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預言之開啟 第六節 救世靈童 文 / 沙計時
第六節救世靈童
「我當然知道,我尊敬的老師,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當三百年前我把復仇之矛刺入聖像的時候,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我會這麼做的,三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苦苦的等待這一天,這三百年來的苦熬如果不是有我對妻子那長達三百年的深切思念來作為精神的寄托,我幾乎不可能等到現在。」德庫爾伯爵神色動容的說道。
「對不起你的是皇室,害死伊利莎白的也並不是這萬千無辜的生靈啊,這樣做難道就忍心嗎?」格雷大主教無限悲痛的厲聲說道。
「無辜?在壓迫下只能忍氣吞聲的卑微的活著的人,他們的靈魂早就死了,**的死亡才是他們真正的超脫。創造與毀滅不就是人類一直都遵循的定律嗎?為什麼要迴避他?現今這個世界早已腐朽,衰敗了。即便他被你們披上了那接近三百年和平假象的外衣也不足以掩蓋他即將毀滅的事實。現代神的時代結束了,未來神必將登場,他必將毀滅這個舊世界後重新建立一個新的秩序和屬於人類的真正樂土。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結束只是生命另一種開始。現在存於世上的生命沒有資格繼續活下去了。」
「資格?誰來評判這個資格?你們有什麼權利來評判這二十五億生靈的生死?生命的意義遠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死亡是一種回歸,並不是徹底毀滅,殘害二十五億生靈是一種慘無人道的血腥屠殺,死靈之神也絕不可能成為未來神,他不可能帶給你安寧和寬慰。」
「如果說我們沒有資格。那麼他們」伯爵一指王座上的眾人道:「難道是他們這些人?」伯爵不屑的看著他們說道。
「不,人來本身還有希望,你只記得預言的上半段,為什麼無視預言的後半段?當先祖不在護佑皇室,天之刃山峰上的萬年積雪將融化,帝國之石必將崩裂,千年帝國灰飛煙滅,只有救世靈童才可以尋找到創世五靈,阿加林斯聖盃將啟遠古諸神的創世神器。只有古老的東方智慧才能讓世界建立新的秩序。」
「救世靈童。哈哈……你是說他?」伯爵右手虛點魯爾王子「還是他?」然後有一指豐丹藏身之處。
「他在說我嗎?」藏在陰暗處的豐丹心中一驚,雙目錯愕的望著可兒,投以求助的目光,但是目不轉睛,雙拳緊攥全神防禦週遭一切的可兒,恍若沒有聽見一般。豐丹突然想起空空老師對他說的那段話。
「當塔蘭迪爾最高的山峰的冰雪開始融化的時候。」
塔蘭迪爾山脈最高的山峰不就是天之刃山峰嗎?那麼格雷大主教剛才口中所說的預言,難道這就是屬於我的預言嗎?還是說是屬於我和魯爾王子共同的預言?難怪在他第一次見到時會說出如此奇怪的話語。「豐丹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愉悅,自己的名字對於他自己來說從來都不代表什麼,但是現在這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名字突然與歷史的突變聯繫到了一起,而且還是和高貴如王子的名字聯繫到了一起,讓他莫名的興奮。他不知道這到底代表著什麼
「榮耀?應該少不了吧……財富?也許吧……危險?管他那……末日災難?不是有王子嗎?他那麼出色,緊抱這條大腿以及這條大腿背後的龐大的勢力,應該總是會轉危為安吧。」對於每日簡單重複,艱苦的日常生活發自內心的極度厭惡,讓豐丹對於即將到來的這近乎於歷經神話儀式般的改變,充滿了期待。將要到來的末日災難對於豐丹來說就是吸食毒品,明知其代表著巨大的危險但是卻無法抗拒這事件帶給自己的無上愉悅,這種愉悅讓豐丹哪怕只是稍微觸及一絲一毫就會捨棄一切置身其中,徹底迷失直到最後粉身碎骨。
「出來吧,讓我們看看這傳說中的救世靈童究竟有什麼樣的神通。」德庫爾伯爵右手微抬虛指豐丹於可兒藏身其中的那堆亂石。
「轟」的一聲,隨著土石的崩塌,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兩人出現在眾人身前,豐丹趕緊側身擋在可兒的身前,雖然他明白自身的弱小,但是不管怎麼說保護自己的親人的時候豐丹會毫不猶豫。儘管他因為緊張和恐懼的拉住可兒胳膊的手不住的顫抖,但是就在接觸到可兒的一瞬間,豐丹突然的鎮定下來了。
在迅速的觀察了下他們目前的處境後他向右後方緩緩後退一段距離,拉開與前方可怕的邪教眾人的距離,讓自己於王座眾人基本平行,也盡可能接近圖戈教廷的一眾人,他清醒的認識到這裡會對己方兩人構成危險的肯定是前方的邪教一方,王座眾人則是自己的盟友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至於圖戈教廷才是唯一能正面對抗邪教的存在,自己一方先盡可能靠近教廷眾人靠近援軍,於盟軍王座一方平行而戰,在戰略上來說是一種姿態。表示了己方的態度,對於王座一方他一直有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擔憂,這是日常生活帶給他的經驗,這些平時壓迫盤剝自己,並奪去自己曾擁有的一切的皇室所代表的一切勢力,都是極度危險和不可靠的,他們絕對不會是自己人,當然魯爾王子除外。
自從亂石崩塌後豐丹的一舉一動都被在場的眾人所矚目,大多數人對於豐丹在場地中央劃出的那個弧線都沒有在意,但是有三個人卻露出了驚異的神情。其中一個就是魯爾王子,他露出一種無奈的笑容,他理解豐丹的顧忌和考慮,他也在這一刻突然瞭解了自己和豐丹之間那幾乎不可逾越的距離,這是來自積累了無數個世紀的階級間的絕對不可調和的矛盾。不管自己如何的表示友善親和都不可能於自己身後所代表的勢力在過去一千多年來對豐丹所代表的那個階層的人群的近乎殘酷傷害相提並論,當然魯爾王子也對剛剛還在渾身發抖的豐丹在瞬間就冷靜的做出了判斷和正確的處理感到驚訝和讚賞。
