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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四部 第八章 人人皆困於境… 文 / chgor

    上文說到劉迦困於境中而無法出離,有哥們兒打斷道:「哎,兄弟,你倒是說說看,啥叫困於境中?倘若說不清楚……咱也不為難你,自個兒了斷吧,也算大家講義氣,給你小子留個全屍。」……說起來,困於境中這種事,在咱們生活中的例子倒不少,並非止於修行界呢。打個比方吧,你迷戀一位女子,可她卻對你視而不見,你求而不得,只好輾轉反側。雖說你手段頗多,什麼寫情書、發短信、聊qq、相邀出遊、製造浪漫氣氛、甚至倒行逆施地編造了無數緣份上的巧合……十八般武藝盡行使出,渾身解數一技至斯,可她卻恍兮惚兮地愛上了另一個完全不解風情的傻小子,而且愛得死去活來、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能怎麼辦?

    於是你喝酒、你頹廢、你憂鬱、你服毒、你上吊、你跳河、你墜樓……咦,對啦,此時你便困於境中而無法自拔了,雖然明知伊人之心不可得,卻愛恨糾纏地絕不放手。但當你終於被chgor等義士從生死邊緣拉回來以後,你在醫院裝暈時,死死握住美麗護士小姐的手,嗅著白衣天使的芬芳,不禁暗暗詫異道:「咦,偶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去死?這世上還有多少寂寞孤單的閨秀碧玉等著偶去安慰啊,偶怎麼忘了如此重要的人生使命?偶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妹妹的快樂而傷盡天下妹妹的心?多麼自私的情懷啊。」於是你立刻回首往事,知去者不可留,來者皆不拒,放眼四海花叢,百妍綻放而春意無邊,你終於將舊事沉澱為一段坎坷人生,演化出一個蒼桑帥哥,告別昨天而走向新生。當你躺在另一個妹妹的胸前,黯然**時,你定然會對她說:「當年偶曾困於癡迷的境中而不得出,解脫後方知,你才是我今生的意義所在。」殊不知你又將自己置於另一段境中,如此反反覆覆,永無停止,直到你心余而力不足時方歎人生境境相隨,真假難辨,不如去休。

    劉迦被境界所困也是同樣的道理,從前他自知能力低微而妄自菲薄,雖然被讀者老爺大罵其無能,但多少他活在一個相對現實的世界中。可煉丹爐內的境界給他了一種無所不能的興奮與滿足,這種凌駕於自然慣性之上的快樂讓他在潛意識中不願出來。他不明其理,竟以為他的困境與可般成所遭遇的不同。其實可般成受誘力所惑,在本質上與他的並無區別,都是心中潛在的願望被假相所佔據罷了。

    劉迦與小雲聊得多時,見林思音也跟著飛了上來,渾身上下大有金黃艷光圍繞,當下笑道:「思音,你現在的混元力修為已同我當年在紫荊靈院時差不多了。」林思音眨了眨眼,開心地說道:「老白說了,我和姐姐不同,我是從嬰兒就開始修練的,所以進境得特別快。」劉迦點點頭,笑道:「是,修行這種事,對他人而言是為了解脫,對你而言,更像是吃飯一樣,與生俱來就該做的事。」三人浮在空中,暢聊不止,一時竟忘了他身外之事。

    卻說馨紅兒等人,見劉迦數語之後便不再說話,不知他在幹嘛,也不知如何與他聯絡,當下便靜靜地看著齊巴魯為非所言和袁讓因唸經化解業力。那佛經甚是奇特,非、袁二人本來一直被業力糾纏,遲遲不能轉境,但聞得齊巴魯數語之後,竟在一句句莊嚴而慈悲的念誦聲中,漸漸安心寧神,終於將諸力凝聚,渾成一體。

    眾人正在關注,猛見非所言身後閃過一個燦色光圈,既而躍然站起,呵呵笑道:「多謝老齊。」緊跟著袁讓因雙眼大睜,哈哈笑道:「大哥這法子不錯,過關了,過關了。」眾人見兩位雙眼詳色,身體上下沛然鼓蕩、飄然率真,已知其脫胎換骨,當下上前道賀。

    非所言難掩興奮之情,笑道:「本來應劫所需精力與時間頗多,沒想到有眾位和曉雨替我擋天災於先,又有我兄弟指導老齊替我消業力於後,大家於非某之恩過甚,不知如何感謝才好。」袁讓因搖著那南瓜臉,雙眼笑得瞇成一條線,卻無任何言語。這兩人都是中規中距的修行者,只要按著既定的法門,堅持修練,早晚會有所成就,此時既闖過修行路上的一個坎,對今後的修為提升,自然是增添了無數的信心,心中當然喜悅無限。

