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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八部 第八章 何須更問浮生… 文 / chgor

    且說劉迦等人在亭內聊天,雖然東拉西扯,內容雜亂,但咱們不妨摘錄其中片段,讓大家知道他們都在說些啥。

    那李淳風聽劉迦說起觀心院一事,頷首笑道:「你我初次見面時,我功力不夠,許多事情無法推算,也不知你的來歷,只當你是一個熱心腸的高手。後來飛昇成仙,我對易理的參悟也向前跨了一大步。那時我推算出地藏的今生與我的今生有師徒緣份,也算出你出道後會出現在商闕星,便提前在那裡設下觀心院,算是咱們師徒的見面禮吧。說來這事也挺有趣的,我設好觀心院後,其實也很為難。一方面我擔心其他人無意間破壞觀心院,讓你無所收穫,因此必須將其禁制起來;可另一方面,我又擔心那禁制太強,連你自己也無法進去。後來左右一想,凡事自有天意,我既然算出你有本事進去,也就懶得去推算你是如何進去得了。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你是用了前生的神通才進去的。」

    劉迦笑道:「本來我當時是急著回地球的,可明正天他們鬧著要我去看看那觀心院,沒想到……現在想起來,世間之事,表面上看起來偶然巧合,但冥冥中真有天意,似乎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李淳風沉吟道:「這話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因為許多事情既然能推算得出來,那就有命運存在。就算你成了仙,好像脫離了凡俗的生活慣性,但似乎你又生活在另一個更大的慣性系統中。就拿你來說吧,你的修為早超越一般的仙人了,可我依然能算到你會到修羅天來……換個說法,也就是說,你的人生也一樣按照一定的規跡在走,否則我如何能提前預知呢?」

    劉迦與小阿菜對視片刻,問道:「師尊,那您能不能算出我今生會做什麼事呢?或者說我以後的每一步行動是怎麼樣的?您都能算出來嗎?」他與李淳風相認後,一直以師尊相稱。畢竟他出道以來,沒有一個真正的師尊,唯有李淳風算是一個。而且這師尊對他而言,一直是神交,從未手把手地傳授過什麼。用咱們地球的話來說,他這學生不是畢業於全日制大學,沒有受過系統知識的教育,而是從成教院函授班裡面出來的。像他這樣半路出家、自學成才的非科班專業人士,雖然擁有同等學歷,但缺乏名牌大學(也就是名門正派)的文化背景為自己的成就增添光環,多少也是一種遺憾(這是偶的小人之心揣度的,當不得真啊)。現在他終於得以直接面對這心中的老師,心中自然開心之極。

    李淳風搖頭道:「理論上是可以的,但要推算許多細節,我還沒有那功力。」說著他忽然笑道:「這就是我一直在擔心的問題。」劉迦奇道:「師尊您擔心什麼?」李淳風歎道:「一個人總是喜歡知道自己未來的樣子,總是想知道後面的人生,不管是出於好奇,還是出於趨吉避凶的願望,對自己的未來總是很好奇的。」

    劉迦被人點中心事,不由得一笑,說道:「嗯,師尊說得對,我剛才確是想讓你測測我的未來,甚至還希望你測得越詳細越好。如果某些事情的結果不妙,我就可以提前防範或是乾脆避開了。但又想到,這樣瞻前顧後、婆婆媽媽地做事,哪像一個修行者,所以我還是決定不問了。」李淳風搖搖頭:「你只是暫時放棄了這種想法而已,因為你現在沒有這種需要,一旦到了緊急頭,人難免都想知道每一件事的後果,以結果的禍福凶吉來選擇下一步的道路。」說著他仰頭看了看天,長歎道:「或許你我相聚的日子就要到此為止了。」

    劉迦不解其意,急道:「師尊,您這是什麼意思?你要離開嗎?這這……我好不容易見到您老人家,正想好好向您學習,您這麼快就要離開?」李淳風點頭道:「我李淳風一生獨來獨往,並非我驕傲自大,而是因為身邊的人總喜歡過多的詢問前程命運。預測這種事,偶爾為之不妨,但人從預測中得到一次好處後,就會想第二次、第三次,很快就會上癮,事事都想預測,事事都想提前知道。這樣下去,就會越來越多的干擾自然慣性。修行者也不例外,甚至比凡人更有這樣的需要,因為修行成果來之不易,誰都希望前面的道路平坦一些,從而使自己的修行順利走向一個完美結果。」他轉頭看著劉迦,稍後又道:「我不想改變你的命運,我也沒能力改變你的命運。」

    劉迦見他言語中頗多遺憾,正想出言挽留,忽聽小阿菜歎道:「這話說得不錯,就剛才那一會兒,我已經想了太多的事情希望你來預測,可見人對未來總是不自信的,或許在某一方面自信,但畢竟都有自身無法解脫的煩惱。」

