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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二部 第七章 風險和機遇同… 文 / chgor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轉頭卻見瑪爾斯蹲在一旁,表情忽而喜、忽而憂、忽而狠辣、忽而軟弱,不禁大為好奇,當下圍了上去。岐伯小心問道:「老瑪?你……這是犯啥毛病?失心瘋了?」瑪爾斯被人打斷思緒,猛地驚醒,立時對眾人笑道:「嘿嘿,老子是在計劃今後的人生方向呢。」

    眾人聞言個個稱奇,佛印喜道:「想來定是見我佛門菩薩現世,心中大歡喜所致,欲皈依我佛門之下了?」

    瑪爾斯搖搖頭,認真地說道:「別忘了老子是戰神出身。」齊巴魯在一旁接口道:「可你現在是窮神一個。」瑪爾斯瞪了他一眼,無奈道:「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尷尬,你也別老提醒我。我重申一下自己是戰神,並非想顯擺什麼的,只是想說明一下我曾經有幾十萬年的修行經驗,閱歷比你們都豐富,這話沒錯吧?」

    岐伯點點頭,在一旁樂道:「這話是沒錯,但你強調這幾十萬年的修行經驗,還不是想向大伙重申一下你出身高貴,與眾不同,比起咱們這些草根布衣來,你這貴族小子血統似乎要純粹一些是吧?無聊的傢伙。」

    瑪爾斯猛搖其頭,罵道:「岐殭屍,你別老在那兒打岔好不好?老子是想說正事呢。」非所言奇道:「哦?老瑪,你居然還有正事要說?這倒是奇了,你說說看。」瑪爾斯聞言一怔,歎道:「非兄,你這句話說得我好像從沒正經過似的。」

    見眾人終於安靜下來,他吞了吞口水,認真地說道:「我剛才在想啊,這小白臉前生是天幽宮宮主和地藏這事,大傢伙現在多半是確定了的。可小白臉現在離那天幽宮宮主的修為差得太遠,更別說離那地藏的境界了。」說著他見眾人點頭無語,又繼續說道:「大家想過沒有,那地藏應劫無果後,並不是立刻就輪迴轉世成了修行者的,而是作為凡人一次又一次地生死輪迴後,在小白臉這一生,才重新走上了修行道路的,這說明了什麼?」

    眾人聞言盡皆詫異,齊巴魯不禁在一旁搖頭奇道:「咦,瑪小白臉,你這腦袋何時也學會想問題了?這好像確實是個問題啊。」瑪爾斯苦笑道:「大家別老是挖苦我,我也是認真的。這問題其實簡單得很,他在應劫無果後,按常理是應該立即輪迴轉世而重新再來的,之所以中間尚有那麼多次輪迴,比如像上次看到的那個家奴,其中定有兩個原因。第一,多半是小白臉的那些前生之中,沒有相應的機緣觸動他,他醒不過來,只有繼續輪迴。第二,多半是修行到一半,便被人毀了,也只有繼續輪迴。」

    玉靈子聞言樂道:「那我兄弟今生重新走上這修行之路,便是老道我的功勞了,沒我替他打通諸脈,他哪能醒得過來?」瑪爾斯點點頭,苦笑道:「玉靈老弟,你這句話是沒錯的,可再想想那第二個原因吧。他前生未必就沒被人觸醒過,未必就沒有那許多哥們兒兄弟幫忙,但終於還是沒有成功,又輪迴去了。」

    眾人聞言,盡皆倒吸一口涼氣,這群人個個聰明之極,瑪爾斯的話說到這份上,其意思已很明顯,那地藏轉世重生,不知已試了多少次,但最終還是輪迴到今生,其修行困難之大,前途之險惡,今生未必就能比前生往世有更好的際遇。再想到瑪爾斯那句「未必就沒有那許多哥們兒兄弟幫忙,但終於還是沒有成功,又輪迴去了」,人人皆是一震。如果說方纔的情緒尚且是希望和憂慮同在,此時經瑪爾斯這麼一說,那點點的希望也跟著消散了,思緒萬千,無人不在心中暗道:「這瑪爾斯說得沒錯,他今生成就的機率只怕並不比前生往世要高多少,他那些從前的哥們兒定也是被他的業債所殃及了,大家跟著一塊兒死掉。」