    李照夕上前樂道:「人多好辦事嘛。以前一直擔心應劫時的業力,那不是個人能力可以抵擋的,沒想到佛經竟有如此功效,下次大家應劫時,可多了一個方便法門了。」轉而對齊巴魯笑道:「老齊,你的重要性終於顯現出來了。」齊巴魯樂得大嘴合不攏,開心地笑道:「我師尊無量神通,他老人家發明的法門,自然是不可思議之極。」

    李照夕拍著他的肩笑道:「看著他倆應劫成功,連我自己都增添了不少信心,開始我尚打算回淡月碼字兒當寫手的,現在我打算繼續在外修行了。」瞻南山笑道:「是啊,碼字兒的多沒前途。在冥界,那些碼字兒出身的,最多也就做個替人捉刀的秘書,為了混口飯吃,還得?著良心顛倒黑白、混淆是非,人世間的口舌紛爭有一大半都是那些碼字兒的人搞出來的。」李照夕樂道:「不過,我還得繼續寫日記,記錄咱們的人生經歷,有朝一日在淡月開個博客什麼的,也算雁過留影,走過的路終有痕跡吧。」眾人聞言,心中盡皆暗道:「咱可不能隨便得罪此人,否則這小子大筆一落,三言兩語即讓你遺臭萬年,縱然你英明神武,到時候也是百口難辯了。」

    岐伯對大醜說道:「不知齊巴魯那嘰嘰歪歪的東西,對咱們殭屍升級有沒有助力?」大醜想了半會兒,搖頭道:「誰知道?我正在研究用改造基因的方法實現快速升級,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岐伯聞言喜道:「科學家,你真有這能耐?」大醜笑道:「升級無非就是對身體潛能極限的一次次突破,改造基因,直接提升人的潛能,想來應該是有道理的。」明正天耳尖,聽得此語,立時走過來,低聲問道:「你有多少把握?」大醜搖頭道:「不知道。」明正天一臉失望道:「早知道每次問你都是這句話,我不如不問。」大醜無奈搖頭,歎息不語。

    非所言見崔曉雨正緩緩甦醒,當下走到其身邊,一臉敬意地說道:「曉雨姑娘,適才你為我化解天災,非所言感謝不盡。」崔曉雨坐在地上,雙眼疑惑道:「非大哥,你在說什麼?」眾人見她一臉純真,哪有作偽之相?當下盡皆暗道:「她這毛病真是來無影去無蹤,還是不要刺激她得好。」於是眾人避開前事不談,轉而大讚曉雨姑娘美麗超俗,驚艷諸界。更有甚者如明正天等,大讚道:「別人的美麗是沉魚落雁,曉雨妹妹的美麗可連應劫時的天雷閃電都沉下去了。」崔曉雨被人說得嬌羞不已,居然忘了問大家自己為何躺在地上。

    非所言對眾人說道:「各位,我自出來修行後,一直沒有回過我的門派,今天難得高興,真想回去看看,大家有沒有興趣與我同去?反正馨紅兒姑娘說咱們暫時不要去淡月的好。我那源罟院在外河星系的東邊,離淡月較遠,想來干玉也找不到咱們。」馨紅兒笑道:「非大哥,凶器的名號在江湖上可也是有一席之地的,現在既然成仙,怕是想衣錦還鄉了吧?」

    非所言被其說中心事,當下也點點頭,輕歎道:「我出來多年,不知我源罟院的後輩門現在都怎麼樣了。」明正天問道:「非兄,你不去仙界靈宵殿那邊?順便問問玄穹關於仙史的事情。」非所言搖頭笑道:「在哪兒不是一樣?何況我單純王兄弟的修為日漸大漲,不如和他在一起,對提升修為倒大有捷徑可走。」眾人大有同感,當下話不多說,竟向源罟院而去。

    話分兩頭,且說那戈帛三人見劉迦遲遲不能出境,一時沒有其他辦法,當下把青牛體內諸脈封掉,將其喚醒。

    青牛猛然醒轉,見自己動彈不得,立時破口大罵道:「到底是誰扔進來的爛藥?想把老牛和著一塊兒煉了不成?」藍沁笑道:「小牛牛,只要你願意送咱們出去,大家便不為難你,否則咱們把你隨便送出一間小屋內,煉成丹,分吃了你。」青牛聞言,立時樂道:「你倒試試看?」

