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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一部 第八章 時輪金剛法… 文 / chgor

    劉迦將戈、達二人拉入陣中,那陣內能場立時形成層層環狀波動,眾人尚在觀望,那高速旋轉的疾流已撲面而至,一時間只覺排山倒海之勢狂起狂落,雖然眾人與之相距甚遠,但依然呼吸急促,盡皆色變。玉靈子被震盪衝擊,立時向後飛去。那「藥師琉璃光如來」的咒念卻依然在其口中,就好像他不是被撞飛的,而是唸咒靈驗,終於感動東方藥師七佛而將其攝去了琉璃淨土一般。李照夕本來站在明正天身後,尚勉強承受得起那強勁衝擊,誰知明正天膽子小,凡事都提前做準備,擔心呆會兒能場加劇後自己頂不住,當下果斷後移,結果將李照夕也撞至遙遙之遠。餘者如韓怡英,有聆聽的保護,就跟沒事人似的,完全感受不到那凶悍的威力。

    小阿菜見陣中瞬間已沒了戈、達二人的身影,只有一個金光旋窩在谷間震盪,忍不住對玄穹笑道:「如此摧枯拉朽的力道,多半會把戈、達二人給整死,人死了就得輪迴,還好他們老大曾是冥界之主,有高層關係在那兒,說不定可以走後門找個富貴人家投胎。」玄穹做人認真,不大會開玩笑,只是搖頭道:「兩人都是天幽宮的名人,當初實力與咱們差距並非太大,該當不會有事。而且劉迦兄弟有原力,可以分心多用,想來同時面對戈、達二人完全不同的修行方式,照樣可以應付自如。」安若微聽了此語,在旁搖頭苦笑道:「沒趣的仙人。」玄穹乾笑兩聲,不再言語。

    那玄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劉迦敢同時相助兩個修行方式迥異的人,並非只是仗其原力之能。自從煉丹爐出來以後,天下種種陣法在劉迦眼中,自有一種登泰山而小天下的俯視感。其對陣法的認知,早已從技巧的繁雜而上升到了境界的通變,只覺天地之間,大到宇宙星河,小至林間草木,無一不是陣法,處處盡可實現能場遷移轉換。其設陣之速,或是大巧若拙、或是化繁為簡,盡皆隨心所欲、信手拈來。是以此時他心中乍起相助戈、達二人之念,已於頃刻間將適才所悟之境揉於其中。

    那戈帛和達摩克利斯一入陣內,立時被震攝心神,體內諸力竟全無著落處。只覺神識被大力衝擊,身心皆不由已。諸多情緒油然而至,或哭或笑,或喜或悲,雖然明知這大起大落的情緒極是傷身,卻全然無法控制。那般般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懷,就如江河破堤一般,盡向體外飛去。每次狂潮一起,兩人心中都空虛一片,但那空虛卻又伴隨著莫名喜悅,就像一個陳舊的世界打破後,那新的世界必將更加美好似的。

    說到此處,忽有哥們兒疑道:「咦,看劉迦這樣子,似乎是想摧毀戈、達二人的六識知見,以外力改變其心識,從而恢復其修為,倒有點像催眠術一般,讓對方的意識跟著自己需要的方向轉移。」偶聞言而喜道:「大哥,真是偶的知己啊……」那哥們兒冷笑道:「知己二字暫且打住,套近乎的話少來,偶要提問了。那劉迦自己尚且是個糊塗鬼,如何改變別人的心識?這豈不是邪師說法,庸醫殺人?」偶嚇了一跳,趕緊急道:「豈不聞醫者難自醫的道理?那天下懂道理、明是非的哥們兒大有人在,這些哥們兒常常心懷慈悲、助人為樂,可自己遇到麻煩卻一樣苦惱無比、無法解脫,何也?大多是像破禪鋒那樣,局限理性上的通達,或是感性上的半生不熟狀態。因此能看清別人的毛病,對症下藥。可面對自己,身臨其境,種種煩惱往往將萬般理論毀於口舌、忘在腦後,難於自療呢。君不見心理醫生常常為別人解決心病,讓別人找到新生,結果自己卻常常因為一些煩惱變成精神病乎?」

    哎,劉迦此時雖離至境尚早,但對境界的認知卻遠遠高於戈、達二人,是以在他眼中,兩人神識暗藏的種種知見和修行障礙,一一暴露無遺。當然,換個境界更高的人,那眼中定又是另一番情景,對方的種種問題當該暴露得更加徹底、更加真切……可見立場與角度相異,總是產生不同的感觀,因相對之念而有的分別差異心,竟無處不在。

