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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一部 第七章 楞嚴大義的… 文 / chgor

    話說劉迦以原力運轉地藏十輪中的頓心拔苦後,面帶微笑,恬靜安然地坐在原地,似乎在享受那綿綿若存的心意,又似在恍惚中洞察著那新的世界。眾人雖不明白他在幹嘛,但從其體外波動所觸,人人都大感快意之極。不知那波動是何種屬性的能場,剎那即在眾人之間遊走脈動,所有的人都感到輕鬆愜意,連玉靈子口中所念的東方藥師佛的咒語都利落了不少。

    阿提婆心下雪亮,緩過心神,對劉迦笑道:「恭喜恭喜,你現在已經算是梵天的人了,不過……」他心中疑慮頗多,只是見劉迦尚未出定,因此不便細問。

    劉迦深吸一口氣,暗暗體察神識根處,卻見那噪動與不安平靜了許多,憑添一絲寧靜與詳和,他知道自己理解無誤,已成功走過地藏十輪中的第一輪,心下甚喜,當即一躍而起。見阿提婆正在向自己道喜,他一臉陽光,開心地笑道:「沒想到這樣也能看到梵天世界,這法門奇妙得很。」

    話音一落,只見眾人都張大著嘴盯著自己,他奇道:「你們看著我幹嘛?難道我比以前更帥了不成?。」當一個人毫不驚詫地承認自己比從前更帥時,其修為定然又向上增加了不少,特別是臉皮的修為。玄穹微微一笑,指著他雙眉之間說道:「兄弟,你額處怎麼多了一隻眼睛出來?」劉迦聞言一怔,神識返照,這才發現自己額前玄關處,一個金色眼形正忽隱忽現地微微閃爍著。他一時不解,自言自語道:「咦,我怎麼長得像二郎神一般了?這是怎麼回事?」玄穹樂道:「二郎神的眼睛和你這眼睛可不同,他只是內視功能外現,可你的境界要遠高於他啊,怎麼可能和他一樣?」

    劉迦奇道:「啊?還真有二郎神這角色?」玄穹莞爾道:「他的確是我外甥,人間的傳說也沒錯啊。」劉迦嘻嘻笑道:「玄哥,你的私人秘密還不少啊……」小阿菜笑罵道:「先說清楚你這隻眼睛是怎麼回事,再說玄穹外甥的事,別又跑題了。」瑪爾斯跑過來,伸手在劉迦額前摸了幾下,樂道:「瞧瞧,這隻眼睛有意思,沒有觸感,就像是一個影子似的。」齊巴魯也走過來摸了幾下,呵呵笑道:「再練下去,會不會有更多的眼睛出來?」岐伯上前,也摸了摸,笑道:「倒像是小孩子點在眉心的硃砂記一般,只不過這不是赤色的,像是個泉眼。」

    說話間,其餘眾人一一上前,大有集體觀摩的樣子,劉迦雙手大搖,苦笑道:「別老在我臉上摸來摸去的,你們當我是塑在廟裡面的泥菩薩啊?我可是活人一個。」卻見眼前金光閃過,李照夕一邊擺弄著手中的相機,一邊自言自語道:「將第三隻眼修出形來這種事,以前只在書上看過,現在遇到活物了,得留影紀念,正好給我的日記配張圖。」

    眾人先前曾有過集體合影的經驗,當即話不多說,人人站在劉迦身旁,整肅衣冠,等待留影。如欣悅禪等,雖不合群,但在瑪爾斯死拉活扯之下,也終於與大家站在一起;阿提婆與玄穹、安若微等不知留影為何物,但修行高人畢竟與眾不同,見眾人齊齊聚攏,想來多是需要大家集體配合之事,也就自動與劉迦站在一起;破禪鋒自己仗在劉迦手中,橫劍而立,聆聽則在夜貓子三個怪物的簇擁下蹲在前排。

    李照夕將相機定在半空中,走過來與眾人站在一端。明正天不忘問道:「大哥,總得題個字吧?你那隻眼睛叫啥名?」不待劉迦回答,破禪鋒已笑道:「那是法眼,法眼。」明正天大筆揮舞,在眾人身後上方留下「地藏顯化小白臉修成法眼處」幾個金字。李照夕凌空虛點,金光再次閃過。