另一位則是暫時處於豐丹保護下的可兒,小女孩一向是以聰慧著稱,但是由於邪靈一方展現出來的巨大壓力下,她感到自己能力的不足,她一直處於緊張之中,乃至於沒有在第一時間離開這個危險的場所,就在剛才亂石崩塌的瞬間她馬上明白了自己方纔的選擇是多麼的愚蠢,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就在衝突雙方的正中間,而交戰的雙方無論哪一方面對於自己來說都過於強大了。就在她無限懊悔的時候一隻顫抖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臂,然後這隻手的主人突然冷靜的拉著自己緩緩的走出了困境,來到了一個怎麼看都是目前環境下最理想的地方,就在轉瞬間破解了這個危局。
可兒當然知道自己身體具備的特殊力量是什麼,但是這種力量只能讓人冷靜下來,並不可能改變他人的智商。這種對於局勢的判斷可兒自問自己沒有,不然也不會讓他們二人陷入此種境地,她應該理智的帶著豐丹像那四十萬與會的百姓一樣快速離開,而不是留在這裡窺探究竟。她對豐丹其實一直以來都有種來自內心深處的輕視,這個少年愛慕虛無的身份,財富,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派來保護這麼一個看不出來有任何於芸芸眾生不同的平凡的少年,但是就在自己因為錯誤的判斷導致雙方陷入危局的時候豐丹卻冷靜的破解了這個危局,這確實不能不讓可兒無比驚訝,但是最打動可兒的還不是這些,在危急關頭這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少年挺身而出把自己保護在身後,不管可兒自己多麼的與眾不同但是面對危險的時候她和普通凡人女孩子一樣在內心深處渴望被保護,渴望有個人像金甲天神般站出來保護自己。她看著面前豐丹高大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就在這個瞬間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心中做出一個不可改變的決定。
對豐丹的舉動表示出濃厚興趣的還有一個人,一個極度危險的人。他就是踏立虛空一直俯視他的德庫爾伯爵,在亂石崩坍的瞬間他的目光就一直鎖定在豐丹身上,首先看出這個少年沒有修煉過任何玄氣,在他眼中這樣的人沒有絲毫的威脅,看到因為對突然失去藏匿地的豐丹瑟瑟發抖的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他鄙夷的露出了冷笑,把救世的希望寄托在這樣的無知小兒身上難怪教廷就要完蛋了,還是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哪個看不出深淺的魯爾王子身上比較好,但是轉瞬間這個少年突然從渾身顫抖中冷靜下來,並緩緩後退,他過於弱小不值得自己出手,如果自己手下的人能出手結果這個小子就好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所謂的救世靈童。他這個念頭剛起突然感到一種驚異,這樣一個連螻蟻都不如的小子自己為什麼要想要除掉他?難道他會威脅到自己?
這個疑問馬上被豐丹的後續的行為解答了,看著豐丹後退的路線德庫爾伯爵突然明白了這個少年的打算,他幾次按捺不住想要出手的衝動,伯爵的好奇心讓豐丹度過了這次危機,就在豐丹立定腳跟的時候伯爵突然發現這個小子已經置身於格雷大主教的保護範圍之內了,自己存在這裡的只是一縷殘像,並不足以在這個大主教的看護下擊殺這個少年了,不然他早就出手攻擊魯爾王子了。他狠狠的盯了週遭幾個無辜的手下,下決心在回來後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他感到一絲不安,也許自己一開始就應該施展雷霆手段擊殺了這個現在看起來,有膽有識的救世靈童,即便他沒有絲毫的玄氣修為。有力量比起有思想有智慧來說,那個更加危險就不言而喻了。
危險從來都應該在萌芽階段就被抹殺,這個少年雖然目前看來人畜無害,但是他具備成長為未知危險的無限可能,因為他的膽識和智慧在同年齡人之中無人可比。即便是以成年人的標準來衡量豐丹在也足以讓人讚歎,豐丹在場中劃出的這個弧線讓德庫爾伯爵感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對於這種直覺德庫爾伯爵絲毫不懷疑,正是這個近乎神經質的直覺在過往的幾百年中無數次的讓他度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機。錯過了在第一時間擊殺此人的懊悔讓德庫爾伯爵心中很是不快。他是真正的惡魔絕對不會做出那種絲毫沽名釣譽的錯誤判斷。
此刻的他收起對豐丹先前所有的鄙視和輕視,並下定了在今日要擊殺豐丹和魯爾王子在今日的決定,魯爾王子他暫時看不出來深淺,他比起面前這個少年來說也許更加危險,也同樣具有被現在就擊殺的必要,但是目前伯爵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一縷殘像並不是在場中最強大的存在,場中實力排名第一的絕對不是他而是那個一直沒有出手過的自己的老師格雷大主教,這位三百年前就已經是整個圖戈教廷第二號人物的堅強實力,雖然這三百年間自己實力在亡靈之神的幫助下突飛猛進早已超越自己的授業老師,但是由於在白天自己的本體不可能出現,懼怕太陽的他只能依靠精神力量讓一縷殘像出現在這裡,這縷殘像所能攜帶的力量雖然很強大,但是面對格雷大主教卻依然不足以讓他為所欲為,但是格雷大主教因為要同時保護兩個救世靈童恐怕也是難以周全啊。作為實力排名第二的現實就必須先試探下自己這位授業恩師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