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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六部 第四章 明暗光影 … 文 / chgor

    劉迦把波旬降下的黑暗復又照亮,這過程在臨將臣和岐伯等人眼中,看似簡單得很,似乎劉迦只是變作了一發光體,在黑暗中點亮一盞巨大的、且不斷延展的明燈。

    但轉眼卻又見到黑暗重生,竟將遠去的光茫逐一吞噬,而黑暗越發濃重起來。那光茫自劉迦而出,黑暗便從四面八方淹至。每次黑暗逼至,總被光茫破暗而消,但光茫行不多遠,又被濃烈的黑暗蠶食吞沒。

    一時半會兒,那明暗所據空間總是在此消彼長的過程中或進或退,偌大一個天界也跟著幻化不停。所幸的是,這兩人的爭鬥,在有修為的人眼裡,激烈萬分,可在此天界的普通人眼裡,根本感受不到。

    為什麼說一般人感受不到呢?各位想想,如果現在咱們看小說的這一刻,有兩個高人在銀河系以外數萬億光年的地方爭鬥,兩人互用光茫震盪對手,次次餘波掃過,咱們見到這光茫的時候,那已是多少年以後了吧?當然,應該說是多少生以後的事了,時間太長了。

    這其實也反襯出一個事實,咱們眼中的痛苦和快樂,在有修為的人眼中,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因為他們就算沒有打破時間觀念,可由於對時間長短的感受完全不同,許多咱們眼下的具體情緒,對他們而言,短暫而渺小之極,就像咱們看待螞蟻的人生一般。你看螞蟻時,會笑道:「小螞蟻在忙啥哩?馱著個小麵包跑來跑去的。」別忘了,兄弟,那是螞蟻的人生,他在為他的人生奔波著,與偶們每天上班時想盡辦法取悅老闆和客戶的歡心所付出的努力和代價,在本質上,是一樣的。

    生命是有限的這一觀念,常常是偶做出許多不可思議的事的現實原因。比如偶會想:哎,偶就這點青春歲月,人不風流枉少年,一定得多結交幾個美眉,尋歡作樂一番;偶還會想:哎,好不容易掙了點錢,人這輩子一下就過去了,不花白不花;偶更會想:偶一定要讓人生經歷豐富起來,不能白過了幾十年,畢竟人生這玩意兒說沒就沒了……諸如此類,都是因偶受這「生之有涯、歲月苦短」的觀念的影響,總想去折騰一下,以免短暫而有限的歲月忽地一聲就沒了。似乎多折騰幾下,就能留下些什麼,暗示自己沒白過似的。

    可像劉迦這樣的修行者,隨著突破的境界越多,對生命的既定認知不斷打破,感受是完全不同的。他一入定可能就是上千年,他到哪兒玩一圈的時間裡,可能一個星球已經從形成走向毀滅了。有哥們曾提起過一些證入「偏空」境界的修行者,笑道:「那些人一入定,就是上萬劫的時間,真不知怎麼過來的,好寂寞啊。」呵呵,對那入定的人而言,萬劫就只是瞬間,因為在那一刻,他是超越咱們固有時空觀的,但一旦出定,種種未曾了悟的境界一樣在剎那將他打入輪迴。

    還是那句話,業識中固有的觀念知見決定著生命的走向。觀念的巨大改變,也意味著生命的巨大改變。看的觀念、聽的觀念、空間距離的觀念,還有那過去、現在、未來三點相續而成的時間觀念,以及那個「我」和「我的」觀念等等,一一突破,一一轉變,盡可能少受觀念的約束,盡可能破掉所有觀念的捆綁,就是小白臉劉迦修行過程中正在做的事情。就像有位小沙彌曾問其師:「師父啊,給俺開示一下佛的知見如何?」其師樂道:「這多簡單啊,佛無知見。」

    臨將臣看得驚異,雖然不明白劉迦是如何在與對手相抗,但起碼也能看出來,劉迦發出的光茫正與另一個不知來自何處的力量在爭鬥。

    波旬深知劉迦那一剎那發出來的光茫,是經過與自己的力量抗衡之後,才把黑暗壓過去的。這短暫的剎那,兩人的修為已經過了一次深度較量。波旬見一時無法將劉迦所處空間完全控制,便意欲盡全力將光亮處壓縮至最小。

