摩尼珠在掌中旋開一個凹形,竟將風暴吸至掌心。那微粒層風暴能量極強,忽然遇外力阻住其流向,立刻在欣悅禪掌中盤旋。欣悅禪以小摩尼珠的屬性萬變之能,反向將其化掉,一時消散無影。

    此舉一過,眾星艦中的種種生命一片嘩然。

    就算剛才還有人認定欣悅禪是高科技生化機器人的,此時也寧願相信她是神了。畢竟人就算再理智,自身都總是有缺限的,一旦有機會去追尋一個完美的偶像,大多數人寧願拋開現實的理性,而投入情緒支配的衝動中。

    許多人都在叫道:「她一定是神!一定是傳說中的女神!」也有人在確認道:「你們看,她身旁那個凶神惡煞的魔鬼,不正是她的侍衛嗎?」更有近乎發狂的叫道:「眼睛!她的眼睛!我好想跳進她的眼睛裡面淹死算了!」

    欣悅禪對瑪爾斯道:「咱們收了輪寶就走吧。」

    瑪爾斯一聽這麼快就走,心中大急,趕緊道:「欣姐,雖說這些人肯定都是向著輪寶來的,咱們收了輪寶,他們也只是暫時不打了。可以後又會為其他的事開戰啊,咱們得想個治根的法子,讓他們從此和平相處,這個……世世代代,睦鄰友好,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欣悅禪見他越說越糊塗,皺眉道:「你都在說些什麼?」

    瑪爾斯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又轉過話題,道:「總之,咱們得想個法,讓他們從此愛好和平,放下戰爭,想來這才是小白臉的意思吧?」

    他心中哪有如此善念?純粹是希望和欣悅禪單獨相處的時間越長越好,最好是朝夕對望,相依相偎,把這天下第一美女泡成自己老婆,生米煮成熟飯,從此昂然傲視天下群雄,讓所有的男人都嫉妒得生不如死,讓曾經拋棄過他的女人都後悔得腸青肚爛。

    欣悅禪沒想那麼多,雖覺瑪爾斯的提議不大現實,但見他如此熱衷此事,不妨看看他如何去做。當下便不反對,和瑪爾斯一起閃入輪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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