    戈帛一愣,立時明白,這青牛熟知爐內五行生剋原理,送其進得屋內,他反而利用內中關竅又將自己藏了起來,倒是放虎歸山了。當下抓著那牛的彎角笑道:「我可沒功夫煉丹,你這角長得不錯,我割下來當飾品吧。」青牛急道:「你這是幹嘛?有把別人的肢體拿下來當飾品的嗎?俺把你的耳朵割下來你高興不?瞧你一臉正義人士的樣子,如何做等凶殘狠辣之事?」

    藍沁笑道:「我是魔女,可沒那麼多顧慮,瞧你一身青皮看起來挺結實的,不如剖下來煉一件戰甲如何?」青牛一臉漲紅,急道:「老牛又遇到惡人了!」達摩克利斯笑道:「這青牛也是個修真元力的,而且看起來所修時日甚長,這皮只怕不容易取。」青牛聞言大喜道:「是啊,這大漢有見識,我的皮取起來甚是麻煩,不剖了也罷。」戈帛笑道:「用三?真火一烤,自然就能取下來。」青牛聞言,嚇得渾身一個驚顫,急道:「不必用火,俺自個兒使個解屍法就行。」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調侃那青牛,樂趣無窮。青牛急了半天,見三人只說不動手,恐懼漸去,轉頭對戈帛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不是被人扔進來煉丹的?」戈帛笑道:「被人扔進來是沒錯的,可咱們不想被人煉成丹,又出不去,只好把你拿來折騰,打發一下無聊。」

    青牛恍然大悟,當下笑道:「看來你們也不敢把俺怎麼樣了,剖了俺的皮你們可出不去。」藍沁搖了搖他的牛角,笑著說道:「看見那邊打坐的小帥哥了吧?他現在正入定呢,待他出定後,以他的修為,咱們怎麼會出不去?你以為咱們非得靠你啊?」青牛看了看劉迦,問道:「這人是誰?怎麼這麼厲害?這色慾天內,能在動念間便將俺震翻的人可不多。俺也算見過見世的,不該孤漏寡聞啊,卻沒見過此人。」

    藍沁笑道:「見過天幽宮宮主嗎?」青牛聞言一驚,臉上打過一個寒顫,詫異道:「這小白臉是天幽宮宮主?俺聽人說他重生了,原來就是這人?」藍沁樂道:「正是此人,你準備怎麼辦?」青牛低頭想了一會兒,點頭道:「天幽宮宮主也算是俺的故人,當年俺初入修真時,他曾送過俺一盒靈誕仙能,算是欠他一個人情,今天順。」當下將出入口訣告訴三人,戈帛幾人立時默記於心。

    達摩克利斯在一旁問道:「你這青牛修了多少年了?怎麼會是我家宮主的故人?」那青牛笑道:「你以為俺現在的功力不怎麼樣是吧?呵呵,倘若俺沒被那臭女人打傷,怎麼會躲在這裡面?以俺的修為,這色慾天下的世界,又有誰能捉得住俺?」戈帛奇道:「你是從哪兒來的?」青牛笑道:「俺主人是道德天尊。」三人聞言皆驚,不禁暗道:「原來此獸竟是那傳說中的道德天尊座下之物,難怪功力如此深厚。」

    那青牛笑道:「我雖然救你們出去,還他一個人情,但他也欠俺一個人情呢。」藍沁奇道:「他從前幫過你,你現在給了咱們口訣,也清欠了舊債,何來又多了一個人情?」青牛搖了搖頭,說道:「打傷我那女人是你們天幽宮的人,叫欣悅禪,這小白臉既是天幽宮宮主,你們說這筆帳該不該算在他頭上?」

    戈、達二人臉色微變,不禁問道:「你見過欣悅禪?」青牛點點頭,歎道:「俺帶著這煉丹爐和玄奧城堡出來,跨界時被冥界漫延出來的空間套了進去,正好遇上那女人,她看上了我的煉丹爐,便要硬搶。我對冥界空間不熟,被她連連捉弄以後,上了她幾回當,便被她打傷了。」轉而又笑道:「但她也沒搶到我的東西,玄奧城堡被我扔進無間時空了,我自己躲進這煉丹爐,直接跳到了仙界,卻不知後來又如何到了流行修真的河外星系。我也無所謂,反正我躲在這裡邊,沒人能把我怎麼樣。」說著他臉現憂色道:「不知那城堡中的玄女如何了?該不會有人欺負她吧?」

    戈帛與達摩克利斯相視片刻,問道:「你既見過欣悅禪,可知她現在的修為如何了?」青牛搖了搖頭,咬牙罵道:「這女人狠辣之極,俺沒見過這等兇惡之人,不知她身上那件獄火柔魄甲是怎麼煉出來的,好幾次都險些把俺燒得魂飛魄散,冥界出來的玩意兒好恐怖。」戈、達二人聞言暗驚,擔心今後遇到此女便無逃生之機。

