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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章 催眠憶起前生事 開尺果… 文 / chgor

    劉迦看著夜空閃爍起伏的煙花,聽著新年歡快的爆竹之聲,心中暗暗尋思:「從前我以為隨著修行的提高,許多事都可以做到的,然而現在才知道,我所能做的一切畢竟有限得很,面對生死大事毫無辦法。那業力不管是善與惡,我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將人帶走。倘若走到宣宣生活的年代,我真有能力助她走上修行之路而永脫輪迴嗎?」隱隱中,竟覺自己的修為級別低下,或是修行方式錯誤,漸有一種懷疑自己的感受。

    他正在獨自思量,忽然聽得那爆竹聲中,夾雜一些人聲驚呼,不覺好奇,當下閃出蘇府,卻見一頭身材有十多米高大、長像頗似恐龍的怪獸,在爆竹聲的驅趕之下,正在大街小巷瘋狂奔走。他飛身直追上去,卻見怪獸背上還坐著三個人,細辨之下,卻是瑪爾斯、齊巴魯和大熊貓三人。

    他飛至三人身邊,高聲道:「老瑪,這是怎麼回事?這怪獸從哪兒來的?」瑪爾斯坐在怪獸背上,便如騎馬一般,見他飛至,一臉歡欣道:「小白臉,這是咱們在秦始皇陵找到的!這東西沉睡了千年,被老子弄醒了,一口氣便衝了出來。你瞧瞧,咱們這麼騎在上面,多威風啊。」齊巴魯也在一旁樂道:「原來這怪物就是那叫做年的畜生,笨得要死,只會一味瞎跑,聽到別人大放爆竹,便嚇得東躲西藏,膽小無比。」大熊貓嘻嘻笑道:「這年連我的話都聽不進去,哪像畜生?」

    劉迦恍然,原來三人在秦始皇陵找到的竟是這封沉已久的怪獸,見三人騎在年的背上,隨著其東竄西跳,前趨後仰得甚是可笑,當下笑罵道:「老瑪,你準備收煉此怪獸?」瑪爾斯搖頭高聲道:「誰會去收這麼蠢的怪獸,臨戰之時你還得幫他逃命,這不多事嗎?」劉迦見他只是顧於玩耍,立時罵道:「這星球是我老家,別在這兒騷擾百姓!」

    話音一落,立時將三人從年的背上提下,用混元力將年裹住,隨手扔回秦始皇陵。瑪爾斯剛一落地,立刻罵道:「這小白臉好袒護自己人。」但轉眼又笑道:「其實這性格也好,別忘了我也是你自己人,你可要阻上廣成子那混蛋找我麻煩。」劉迦莞爾道:「放心吧,老僵已和廣成子說好了,他今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了,但你也放過他吧,別在恢復能力之後便去報復,否則老僵就對人失信了。」

    瑪爾斯聞言大樂道:「岐殭屍這麼厲害?哈哈哈,沒問題,我不會去找他報復的,倘若我真能恢復從前的樣子,哪會看得起廣成子那種鼠輩?呵呵,岐殭屍那醜鬼,也算油嘴滑舌到家了,居然能擺平廣成子那麼固執的傢伙。」齊巴魯笑道:「岐殭屍那醜鬼?他的醜能和大醜相比?」大熊貓在一旁搖頭道:「他們能比我還醜?」

    劉迦扯了扯大熊貓頭上的茸毛,對他笑道:「你這大熊貓是屬犬科還是貓科?如果是犬科的話,今年正好是狗年,不就是你的本命年嗎?」大熊貓搖頭道:「我開竅之後就知道了,我屬稀有動物,受國家保護的,哪能和一般的狗相比?」劉迦聞言鄂然,但轉眼已明白,定是李照夕告訴這畜生他在未來屬於珍稀物種的。

    四人說笑著重回蘇府,見那佛印正在給蘇東坡講解三世因果,明正天等人正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而蘇東坡卻搖頭道:「佛印,你說的這些因果報應,都離我太遠,況且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為國為民,有所為、有所不為,哪能事事都瞻前顧後,去考慮什麼今生所造、來生所受之理?倘若凡事都畏手畏腳、逡巡不前,上愧對於皇恩浩蕩,下愧對於黎民百姓,這終非正道。」

