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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四部 第六章 簡單無法譬… 文 / chgor

    臨將臣見劉迦神色已不如先前那般憤怒,知他已沒有再計較自己傷那三個和尚的事,便上前笑道:「小白臉,你瞧瞧,我剛才說的沒錯吧,這三個禿子受我助緣,見佛祖去了,倘若沒我剛才那麼一下子,他們還沉迷在過去的修行中呢。」劉迦雖想反駁他這話,但稍細想,又覺得他這話雖然為自己開脫,但在事實上卻並非全無道理,只是覺得緣份不可思議,生命與生命之間、生命與宇宙之間,總是有著無法細解的、千絲萬縷的種種糾纏,實難揣度。

    他對臨將臣道:「你那爛咒解得如何了?」

    臨將臣笑道:「我哪有精力解咒?這群禿子突然闖進觀心院,我那時無法分心,只有任他們擺佈。不過你這群和尚師兄弟笨得很,以為臨將臣不敢還手,就覺得他們自己的本事頂天了,居然沒禁制我,天下還有這麼自大的人,呵呵。咦,小白臉,剛才在那個星球上的時候,你幹嘛不用你的邪法收拾那幾個小子?他們可是你的後輩,教訓幾下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倘若老子會你那邪法,定將對手弄得死去活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過癮。」

    這臨將臣自己就是個自大鬼,因此罵起別人自大來也就毫不客氣。他對劉迦的能力瞭解甚深,知道如果劉迦以地藏十輪心法相攻,這群僧人就算有更高的修為,只怕也沒人有還手之機,因為他自己就曾數次被劉迦用這心法擾至癱軟無力。因此當時他見劉迦被那胖僧驚走時,多有不解。

    劉迦搖頭笑道:「地藏十輪心法的目的並非害人,只是讓人明白內心深處所隱藏的種種積習與心識,從而達到###見性的目的。這法門既然叫心法,便是因為此法門對治種種妄心,倘若用來害人,時間長了,施法者自己的妄心也一樣逃不過去,必會反噬其身。你別以為我有多能打,我能用那心法對付你,是因為你內心深處的妄念固執太多,稍稍用心法一引,便會裡應外合地心潮起伏。說穿了,是你自己的心在做怪,而非地藏十心法有多厲害呢。」

    臨將臣苦笑兩聲,罵道:「聽你這麼說起來,這邪法就好像專門是用來對付老子似的,每次一試就靈,害得老子一身本事全使不出來。」

    劉迦嘿嘿笑道:「你本事也夠大了,那群和尚的能力其實很高的,不管是體內積聚的能場大小,還是法的應用,都不亞於當時的渾天成,甚至還在渾天成之上。只是他們和你一樣,過於注意某種形式上的能力,或者說,過於把修為的高低定格在某種看得見、摸得著的能量場上,因此忽略了修心。把這個幻有的身體練得再怎麼強大,也終歸是幻有的。再強大的能量轉換,都敵不過心念的力量,一個人如果能###見性,那自性之下,心物一元,是沒法用強大或弱小的級別模式來判斷的。那完全是另一種境界。」

    說著話他暗暗尋思:「這群和尚躲在暗點中修行,能力的提高帶給了自己許多錯覺,以為自己越來越走向一個無所不能的境界。在這個角度上,他們與臨將臣並無不同。」他心中有個計較,這些僧人在形式上把魔與佛分得涇渭分明,這種觀念本身就非正見。

    臨將臣聽他說到此處,似覺有理,便細說劉迦進來之前的事,劉迦對自己的想法更加確認。

    先前那慧靈把岐伯等安先下來之後,便沒有再搭理眾人。後來群僧發現有人在暗點外探視,慧相三人立時便衝了出來,與劉迦相遇。但其他的僧人知道慧相三人能力極強,三人合力之下,一般外道難擋其甚深法力,也就沒有過多關注外面的事。

    卻沒想到臨將臣見這群僧人沒急著處置自己,趁著這機會暗中將解咒力道漸漸退出。

    他一躍而起,卻並未向那群僧人走去,反而走到岐伯身邊,笑道:「小殭屍,你剛才不助老夫,現在有何話說?」岐伯大吃一驚,渾身顫慄,冷汗連連,好不容易才吞吞吐吐地說道:「臨顧問,你你你……神功卓越,哪裡需要小殭屍我來相助?又何苦為難我這小殭屍呢?你老人家知道,我沒啥本事,也就是耍耍嘴皮子……」說著他瞥眼間正見一側的慧靈已經站了起來,立刻指著慧靈,對臨將臣道:「你老人家瞧見了吧,我就算要耍嘴皮子,這功夫也不及那細皮嫩肉的小和尚吶。」