    瑪爾斯見眾人一時間都靜默起來,不覺罵道:「他媽的,你們這群人居然全被嚇得說不出話來,想就此散伙、各奔東西了是不是?比老子還現實!」

    非所言搖頭苦笑道:「老瑪,你這就是誤會了。大傢伙被你的話嚇住,那自然是有一點點的,可咱們也非如此無情無義之輩,既見到我兄弟有此劫難,哪能棄他於不顧?」岐伯也在一旁笑罵道:「他媽的,你這窮神,把別人都想得齷齪不堪,就你一個人是情義兩全的英雄似的,老子既是小白臉的兄弟,就沒想過逃。」

    齊巴魯在一旁樂道:「這小白臉既是地藏轉世而來,我佛門弟子就是死也要跟著他的,老齊錯過釋迦,哪能再錯過地藏?」李照夕搖頭歎道:「老瑪,瞧你這話說的,把咱們都說得都跟那《西遊記》中的豬八戒似的,見勢頭不好,立刻便準備分行李散伙,倒是把你自己說得像那孫悟空似的,這……這好像不大公平吧?」

    明正天一直在權衡其中利弊,終於想道:「以咱們這群人的修為,大哥倘若保護不了自己,也定然保護不了咱們,可大哥既是天幽宮宮主,其下曾經的高手難道還少了?這風險想來未必真有那麼大呢。而且看那佛印得知大哥是地藏轉世時的表情,大哥在佛門的號召力只怕也不小,天下佛門弟子甚多,咱們的幫手未必就少了。越是在大哥需要的時候留下來,咱這情誼豈不顯得更加珍貴?到時候老明以天幽宮宮主和地藏的大弟子現世,這地位在諸界只怕高得嚇死人了。」念及此,心中歡悅度大升,立時正色道:「我和老袁是大哥的弟子,自是跟著大哥赴蕩蹈火,哪有中道散伙之理?」

    瞻南山既知劉迦身份,抱定隨侍的念頭,心中一點猶豫也沒有;而大醜壓根兒就沒想過去留的問題,只是在心中暗道:「聽說那天幽宮的修行###以原力為主,佛門修行也甚為不同,他這修行從真元力轉而為混元力,眼下只怕又要修原力和佛門內功,如此混亂的修行過程,可是難得考察與研究的機會,此課題的複雜程度,想來勝過第二代殭屍王升級了,有趣有趣。」

    大熊貓心中想的是……算了,這畜生沒那麼多心思,不說也罷。

    瑪爾斯見眾人表態,不禁轉怒而喜道:「嘻嘻,倒是老子想錯了一般,我本以為這群人裡面,只有崔曉雨那小丫頭是死貼小白臉的。」崔曉雨正在眾人身後獨自發呆,似沒有聽到這句話一般。

    岐伯笑罵道:「這小子自己思想複雜,思前想後地考慮了那麼多,便覺得別人和他一樣似的。」瑪爾斯見眾人之意甚堅,當下笑道:「我剛才在想,人的修行嘛,也就是一場賭博,和那斗地主有什麼區別?現下小白臉既有機會成就地藏這等級別的境界,雖然風險與機遇同在,但咱們既無其他選擇,不如死撐,想盡辦法讓他順利成就,到頭來大家都得個正果,豈不是美事一樁?咱們何妨現在就開始盤算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走,如何才能保證這小子在成就之前不被人打死,如何?」

    眾人聞言盡皆恍然,原來他心中一直在想如何實現「一人得道,雞犬飛昇」之事,雖然眾人適才也在考慮此事,但瑪爾斯與眾人的區別在於,這小子在最短時間內做出一件事的利弊權衡,拿定主意後,便開始想下一步如何進行,不像眾人只是在那兒憂慮而沒有結果。當下盡皆歎服道:「戰神那幾十萬年的修行經驗確然與眾不同,這心態轉換之快,大非常人之所能。」

    當下這群人便圍坐在一起,開始商良今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也沒有誰注意到崔曉雨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卻說劉迦元神進入鎮界如意尺後,於外界眾人的議論紛紛全然不知。見小雲說起體內那宇宙是當年的神通轉化而來,心中不覺暗暗想道:「白前輩曾說,他第一次見我時,以為我探識他的力量是佛門大神通,想來那便是因為當時小雲在其中助我,是以給人這種感受。」