    劉迦正在想如何再次提起紅蓮一事,卻見佛印一邊繼續說話,一邊暗運禪勁,已將四週一眾人等內含其中。劉迦心中一凜,知他欲以神通相助蘇東坡,當下便不再多說,凝神應對。

    劉迦剛剛坐好,忽覺一股極暖極柔的能場緩緩浸至,他心中一凜,暗暗尋思:「這佛印是在幹嘛?他這能場好舒服,就像在給人洗澡似的,好想睡覺。」但混元力立時隨之應變,將他清醒過來,轉眼已明其理,暗暗讚道:「原來這佛印在用類似催眠術的法子。想來他這催眠術更有利於蘇東坡回憶起前生吧。」

    想通此節,他便將混元力急速流轉,避免自己也跟著被催眠進去。但那柔和溫潤之感卻隨著佛印的輕言細語越加強烈、越發讓人難以抵抗一般。他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卻見眾人盡皆雙眼微閉,似夢似醉,臉上表情各不相同,竟已全都陷入夢境之中。

    劉迦轉頭看著佛印,只見此僧一臉詳和莊嚴,一臉慈悲肅然,心中不禁微生感動,暗暗歎道:「聽說佛門慈悲濟於天下,這和尚可真是其中之佼佼者。」

    猛然間一些人影閃過額前,他心中一凜,凝神觀看。卻見人影越來越多,畫面越來越清晰,跟著就如在看電影一般,不知不覺地陷進那似夢似幻的情節。

    那是一個極大的宮殿,上首端坐著一個看似中年、身材高大、眉眼間稜角鮮明卻又不怒自威的首領。這首領座下無數人等竟相分立左右。這些人服飾各異、修為甚迥,從仙、妖、殭屍、魔、靈應有盡有,便如大雜燴似的排在隊列之中。不管這些人長相外形、修行方式有多大的不同,但人人體內能場四溢,甚至有些人已修到色光乍現於出外,看起來竟皆是諸界的頂級高手。

    隊列中閃出一位英俊瀟灑的青年人,對那上方的首領恭敬說道:「宮主,您適才說你決定從此離開天幽宮,在下以為此舉過於草率,還望宮主細加思量才是。宮主當年創建天幽宮,其宗旨便是為天下受苦受難之人化業解災,助他們永脫輪迴之道,以此大願力方能匯聚諸界英雄於天幽宮。而今宮主斷然棄初衷於不顧,豈不冷了天下英雄的心?宮主這一去,天幽宮再也無人能鎮此豪門大派,只怕內憂外患將從此不斷,屬下懇請宮主三思。」

    那首領沉吟片刻,聲音低沉地說道:「戈帛,你身為天幽宮東相,這些年兢兢業業,克盡職守,勞苦功高,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他稍頓一會兒,接著歎道:「天幽宮的宗旨是沒錯的,可咱們的方法錯了。欲用強而化解宇宙間諸惡諸怨,在短時間內看起來是有效的,只要咱們有足夠的高手、有足夠的勢力,便可影響一界乃至數界的自然運轉慣性,可這數百萬年過去了,卻有更多的業力在咱們干擾世事正常運轉的過程中產生了,卻又作何解釋呢?想來人力再大,也強不過勢,天地間自然的運轉法則,非我等人力可改變的啊。我今日既生退意,便是為前時所做一切懺悔,爾等不得阻止。」

    那話音一落,隊列中又閃出數人,都以類似那戈帛的言語相勸,但這首領去意已決,余話聽不進去,當下站起身來,朗聲道:「各位,多謝大家數百萬年以來的鼎力相助,本宮再說其他的已無多大意義,此去冥界修行,本宮就是想置身於苦難之中去領悟甚深境界,你們修得阻攔。這天幽宮今後是存是散,想來已不再重要了,他日本宮若有成就之日,定當與眾位再聚,你們可好好修行,待他日相見。」言罷竟逝。