    藍沁奇道:「你這煉丹爐的口訣,應該甚是隱秘吧?那干玉怎麼會知道?」青牛搖了搖頭,樂道:「哪來什麼隱秘,所有的口訣都刻在外面的爐壁上呢。」

    眾人面面相覷,藍沁更是不解,問道:「你們家這寶貝怎麼把口訣都刻在上面?不怕人偷啊。」青牛撓了撓頭,也是不解道:「他老人家做事就是這樣,啥都不在乎。」戈帛卻笑道:「那是自然,以道德天尊的境界,怎麼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誰要就讓誰拿去好了,他壓根兒無所謂。」達摩克利斯點點頭:「該當如此,這麼做倒是符合他那境界。」

    藍沁笑道:「難怪那干玉知道這煉丹爐的口訣。」青牛搖了搖頭,說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就算知道那口訣,也只是能把東西送進來、拉出去,沒法啟動煉丹爐的,她修為不夠。」戈帛笑道:「所幸她修為不夠,否則我等早變成丹了。」四人既無敵意,打開話匣子,便沒完沒了地聊了起來。

    卻說劉迦與小雲、林思音聊得一時,心中掛念宣宣,不敢逗留太久,當下又試著尋找瑪爾斯和宣宣的蹤跡,此次卻再難找到兩人念頭,心中驚道:「糟了,兩人定是被干玉帶走了,瑪爾斯就算修為不夠,但經驗豐富,逃命不該有問題。可有宣宣在他身邊,兩人要逃走,只怕就太難了。」他稍一動念,已知藍沁三人手中有了出入煉丹爐的口訣,當下傳音道:「咱們先出去吧,我雖然動不了,但總不能老呆在這爐內。我聽馨紅兒說,干玉變成了我的模樣,不知她會做出些什麼事來,而且老瑪和宣宣尚在淡月,不知他們生死如何。」

    說著他動念打通那青牛體內被封諸脈,傳音笑道:「得罪了。咱們這就離開,你一個人在爐內慢慢修煉吧。」青牛笑道:「兄弟,你那天幽宮的中相欣悅禪打傷了我,你早晚得給我一個交待才是。」劉迦想起戈帛曾說過欣悅禪與自己的前生多有暖?關係,臉上一紅,隨即傳音笑道:「我不認識她。」青牛一愣,呵呵笑道:「一句話推得好乾淨!」劉迦知道此事難以解釋,避開不談,轉而傳音給戈帛道:「走吧」。

    戈帛念動口訣,四人立刻出爐,卻見四周各種旋流光暈來來往往,上下空間全無著力之處,戈帛倒吸一口涼氣道:「這好像是在無間時空中。」達摩克利斯立時將四人拉在一起,說道:「當心被亂流衝散。」

    劉迦試著啟動心馳神往之境,卻發現困於境中之後,原力已極不穩定,半晌無法定位淡月,心中更加焦急起來。

    戈帛從他表情中已看出其焦燥不安,當下說道:「宮主,你曾說起過可般成之事,何不試試當日他出境的法子?」劉迦傳音道:「當日我險些被他拉入境中,還好他的修為厲害,反應又快,立時帶著我跨進楊雪莉的夢中去,否則的話,我不僅救不了他,一樣墜入境中。我此刻的修為比前時高出許多,怕你們被我拖累了。」戈帛三人聽他如此說,便不敢再生異議。

    劉迦心中暗道:「當年可般成的修為高出我許多,是以我險些被其拖累,今天我也高出他們許多,只怕……」剛念及此,他心中一凜,轉而暗道:「咦,這念頭我從未有過啊,從前我可沒有想過什麼『自己的修為高出別人太多』這些念頭,我這自大的心念是何時開始的?我何時有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的?」一時不解,繼而又想道:「當年可般成嚮往西方極樂而沉於假境,我為什麼又會重蹈覆轍呢?難道我也是沉於一種假境?但那時我確實在閃念間便幫助老白和文老化形,也確實動念即震倒了青牛這等久歷修行的神獸,我的能力是真實的,與可般成的假境不同。」

    沉吟片刻,他忽而又道:「不對,我似乎沉迷在一種情緒裡面,一種無所不能的自我陶醉中,這情緒與可般成以為自己往生西方極樂時的沉迷倒頗有相似之處呢。」剛想到這裡,他腦中便如一個光亮閃過,猛然間豁然開朗道:「哦,我明白了,我適才無意中震暈藍沁他們,是因為我的能場漫延誘出了他們心中潛在的願望,並將這種願景無限放大後,他們情緒極度起落,這才暈了過去。對我自身而言,這境界同樣誘出了我內心潛在的自大與滿足,我潛意識中擔心出境以後,便沒有了這種超然於眾的無所不能,是以將自己困在其中,慢慢享受這自我滿足的快感。」

