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預言之開啟 第七節 格雷大主教 文 / 沙計時

    第七節格雷大主教

    面對這個昔日的弟子，格雷大主教心中充滿了矛盾，對面這個氣質優雅高貴的男子曾經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他對其成長付出了無盡的心血，愛如親子。在其出現變故的時候自己也曾報以極大的同情。當德庫爾在憤怒之下把復仇之矛刺進聖像的瞬間，他幾乎萬念俱灰。在之後三百年間作為圖戈教廷實力排名第二的他幾乎被解除了一切職務，他在心灰意懶下也從來不管教廷的任何事物，只是幽居在塔蘭迪爾山脈天之刃山峰處看守聖器。這三百年間格雷幾乎一直困擾在德庫爾伯爵把復仇之矛刺入聖像時聖像突然血流成河的噩夢裡。這成了格雷大主教的心魔導致他在這三百年間玄氣修為以及對教義修為的停滯，他明白他和伯爵之間的事情必須自己去了結。三天前教廷的頭號人物雷恩大主教突然親自拜訪請他在皇室祭祀的那一天出面，並暗示他昔日的弟子德庫爾伯爵也有可能在那一天露面他才答應了大主教的請求。

    就在雷恩大主教離開的晚上，那個一直困擾他的噩夢再一次襲來，而且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噩夢裡伯爵悲痛的痛哭聲，淒厲的詛咒之聲是如此的刺痛格雷大主教的心，他明白雖然已經過了三百年他對這個昔日的弟子依舊充滿了關愛，充滿了歉意。一幕一幕的往事襲上心頭，

    那是三百年前最後一次大陸統一決戰的前夕，當時帝國的主力都在南部的泰拉平原圍剿帝國統一大陸的最後一個障礙雷霆帝國的最後三十萬主力，只要這一仗勝利大陸就會迎來最終的和平，帝國集中了當時帝國可以抽調的全部四十萬大軍以及所有能征慣戰的知名將領，打算畢其功於一役結束大陸近六百年來征伐不斷的戰國時代，人們太渴望這一和平來到了。就在大戰即將打響的時候，從帝國東方卻傳來了一份來自盟國炎黃國的八百里急報，接到急報的納賽爾王的父親當時帝國領袖曼德爾王一口鮮血噴出，原來炎黃國一直是帝國在東北方面抵禦北方遊牧名族南下的最可靠的屏障，但是這一次北方的匈奴族的軍臣大單于接到了來自雷之國邀請，請求大單于乘帝國重兵出擊內部空虛的空擋乘機南下的書信。於是軍臣聯合其他六大部族契丹，蒙古，女真，突厥，吐蕃，羌共五十萬大軍，繞過炎黃國修建的永久性防禦工事長城，沿著騰格爾大沙漠奔襲千里目標直指帝國首都風暴之城奎羅斯城，當時奎羅斯周圍只有不到六萬留守士卒，且沒有名將統帥，根本不足以抵禦這支虎狼之師。各地的勤王之師距離最近也最少要三個月才能趕到，而此時部落聯軍距離都城只有不到一個月的距離了，完全是遠水不足以救近火了。如果部落聯軍真的殺進了都城那麼帝國的繁華將被付之一炬，無數的財寶以及近百萬民眾將被劫掠一空。但是目前的局勢是正在與雷之國三十萬大軍對峙的帝國四十萬精銳之師也不可能抽身而出回去救援。