    劉迦用地藏十輪心法的頓心拔苦之意,打破戈、達二人的慣性觀念,雖然無法徹底,但就這小小的改變,已讓兩人受益非淺。二人只覺那千萬年來修行積累的認知,就像一個盛滿水的杯子似的,忽然間杯子變大了,不再是盈滿而積,更多的清流洶湧而入。那身體先是空空如也,轉而猶如深淵大海,百川盡入。

    破禪鋒看得真切,對聆聽笑道:「聆聽老怪,老哥今生的境界雖然差得太遠,可終於明白了先空而後有的意思,咱們也算沒白等他一場。」非所言強忍那能場割面的衝擊,對破禪問道:「破禪鋒,我聽你說過很多次先空而後有的理論,一直沒聽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意思?」破禪鋒見他臉色蒼白,但依然苦苦死撐,不願離開這難得的觀摩現場,當即笑道:「呵呵,你快承受不住了吧?不過看在你死活也要給我老哥捧場的份上,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了。」非所言知他肚子裡面故事甚多,憋著勁笑道:「嘿嘿,你老人家只管講,我還能多挺會兒。」

    破禪鋒慢條斯理地說道:「從前有一個書生向禪師問詢禪意,那禪師就給他倒茶。茶壺裡面的水一直就這麼倒啊倒的……書生看見茶水已從茶杯中溢了出來,趕緊叫道:哎呀,茶杯已滿了,你怎麼還在向裡面倒水啊?那個禪師就說啊:哎,你現在心中的觀念就像這茶杯中的水一樣,裝得滿滿的,怎麼可能再裝下更多的、不同的東西呢?」非所言聞言一怔,恍然醒悟,大聲道:「我明白了,禪師之意,就是說要空掉杯子,放棄杯中原來的水,才能裝下新的內容,是吧?這就該是先空而後有之意了。」

    破禪鋒呵呵笑道:「對了一半。」一旁玄穹當即樂道:「倒去杯中之物,就算裝新的內容,可杯子還是那麼大,盛水有限。那禪師之意該是換個大杯子,裝更多的東西才是。人的胸懷越是開闊,越能容物,那修為提高得越快。」阿提婆站在人群最前面,全然不理會那陣法的能場漫延,聽見幾人議論,他心中若有所悟,搖頭道:「玄穹,你這話也不全對。那禪師之意……就算杯子再大,終有邊界,所容之水一樣有限。應該是打破杯子,從此無邊無界,大象無形。」

    玄穹聞言而喜,上前恭身道:「玄穹多謝前輩指點。」阿提婆呵呵笑道:「你太客氣了。」說著他皺眉歎道:「其實大梵天的創界者,往往都受困於此,杯子容易打破,可心中的觀念沉積之深,要打破舊的成見,真得是太難了。」他指著遠處的陣法對玄穹說道:「你看,小白臉雖然正做著打破杯子的事,可他此時畢竟修為有限,加上戈、達二人自己沒有悟境,在他的助力之下,就算恢復修為,也難突破原有境界。小白臉的做法更像是把杯子原來的水倒掉,裝些新東西進去而己。」

    說話間,眼前人影一晃,劉迦已然出陣,對著阿提婆笑道:「阿提婆眼光厲害,啥都瞞不過你。」阿提婆搖頭苦笑:「能知而不能行,這才是我的痛苦。」劉迦拍拍他的肩,笑道:「別自謙啦,你境界遠高於咱們大伙,這話倒像是一個千萬富翁對著我這個窮小子說:唉,我好痛苦啊。這不是故意噁心咱們嗎?」眾人聞言大笑不已。

    戈帛和達摩克利斯在谷間調息良久,運轉體內力道,知道多年煩惱之處,此刻已經煥然新生,一時相對大喜,均自歎服道:「宮主手轉乾坤之力,盡能在片刻間完成咱們多年無法做到之事,他今生定能跨越前世之境!」二人瞬間移至劉迦身前,齊齊叩首道:「多謝宮主成全!」劉迦扶起兩人,笑道:「又來了不是?快起來吧。我對你們的幫助有限,只是摧毀了你們神識中部分修行慣性,但兩位多年修行累積的認知與見解,才是真正恢復你們修為的根本所在。」說著他指向阿提婆笑道:「像他說的打破杯子這種事,我自己也做不到呢。暫時只能把杯子中的髒水倒掉,再盡力把杯子擴大些,起碼可以裝更多、更好的東西。」戈帛莞爾道:「單是這盛水之功,屬下已受用無窮了。」