    劉迦拿著照片,看了半晌,見照片中妖魔神怪、大仙小丑各各俱全,浩浩蕩蕩二三十人,也算頗有氣勢,不由得笑道:「不知不覺,咱們這群人也越來越多了呢。」玄穹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人多好辦事,修為提高得也快。」瑪爾斯點頭道:「人多不怕挨打,群歐起來,對手也多三分恐懼。」

    李照夕卻在一旁暗暗搖頭,心道:「人多了,我寫日記也比從前更累了,凡事總要多寫幾個人,總要多花些筆墨和心思呢。而且對我寫日記不滿意的人,也跟著增多了,換句話來說,就是我被人揍的機率又提高了……唉,當寫手真不容易,文筆好不好尚在其次,那身心強健、能挨善躲,卻是做寫手必不可少的素質啊。」念及此,心中黯然許多:「古人云,文章總是在千錘百練中出得精品,現在我明白了,所謂千錘,應該是提手旁的捶;所謂百練,應該是火字旁的煉。大概就是說,一個寫手總要被人狠捶猛揍千百次、甚至被人煉化而浴火重生以後,才能寫出好文章。」

    阿提婆在旁疑道:「那個……地藏老大……」劉迦樂道:「叫我小白臉吧。」阿提婆笑了笑,又道:「行,這名稱平易近人,韜光養晦。嗯……小白臉,一般說來,只有具備了梵天修行者實力的人才可進入梵天界,而且就算梵天的人,也未必有你剛才的本事,可以在界外直接看到梵天。我曾聽說過,佛門修行法中,確有這樣的途徑,可以讓人不必進入某一界,而直接觀照那一界的情況,難道這便是剛才破禪鋒說的法眼?」

    劉迦轉頭對破禪鋒問道:「哎,這問題也正是我想問的,破禪鋒,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破禪鋒笑道:「呵呵,這道理是這樣的……你以前的修行路子是順著逐級次第上來的,其實說穿了就是不斷地改變身體的結構,實現從普通人修真、修仙,甚至是向更高層次遷移。你想過沒有,不管你如何搗騰,什麼服氣啊、走經過脈啊等等,真正改變的還是你對世界的認知。呵呵,咱們現在用的這個法子,是直接改變你的心境,心境一變,六識也跟著變,你的眼、耳、鼻、舌、身、意所感知的世界也會發生變化,這就是為什麼佛經道理講了一大堆,但歸根到底,卻告訴你一句話:這個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是唯心所現,唯識所變。心生則種種境生,心滅則種種境滅。隨著地藏十輪的修練,你的眼識正在逐漸被打破,那無數前生往世積留的關於眼見的慣性,也正在一點點改變。天眼是最基本的,只要神識能夠延展,誰都有這神通,可法眼卻要改變心靈深處的積習後,才能出現的。稍過一些日子,待你修為穩定之後,那法眼也會收放自如,不會老顯在額前一晃一晃的,像個傻瓜。」

    劉迦適才身臨其境,對那心境轉換所帶來的感觸體會極深,但苦於不知如何表達,一時皺眉道:「哎,我好像明白一些了,但總是說不出來。」破禪鋒笑道:「呵呵,你現在的境界離大智慧尚遠,當然說不出來,慢慢就會好起來的。」小阿菜聞言不悅,對著破禪鋒罵道:「他媽的,這樣可苦了我。老子一直盼著這小白臉一步步修上去,早晚會對我極有幫助,現在他這個樣子,什麼體會都說不出來,老子一點好處也得不到,你你……這破劍簡直就是個自私鬼!」

    破禪鋒苦笑道:「天王莫怒,我還沒說完吶。有一本經書,全面論述天下種種修行法門之根本,看了以後,或許對大家的幫助都是極大呢。我老哥想說而說不出來的話,上面全都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阿菜聞言更怒,惡罵道:「啊?天下有這般好書?既有這般好書,你幹嘛藏著不拿給大伙看?」破禪鋒無奈道:「一直就沒人問過我嘛……。」