    就在這危急關頭，當時的王儲納賽爾王子推薦了自己兒時的好友已故的穆圖.庫爾伯爵之子德拉.庫爾出面抵抗部落聯軍。德庫爾伯爵的父親老伯爵本是帝國最出名的戰將，在帝國統一的戰爭中居功至偉，但是在兩年前在一場戰役中中伏身亡，彌留之際懇求曼德爾王讓自己還在軍中效力的還沒有成婚的兒子德庫爾繼承爵位並回到故鄉塔蘭迪爾城與相戀多年的伊利莎白完婚。曼德爾王考慮到大局已定，雖然德庫爾伯爵雖然一貫驍勇善戰，但是暫時離開也不會有什麼大礙，於是就欣然答應了。此時納賽爾王子提出了這個人選讓曼德爾王心中大定，要知道德庫爾少年成名，五歲開始師從圖戈教廷的格雷大主教學習玄氣修煉，十二就成為帝國最年輕的五行大宗師及的強者，十六歲從軍隨父親東征西討，十七歲就成為了帝國最年輕的將領，十八歲的時候率領手下的玫瑰騎士團在征討水之國的時候以兩萬步騎擊敗對方十萬鐵甲騎兵名聲大噪，被人稱為恐怖的德拉.庫爾，他手下統領的三萬玫瑰騎士團更是帝國精銳中的精銳。最重要的他目前所在的塔蘭迪爾城距離都城只有十來天的路程，如果是他也許借助他的智慧和勇氣可以幫助帝國度過這一危機。於是曼德爾王下旨意，讓德庫爾率領麾下三萬部眾會同都城的六萬守軍，攔截部落的五十萬聯軍。

    剛剛在故鄉完婚後的德庫爾伯爵還沒有從蜜月的甜蜜中走出來就突然收到部落聯軍繞過長城千里奔襲風暴之城奎羅斯的消息，伯爵馬上召集手下戰將開了緊急會議，他準確的判斷到距離都城最近的也是帝國目前唯一有戰鬥力的可以與部落聯軍一較高下的只有他統帥的這支玫瑰騎士團了，他同時清醒的認識到靠自己最多可以暫時阻擋五十萬部落聯軍的前進，要想徹底擊潰這支大軍必須依靠外力，但是帝國多年征戰國力已經虛弱不堪，所剩下的全部主力都去和雷之國做最後的決戰了，沒有其他有戰鬥力的部隊可以徵調了，只有借助盟國炎黃國的力量才能最終打勝這場實力懸殊的戰爭。於是德庫爾伯爵馬上派出了自己的特使於炎黃國接觸。會議結束後他回到家中告訴伊利莎白自己可能要被徵調的事情，年輕的伯爵夫人默默的替丈夫整理行裝，細細的叮囑。三天後命令就到了伯爵的軍營裡。

    接到命令的德庫爾伯爵第二天就告別了新婚妻子伊利莎白以及授業恩師格雷大主教星夜兼程趕往風暴之城。由於考慮到風暴之城地處平原非常適合部落聯軍大量騎兵的衝殺無險可守，伯爵就沒有進入風暴之城奎羅斯而是率領三萬玫瑰騎士團北上百多公里的白石要塞。白石要塞扼守都城北方的咽喉要道，此處地勢險要進可攻退可守。並且囤有大批軍糧，在大軍到達白石要塞的第三天部落聯軍的突厥五萬先鋒部隊就出現了，德庫爾伯爵率領以逸待勞的三萬玫瑰騎士團傾巢而出，對千里勞師遠征陣腳未穩的部落先鋒部隊展開了雷霆一擊，由於白石要塞地勢險要多山路丘陵部落聯軍的突厥騎兵雖然驍勇但是戰馬在山地丘陵地帶施展不開，剛一接觸就被玫瑰騎士團徹底衝垮，殲敵三萬，斬殺突厥部落首領於陣前。

    這一戰之後軍中士氣高漲，但是伯爵卻下了堅守白石要塞不出的死命令，三天後四十五萬部落聯軍陸續趕到開始猛攻白石要塞，由於地勢過於險要連續猛攻了十天後在要賽前丟下了幾千具屍體後也是不能撼動白石要塞的防守，就在部落聯軍一籌莫展的時候，德庫爾伯爵突然親自率領一支不足千人的小部隊偷襲了部落聯軍位於白石要塞五十公里外的的屯糧之地燒燬了部落聯軍的大部分糧草，部落聯軍士氣十分低落軍心浮動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就在七大首領在對是進是退爭吵不休的時候德庫爾伯爵力排眾議，派人悄悄地東去迎來炎黃國的二十萬大軍並在白石要塞外內外夾擊大破部落聯軍。軍臣單于率領不到三萬殘兵最終逃回大漠之中。