    劉迦心中一顫,暗道:「原來天幽宮宮後來果然去了冥界!瞻南山說我就是當年的天幽宮宮主,不知後來的事情又如何?」

    他念頭剛到此處,眼前畫面猛然轉換,卻見一位面容憔悴的僧人,獨立在星河之中,四周密密麻麻的各種生靈數以億萬計,那轟然之聲響徹環宇,有哭的、笑的、吼的,個個聲嘶力竭,個個表情痛苦,其中一個威風凜凜的殭屍,批風橫過,站在那僧人的不遠處高聲吼叫道:「地藏!你說過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如今度了別人,卻度不了我!為什麼?為什麼?你那億萬分身又有什麼用?你那改天換地的神通又有什麼用?你這個騙子!」

    那僧人長歎道:「沒想到悟到最後,竟然功虧一簣。我只有重入輪迴,受盡天下諸苦,只盼再證般若,踐我當日之諾了。」說罷,身形毀散,墮入輪迴。

    劉迦心中猛然一震,暗暗念道:「難道那果海說的竟是真的?那天幽宮宮後來在冥界修行,以地藏之身重現諸界,但後來卻應劫無果。」但轉念立時想道:「等等,瞻南山說我前生是天幽宮宮主,這地藏看來就是由天幽幽宮主入冥界修行而來,難道說我前生竟是地藏?」

    念及此,神識猛然回醒,卻見四周人等依然昏昏沉沉,自己手中卻莫名多了一物。他低頭一看,卻是一把黑尺。那黑尺握在手中,輕盈溫潤,靈動如意,他細看半晌,微覺自己與該尺之間有種說不出的親切與關聯。

    他正要將神識探入,忽聽那佛印在一旁叫道:「別在這裡探識。」此語一出,眾人盡皆醒轉,瑪爾斯當即開口罵道:「他媽的,原來老子前生曾是一隻神獸,難怪今生每次現法身時頭上都有兩隻角。」岐伯在一旁苦笑道:「你還算不錯,多少和神沾上一點邊,我的前生竟是一隻鸚鵡,難怪我今生有說不完的話。」明正天表情頗為怪異地在一旁發愣,玉靈子上前問道:「明正天,你發什麼愣?難道說你的前生更是與眾不同?」明正天一臉疑惑道:「我前生好像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交際花。」

    眾人聞言盡皆狂笑,非所言搖頭樂道:「明老,難怪你做事總是四平八穩,處世總是心思縝密,想來交際花見過的世界自是與咱們不同,該當有此機靈。」大醜點頭道:「老明常常膽小怕事,謹慎無比,確也有些女子的性格。」

    劉迦瞥眼見到崔曉雨神色有些異樣,心中暗道:「這小女生定是看到了前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難免會有所思量,不知她看到了什麼?」正欲上前相詢,卻見佛印身躍然而起,在蘇東坡頭頂心連拍兩下,同時高聲道:「咄!前生往世,虛幻夢境,以假作真,何愚若此?」

    蘇東坡看了前生之事後,正在疑惑,猛然被他驚醒,一時間雙眼放光,似有所悟。劉迦正在關注,猛然見到紅蓮從體內奔出,跪在蘇東坡跟前,急著道:「玉通,救救我則個!」蘇東坡見此情景,心中豁然開朗,當下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和尚佳人,皆幻影耳,沒想到一段露水姻緣竟可生生相隨,一場戲也演得如此認真,豈不可笑?」佛印知他心中已釋開心結,當下笑道:「大學士即除迷霧,早晚當可成就,紅蓮罪孽也可消了。」

    蘇東坡點點頭,對紅蓮笑道:「你我所踐之事,乃紅塵逆緣,所誤時光太多,今後當好好修行,否則輪迴不休。」言罷,立時對紅蓮講起佛法經要。那蘇東坡甚是博學,儒釋道三家學問匯聚一身,此時心中迷障即去,滔滔不絕處,口吐蓮花、妙解姻緣,聽得紅蓮情不自禁、喜上眉梢,大有聞佛法而頓悟的衝動。野史上曾說蘇東坡被貶之後,晚年曾於佛法中大徹大悟,諸多正史學者頗為懷疑,但從今日之事看來,野史並非虛言呢。