    他此念一動,整個黑暗立刻勢威力沉,臨將臣站在劉迦身後立感神識大顫,他努力穩固身形,惡罵道:「有人想把老子的魂魄拖出身子骨吶!」他體內骷沙可以保證他不死,但卻無法阻止他又從小殭屍修起,因此也感恐懼。

    劉迦見他不願到小雲宇宙中去,便伸出一隻手,將他拉來坐下,同時將手掌搭在他肩上。臨將臣本已經開始近於模糊的神智,轉眼便清醒過來,渾身有如被清泉洗過,舒坦自在。他喘了一口氣,笑道:「小白臉,你這巴掌有趣,就像給我洗澡似的。」

    劉迦微微笑過,正欲再同波旬較勁,忽然生起一個念頭:「我為什麼要和他較勁?哦,是了,我不想輸給他,面對他時,我有爭強好勝之心,這想法源於『我執』,總習慣以為那個『我』是真實存在的。我沒必要和他爭個什麼,他愛怎麼就怎樣好了。」

    咦,他此念一起,竟放下心來,由得波旬將黑暗延至身前。四周又復剛才的景象,劉迦又如在黑暗中的唯一角色,獨自安坐在那束僅有的光茫之下,像舞台上的演員。

    那波旬見此大喜,以為對方無力與己相抗,立時笑道:「地藏,地藏,你今生的修為也不過如此……」忽然在十二陣列中見到劉迦的樣子,大現安詳平和之相,他猛然愣住,暗道:「這小子居然把好勝心也放下來了。」

    他既知劉迦此時心態,難免覺得自己落了下層,微感尷尬,自嘲道:「他定是打不過我,才乾脆放下那好勝心的,這小子狡猾得很。」但這種自欺欺人的話,總歸騙不過自己,很快他便心起憂鬱,疑道:「我剛才那句安慰自己的話,好像是玉靈子說得一般?難道我修行一生,最終只是玉靈子那種角色?」

    可波旬畢竟與眾不同,稍作遲疑,立刻也見樣學樣,既然小白臉不執著眼前的勝負,他也當即擺出一副姿態,將黑暗撤去,回復他化自在天原有的樣子。

    只是兩人剛才剎那的爭鬥,已讓許多修行者看到了劉迦的所在,也明白了波旬所指的那人就是劉迦。

    黑暗剛去,便有人在不遠處冷笑道:「原來這佛門鉅子和殭屍竟是一條道上的,這可真是奇了。只聽說佛門有善法,卻未曾聽說過有修殭屍的惡法。」

    話音一落,劉迦身邊一道疾光已飛逝而去,竟是臨將臣自感對方修為在己之下,已然動手!

    劉迦不想臨將臣闖禍,飛出一道金光將其圈住。誰知剛把臨將臣拉到半途,已瞥見黑暗中有股旋流向臨將臣襲來,他分心阻住旋流,臨將臣依然順著勢頭穩穩當當地落在千萬里之外。

    臨將臣身形剛落,對手揮掌推出,片刻掀起排山倒海的巨浪。臨將臣全然不避,破浪直入,卻順勢握住那人手臂,發力巨振。那人慘叫一聲,渾身關節脫落,癱軟在地。

    臨將臣踩住對手,嘿嘿笑道:「傻瓜,就憑你也有資格說小白臉的是非?說話前,起碼也該瞧瞧誰是護法神來的!」

    遠處傳來一聲低呼道:「拜火教的梵志芯被那殭屍打了!」

    劉迦此時剛將旋流逼退,聽得此言,暗驚道:「聽說釋迦佛的弟子伽——閃不見,又被劉迦拉了回去。

    經過剛才臨將臣和聆聽的攪和,不少人已經意識到今日面對的小白臉果非常人,畢竟一個護法、一個神獸已經這般凶悍,這主角再具親和力,只怕也是個笑裡藏刀的狠人,否則那凶悍的護法和神獸又是如何調教出來的?