    臨將臣扭頭正見慧靈在一旁直立,立時笑道:「這小禿子長得比小白臉還要帥些。」

    那慧靈和其他僧人一樣,對臨將臣的認知都限於傳說,先前見臨將臣毫無反抗之下,即被帶走,心中難免對其修為產生了輕視。此時見臨將臣站起身來說話,也沒想過凶險已至,只是不想這殭屍在一旁搗亂。見臨將臣開口,慧靈淡淡笑道:「臨將臣,我師兄還沒和首座商良好如何處置你,你不妨到大雄寶殿去懺悔,就算是屠夫,只要一心回念,放下血刃,也能立地成佛,不必自暴自棄。」

    臨將臣咧嘴樂道:「這小孩子說話的口氣,就當老夫已經是他的手下敗將了一般。」話音未落,他大掌一伸,憑空掀起一股巨浪,已將慧靈拉至身前。

    一側群僧見了,立時大喝,叫道:「那殭屍休得亂來!」慧靈尚未看清臨將臣的手段,身子已被對手拿住,臉色立刻大變。

    瑪爾斯等人見臨將臣發威,心中反而沒有了先前擔憂,畢竟臨將臣和劉迦關係甚好,此人發威,不會傷及自身,岐伯一時忘了剛才臨將臣如何恐嚇他,竟又樂道:「這便是輕視我殭屍界高人的後果,楞以為殭屍界都是我這種小角色?」瑪爾斯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見臨將臣忽然發難,立刻興奮起來,在旁嘿嘿笑道:「這架可有得看,我還真沒見過臨大殺手真打。」

    非所言一臉憂色道:「臨將臣殺了人,這罪又得大家背,外人一說起這事,不會說臨將臣殺了某某,必定是說臨將臣那一夥人殺了某某。」岐伯轉身笑道:「非兄,你小子殺的人還少羅,當年咱們可聽悟苦那野仙說起過,他的大弟子就是被你殺得哦。」非所言聞言色變,頗感尷尬,暗歎道:「在修行界,你干一萬件好事都沒人知道,可只要你做一件惡事,就會被人傳上千萬年。」

    明正天為人精細,怕臨將臣一擊不勝,反增這群和尚的惱怒,那時後果更是不堪,只怕不是一記耳光能過關的,他心中有話,似覺不便出口,卻見身旁夜貓子笑道:「明正天,你是不是想說:臨顧問,你可別忘了,那殿後面還有幾個和尚吶。」這話似乎在暗示臨將臣:你要殺人的話,乾脆就一口氣殺光,可別留下活口,否則以後被人知道了,咱們也會跟著背黑鍋吶。明正天被其點中心事,雖然尷尬,但也不便直承其事,只是嘿嘿兩聲,不再言語。

    這群人一時胡言亂語,任誰聽在耳中,都會一咬定眾人和臨將臣是一般的魔頭,否則哪會替臨將臣說話,甚至還提醒臨將臣別忘了漏網之敵?

    臨將臣將慧靈提至,已順手封了他身上數處大穴,此時抓著他胸前衲衣,對慧靈笑道:「小和尚,剛才你說天下法門因心而起,又說懺悔能帶來外力能場的加持,嘿嘿,你現在懺悔的機會到了,且看看你們那佛祖會不會阻止老夫殺你。」

    慧靈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得臉色異常蒼白,渾身僵硬,竟無言以對。那慧遠不知厲害,以為慧靈只是被偷襲,以至於尚未反抗,便被人捉住,立刻高聲叫道:「死殭屍!放開我師兄,有本事和我打一架!」話音一落,卻見臨將臣另一隻手也是同樣伸出,微光一閃,如法炮製地又將他提了過來。那臨將臣捉二人的手段非常簡單,毫無任何詭異之處,只是這麼伸手即拿,兩人明明見他有所動作,竟全然無法反抗。

    那慧遠口中的話還未說完,已被臨將臣拿在手中,正面對臨將臣的臉,對方冷冷發光的獠牙清晰可見,這才恐慌起來,顫聲道:「你你你……」臨將臣呵呵樂道:「你不是要真打麼?老夫一招已出,該你了。」這慧遠被他拿在手中,所有力道、法術、訣念全都失去效力,只覺渾身上下癱軟無比,哪還有還手的可能?