    劉迦心中一凜,若有所悟,但依然希望留下李淳風來。他對李淳風有著複雜的情感,感激,敬佩,尊重……畢竟像他這樣的函授學生,很難得見到老師一面,對師生相處的願望,自是比那些全日制大學的學生更加強烈得多。相反,那些全日制大學的學子,每日與教授面面相對,早厭倦了其說教的面孔(美女師哥教師除外),巴不得早些畢業,盡快脫離其操控分數的魔手,放飛自由而走向新生。可見隔岸望景,總是美麗的,圍城這種現象,竟無處不在。

    李淳風看出劉迦心中的遺憾,拍著他的肩安慰道:「我有你這樣的徒弟,是我今生最大的驕傲,但正因為這樣,我才選擇不和你在一起,以免干擾你的人生。」說著他站起身來,笑道:「咱們到觀心院裡面去吧。」

    劉迦聞言一愣,李淳風笑道:「以你今日的修為,我已沒啥好教你的了,但你我畢竟有師徒緣份,趁著還有一些空閒日子,我把整個觀心院的諸多細節一一講給你聽,也算盡一盡做師尊的責任吧。」劉迦聞言大喜,笑道:「那今天就算師尊親自給我上課了。」言下之意,以前自己在觀心院中學習,更像是下載課件與資料,全靠自己瞎捉摸。而今卻能與老師面對面勾通……雖然以劉迦此時的修為而言,這勾通的實質意義已經不大,但也算了他一個心願。李淳風精明之極,哪能不知劉迦心事,是以提出這建議,正好搔到劉迦癢處。

    劉迦正待將眾人拉進體內,卻見李淳風說道:「做幾道禁制再進去吧。」劉迦點點頭,手中印訣翻飛,兩道禁制郝然而出,將眾人圍在其中。

    李淳風見那禁制間五行交融、生剋互變,暗藏諸多攻守力道,儘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絲絲相扣,且能場強勁沛然、剛柔兼濟,不禁笑讚道:「你此時的修為真是難以想像,這隨手兩道禁制,便是讓玄穹來破,只怕也要費些時日去了。」說著他轉頭又對小阿菜笑道:「麻煩天王也下兩道禁制。」

    小阿菜正待出手,忽然心中一動,奇道:「李淳風,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劉迦也感受到一些不尋常之處,問道:「師尊,您是不是算到咱們去觀心院的時候,會有外人來打擾?來的人修為很高?倘若真是這樣,咱們換個地方就是。」他心中暗道:「除了上次遇到的三個人,在這修羅天內,不知誰還有本事來打擾我和小阿菜?」

    小阿菜也笑道:「呵呵,倘若來者是那三個搶芫銀花的人,咱們除了逃之外,別無選擇。這修羅天我甚熟,既然提前知道這裡不安全了,咱們另找一個地方,任誰來了也找不到。」

    李淳風笑道:「看見了吧?你們一旦知道一件事的未來或是結果不好,立時便會想辦法改變它。如果沒有我,你們面對未來要發生的事,肯定是順其自然地見招拆招、隨機應變;有了我以後,總會以為提前知道一件事的結果,便能做得更好、更完美。這雖然是人之常情,但倘若我留在你們身邊,早晚大家會為干擾越來越多的自然慣性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到得此時,劉迦終於恍然大悟,長歎道:「師尊,我雖然修了那麼些年,但在人性與事理的探究上,終是遠不及您老人家的精明。」小阿菜也忍不住笑道:「他媽的,李淳風,你小子居然隨口一句話,便讓咱們原形畢露,高人啊,哈哈哈。」

    眾人正要進入劉迦體內,小阿菜忽然轉頭對佩達霍豪根笑道:「豪根,你跟著我幹嘛?我又沒干涉你的自由,你想去哪兒便去哪兒好了。」佩達霍豪根聞言大喜,正待轉身,忽然哭喪著臉說道:「老大,那天你從我體內取出芫銀花時,在我身上留下了禁制,麻煩你幫解了吧,好不好?」小阿菜恍然笑道:「我倒忘了這事,難怪你形影不離地跟著我。」說著手中幻化數訣,已將佩達霍豪根身上禁制解掉。

    劉迦心中暗讚道:「小阿菜不愧是修羅天天王,居然在出手剎那,已在對手身上留下禁制,我當時居然沒看出來。他這手法,我雖然也能做,但未必就能做得如他那般瀟灑自然。」忽見佩達霍豪根又哭喪著臉對他說道:「小白臉老大,我老大替我解了禁制,還得麻煩你把你的禁制也解了,否則我出不去啊。」劉迦莞爾一笑,用混元力裹住佩達霍豪根,將他扔了出去。佩達霍豪根一得自由,竟來不及稱謝,立刻便歡天喜地地跑掉,又去繼續他爭奪修羅天新一代天王的事業去了。