    佛印轉頭看了看劉迦,沉吟片刻說道:「小兄弟,你手中那尺所涉之事甚為緊要,不可在此處開啟,換個地方吧。」劉迦適才也感到此物非同小可,正要點頭回應,見佛印又說道:「找一個清靜地方,我陪你去吧。」卻聽一旁邵堯夫忽然笑道:「大家不用去九華山護法了,那寶物已自己出來找到主人了。呵呵,沒想到九華山那肉身大放異光,竟是因為其寶物的主人將至而該有的神靈之應。」

    佛印言畢,僧袍揮舞,將劉迦眾人捲至戈壁之中。

    瑪爾斯看著劉迦手中黑尺,不禁奇道:「鎮界如意尺?」劉迦搖搖頭,一臉疑惑道:「不知道,剛才佛印大師將大家催眠後,我看到自己做天幽宮宮主時的情形,心中一動,這玩意便到手中來了,不知從何處來的。」瑪爾斯念頭轉得極快,稍稍思量片刻,立時拍著劉迦的肩,極羨慕地說道:「小白臉,我聽宙斯說起過,天幽宮宮主去冥界前好像是有一把尺子,叫鎮界如意尺,但早已失落。以我個人的經驗判斷,這尺子多半就是了。」

    佛印一臉欣喜,似有按捺不住的激動,但依然努力鎮定地說道:「不用多說了,前時我想請你們隨我至九華山護法,就是因為那地藏肉身大放異光時,光中隱現此黑尺,但無人能從那光中將此尺收掉。後來邵堯夫推算多時,方說此物只有其主人才能收取,沒想到……沒想到劉迦小兄弟竟是此物的主人,這……這真讓人興奮無比。」

    瞻南山上前看了半晌,也是大為興奮地叫道:「兄弟,這玩意說不定就是你前生留下的東西,我在冥界資料中曾看到過,傳說中是有這樣一把尺子。」但轉而又疑道:「可又有些不對了,那尺子該是晶瑩透明的,不該是黑色的啊。」岐伯在一旁笑道:「是不是太久沒用了,受潮了?或是發霉了?」瑪爾斯轉頭苦笑道:「你以為這玩意是你家用的燒火棍?」

    佛印搖搖頭,對劉迦說道:「許多事情我也並非全然瞭解,只知道天幽宮宮主當年入冥界後,成了佛門一員,他的一個分身將此尺帶回欲界天內的色音天中的娑婆世界。其傳說有許多,大概是他曾提前知道自己的真身將應劫無果,早晚會輪迴到地球上來,所以將此物轉換在此處。」

    眾人聞言盡皆一愣,臉上全現不可思議神情,明正天吞了吞口水,上前顫聲問道:「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前些日子,這佛印大師不是說那九華山的肉身是地藏的分身嗎?這……難道說,那天幽宮宮主,也就是說大哥的前生,後來竟修成地藏菩薩?」劉迦搖搖頭,訕笑道:「這誰知道?」

    佛印一臉崇敬地點點頭道:「想來是這樣的,沒想到……地藏的今生,竟然……竟然就在弟子我面前,我……」他心中激動,一時間再也說不下去,終於跪在劉迦面前,抱住劉迦大腿急著道:「菩薩,何不給弟子開示?」劉迦上前扶起他,口中急著道:「哎喲,佛印大師,這算啥?就算我是那個地藏什麼的,那也是前生的事了,你何必……。」

    他話尚未說完,一側突然傳來一聲哀鳴,他轉頭看去,卻見明正天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劉迦急上前扶著他叫道:「明老,這是怎麼回事?!」袁讓因在一旁顫抖著雙手,拉劉迦的胳膊,雙眼淚光道:「大哥,不用管他。這……您老人家的級別猛然升到菩薩境界,咱們……咱們是您的弟子,這級別隨著您狂升之下,大傢伙在心理上一下子承受不了啊。」