    整個化自在天一時安靜下來。

    過得一會兒,才有人在遠處哼了一聲,虛空中迴盪起一個深邃沉穩的聲音:「我說是誰這般狂妄,原來是地藏到了,幸會幸會。」

    劉迦知道這群人中定然有人識得聆聽,當下也不置可否,轉頭對身邊的聆聽傳音罵道:「你幹嘛不躲在小雲那兒睡覺?咱們是來找玄哥他們的,可不是來惹禍的!」

    聆聽剛才大獲全勝,正歡快不已,抖著臉上的肥肉,嘻笑道:「要找玄穹他們,就得先把這群混蛋給扁了,否則咱們也一樣倒霉。我和臨將臣先去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省得那些人聒噪。」

    劉迦搖頭道:「扁這些人沒用,波旬只是利用這些人來毀咱們的修為,就算咱們發個狠,一口氣全滅掉眼前這些外道,也無濟於事。反而更增咱們業債,更讓波旬開心了。」說著他哼了一聲,道:「更何況,真要幹掉眼前這些外道,也非易事呢,這些人中能力不在咱們之下者,難道少了?」

    破禪鋒也被眼前的氣氛惹得興奮起來,忍不住叫道:「雖說殺人大可不必,但咱們敲山震虎地幹上一架,也顯顯威風,省得那波旬猖狂!」話音一落,竟主動現身,直接落在劉迦掌心,寒光大露,森然凜冽。

    劉迦笑道:「猖狂?猖狂的反義詞是什麼?是謙虛內斂是吧?兩者皆是相對,皆是妄心作怪,咱們不取,也不捨。」說話音,又將破禪鋒送了回去。

    破禪鋒聞言喜道:「老哥,你在此時,依然能潛心息妄,真是大有進步啊!」

    劉迦苦笑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啊?你可別老是沒事抬高我的級別。我這也是沒法子,硬拚是不可能了,只得從自己身上找辦法。」

    卻聽得剛才那聲音過後,又有一個高吭之聲傳來,道:「地藏,忉利天一別,多時不見了,老夫?轅賧,在此見過老友。今日相聚,在下正有一事請教。曾聽人說,地藏本願經乃佛門孝經,老夫想知道,何者為孝?」

    話音一落,已聽得波旬在空中笑道:「?轅賧,你這個問題算是找對人了,咱們這位佛門鉅子,今生出家,可是堅決得很,連父母也未曾告別,卻始記掛著一個美女。可見親恩比不過欲情,有此證明。」

    劉迦一怔,暗道:「我自出家以來,還真是從未思念過從前的父母,難道說我天生便是如此無情之人?」

    破禪鋒急著替他解釋道:「各人有各人因緣,你與今生的父母感情不深,不記掛他們,也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一人出家九族升天,他們早已因為你的出家而在輪迴道上受盡福報了。你難道沒有發現,你今生在感情方面,許多地方都比常人要淡得多?就算有痛苦,也容易放得下?這種性子源於你生來就不怎麼頑固的執著妄念,否則哪能悟道如此之速?」

    劉迦搖搖頭,回音應道:「強辭奪理,焉能服人?」

    他抬眼正視,自性放光,破透萬里空間障礙,直接面對?轅賧,點點頭,正色道:「轅賧兄,你責備得是,親恩雖是幻念,可父母養我育我受盡千辛萬苦,甚是不易,劉迦不辭而別,也算忘恩負義了。我當於唸唸回首處,度他們永脫輪迴,再不受生死糾纏之累。」

    臨將臣聽得此言,立時咧嘴笑道:「這小白臉不受人罵,一罵他,他立刻認錯。」聆聽在一旁笑道:「我聽破禪鋒說過,這叫『焉得一念自知非,心中靈光常顯現』,我老哥不斷認錯,不斷顯靈光哩。」

    ?轅賧沒想到劉迦說話間已在跟前,只覺自己被萬道金光籠罩,下意識想抗拒對方的氣勢,硬著挺胸抬頭,也欲化光破開身前的逼壓,卻總感四肢軟弱,身心疲憊困頓,畢生修為在此時竟然全無著力之處。