    他此言一出,眾人盡皆怒目而視。破禪鋒尷尬笑道:「我並非想把好東西藏起來,只是那經書講的東西太過精微深邃,一般人看了以後,很容易陷入其中,倘若見解不對,走上邪道,那可麻煩了。」見眾人冷冷相向,他終於不再堅持,歎道:「好吧,我知道你們沒人會承認自己是一般人,個個都是聰明絕頂的奇人。那經的名字……叫《楞嚴經》。」

    齊巴魯忽然疑道:「楞嚴經?我也有啊。」劉迦想起前事,也點頭道:「不錯,當年多多給萬年老妖唸經時,老齊曾告訴過我那是《大佛頂首楞嚴經》,這書不該是稀有之物。」破禪鋒奇道:「那個胖仔,把你的楞嚴經拿來瞧瞧?」齊巴魯拿出一本經書,破禪鋒瞅了兩眼,立時笑道:「你這經書是簡化本,要知道越是簡化的東西,其字句義理越是深刻到極點,憑你這肥頭大耳的傻樣,一看就知道是個草包,哪能參悟得明白?」

    齊巴魯聞言大怒,叫道:「混蛋……」身後瑪爾斯緊緊將他拉住,苦笑道:「胖仔,這破劍厲害著吶,你上去找死?你前些日子背誦《金剛經》時,我聽見上面說,釋迦在成道前做過忍辱仙人,你不妨也學學他的樣,做一下忍辱頭陀如何?」齊巴魯聞言一怔,想起《金剛經》中確有這樣一句話,立時強忍心中憤怒,站立不語。岐伯轉頭見他表情依然猙獰可怖,又笑道:「既要做忍辱仙人,就該有慈眉善目的神色,這般凶相哪算得是忍辱?最多只能算是個憋氣。」齊巴魯似覺岐伯的話也有道理,當下強做笑顏,顫抖著咧開大嘴,呵呵傻笑,但那心中火氣卻更加充盈,讓人瞧著倒像是帶著怪笑的魔頭一般。

    破禪鋒對齊巴魯的反應全不理會,從其劍身內閃出一隻玉簡,笑道:「看看我這本,全名叫《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這才是全本。瞧瞧這名稱,一看就知道是真跡絕本的好東西。」言下之意,似乎名稱越長的經書越是正版,同理可推,名號越長的修行者,該當越是高人。像小白臉這樣的,一聽其名號,即知是個無賴;但倘若劉迦被人稱作:三千世界色慾天內梵天之下閻浮提界銀河系中太陽系之地球人裡面的中國xx省xx市xx報社的新聞工作者……想來真有這樣的名號,一旦說給別人聽了,要麼立時被人痛扁以洩私憤,要麼終於被這長名拗口而咬斷舌根,順便『自殺』以謝天下。

    岐伯接過玉簡,默識片刻,臉色微變,轉頭對大醜笑道:「這經書好怪,講的是男女情愛之事。」眾人聞言微詫,玄穹接過玉簡,神識瞬間覽過數章,心中猛地升起一陣狂喜,搖頭笑道:「岐伯老弟看錯了,這書是由男女情愛事為引子,導出其修行真義。」眾人這才莞爾,均笑道:「岐伯這廝心術不正,凡事只往噁心的地方想,可見殭屍變態。」岐伯乾笑兩聲,對大醜愁道:「咱們總是被人歸為另類。」大醜搖頭道:「主要是你做人太不嚴肅,不大正經,別人難免會誤解你。」岐伯苦笑不已,干玉不忘附在其耳邊低聲笑道:「做人幹嘛要嚴肅?我就喜歡你吊兒啷當的樣子,幽默嘛。」大醜本欲再說兩句,想起這干玉霸道之極,自己那點修為還不夠她試熾鯨靈藥,當下默然無語。