    李照夕喜泣而心亂,在一旁連連頓足道:「這種坐直升飛機的升級法,心理稍脆弱點的,只怕立時會暈死過去!」大熊貓在一旁笑道:「那明哥不是已經暈過去了嗎?」李照夕此時心中起伏不定,失態之下,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聽得此言,立時一巴掌從大熊貓腦後拍了過去,同時顫聲罵道:「我有說是我們這群人了嗎?我是說後世那些不小心聽到咱們這傳奇故事的讀者!」大熊貓摸摸了頭,苦笑道:「李哥,你想得還真遠。」

    劉迦環顧四周,卻見人人臉色皆是興奮與驚詫,正想說兩句話讓眾人平靜下來,那齊巴魯猛然間衝至眼前,將他緊緊摟在懷裡,哭叫道:「小白臉,我被師門遺棄這麼些年,沒想到我竟然是菩薩的兄弟,真是太讓人感動啦!嗚…….」。

    劉迦好不容易掙開齊巴魯懷抱,叫道:「就算我前生是地藏,可今生我不是啊……。」瑪爾斯在一旁張著大嘴傻樂,用舌頭舔了舔嘴唇,惡狠狠地笑道:「他媽的,沒想到地藏竟是老子的兄弟,這……那宙斯死定了,老子有這等兄弟,不把那混蛋打回原形才怪。」他一邊說話,那臉上表情怪異之極,似乎已開始幻想起回神界痛扁宙斯的情形。

    非所言一直冷靜地看著一切,但在劉迦前生的身份終得到佛印的確認以後,忍不住咬牙切齒地歎道:「有了這樣的兄弟,還怕應劫不過關?我真是多慮了!蠢到家了!」他此言一出,玉靈子和李照夕、岐伯等人盡皆歡呼:「一人得道,雞犬尚且升天,更何況咱們是那人的兄弟哥們兒!」唯有崔曉雨在一旁靜而不言,似乎心事重重。

    瞻南山忽然跪在劉迦身前,渾身顫粟道:「卞城王只說過兄弟於冥界有大恩,沒想到……」說著他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立時惶恐,轉而正色道:「冥煞護法瞻南山,拜見冥界之主地藏菩薩!」

    他體內那白玉蟾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臭小子怎麼忽然間成了菩薩?這天底下哪有傻蛋做菩薩的?」辛計然也難以壓抑心中起伏的衝動,不可思議地說道:「人生的意外也太多了些,這大起大落的剎那真讓人吃不消。想想吧老白,咱們兩個無體元神,本來是沒臉見人的,誰知道轉眼竟成了地藏的師父?這……這也太刺激了一點點。」唯有小雲沉默不語,似在思量著什麼。

    劉迦被眼見發生的一切攪昏了頭,轉身看著佛印,盼他能再給自己多講講故事的來龍去脈,卻見佛印深呼吸數口後,已經漸漸恢復平靜,走上來看著劉迦,深情地說道:「這肯定是沒錯的,沒人能得到這把尺子,除了地藏自己,也就是天幽宮宮主的後生。」說到這裡,他眼中放光,急著對劉迦說道:「菩薩,你何不立時細探此尺,其中定有深義。」

    劉迦本性隨意、心態平和,本無多少尊卑等級觀念,就算前生是威鎮諸界的天幽宮宮主也罷,冥界之主地藏菩薩也罷,或又是小喬身邊的奴僕也罷,他都沒有太多的歡欣或是失落,眼下被眾人猛然間推到一個不可企及的高度之上,心中反倒憂慮起來,擔心自己讓別人失望,當下立時搖頭歎道:「大傢伙別菩薩長菩薩短的,就算佛印大師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我沒覺著自己和從前有什麼不同啊?反倒是你們這樣激動興奮,給我太大的壓力,今後的日子勢必要勇猛精進,不能貪玩好耍,不能隨意自在,這……這樣的修行有什麼快樂可言?我寧願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什麼宮主或是什麼菩薩,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佛印聞得此言,當下上前急道:「菩薩,你怎麼能這樣說啊?這幾句話哪像菩薩說的?」劉迦搖搖頭,苦笑道:「瞧見了吧?如果我真是什麼地藏菩薩,怎麼會說出這等無聊的話來?你們定是搞錯了。」