    他既明此理,當下立刻自我檢討,痛罵自己胡思亂想、自大狂妄,早晚會被高手教訓得鼻青臉腫……稍後,安心定神,緩緩除掉妄念,平常心即起,破境而出。

    他未曾修過佛法,不知那佛門經典中,對於人的潛在意識有著極其深刻的解剖,除潛意識以外,什麼第七意識、第八意識等等,都是直指人心深處的種種迷障。劉迦不知這其中關竅,是以被自己所迷,好在他前生的慧根尚在,能常常自我反省,也算誤打正著。否則越迷越深,難以自拔之下,早晚會前程盡毀。六祖慧能曾說:「若有一念自知非,心中靈光常顯現。」說得就是這個道理,查己之非,忘人之過,便是菩提之所在。說到此處,想起昨夜偶聚眾賭博,運勢背極,連連點炮,被人青一色、對對胡、一條龍地打了個暈頭轉向,馬不停蹄地輸掉五十元(都是窮鬼,一毛錢一番),心中痛極而醒,回家路上含淚無語、檢討自責,終於發願不再打麻將了……也算在「一念自知非」後,挽回了一個失足青年。心情平靜之餘,現在想起來,五十元換來一個頓悟,太超值了,下次不妨改玩斗地主,輸他個兩百元,定能換回四個頓悟,應那四季發財的暗喻,早晚能鳳凰涅磐、鹹魚翻身、開寶馬、住別墅、溜洋狗……爽歪歪。

    戈帛三人見劉迦忽然站起,驚喜交加,正要上前道賀,卻見劉迦搖搖手笑道:「千萬別拍馬屁,我剛才便是被自大自滿的情緒而困於境中,你們恭維我便是在害我了。」戈、達二人聞言一怔,立時肅然起敬,恭身道:「宮主心境虛懷若谷、能而不傲,實為我等榜樣。」劉迦笑道:「好啦好啦,咱們得急著回淡月去才行。」

    說著他用原力繞住眾人,念浪疊加,衝出無間時空,眨眼間已在淡月群星外圍。卻見淡月的四個行星和十二個衛星所在區域,已被一圈極強大的陣法所圍繞,陣法外數以萬計的修行者來回穿梭,警戒森嚴。

    劉迦將眾人身形隱過,暗探其中修行者的念頭,不覺暗暗吃驚,轉頭對戈帛三人說道:「那干玉好厲害,轉眼間已將當年天幽宮的高手半數召回,此時整個淡月已成了天幽宮的地盤了。」戈帛笑道:「她既變作宮主的樣子,手中又有鎮界如意尺,當年的弟兄們哪會懷疑那麼多,想來她能有此本領,還是宮主的威望在起作用。」

    劉迦忽然從諸多修行者中捉住一念,轉頭向達摩克利斯問道:「摩西是誰?」達摩克利斯笑道:「神界的自由之神。哦,宮主,你該瞭解此人的,他的一個分身曾到過你生活的地方。」劉迦心中一凜,問道:「他的分身到過地球?」轉而恍然道:「我知道了,就是《聖經》故事中『出埃及』裡面的那個摩西是吧?」達摩克利斯笑道:「正是此人。不過這人和奧林匹斯山那邊沒啥關係。」

    劉迦沉吟片刻道:「這人現在也在淡月,我暫時探不出其目的所在,但他此時的修為應該在雅典娜之上呢。」說著他忽然想起一事,對達摩克利斯笑道:「我忽然想起來,你的名字叫達摩克利斯,那地球上傳說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和你有關係嗎?」達摩克利斯笑道:「宮主明鑒,那達摩克利斯正是屬下。我曾於宮主他生往世的輪迴路上,數次去過地球,但都未曾見宮主醒過來。」

    劉迦想起前事,感概不已,當下笑道:「可能是我靈頑不化吧。」說著他長出一口氣,對三人說道:「我遇見可般成時,曾聽他說過,人自以為所處的真實世界,其實也是大夢一場,只是夢而不覺罷了。但我一直不明白這句話的深義。」

    戈帛笑道:「宮主既有此念,早晚定能成就。想來可般成大師所指,那夢醒時分,便是智慧無邊、自在無限之日。」劉迦心中若有所悟,遙望遠處繁星隱閃,心中豪氣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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