    劉迦對小阿菜笑道:「你把他放了,不怕他回去繼續鬧事?」小阿菜搖頭道:「沒有耀月龍為他出謀劃策,以他的智商,根本不可能成為新一代的修羅天王。況且修羅天之主,該是智勇雙全之輩,新的修羅天王如果沒能力制服豪根,也不配坐至尊之位,由得他去吧。」

    忽見齊巴魯垂頭歎道:「麻煩兩位把我也送出去吧,和你們這些老大級的人物在一起聊天,說話都插不上嘴,太讓人自卑了,老齊我還是願意到外面去做野和尚。」劉迦知其貪玩,隨手也將他扔了出去。齊巴魯出得禁制圈,心中暗道:「瑪爾斯那窮神躲起來修練,不知藏在何處,我偏要把他給找出來,大家一起遊玩方才有樂趣可言。」當下四處遊走,找瑪爾斯去了。

    劉迦盤腿而坐,正待將眾人帶進體內,小阿菜笑道:「還是把你的東西拿出來吧,每次進你肚子裡面,我都覺得像嬰兒回歸母體似的,多彆扭啊。」劉迦笑而不語,動念釋出觀心院,撤掉觀院心所有殘餘禁制,眾人拾階而入。

    李淳風進得觀心院,也不管劉迦對其瞭解多少,便從觀心院的構造開始敘述,包括每間屋的收藏,每一種資料的來源,每一條通道是如何形成的等等,一一詳細講解。劉迦雖然多次進此院內,但從未這般系統地瞭解其中內涵。此次經李淳風親口講解,方知李淳風淵博之極,從修練的諸般境界轉換、法術、煉器、應劫,以及各種修行方式的特點與弊病,竟無一不知、無一不曉,天下再難找出第二個如此良師。連小阿菜都忍不住歎道:「李淳風,你的修為不過是一個普通仙人,但居然能瞭解天下諸般修行方式的奧妙,甚至能推理遠在你自身修為之上的事理,這般本事真是難得,實在讓人佩服得緊。」

    劉迦一直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體內並無內魔,何以會在給藍沁療傷後,自己體內竟也產生魔力?而後又在白玉蟾與小雲的膽大妄為下,將真元力與魔力揉合在一起。在聽了李淳風的講解後,方知藍沁體內那如嬰兒狀的內魔,並非一定是天生,也是可以人為修練出來的,都只是生命自身靈性的一種體現。不同的修行方法,表現出不同的外在形式,但歸根結底,都是向著永生不滅的境界前進。

    李淳風帶著眾人來到一間小屋,那屋內滿是神界的資料。他對劉迦笑道:「雖說神界的人,生下來便有個嬰兒般的小宇宙,但這小宇宙也並非凡人不能修練出來,只是神界的環境使然,讓他們有了天造地設的便利。倘若普通人要修個小宇宙出來,只需用既定的方法,把元神聚固成像,身體的結構自然也會隨著元神的改變而形成與之相應的形象,這在本質上與神界的人並無差別。」

    劉迦和小阿菜聽得大點其頭,不斷讚歎李淳風學富五車,絕非常人,倘若修行界有一所不分門派和修行方式的綜合大學,李氏當之無愧地該任其校長。李淳風被二人的馬屁拍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忍不住笑道:「兩位都是修行高人,不必如此看重在下。我只是在理論研究上,略有成就。比起兩位來,那修為可真是差得太遠了。」

    劉迦想起一事,問道:「師尊,那齊巴魯所在的佛門,其修行方式與咱們差異甚大……」李淳風點點頭,說道:「我設觀心院以前,對佛門的修行方式知之甚少。但後來在機緣巧合,也研究了一些日子。我記得《金剛經》中有那麼一句話,叫做:聖人以無為法而有差別。此話何解?想來是說,在天地間,任你是神仙妖魔、鬼巫靈獸,又或是千奇百怪的修練方式,修行到聖人的極端境界後,都是沒有分別的。唯有一差別在何處?只在修練過程的形式不同而已。我覺得此言甚有道理,不知兩位覺得如何?」

    兩人都是一界之中的頂級修為者,有著深厚的實踐基礎,此時再被李淳風的豐富理論加以整合與貫通,都感自身境界又向上提升不少。聽到此處,早已是不解自明、觸類旁通,忍不住齊聲讚道:「聖人以無為法而有差別,說得好,說得好。」一旁李照夕更是激動地在日記本上寫道:「名人名言!名人名言!我可要記下了!」