    佛印一臉不信的神色,心中暗暗叫苦道:「咱們這些後學晚輩,其責任之一便是要將佛菩薩的一言一行都記錄下來,留給後人參悟,可地藏這幾句話倘若記錄下來,後世的弟子豈不是個個以此為榜樣,不思上進、貪圖享樂,這不是誤了大家的修行嗎?」念及此,心中似乎隱隱又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了。

    劉迦環顧四周,見眾人兀自沉醉在極度的喜悅之中,不禁暗暗搖頭道:「倘若有一天證明我不是那地藏菩薩,不知他們有多麼失望。」念及此,他不再多想,遂將神識觸上那黑尺。

    混元力隨其心念透出,剛剛融入黑尺,卻見那黑色之中顯出一排字來,上面寫道:「萬劫之前迷路者,開尺即是封尺人。」佛印見了立時驚喜道:「那邵堯夫算得不錯,果然是這八個字。」

    那鐵尺既現八字,黑色立時盡行消散,轉而呈現晶瑩剔透,如水微光或隱或現,似有無量空間在其深處。劉迦試著將神識探入,猛然間元神一震,四周環境大變,自己卻在一個五彩斑瀾、諸色旋流的空間之中。那盈盈波動,綿綿若水;那光芒環繞,舒適泰然。他正在暗暗驚喜,忽聽小雲歡快的聲音叫道:「喂,那個我,我現在好像又明白一些東西了。」

    劉迦問道:「小雲,你說說看?」小雲嘻嘻笑道:「我不是說了嘛,我就是你呢。原來,我是你曾經留下的神通演化出來的,你在輪迴前,將自己的神通化為一個宇宙,那就是我羅。」劉迦聞言一愣,若有所悟。

    佛印見他入定,正要盤腿坐在其身邊侍候,忽然想起一事,渾身猛地一顫,轉頭對眾人說道:「糟糕,我忘了一件大事!」眾人見他神色慌張,不覺齊聲疑道:「什麼事?是不是你剛才所說的一切,全是錯的?」

    佛印搖頭道:「鎮界如意尺一旦開啟,諸界立時都會知曉,他前生做地藏和再前生做天幽宮宮主之時,不知惹下多少麻煩,得罪多少諸界高手,只怕很快就會有人前來索債了!而且諸界中,想攝取地藏真性而盜其神通者,大有人在……這尺一開,恐怕禍端永無休止了。」說到處,他臉上竟現憂慮之色,頓足歎道:「以地藏眼下的修為,能將他一舉毀掉的修行者,只怕難用億萬來計,這……這該怎麼辦?」

    眾人聞言之下,心中盡皆一涼,適才極度喜悅興奮的情緒立時消散不見,再想到諸界之中,有能力得知鎮界如意尺開啟的修行者,必定都是修為極高之人,只怕這小白臉尚未修成正果,便又要被人打回原形而再入輪迴了,而這群自稱其兄弟哥們兒的人,必定也是被斬草除根的對象。念及此,人人心中沒有了驕傲與自得,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快感,立時變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擔憂,憑添一層恐怖陰霾,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思想複雜如明正天之流,不禁又開始暗暗憂道:「果然,高回報必然有相應的高風險,雖然做了地藏的弟子,這風光勝過做玄穹的哥們兒,可大哥倘若在未成就前就被人幹掉了,咱們這做小弟從犯的,只怕也在誅連的名單中呢。」繼而又想起曾聽人說起過,地藏當年應劫之時,也有許多哥們兒兄弟相助,但最後那些人畢竟死得多活得少,不覺大歎修行結果的不確定性太高了,突發事件的機率似賽過大醜的傳送光圈一般。再進一步又聯想到連傳送光圈都終於毀掉了……一時間心潮起伏,難以盡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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