    劉迦將心神投射在?轅賧跟前,與他自己在原地說話,並無差別。此時他感受到?轅賧心中並無多少惡意,當即欲助他打破現有修為的困境,從而更上一層樓。

    劉迦稍稍收攝光茫,?轅賧立感身前壓力減少許多,剛才被劉迦光茫穿透身心而無法思考的感覺,也開始漸漸消失。卻不知劉迦心中本無好勝之念,?轅賧只要自己心無恐懼、心無障礙,自然不會將對方的自性之光變現出逼壓之勢。

    此時?轅賧已感受劉迦氣勢中大有溫和之意,心境也跟著平和許多,卻聽劉迦正在問道:「轅賧兄,你如何修行?」

    ?轅賧微微鎮定心神,但對劉迦尚存敵意。他這執著的心念面對劉迦的自性光茫,也跟著相由心生、境由心轉,支配他的身體、支配他的六根感受,使他感到說話間舌頭不夠靈活,大起不知所措的茫然惶惑。

    好一會兒他才壓抑著體內起伏的情緒,對劉迦說道:「我所修的法門也很簡單,就是不受一切。所謂不受一切,就是不接受一切外來境界的誘惑逼迫,也不理會一切自身**的干擾,讓心自然,率性存真。」

    劉迦笑道:「不受一切?那受不受這個『不受一切』的觀念?」

    ?轅賧見劉迦的光茫漸漸收斂,只有一個身形在自己眼前,他信心又復充盈,略作思考,又道:「當然不受!倘若有此觀念,我的法門如何能叫『不受一切』?」

    劉迦笑道:「既然不受此念,你又如何修行?連此念都沒有,你修行的依據是什麼?既然沒有此念,你如何知道你是依此法門而修行的?」

    ?轅賧微微一怔,似覺自己的話前後矛盾,急著辯解,又道:「當然,我的修行是按著這個法門提供的觀念來的,總之得讓自己的修行有所依憑吧?無所依憑,修行過程便沒有參照了。」

    劉迦樂道:「有所依,那就是『不受一切』的念頭尚在,既有此念,如何能不受一切?難道說你的『不受一切』也是有條件的,並不包括這念頭本身?叫做『有條件的不受一切』?」?轅賧欲待解釋,似覺越說越矛盾,一時語塞。

    忽聽半空中響起一炸雷,有人在吼道:「小白臉別在那兒弄嘴!你們佛門弟子個個都是耍嘴子的,還動不動就給自己冠上一個美名,說什麼辯才無礙!再這麼弄嘴,小心道爺我讓你魂飛魄散!那時看你如何弄嘴?!」

    那聲音強勁之極,彷彿千刀萬劍在一時間齊聲碰撞。

    這邊臨將臣被其震盪,身形竟向後飛了出去,在半空中,依然忍不住高聲罵道:「他媽的,說個話也這般用力!你不能學小白臉斯文一些?你修煉了一堆炸藥在肚子裡面啊?」

    聆聽修為遠不如他,受震之下,比他飛得更快更遠,雖然嘴裡也是亂七八糟地一陣痛罵,但聲音卻遙不可聞了。

    劉迦見有人接過話頭,當下轉身,向那黑暗深處笑道:「既然能辯才無礙,說明我佛門修行的理論通達圓融、邏輯分明、無可辯駁。倘若是戲論邪說,與外道辯論之時,必是滯塞生硬,又如何能無礙?!」

    那人似乎脾氣甚為急燥,兩句過後,已是極不耐煩,聽了劉迦的話,立刻應聲道:「只會弄嘴的小白臉,給我滾出他化自在天去!」

    這次聲音與前次不同,似乎每個字已獨自成形,竟將聲音傳遞途中的四大齊齊聚合,越來越強、越來越猛,瞬間已在劉迦身外形成峻險萬丈的直壁,撲面而至,前後圍繞,竟是連續不斷。就像將一個置於??懸崖的鐵桶之中,進退不得,走投無路。