    眾人當即將《楞嚴經》個個複製一份,細細察閱。那《楞嚴經》是佛門至關重要之典籍,以釋迦的兄弟阿難被羅剎女用情咒所困為引子,導出世間種種心之真相。從眼睛看到的世界開始,包括五官和意識所感知的體內體外、真幻世界,一一論述。大處盡含三千世界之形成與變遷,小處直指眾生真性,普通人可以之調心除慮,修行者可以之通曉世間萬般法門。在喜歡神通者眼中,此經是遍虛空諸法界的神通大全;在願意追求解脫徹悟者眼中,此經是剖析六根種種迷惑的最佳捷徑。古人有一句話:「自從讀了楞嚴經,天下儘是糟粕綠色∷小說上下載南懷瑾先生或是圓瑛法師釋義的楞嚴經本,想修仙的可從中找到不壞法身之秘訣,想成佛的可由此直超證悟出真性,想談戀愛的可以之為愛情法門(學會唯識所變這一招,大可將自己變得帥些),想發財的可用之征戰商場……總之一句話,此經因論心而解天下,無堅不摧,無軟不化。

    那破禪鋒見眾人全都開始鑽研楞嚴經起來,立時急道:「你們可別見一樣學一樣,貪多勿得,天下法門只要專念一事,盡可成就絕頂境界,啥都學反而不好。」眾人正看得入迷,被他提醒,方才回過神來,玄穹歎道:「修行者不懼千難萬險,再大的苦也能吃,可真正讓人誤入岐途的卻是那貪心一念,有好的東西總是不想隨便放棄,卻不知人心不死、貪慾無盡,咱們險些又墮入執著之中去了。那猴子取玉米,揀一粒扔一粒,正是咱們這德行。」言罷,果斷放下手中經書,專心去捉摸《靈元仙鑒》了。

    劉迦見玄穹拿得起、放得下,閃念之間即做出取捨判斷,心下暗暗讚道:「玄哥能為靈宵殿主人,受眾仙推崇,果非尋常之人。這大拿大放的心境,實在讓人佩服。」餘者眾人見到玄穹如此,大受啟發,當下也各歸原位,安心修練。破禪鋒見這群人片刻之間即轉換心態,不禁嘖嘖稱奇道:「咦,這夥人還真不是一般人。」忽見玉靈子一邊口誦咒語,一邊專注在經文上,他又忍不住歎道:「真不知這牛鼻子道士是聰明絕頂而大智若愚呢,還是本身就是一個徹頭徹腦的傻瓜,他竟然相信自己能兼顧兩種極至修行法門,倘若他真得修行有成,我這把劍也該入土為安了。」

    劉迦沉吟一會兒,向破禪鋒問道:「那法眼有什麼作用?」破禪鋒樂道:「有什麼作用?瞧瞧這話怎麼問得?你身體尚未能承受?氣之猛烈,已經能破除空間障礙直視梵天世界,就算大梵的人,也未必都有這本事呢。不信你問那阿提婆,他能不能做到這一點?」阿提婆在一旁點頭道:「不錯,小白臉這修行途徑與咱們大不相同。想來這也正常得很,聽說地藏當年以菩薩境界而受諸佛敬仰,倘若沒有過人之處,那天下菩薩境界者甚多,地藏何能獨步其中?」

    劉迦想起剛才於定中明白的道理,當即講給阿提婆聽,阿提婆聞言驚喜,恍然點頭道:「真沒想到,六根六識對人的影響竟然堅固如斯,平時咱們沒有那麼多機會去面對這些六識深處的東西,但往往境界一到,總是原形畢露。」說著他將劉迦所悟出的心法真義在自己心中默識片刻,似覺身心頗有進境,只是沒劉迦那般迅猛絕倫,一時不解。破禪鋒在一旁笑道:「阿提婆,你的神通太大,自我認同感太強,暫時是很難扭轉過來的,豈不聞去除我執、即心成佛之意?你神通越大,那『我』的一切越是根深蒂固地阻止你向前進階,慢慢來吧。」

    說到此處,他忽然想起前事,又笑道:「哎,剛才那叫齊巴魯的胖仔,就是我執太重,見人罵他是草包,他就受不了,那可是我執的具體表現。我執生我相,總覺得那個『我』的生死啊、面子啊、榮辱啊、心念啊、感受啊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真實的,都是自己的,需要認真維護與爭取的,豈不知這些正是阻止人見大道的障礙。」