    劉迦說道:「你們專心修練吧,要不了多久,當可恢復原來的修為。戈相,我剛才看過你手中的《真誥》,依此修練,離天人合一之境不遠。」戈帛連連點頭,歡喜無限。

    他轉頭對達摩克利斯道:「達相,剛才我在陣中體察你那小宇宙時,忽然想起上次咱們見到羅什前,曾與一群密宗瑜珈高人對陣。那密法之一便是修練本尊。其修行根本,也是以假修真,你大可借鑒其本尊修練方法,將小宇宙與自己神識合二為一,沒有彼此,想來其境界應該遠高於從前。畢竟天下之事,一分為二,皆非至境;合二為一,乃為上乘。」達摩克利斯聞言大喜,開心道:「宮主,屬下不如拜你為師如何?!」劉迦笑道:「大家兄弟一場,同生共死,不強於師徒之誼?」戈摩克利斯開懷大笑,不待劉迦開口,那破禪鋒已從劍身閃出一隻玉簡,拋向達摩克利斯,同時笑道:「老哥所說不錯,這隻玉簡是密宗之《時輪金剛法》,修不二法身,你拿去好好捉摸就是。」

    達摩克利斯見識極廣極高,默識片刻,已知此法高深莫測,當即恭身相謝。劉迦轉頭對破禪鋒笑道:「你給了他什麼好東西?」破禪鋒樂道:「天下法門,沒有高下之分,只看各人因緣所在。有的人通過修仙而悟大道,有的人通過練魔而至絕境,還有的人只是看看書便能頓悟了空,可見修行法門只是因人而宜,沒有絕對的好壞。畢竟修行這種事,只看結果,不怎麼在乎過程。目的達到了,便是通過打鐵掃地成佛的又如何?」劉迦點點頭,笑道:「是這個理,英雄不問出處,只關乎胸中丘壑。」

    眾人見達摩克利斯一臉興奮,想來此法正對其胃口,不禁連歎佛門寶藏之豐,實難盡述。卻不知那《時輪金剛法》曾一度被斥為外道,其來由也頗具傳奇。當年釋迦於地球證道後的第二年,應香巴拉王和九十六國王公的請求,在離孟加拉以南數百里地的希日達那格扎嘎寶塔下,顯化時輪金剛威嚴相,向與會金剛弟子賜灌童子式世間頂和超世頂,宣說《時輪本續一萬二千頌》,由此而留下這殊勝密法。後來此法傳入西藏,代代相續,高人倍出,其間宗喀巴大師便是個中典型代表。現在諸位看到的藏教領袖人物如班禪等人,皆受領此法。至於時輪金剛法被斥為外道的原因,也多是因為釋迦寂滅後幾百年中,印度屢現宗教爭端,各種說法戲論如影而至,咱們就不必去追究了,想來達摩克利斯在修練過程中自會印證。

    這群人正在議論紛紛,卻見阿提婆驚聲道:「哎喲,有高手到這一界來了!」劉迦這夥人是被人追殺慣了的,聽見這句話,也不管來者是善是惡,當下人人反應極快。以瑪爾斯為首,話不多說,盡皆閃身直入小雲宇宙。玄穹、安若微、小阿菜並肩而立。劉迦自己則趕緊收掉占察啟心輪,手握破禪鋒,騎在聆聽身上,一副武裝到牙齒的形象。

    只見一道光痕,從星河深處倏然而現,阿提婆「咦」了一聲,翻掌相迎,也是一道光痕疾飛而去。兩道光痕瞬間相觸,在空中炸出層層五彩波瀾,緊跟著阿提婆悶哼一聲,向後退開一步。劉迦等人見此大驚,相視之下,已知阿提婆輸了,小阿菜急道:「姓阿的,咱們一起溜吧,這人一來就打架,必是臨將臣!」劉迦心念倏起,拿出啟心輪,卻猛然發現啟心輪無法啟動,脫口而出道:「糟糕,方圓數百里已被臨將臣用掌力籠罩住了!」一時間人人為之膽顫。