    餘者眾僧見此場面,這才明白臨將臣能讓諸界修行者膽寒,絕非謠傳,只怕謠傳中臨將臣的厲害程度都遠不如眼前真實的這位。一聲吶喊,眾僧盡行散向四周,將臨將臣圍了起來。

    明正天立刻急道:「哎呀,把咱們也圍在中間了。」岐伯趕緊向臨將臣問道:「臨顧問,咱們站在這中間,妨礙你老人家出手,不如咱們退到圈外去替你老人家助威?」臨將臣樂道:「替我老人家助威?這麼說起來,你們大傢伙終於承認和老夫是一般的惡徒了?呵呵。」眾人此時哪有心情和他開玩笑,齊齊閃身至圈外。

    大熊貓見夜貓子躲在眾人的最後面,忍不住奇道:「夜貓子,你怎麼躲在最後面?那玉靈子修為不如你,還站在稍微前面些呢。」夜貓子低聲罵道:「就因為我的修為比他高,知道厲害處,才明白該躲在什麼地方。你以為選擇站在最前面的人,是因為他修為高啊?那是不懂事,以為有熱鬧看吶。」大熊貓和混沌牒聽得此言,面面相視,趕緊和夜貓子站在一處,大熊貓兀自不忘笑道:「混沌牒,你身上最近可沒怎麼閃光了,這是怎麼回事?生病了嗎?」混沌牒叫苦道:「閃那麼強的光幹嘛?吸引別人注意,把我拿去煉了?這群和尚倘若發現我肚子裡面的空間大得很,乾脆把我變成念佛的道場……那我可就真成了小李子給大傢伙玩的那音樂機器啦,隨時隨地肚子裡面都響個不停。」

    臨將臣剛才兩招既出,對這群僧人的修為底細已摸得一清二楚,環顧四周,對著群僧笑道:「你們中間,不少人都有去少光天甚至更高天界的本事吧?可惜,這種修為在老夫眼裡,只是小孩子的把戲。」

    他正在享受那修為高的人特有的滿足感,忽聽身後有人喝道:「臨將臣,放開慧靈和慧遠,你如果殺了這兩人,實相宗歷代門人都以你為敵!」臨將臣轉頭一看,正見一個兩個枯瘦之極的老僧與慧真相伴而出。

    臨將臣微微探識,暗暗吃驚,尋思道:「這兩個老禿子的修為與那群小子完全不同,有點名堂,老子幾招之內未必能拿下這群混蛋。」念及此,他扔掉慧靈和慧遠,拍拍手笑道:「嘿嘿,你們還有多少幫手,不妨一起出來,老子就愛好打個群架什麼的。」

    慧靈和慧遠身體一得自由,立時退至外圍,與群僧站在一處。

    卻見那兩位老僧中,有著鷹鼻的一位向臨將臣擺擺手,並不接戰,只是沉聲道:「空林寺的門人都是出家人,沒功夫與你鬥勝。」說著他向群僧喝道:「如此好戰,哪是出家人的本分?還不給我回方丈室去面壁悔過!」群僧面面相覷,不願就此離開,但見這老僧威嚴無比,又聽他左邊的慧真勸道:「慧岸首座總是為著大家好,咱們聽他老人家的話,什麼時候錯過?」

    那群僧人這才一一退下,盡向院後去了。慧岸右邊另一位老僧見眾僧退走,這才對臨將臣道:「臨施主,剛才多有冒犯,咱們就此別過。」說罷竟不管理會臨將臣,與慧岸、慧真轉身向大殿後而去。

    臨將臣看得莫名其妙,叫道:「喂,這算啥?還沒開打,就結束了?」一旁明正天等人也渾然不解,瑪爾斯不斷撓頭,疑道:「難道說這群和尚被臨大殺手嚇住了?自己投降了?」但又覺這理並非離譜,畢竟許多人聽見臨將臣的名字就會嚇個半死,這群僧人終被這大殭屍的惡名唬破膽,也算應有之事。

    那玄穹和小阿菜一直在旁邊安然靜坐,於身外之事不聞不問,全不在意,此時都睜開雙眼,一躍而起。玄穹看了看眾人,對小阿菜道:「我總覺得這群僧人本事雖大,但做起事並非像劉迦兄弟那樣坦蕩率真,咱們可得多留點神才是。」小阿菜點點頭,皺眉道:「這群人自詡正義這士,善惡鮮明,偏離中道,與咱們與見過的高人大有區別。他們把咱們捉進來,現在也沒被咱們的敗,這麼說走就走了,有些怪。只怕另有打算。」他上次與劉迦一起遇見文吉時,見文吉面對臨將臣這樣的惡人,並非簡單地除惡舉善,而是隨緣處之,以善巧方便調伏對手,他心中多有感概。此時見這群僧人能力雖強,但善惡執著分明於外,心中便難以認同。