    劉迦此時心中豁然開朗,對於前時自已所佈陣法,又有了新的思路,忍不住帶著眾人來到空中,對李淳風笑道:「師尊既然很快就要離開,我這做弟子的就把這套陣法做為畢業論文,請師尊過目指點。」李淳風開懷笑道:「好好好,我也正好再收錄一套別出心裁的天地大陣。」

    劉迦解開陣外禁制,閃身而入,盤腿於陣中,萬念逸出。立見大陣中幻光奔騰、萬線群飛,天空竟現層層斑瀾光暈。他此時有意在師尊面前表演自己平生所學,興致正高,動作比之前時又快上許多。劉迦手中印訣翻飛之快,瞬間已出盡千萬法式。陣外小阿菜等人只見他所在的方位隱現光暈,早看不清他的人影了。李照夕修為差得太遠,竟看得頭暈目眩,欲嘔欲吐,連忙轉過身去,不敢再看。

    李淳風看了良久,在心中暗道:「他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便有這般成就,想來今生不會再重蹈前世覆轍,定能成就無量智慧。」念及此,他轉頭對小阿菜說道:「天王,在下現在就要離開了。」小阿菜奇道:「咦,你現在就走?小白臉還在佈陣呢。」李照夕更是急道:「老祖宗,你就不多提攜弟子一下?」

    李淳風對李照夕笑道:「你有這麼了不起的一個師兄,跟著他好好修練,比跟著我強上千百倍了。」說著他遞給李照夕數塊玉簡,笑道:「這部分內容,觀心院中沒有,是我後來參悟出來的,你有空好好研究吧。你既是我李家後人,當不會辜負我的期望。」

    他轉頭看了看遠處正在佈陣的劉迦,對小阿菜說道:「我這位弟子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雖然口頭上答應了讓我離開,但到我真要離開的時候,難免又會苦苦挽留我。大家都是修行之人,該當拿得起放得下,與其到那臨別時黯然分,或許大家有緣,早晚仍有相見之時。」小阿菜見他如此說,也點頭道:「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果然是###仙人。」

    李淳風再次看了看劉迦,欣慰地長歎一聲,轉身化作一道清風而去。

    劉迦專注於陣中,看看大陣基本構架已經完成,心中大喜,立時閃身出陣,卻不見了李淳風。待他聽小阿菜說了其中原由後,呆在原地默然無語。好一會兒劉迦才出聲歎道:「我師尊行事,就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是真正的仙人。」他心中暗暗歎服道:「師尊既知道離別那一刻早晚會來,便選擇了一個不經意的時刻離開,讓一切發生在不知不覺中,倒是免去了大家依依不捨的情懷。」念及此,對李淳風的為人更起敬意。

    小阿菜見他臉現失落之意,忍不住勸慰道:「你也不用遺感啦,你師尊起碼尚在人世,我的師尊只怕早應劫無果而輪迴去了。」劉迦搖頭道:「我並非想要強留師尊他老人家,只是覺得我從他那裡所學太多,總想回報一下。本來我還打算送他一件我自己煉製的法器,誰知道他老人家就像一陣風似的,來去匆匆。」他沉默片時,微感傷神,歎道:「我自己就好像做了一個夢一樣,在夢中遇到了想要見的人,剎那夢醒後,那人已不見了。」

    李照夕在一旁笑道:「師兄,你這麼說,倒使我想起一首詩,叫做:來時無影去無蹤,去與來時事一同;何須更問浮生事,只此浮生是夢中。」劉迦在口中低吟一遍,問道:「這首詩是誰寫的?」李照夕答道:「唐代有一位鳥窠禪師,他贈白居易此詩。」劉迦點點頭,稍後歎道:「或許我同師尊這短暫的相聚也是命中注定的,貪多無益了。」言罷他默然無語,心中微感空虛寂廖。只覺世事飄渺無常,但似乎冥冥之中,卻多有定數。茫茫宇宙,到底修行者是在掙脫一種如夢浮生,還是也像凡人一般,只在不同的夢中而已。

    小阿菜知他心事,也在一旁歎道:「到底什麼樣的境界才算是真正地跳出輪迴、擺脫命運,咱們現下的境界只怕依然難以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想來只要努力,不斷突破現有的自我,總有一天會明白生命的真相。」

    劉迦點點頭,心中平靜下來,正要轉身回天樂宮休息片刻,卻見不遠處一道疾光閃過。但轉眼間,那道光竟又折返至眾人跟前。劉迦定睛一看,正是混沌牒。那混沌牒剛一停下,就見藍沁、林思音、夜貓子和大熊貓從中跳了出來。不待劉迦開口,藍沁已神色慌張地說道:「小帥哥,有麻煩了,欣悅禪他們幾個被人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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