    當捷報傳至前線曼德爾王處，曼德爾王狂喜不已，下令將塔蘭迪爾城封賞給了立下赫赫戰功的德庫爾伯爵，再也沒有了後顧之憂的曼德爾王在之後決戰中大獲全勝，但是就在這場戰鬥中曼德爾王中箭重傷不治，王儲曼德爾王子繼承王位，並殺死了意圖爭奪王位的兩個哥哥以及一直支持自己哥哥的伊利莎白的族人。消息傳至正在送炎黃國眾人歸國的德庫爾伯爵的時候，德庫爾伯爵並沒有在意。因為作為納賽爾好友的他絲毫也不擔心納賽爾會疑心他的忠心不二。他不顧炎黃國眾人的再三勸阻毅然返回帝國。但是就在大軍還在路上的時候，突然接到消息新皇登基後第一件事就是宣佈德庫爾伯爵因私自勾結藩國入境犯了叛國罪，將德庫爾伯爵屬地的家人全部圈禁，判為貴族的奴隸。在失去族人以及丈夫被宣佈為叛國者的當天倍受打擊的伊利莎白悲憤之下投河自盡了。

    接到噩耗的德庫爾伯爵率領手下三萬部眾，擊潰前來征討的帝國二十萬大軍，衝破八道阻攔後回到塔蘭迪爾城的德庫爾伯爵跪倒在伊利莎白的屍體旁要求老師超度自己的妻子進入天堂，但是當格雷大主教告訴他由於伊利莎白是『自殺』的死後靈魂不能進入天堂後，德庫爾伯爵最後的理智喪失了，他怒聲責問教廷為什麼自己把全部身心都奉獻給了神，而神在他遇到不公的時候卻不肯伸出援手，甚至不肯讓死去的伊利莎白的靈魂進入天堂。悲憤的伯爵把復仇之矛刺入了聖像的胸口，聖像突然血流成河。而德庫爾伯爵用阿加林斯聖盃痛飲了聖像裡流淌出來的鮮血，開啟了千年流傳的末日災難的預言，並把靈魂出賣給亡靈城的守護惡魔，變成了一個擁有不老容顏的不死吸血亡靈。

    看著自己弟子在受到教廷支持的皇室不公正的迫害後一步步滑向深淵，格雷大主教差一點就崩潰了，他同情弟子的遭遇，但是對於信仰的堅持讓他無法給與他哪怕一絲的支援，在精神上也無法幫助他走出被惡魔控制的境地。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幫助自己心愛的弟子，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堅持的信仰。他唯有選擇逃避幽居在天之刃山峰，但是即便是長達三百年的時間也無法洗刷格雷大主教心中的心魔，就如同伯爵心中對亡妻長達三百年的深切思念也不會因為歲月的流逝減少哪怕一絲一毫。而且這種思念現在已經化作了對教廷對皇室刻骨的仇恨，雖然這種仇恨不是針對格雷大主教自己，但是主教在心中依然悲傷不已，漆黑披風掩蓋下的他早已老淚縱橫，心神恍惚。甚至沒有全力阻止德庫爾伯爵奪取皇室歷代先王的靈牌，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為時已晚了，他明白一切都太晚了，但是隨著救世靈童中的兩位被德庫爾伯爵認出來後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是使命，這是教廷人類最後的希望了。他必須要保護這兩個人的周全，即便不能兩個都保住也無論如何要保住最有希望拯救世人的魯爾王子，哪怕是犧牲自己的生命。

    但是我們這位老祭祀就遠沒有自己弟子那樣思路清楚，作為場中實力第一的他這個時候最佳作戰方案應該是主動進攻，首先擊破只有一縷殘像的德庫爾伯爵，其他的雜魚根本不堪一擊，但是心神意亂的他卻錯誤的估計了形式，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實在不忍心對昔日的弟子發起主動攻擊。在內心深處他早存死志，三百年無休無止的煎熬讓他早已了無生趣了。死在心存歉意的弟子手中也許正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