    臨將臣被二人的話提醒,也覺不對勁,立時向殿閃身而去,玄穹與小阿菜緊隨其後。瑪爾斯等人看得詫異莫名,岐伯搖頭道:「玄哥和天王的腦子有問題。這群和尚故作神秘,擺明了就是想引大家到裡面去,他們一定在寺院深處設下機關陣法,你一去就上當。」瑪爾斯急道:「那咱們還不跟上去?起碼也給他們提個醒!」岐伯臉上一紅,罵道:「你以為老子沒想過提醒他們?這三個人修為那麼高,腰身一扭,人就不見了,我有說話的機會嗎?」

    明正天見兩人有意跟上去,一時大急道:「老瑪哥,岐大哥,咱們這麼草率進去,倘若也誤入那機關,豈不是被人一網打盡?」岐伯眼睛一瞪,罵道:「你以為你站在這兒就能有命啦?那群和尚暗算了臨大殺手他們三個,出來便會對付咱們,你準備在這大院內和他們決一死戰?」眾人聞言盡皆醒悟,那群僧人所懼之人,無非就是臨將臣,倘若臨將臣真被人設計困在其中,對方便再無顧忌,那時眾人便是別人菜板的魚了。

    齊巴魯心中仍有懷疑,忍不住道:「雖說這群師兄弟們有些不講理,可咱們佛門弟子戒殺好生,這可是人人都須守得規距。你們沒瞧見其他寺院的和尚嗎,沒事時還買些小魚烏龜送到放生池裡呢,更何況咱們一大群活人……我看他們不像個不守戒的。」夜貓子在後面嘿嘿樂道:「胖仔,你說得沒錯,出家人都喜歡放生……想來這群禿子也不會殺咱們,最多也就是在後院設個牢房,把咱們扔進去,直至老死不得出來,就像把小魚烏龜扔進放生池裡面一樣。」

    聽到此處,眾人再也猶豫,趕緊也向後院奔去。畢竟這群人自在慣了,哪容得被人關上一輩子?特別是袁讓因、明正天等人,曾被鐵腳散人關在地下熔洞內上百年,對那滋味記憶猶新。倘若今後也被這群僧人關起來,而且還要關上一輩子,那後果可是嚴重之極。想想吧,以這群和尚的行事方式而言……你打麻將,他不讓你打,因為佛門戒賭;你不開心了,想罵人,他說你犯嗔怒、造口業,免不了又要教訓你一番;你實在沒事可幹,乾脆躺下來練睡功吧,卻不知「貪睡」是佛門修行大忌,許多出家人為了證悟甚深佛義,經常長年不眠不睡,甚至連床都不碰一下,看到這群人憨睡如豬,哪能容得下去?在禁錮期間,眾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念佛經、誦佛號,但這樣做的後果只怕更是不堪設想。不必過多解釋,各位一想便知,這群人裡面除了佛門弟子齊巴魯和性格安靜的崔曉雨之外,其他人的性子能念佛經、誦佛號嗎?且不必指望這群人立地成佛,若不被這枯燥的生涯給逼至走火入魔,已算是萬幸了。倘若走火入魔……正好,那群和尚最善於降魔。

    眾人繞過大雄寶殿,卻才發現後面寬闊之極,無數條青石小道不知通向何方。崔曉雨探出一則有玄穹的能場感應,眾人尋找過去,卻才發現臨將臣與玄穹等人所在之處,原來是一處清幽之極的方丈室。

    玄穹見眾人過來,便道:「這群和尚一進來便失蹤了,臨前輩也探不出他們的能場痕跡,想來是離開此處了。這空林寺定然在暗道。」臨將臣本事大極,早已在瞬間探完這空林寺的諸多角落,當即搖頭道:「沒有暗道,連正門都沒有。這空林寺建在一個古怪的空間裡面,不在地面上。這群和尚的進出靠的咒語或是其他法子,咱們破不了他這咒,也就出不去了。」說著他忽然痛罵起來:「老子這些年來,怎麼老是被人陷在咒訣裡面?不是被這個困住,就是被那個困住,連幾個小禿子也能用咒語困住老子!」

    他越罵越火,乾脆走出方丈室,到其他地方去了。小阿菜和玄穹對這空林寺多有疑惑,兩人相邀向寺院後面走去,想找出這空間的機關所在。餘者眾人見危機過去,反倒是找了這麼一個悠靜所在,乾脆就在方丈室鋪開戰團,重開賭局。