    遠遠又傳來臨將臣的罵聲:「他媽的,老子還得再飛一次!」

    劉迦面無懼色,五指合掌,硬生生地迎壁而上,掌沿化出一道光茫,從聲牆中直劈而入。就像一把鋒利的剪子,雖然面對巨大的幔幃,但寒刃過處,依然將幔幃撕裂!那聲音聚合四大的能力之強,結構完美緊驟,看似毫無破綻,可劉迦自性的光茫照樣深入其中,竟將那聲音變得吱吱呀呀、嘎然無序,最後紛亂破碎而漸至銷聲匿跡了。

    劉迦朗聲道:「這位喜歡唱高音的哥們兒,你剛才說要我魂飛魄散,想來是抱著萬物有生即有滅的觀念了?那萬物從何處生,向何處滅?」

    那人被劉迦破了「壁立萬仞」的法術,氣勢為之大減,又聽見劉迦遠遠遙問,內心深處似感躲不開對方的問題,只好哼道:「萬物產生之前,是無;萬物毀損之後,當然也是無。從無處生,向無處滅。這道理你都不明白,如何敢與人辯修行至理?」

    劉迦心念一轉,整個形象竟已出現在那人跟前,從燦爛光影中直接探身相向,對著那人問道:「那老兄所謂的無,又歸於何處?」

    那人身材巨大,禿頂光亮,耳際留著短髮。剛才交手後,他已對劉迦心懷忌憚,轉眼見到劉迦竟在眼見,不由得退開一段距離,脫口道:「無就是無,啥都沒有,能歸於何處?」

    劉迦笑道:「倘若你修行的結果也是歸於『無』的境界,這個『無』必然有個狀態存在。既然有這個狀態存在,又如何能叫做『無』?你剛才所謂的無,是啥都沒有,你又是如何知道那就是無的狀態?」

    那人臉上大現窘迫,欲待辯駁,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不禁為之漠然起來,似乎劉迦連續的逼問,竟將他陷入困境一般。

    那波旬在暗中觀戰,看得這場面,暗暗叫苦道:「哎喲,我小看這小白臉了!這小子居然用打擊別人修行觀念的法子來迎戰……這麼下去,我請來的一夥人說不定全成了他的門下,這小子口才如何這般了得?」

    忽聽有人在呼喚自己,那聲音沒啥修為,但在波旬聽來卻甚是刺耳,正是玉靈子的聲音在叫道:「波旬兄,你的私事忙完了沒有,倘若有空,咱哥倆來鬥鬥地主如何?」

    波旬聞言大怒,脫口罵道:「呸!就憑你這傻瓜的修為,也配與老夫稱兄道弟?!」

    他兩三步走到隔屋,一臉怒意地看著屋內流動旋轉的光影,那光影深處正是他囚禁玄穹等人的空間。

    他看得一會兒,只覺自己情緒怪異之極,忽怒忽憂,鬱悶難解,好一會才指著那光影歎道:「老夫倘若就此一掌劈了你,倒真是抬舉你了……」忽然心生一計,暗道:「咦,那小白臉正在外面與人對抗,我不妨將玉靈子放出去,讓這傻瓜去噁心諸天諸界的修行者,總有人會失去耐心而宰了這傻瓜。那時小白臉見到他這傻瓜師兄為人所殺,勢必心神大亂,不用老夫出手,外面的人也足以滅了他!妙計!真是妙計!」

    念及此,他開心之極,忍不住樂道:「這等妙計哪是玉靈子那種傻瓜想得出來的?沒有老夫這等智商……」說到這裡,他微微一愣又,連聲罵道:「呸!呸!呸!玉靈子那傻瓜,憑什麼和老夫相提並論?」

    雖說他罵得痛快,但內心卻隱隱大感不詳。玉靈子的形象就如一個幽靈,總是糾纏在他腦海中,一個不留神,便會出來噁心一番,讓人防不勝防。他漸感那早己平和的心境又開始難以自控了。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和其他人一樣,都無法同玉靈子正常相處,每每欲殺之而後快,偏偏只有劉迦能與玉靈子坦然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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