    劉迦與阿提婆聽得面面相覷,搖頭歎道:「越聽越糊塗,還是自己修練吧。」

    那地藏十輪的第二輪乃是循聲逐色。劉迦見心法中道:「大凡惑人心者,聲色二相最為直接,樂音入耳,心潮起伏,美景入眼,糾纏貪戀。是以欲見真性,可先知其聲色二相從何處來,到何處去,由何種因緣而成二相。去二相,則去一半之分別念。」劉迦念到此處,抬頭正見韓怡英與聆聽說笑,他搖頭樂道:「這心法說得沒錯,韓怡英不管是叫什麼名字,有什麼長相,在我心中,她都是那個宣宣。可見宣宣留在我心中的印象觀念之深。」

    李照夕正好走過他身邊,聽見此語,忍不住疑道:「師兄,倘若宣宣今生不是韓怡英的樣子,而是一個男人呢?又或是一個長著絡腮鬍子、滿臉橫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壯漢呢?你也會這麼想嗎?你也會把她帶出來修真嗎?」劉迦聞言怔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問題,似乎宣宣輪迴成韓怡英是理所當然的事。雖說人在轉回中,受多生多世積習的影響,其中曾多世為女人者,新的一生作女子的可能性較大,可這畢竟只是他的妄測,並非在真憑實據下所做出的結論。念及此,他自己也奇道:「哎,李師弟,你這麼說倒是讓我也覺得奇怪了,我還真沒想過這問題,宣宣輪迴後完全有可能變成你說的那個樣子啊。」

    他一邊說一邊側頭細想,額前那法眼不知不覺地明亮起來,忽地一個人影閃過眼前,他心中一凜,集中精力,細細辨識,那人影正是臨將臣。劉迦被臨將臣擊傷過,對其印象極深,沒想到此時竟能用法眼看見此人,心中又驚又喜,忍不住叫道:「咦,我能看見臨將臣!」眾人聞言一楞,盡皆靠攏過來。岐伯低聲道:「臨將臣在何處?小白臉,你怎麼別的不看,專看狠人惡鬼?」藍沁憂道:「如果他找到這一界來,又要逼我說出那萬神圭旨了。」

    阿提婆皺眉道:「臨將臣?臨將臣是誰?」不待眾人開口,那玉靈子一邊捋著小鬍子(他現在下巴沒鬍子了,純粹是個習慣動作),一邊搖頭晃腦地說道:「阿提婆,你連臨將臣這等超級殭屍也不知道……」話音一落,忽然腦中一片空白,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他呆呆楞在原地,像一棵樹。不遠處那安若微對崔曉雨笑道:「倘若由得那牛鼻子道士擺譜,咱們大家都不用再混下去了,那小白臉真是莫名其妙,總喜歡帶著一群沒腦子的笨蛋在身邊。」她適才見玉靈子又準備大發感概,心中噁心,微動惑心真茫,將玉靈子腦中所想之事瞬間清除,大家落得個耳根清淨。玉靈子不知發生何事,呆立在原地,自言自語道:「真是怪啊,這人上年紀了,凡事都忘得這般快?剛才還在嘴邊的話,居然一下就不知道該說些啥了?」

    眾人當下七嘴八舌地向阿提婆匯報那臨將臣是如何如何可惡,阿提婆聽得一頭霧水,但終於還是弄明白臨將臣是當初幾個###級殭屍之一,極為厲害。阿提婆沉吟道:「論修為呢,我猜他不見得打得過我,可他既是###級殭屍,那抗打擊能力自比尋常殭屍強上萬倍,倘若他找到此處,我一時半會兒打不死他,只怕早晚體力耗盡而被他打死呢。」岐伯哂笑道:「瞧你這模樣,多半是想拿眼前的兩個殭屍來研究一番,看看殭屍的抗打擊能力如何?」沒想到阿提婆真有此意,意脫口而出道:「既然你們自願讓老夫研究……」岐伯聞言大驚,退開數丈,高聲罵道:「你這怪物,和你哥優婆離一個樣,一天到晚想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你們婆家的人沒一個正常。」那阿提婆並非一根筋做事的人,既然岐伯不願意,他也不會勉強,只是實在想不通岐伯那句「你們婆家的人」是啥意思,更不明白自己何時多了一個叫優婆離的哥出來,一時納悶之極,覺得眼前這夥人除了劉迦以外,餘者多有些不可理喻。