    劉迦與慧培三人重回空林寺的時候,已被臨將臣在第一時間探知,他以為劉迦被這三人捉住,立時閃至大雄寶殿之後,掀起「漚心瀝血」之能,當場便將慧培三人的修為廢掉,力道回拉之時,順便從這三人體內抽掉不少鮮血。他當年對付渾天成便是如此,只不過劉迦並未親見,這次慧培三人在劉迦眼皮底下被他廢掉,這才讓劉迦對臨將臣的修為頗為吃驚。

    劉迦聽說他解咒之事沒有結果,心中暗道:「他這肚子裡面的咒未解,我便總是有件心事掛著。」轉眼想到體到混元力連續異動,暗暗尋思:「那群和尚說躲在這空間裡面,便不用擔心應劫,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將慧培三人的說法轉告臨將臣,臨將臣聞言大喜,笑道:「如果這空間真有這般好,老子何必急著出去?等我慢慢捉摸,徹底把殭屍王的血骷咒罷了。」劉迦搖頭:「如果這空間真有這種效果,倒是不錯。可咱們總得找個法子印證一下。」

    他想起自己在寺外與慧培三人爭鬥的經過,忍不住對臨將臣道:「臨將臣,不管你身上那血骷咒怎麼厲害,但這玩意兒所拘束的畢竟是你的有形之體,說穿了,還是你自身的知見為這血骷咒提供了一個能安營紮寨的基礎。」臨將臣疑道:「這血骷咒是禁在我神識上的,可不僅僅針對我的身體。」

    劉迦搖頭道:「道家講內外無別,佛門說心物一元,其實都是一個道理,你別在觀念上把事理分作兩種相對的狀態來看待,有真性必有假境、有真我必有假我、有解脫必有束縛、有生必有死,這些都是相對的東西,都非正道。那絕對的境界,應該是沒有真假之分、沒有脫縛之殊、沒有生死之異。你老想著從一個狀態下解脫出來,是因為你的心縛住了自己,因此才有被困與解脫的差異。如果你本身沒有被人困住的知見與心態,又何須解脫?解咒不是根本法門,你解得了殭屍王的咒,未必能解開其他人的咒。去試著瞭解一下你的內心深處,多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現在你這個自己,想來定有收穫。」

    臨將臣眼睛一亮,若有所悟,但似乎那電光火石的閃念,與自己的修行經驗相較,兩者差異太遠,理論的知識要轉換成實修法門,終是一件難以抉擇的事。想了一會兒,他垂頭歎道:「我一身本事是多年積累而來的,要我放棄眼下的修行法門,重新開始一條道路,這無異於放棄已有的財富,選擇白手起家……太難了。」

    劉迦知他要解決的麻煩不比自己少,也就不願多說,轉而向臨將臣細細詢問起對這空林寺的探查經過,似乎這空間內只有一座極大的寺院外,而且眾人沒找到出口。劉迦暗道:「這空間既然是佛門高人所留下來的,就算有出去的標記,臨將臣也未必看得出來,他對佛門印記完全不熟。」他對臨將臣道:「我想再仔細看看這空林寺。」臨將臣點頭道:「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再次走入大雄寶殿,劉迦見那群佛像雖被臨將臣的大力擊穿,但由於其力道過處,薄如紙片,那些佛像看起來竟毫無損傷,他扭頭對臨將臣罵道:「你損壞別人的東西,起碼也得給人家補起來。」臨將臣無奈,攤手道:「我還不是為了救你,我以為你被那三個和尚挾持了……呵呵,救人質的最好辦法不是和對手談判,而是直接出其不意地打擊對手,否則失去機會,就會投鼠忌器了。」他見劉迦臉色陰晴不定,怕他再次用地藏十輪心法整治自己,趕緊又道:「哎,你別說話了,我這就把你們家的祖宗補好。」說著他一指金光繞過諸佛像,將那裂口一一聚合。

    劉迦一路走來,到得講經堂上,見匾上有四個金字「正法眼藏」,他指著那金字對臨將臣道:「知道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嗎?」臨將臣搖頭道:「我哪兒知道?要不,你給解釋一下?」劉迦沒好氣地說道:「說了你也不懂。」說話間,他同時在心中暗歎道:「其實我也是似懂非懂。」臨將臣聞言一怔,暗暗叫苦道:「這小白臉情緒不好,拿老子發脾氣吶。」

    劉迦邁入講經堂,見內中甚為寬闊,地上莆團有數千之多,他暗讚道:「這裡聽法的人數不少……」想到此處,他忽然心感有異,疑道:「咱們所見群僧,也不過二十個左右,何用如此多的莆團?難道這裡曾經有許多僧人,後來又離開了……」他微透法眼,竟見地上莆團越來越多,從先前的幾千個,已變成幾萬個,而且不斷增加,密密麻麻,竟是數不勝數,綿綿延延,無窮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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