    他正在思量處,見那諸色旋游似乎開始分層演化,稍後又開始竟現級別化分,好奇之下,不知不覺地將元神移了過去。猛然間,一陣前所未有的清新與力量感油然而至,他心中立時明白:「我知道了,這旋流記錄了原力的種種修行境界與能場轉換,想來是當年的我為了今後修行方便而留下來的。現在看來,這原力就是極大程度地調動人心中的念力,全然不管修行者是何種修行方式和身體結構,管你是人、神、妖、靈,全無所謂,動念既有力,只不過修為不同,那力量大小自是不一樣了。這種修行方式不受門派和修行者種類的限制,全然通用,不知當年的我何以如此聰明,居然想得到如此簡潔方便的法門,真是奇了。」

    他置身於斑瀾旋流之中,心念動處,已知那原力修行方式雖然簡單,卻也根據不同的境界有著不同的能場級別,從萬念歸一開始,由下而上,有心神俱醉、心馳神往、一心萬念、心心相印、虛懷若谷、心想事成、萬心歸寂、無中生有等九個不同層次。

    他試著體察其中的感覺,但見那萬念歸一之境,並非其他修行方式中的入定,而是一種極純粹、極單一的念動方式,就如凹凸鏡將陽光聚於一點之上,只要匯聚的念力越是集中,那陽光的能量便越發強大一般,但首先得放下諸多成見與駁雜思緒。他做人從來沒有太多心思,簡單隨意,心中有此一念,諸欲諸想頃刻放下,立時便忘掉身處所在。只覺心中勃然生機,念力所至,皆有強大能場相隨,卻不知在其博大的混元力相助之下,已輕鬆地跨過萬念歸一的第一關。

    隨著小雲開心地叫道:「ok,第一關過去了。」他元神已在不知覺中升至第二關的心神俱醉。剛入此境,元神立感震動,那本來金黃色的混元力立時被分成十二色,交融間錯。他既經過第一關,心中也毫不驚詫,立時知道這是原力在根據修行者的不同身體結構和修行方式在融合交匯,去糟粕而留精華,那取捨留存處,信手拈來,隨意之至,片刻間混元力又重新凝聚。他心中稍稍動念,似覺不需如從前那樣先提力幻化,再攻擊對手,而是渾身上下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部位沒有了區別,渾然一體了一般。

    他似覺元神有些勞累,但依然忍不住向下一關走去,卻又隱隱覺得有事發生,心中不免猶豫起來,這心念一散,立時出境,眼見身後景像,不覺大吃一驚。

    劉迦入境之後,佛印念起蘇東坡的事,便暫時提前離開,待安排好寺內雜事後再來與眾人相聚。眾人知他與蘇氏交情甚厚,也聽之任之,無暇細問。卻在繼續商良下一步何去何從時,猛然聽到李照夕問道:「曉雨,你在想什麼?」眾人得此一問,方才發現崔曉雨神色飄忽,大非正常,當下盡皆問道:「咦,曉雨妹妹,你有心事不成?」

    崔曉雨被眾人打斷思緒,也覺不好意思,支吾良久,紅著臉說道:「前時佛印大師用催眠的法門讓大家憶起前生,我也見到了前生……」眾人聞言,盡皆莞爾笑道:「哎,原來是這事啊,管他前生是什麼,畢竟都過去了,想那麼多幹嘛呢?那明正天的前生還是個交際花呢,今生還不是一樣修行?別想那些無聊的事情了吧。」一時間人人皆笑那小女兒心思,嬌憨可愛,居然為了一個前生而耿耿於懷,太不值得。

    崔曉雨見眾人嘻笑,立時紅著臉急道:「可是我的前生沒有故事的,我好像是從一個人的身上取下來的……」眾人聞言更是哈哈大笑道:「天下誰不是從一個人的身上取下來的?那十月懷胎,落地成人,不正是從一個人取下來的嗎?」崔曉雨大急,帶著哭腔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那話音未落,卻聽得半空中傳來一聲尖笑道:「你不是懷胎生出來的,難道是從蛋裡面孵出來的。」眾人聞言皆驚,立時全都站起身來,卻見不遠處一個長腿細腰,小臉細脖的醜陋女子正在說話,瑪爾斯叫道:「咦,這人是誰?長得像蜻蜓似的。」

    卻聽崔曉雨在一旁急道:「她是妖界的人,以蜻蜓之身修行而成的妖仙,叫丁丁貓。」眾人聞言盡皆奇道:「丁丁貓?咦,曉雨,你怎麼知道?」那丁丁貓在一側怪笑道:「她當然知道,也不看看她是誰?」