    劉迦用法眼看了片時,忽然神識一陣暈眩,知道自己修為不夠,當即收攝心神,不敢多看。稍稍停頓後,他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面,叫過藍沁,說道:「剛才我看到臨將臣時,似覺他現時身處的環境,與你體內的修為頗有淵源,難道他在魔界不成?」藍沁側頭想了片刻,點點頭道:「如果他一股勁兒地想找到你的話,有可能去魔界找格瑞羅,格瑞精通星相預測,當年就是他準確預測你今生開始修行的地點,讓我提前在雪山等待呢。」

    劉迦沉吟片刻,又道:「我不擔心別的,只是擔心臨將臣既然去了魔界,倘若不能如意找到格瑞,弄不好會對你爹不利,你也知道,殭屍是比較變態的。」話一出口,他立時後悔,趕緊向一側的岐伯解釋道:「岐殭屍,我不是那個意思……」岐伯擺擺頭,苦笑道:「不用再解釋了,關於殭屍變態的說法,也不是今天才有的……我早習慣了。」

    劉迦知他甚為豁達,也就不以為意,轉眼看見戈、達二人正在另一邊埋頭捉摸,他想起這兩人曾因為陪自己應劫而重創修為,心中極是過意不去,當即走過去,對兩人笑道:「戈相、達相,兩位在研究什麼吶,有沒有遇到什麼難題,咱們一塊兒研究。」其實那戈、達二人的見識遠在他之上,只是在他修了地藏十輪的第一輪以後,心中莫名升起許多自信,大有助人解惑之能。

    戈帛和達摩克利斯兩人何等聰明,聞言立刻大喜過望,均知有他在旁指點,兩人的修為恢復起來,定是超過自己苦練。二人是他的老下屬,今生相處已久,當即也不客套,戈帛立時笑道:「宮主,我是修真元力起家,後修原力,當年被創之後,雖然許多能力尚在,但總是需要輾轉變通才能運用,而且境界也低落不少。前時我從破禪鋒那裡找到原版的《真誥》一書,大有啟發,可許多要領尚未能領悟,還望宮主指點。」

    劉迦奇道:「《真誥》?」他接過戈帛手中玉簡,默識片刻,恍然笑道:「原來是這本《真誥》,我曾聽李淳風前輩說過,地球上有個叫陶弘景的高人,將上清修仙法門總結成一本書,起名《真誥》。由於其書中慣用男女房事來比喻修行的陰陽互補之道,因此常被後人誤以為那只是一本房中術的教材而己。其實《真誥》以二性交融法天地之相,因二成一,一為人天交聚之境,這才是作者的真義。」

    戈帛知他此時境界極高,心情又好,當即抓住這根稻草,立時道:「宮主所言極是,戈帛矛塞大開,只是書中所講大丹還原之法,理雖甚明,可戈帛卻無力為之……」果然,劉迦因剛才證悟頓心拔苦之境,身心俱爽,當即點頭笑道:「這不是什麼難事,我曾拜干玉所賜,在那煉丹爐內學到不少東西,咱們現在正好沒事,趁著臨將臣找到咱們之前,多修練一下。」言下之意,自是答應替戈帛煉丹了。那干玉在身後聽他偶然提及前事,心中發虛,不敢接口,悄然走到一邊去了。

    達摩克利斯見他如此爽快,心中大悔,暗暗叫苦道:「老達,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那姓戈的平時謙遜得緊,可到那重要關頭,臉皮可比老子要厚得多了,我怎麼就沒想到讓宮主幫我呢?」他見戈帛已提出要求,自己倘若再提,似顯得過分了,一時侷促起來。劉迦知其心意,轉頭對達摩克利斯笑道:「老達,你別客氣,你那小宇宙就是再破爛十倍,我也能替你復原。前些日子太忙,沒有精力忙你的事。你放心好了,我可是修理小宇宙的老手,不信你問瑪爾斯,他那要死不活的小宇宙是誰給修好的?」