    阿提婆本在疑慮,聽得來者即是臨將臣,臉色驟變,驚道:「這人好大的力道!」他剛才與對手錯掌,相距上千餘里,自己被震至後退一步,而對方的能場卻在繼續逼近,那修為差距使他心中恐懼竟生,全然沒了前時的自信。話音剛落,眾人耳邊已響起臨將臣那囂張的笑聲:「大梵天的傻瓜,遇到老子算你晦氣。他媽的,格瑞這混蛋,算出來的地方與現實相差上千里,這精確性大打折扣。」劉迦心中一凜,暗道:「他果然捉住了格瑞!那格瑞既能指引藍沁在雪上等我,其推算能力必不亞於李淳風,怎麼可能出現如此大的誤差?想來格瑞必是知道臨將臣一旦找到我,他自己也就沒用了,因此故意出些誤差,讓我有逃的時機。只要我一日不被臨將臣捉住,他對臨將臣就是有用的,就可以活下去。」

    阿提婆被臨將臣的話驚得心神微亂,但他畢竟是一界之主,在自己所創界內,有著無與倫比的優越感,當即十指幻化,眨眼之間,萬種梵天咒訣飛逸而出,直向太空深處逼去。

    劉迦見阿提婆懸於半空,化作一個光點,層層光暈徑向太空傾洩,他看得有趣,一時忘了身處險境,忍不住笑道:「哎,自從跟猥瑣男學了梵天訣以後,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將梵天訣用得像翻繩似的,簡直沒法看清他的手形呢。」小阿菜在他一旁苦笑道:「小白臉,現在是該讚歎的時候嗎?」劉迦被他打斷思緒,猛然醒悟,急道:「哎呀,我又想到別處去了,那臨將臣可是來捉我的!我應該急著溜才是啊!」

    瑪爾斯等人在他體內聞言愕然,頓時群情激憤,岐伯破口罵道:「混蛋小白臉,這是什麼時候?!你不要命,咱們還要命吶!」其中有惶急如明正天者,當下哭叫道:「大哥這麼容易走神,咱們死定了!不如趕快出去!」言罷竟閃身欲出,瑪爾斯伸手拉住他,罵道:「想出去做殭屍是不是?」明正天被他握住手臂,頓感如火般燒燙,嘶聲哭道:「老瑪哥,我還沒變殭屍,你已經快捏死我啦!」瑪爾斯將他扔向一邊,呵呵笑道:「這膽小鬼,那臨將臣只是想帶小白臉去殭屍界而已,又不會殺了他,你哭個啥?」白玉蟾也在一旁勸道:「明老,就算小白臉被人捉住,在見殭屍王以前,咱們或許還有逃的機會。你這般冒失地衝出去,遇著臨將臣高興呢,把你變成殭屍,倘若他不高興,一掌劈了你,豈不啥都沒了?」

    明正天聞言醒悟,當下轉身走近大醜身邊,急急打聽起殭屍界的生活狀況,諸如做殭屍需要注意哪些問題,殭屍修行過程是如何進階的,以及殭屍界內大家人際關係是怎麼相處的等等。也算臨時抱佛腳,提前瞭解一些殭屍的修行指南,以免去得太突然,環境陌生,多有不適應。大醜見他認真請教,也就一一講解。岐伯在一旁聽得惱火,忍不住對大醜罵道:「大醜,明正天這小子嚇昏了頭,你也跟著他瞎鬧?現在是研討如何在殭屍界生存的時候嗎?」大醜一愣,似覺岐伯的話有理,當即對明正天笑道:「你也別急,咱們去了殭屍界以後,我再慢慢教你。」言下之意,似乎在說大家這次是去定殭屍界了,今後有的是時間交流做殭屍的身心體驗,說不定其樂無窮。

    李照夕心中慌亂,一時不知該在日記上如何表達,只是胡亂寫道:「唉,以前只有岐伯和大醜這兩個變態殭屍,但從今以後,咱們只怕就要集體變態了。」

    劉迦剛從跑題處轉回來,卻見不遠處人影一閃,阿提婆已向後疾飛而至。眾人沒想到阿提婆在臨將臣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一時更加恐懼。這群人自見臨將臣以來,從未見他認真打過架。前時在香象截流陣外,臨將臣曾被劉迦用原力擊中,但那是臨將臣陷入無間時間的旋流處,十足分心所至。後來與聆聽過招,他也是只挨打不還手就搞定聆聽。此次見到阿提婆被其一招擊退,方知臨將臣的修為根本無法以常理揣度。

    劉迦猛地想起殭屍王,不禁低呼道:「臨將臣尚且如此厲害,那殭屍王該是什麼樣的?咱們在殭屍王面前,只怕也就算個會嗡嗡叫的蚊子而已。」

    他情急之中,憶起前事,不待臨將臣走近,已橫劍於頸,高聲笑道:「臨將臣,咱們又見面了。呵呵,我自襯再練一百年也打不過你,但我又不想去殭屍界,實在沒法子,只好又選擇『自殺』了。」他這話在旁人聽來,似乎他曾經『自殺』未遂,此時再得良機,終於可以完成『自殺』的心願了。