    眾人聽得此言,這才詫異起來,轉頭異口同聲地向崔曉雨問道:「是啊,曉雨,你是誰?」但此話剛出,大家又覺得這句話問得過於離奇,不覺又齊聲問道:「曉雨,這丁丁貓的話是什麼意思?」崔曉雨頓足急道:「現在可沒時間解釋這事,這丁丁貓是來取走我哥的元神的!」

    眾人聞言皆驚,同時轉身看向丁丁貓。瑪爾斯在一旁苦笑道:「瞧瞧,那尺子一開,立時便有人跟著趕過來了,這天地間還有什麼事是瞞得住的?」眾人正在一頭霧水,卻見人群中一人身形晃過,卻是瞻南山已疾馳而去。

    那瞻南山本是卞城王派到劉迦身邊的護衛,既知劉迦身份後,更感自身責任重大,是以聽得崔曉雨的話,二話不說,立時向那女子疾撲而去。

    那丁丁貓見瞻南山忽然衝至,不閃不避,怪笑聲中五指輕揚,一團黑霧竟其裹住。眾人見此大驚,細看之下,那裹住瞻南山的竟是數以萬計的蜻蜓。瞻南山見此奇觀,也毫不畏懼,當下幽冥勾魂掌連連出手,欲將這群昆蟲元神收掉。但數招無功,心中一急,又轉用大力震盪,欲將此物毀碎。不曾想,那蜻蜓被震碎之後,竟一變二、二變四……反而更多,不禁大叫道:「這是什麼怪物,沒生命的?」

    那丁丁貓咯咯笑道:「我是蜻蜓之王,這些蟲子的元神在我手裡呢,怎麼可能被你收掉?他們受我咒語驅使,你盡情打吧,越打越多呢,咬死你!」眾人聞言大恐,正不知所措,眨眼間,整個天空,已全是黑壓壓的一片,那數以億萬計的飛蟲正鋪天蓋地壓過來。

    明正天哭著大叫道:「不是說了風險和機遇同在的嗎?可現在不見機遇,風險倒是鐵定要收大傢伙的命了!」眾人惶恐之下,來不及想太多,各自揮著法器一陣狂舞,可那蜻蜓無孔不入,剎那間已撲滿每個人的身體,只聽見眾人怪叫之聲大起,張牙舞爪處,慘叫不己,哪還有心思向那丁丁貓反擊?

    劉迦剛睜開眼睛,立時見到這一幕,來不及多想,見那丁丁貓正在怪笑,身形不動,眼光過處,一股大力直接擊在丁丁貓腰處。

    那丁丁貓見劉迦醒轉,知他功力深厚,正準備全力上前將其捉住,誰知對手沒有任何異動徵兆,只是眼神一瞥,洶湧大浪已然襲至,她防不勝防,細腰立時被截為兩斷,躺在地上口中兀自叫道:「這……這是原力的第幾個境界?」劉迦隨口答道:「好像是第二個吧。」丁丁貓垂頭而逝,再無聲息,天空中的億萬蜻蜓也隨之消散,復又藍天白雲,安靜如初。

    眾人正在呼嘯著自救,轉眼天空已經放晴,億萬昆蟲也不知去向,卻見那丁丁貓變成兩截死在地上,人人心有餘悸地看著劉迦。

    瞻南山一臉血污,表情怪異地看著劉迦道:「這……這是原力?」劉迦點點頭,沉吟片刻道:「這玩意兒甚是有趣,當時在天幽宮見到翰陽風時,並不覺得這原力有多厲害,現在才知道,他修行基礎太差,理解力有限,所以這原力的能量發揮也有限,我的混元力足夠了,相鋪相成之下,力道也強大得多。」

    瑪爾斯累得趴在地上,喘著氣笑道:「現在可以證明兩件事了,第一,咱們跟著小白臉,風險到底有多大,大家剛才都看到了。第二,小白臉今生成就的機率也並不低,咱們跟著他成就的指數也大大提升,這筆交易做得過。」明正天在一旁喜道:「老瑪哥,你算起帳來比老明都要精細許多,幾十萬年修行下來,那算盤不知都打爛了多少,在下甚是佩服啊。」眾人聞言盡皆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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