    瑪爾斯正在一側,問得此言,連聲笑道:「不錯,小白臉倘若不想再修回當年的境界,大可去神界開個小宇宙修理專營店,生意一定不錯。」他兩次受傷,都蒙劉迦救治,是以在他心中,劉迦簡直就是專修小宇宙出身的一般。

    劉迦轉頭對藍沁問道:「我知那臨將臣神通極大,以他的本事,只要到了魔界,要找到格瑞,想來不需要多少時間。但我不知道格瑞要推算出我在這裡,需要多長時間?」藍沁靚眼微閃,翹了翹鼻尖,笑道:「難說,格瑞就算本事不大,可如果被臨將臣一逼,壓力之下,做什麼都快,說不定很快就能知道你在何處呢。你現在想這個沒用,就算逃離此處,那臨將臣定會將格瑞帶在身邊,隨時推出你的位置,一樣找到你,不如先幫戈、達兩人恢復修為,也算多兩個高人幫手,對付臨將臣時也多一分助力。」

    劉迦點點頭,對身旁的玄穹道:「玄哥,我想試試剛才我體悟到的頓心拔苦那一境的法子。」玄穹已聽他對阿提婆說過那頓心拔苦之意,正想見識,當即笑道:「兄弟現學現用,大家正好開開眼界。」

    劉迦話不多說,當即閃身而出,就此風水寶地大展神通。只見他人影瞬間模糊,遠處陣陣金光忽閃忽滅,全不知他在幹嘛。玄穹與小阿菜對視而笑,小阿菜搖頭樂道:「這小白臉居然用陣法煉丹,也算頗有創意。」玄穹點頭道:「他既要用頓心拔苦的悟境,想來這煉丹法也非傳統手段,咱們不妨擬目以待。」

    袁讓因對煉丹極有體會,見兩人說得玄奧,忍不住伸頭過去,問道:「天王,玄哥,你們剛才說我大哥用陣法煉丹,這是何意?」玄穹忽見一個南瓜臉出現在面前,微詫了一下,轉而笑道:「呵呵,你這張臉真是奇特……嗯,我和天王也只是猜想。咱們常人煉丹,無非選用各種上好玄石、晶玉、良汞、精黃等等,以三?真火相助,將五行之力揉於其中。但這種煉丹法所耗時日甚長。劉迦兄弟明知臨將臣找到此處所需時間不多,卻依然放手煉丹,可見其手段絕非尋常煉丹之法,該是一種速成法門。他那頓心拔苦之境,其根本針對人的六根六識,想來他可能會在戈、達二人的六識上作文章。」

    袁讓因完全聽不懂玄穹之語,忍不住苦笑起來:「玄哥,我聽得不大明白。」小阿菜的耐心沒玄穹好,頭也不回地罵道:「沒聽明白就自個兒看,再瞎嘮叨,老子切你個南瓜頭!」袁讓因聞言恐懼,趕緊走到一邊。

    過得一會兒,卻見劉迦獨自懸在兩座山頭之間,響指過處,戈、達二人忽感大力牽引,身不由已,被陣法拉入其中。兩人剛一入陣,立感神識巨顫,被陣法攝住心神,似乎有一股力道直接穿透內心深處,一切都不由自主,只得任其擺弄。卻見劉迦手上印訣飛舞,瞬間千萬變化,整個谷間頓時風起雲湧,山雨欲來,四周叢林風聲鶴嚦,遠處竟有雷聲相伴、閃電相隨。

    眾人看得驚詫莫名,忽聽小阿菜在一旁嘖嘖讚道:「他用的是梵天訣,那猥瑣男教咱們的。」阿提婆在其身後恍然道:「梵天訣是調動自然資源的最佳手段,但他卻用地藏十輪法穿透戈、達二人神識中的固有成見,這是欲成先毀之意,兩人可能要吃些苦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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