    玄穹和小阿菜知他說話常常語無倫次、亂七八糟,本不以為意,但此時人人緊張之極,忽然聽到他半開玩笑的一句話,於這濃密壓抑的氛圍中,多有調劑之意,忍不住搖頭苦笑。安若微歎道:「早知道你小子會被臨將臣捉住,我還不如先想法子收拾了你。」劉迦聞言微怔,轉而苦中作樂道:「你說得是。你和曉雨是姐妹,我又當曉雨是妹子,把我的命交給自己人,倒也算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說話間,臨將臣已來眾人身前。他猛然聽到劉迦的話,心中撲騰一跳,先前那肆無忌憚的囂張驀地消失。微怔片刻,那蒼白的臉上竟忽然漲紅起來,稍過片刻,終於指著劉迦,破口大罵起來:「你……天下有你這麼賴皮的修行者嗎?!打不過別人就『自殺』?你你你……你還要不要臉?就算你今天逃過我手掌又如何?以後江湖上的人會看得起你?你怎麼像個女人似的,動不動就以切脈『自殺』來威脅男人?」那臨將臣的修行方式屬於至剛至猛一類,沒那麼多花巧機變,遇到劉迦這樣將劍橫在頸間,他壓根兒不敢有所動作,只怕自己稍不留神便遂了對方『自殺』的心願,一時又驚又怒。

    劉迦故伎重演,再次得手,心中大喜,忍不住嘻嘻笑道:「嘻嘻,臨將臣,你怎麼知道女人喜歡用『自殺』來威脅男人?你以前的馬子用這種法子威脅過你?看來你的情感體驗不淺哦。嘿嘿,不過隨你怎麼罵,總之我不會上當。你的修為那般恐怖,十個小白臉加在一起也打不過你,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只好選擇『自殺』羅。你不知道吧,在我來的地球上,有那麼一句話,叫做寧死不屈。意思就是說,寧願自己死羅,也不能投降別人,我這人偶爾也是要講講氣節的……」他體內眾人聞得此言,一時盡皆搖頭,連李照夕都忍不住歎道:「那寧死不屈乃是英雄好漢的成仁之舉,我師兄居然把這詞當作無賴的解釋,這成語原有的崇高意境只怕要大打折扣了。」還好這群人都比較現實,知道保命第一、面子第二的修行原則,因此大家在心中微覺尷尬過後,畢竟齊聲讚歎小白臉靈活變通,不拘泥、不迂腐,不愧前生是修行高人。

    臨將臣一時語塞,咬咬牙,沉吟片刻,然後又道:「你要如何才能跟我到殭屍界去?有什麼條件只管說出來,天下之大,老夫做不到的事只怕也沒幾件。」他不善與人鬥嘴,這是他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劉迦聞言大樂,笑道:「吹牛!你比我還不要臉!什麼叫你做不到的事只怕沒幾件?你真那麼能幹,不如先把殭屍王留在你身上髒東西給解了,你從此不用擔心回去沒法交差,我也不用擔心你被人逼著追我了,大家雙贏。」

    他於先前已在心上計較過,雖然惹怒了臨將臣,對方在別無選擇之下,定會殺自己以洩憤,那是同歸於盡之意。可劉迦修行多年,知道修行成果來之不易,任何修行者都不會輕易地做這樣不理智的選擇。更何況臨將臣修為遠過自己,那多年的積累,比之自己更是歷盡千難萬苦。單就珍惜修行成果而言,自己與臨將臣之間,無疑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窮光蛋的死只損失一條寡命,而富豪的死除了損失性命以外,還要賠上多年積累的財富。他想通此節,心中恐懼漸去不說,反倒是越來越開心起來,大有螞蟻玩大象的滿足與過癮。

    這道理臨將臣也明白,而且臨將臣的痛苦也正源於此。因此雖見劉迦公然嘲弄自己,他憤怒難言,卻也無計可施,瞥眼正見阿提婆在不遠處緩緩站起,他正無處宣洩,揚手虛抓,竟將阿提婆扔向太空深處去了。

    劉迦前時非常敬佩阿提婆之修為,此時見阿提婆在臨將臣面前,竟無還手之力,心中暗暗顫道:「這臨將臣能把大梵天的創界者玩於掌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境界?」念及此,對臨將臣又驚又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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