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七十一章 何以解憂 文 / 涉農
中午的時候柳夏卓陪著徐碩處理了一下古今堂的業務,順帶也讓手下的人看看這位太子爺的長相,徐碩經歷了這一場規模宏大的歡迎會議之後,發現坐在最中間的那個位置,觀看會議上的眾生之相,果然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香港的那位老爺子和大陸的這些富翁們只要有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打小就讓他們搬個小板凳去聽董事會,只有耳濡目染商場的浮沉搏擊,以後的人生才能走的順暢,才能把自己的家業順順當當的繼承好。
午餐是在古今堂的內部餐廳解決的,古今堂的食堂內容的豐富是出了名的,柳夏卓是一個倡導狼性文化的領導人,即便是他沒有掌握公司太多股份上的東西,但是對於人心的籠絡和引導,是徐碩不能不佩服的,但在吃的方面二人是不約而同的一拍即合,都認為只有員工在你這吃得好吃得飽,才能給你拿出十分的力氣幹活,試問一個飯菜差的一塌糊塗,卻又讓你如何如何的企業,怎麼不會日薄西山,惹人痛罵。
徐碩很中意廚房的那位大廚的手藝,他和柳夏卓剛打了兩份飯坐下,剛剛升任古今堂副總的李三生趕緊端著飯菜在他們身邊坐下,三個人聊些政治時事,不知怎麼的就牽扯到了煤老闆和關於山西煤炭人員改革上面,李三生在最近發現只有資源的價值波動性最大,投機性最好,所以對煤炭、石油等方面的知識是惡補了一番,剛好此時用上,李三生說了一下最近剛出台的中央關於煤炭產業整改的一號文件,感慨道:「現在國家對於山西那邊的整改力度是越來越大,不像前幾年政府的動作,這些個文件一出,地方上可以斡旋的餘地就很小,幾年前富得流油的煤老闆,因為這幾年的指示精神,估計要出不少血,不過如果是在2003前進入這個行業的估計不會有什麼事情,即便是有點風浪,但是早就賺得盆滿缽溢,即便整頓下馬,也不會傷筋動骨,最倒霉的就是05、06年才剛剛進入這行的煤老闆,重組、評估,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一柄剔骨刀,這幾年的時間剛到08年的礦山合併,再到現在,多少剛剛建好的礦井被叫停,這一行投資大,很多都是通過融資貸款才能進去的,這麼一搞,別說想賺錢,只要不血本無歸就是好事了。搞資源這行,得看命,命不好,就是要死要活,命好點,半死不活,要是撞了大運,那就不消說了。」
徐碩沒接腔,夾了一筷子菜細嚼慢咽,緩緩道:「政府其實也沒有把門全堵上,說到底其實還是要看煤老闆自己的本事的,路子麼,在中國只要用心就能有路子,搞定評估公司鼓搗出來一個好價格也不難,或者去和外資談判一下,等於就是拿到一個護身符,這些年國家雖然對於外資沒有那麼依賴,但是靠他們過這一劫應該也不難,實在不行就糾結幾個死黨,大家資源整合到一起,但是平行管理不就行了。」
李三生點頭稱是,過了半晌,勉強把嘴裡的一塊紅燒肉嚥下去,然後道:「老闆,其實我感覺走環保產業的路線也是可行的,我查過資料,在宜興環保產業的總產值是150億,這個數字不小,但是是建立在將近兩千家企業的基礎上的,這種同類型的公司在歐洲一家企業總產值大概在一年兩百億左右,而且這是一項長效的投資,不光是僅僅一年的,一個城市只要將環保產業和城市建設聯繫到一起,由一家或者幾家統籌規劃的話,幾乎可以說就是在接下來的二十年,三十年之內可以確保盈利無疑,如果能走通這方面的路子,賺的雖然慢一點,但是貴在長效,賺一年的錢好賺,賺一輩子的錢難。」
徐碩點了點頭,臉上一臉的讚許,李三生的這些話讓他有所領悟,如果真的按照這個年輕人說的,把手裡的資源整合在這個產業鏈上,未嘗不能建立起一個強大的金融帝國,只可惜現在錢太少,只能在心裡想想,徐碩慨歎一聲,窮人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啊!
恰在此時,電話鈴聲響起。
「上次的那個劉明說準備提前謝謝你,想叫上幾個朋友一起去什剎海那邊逛逛,徐哥你有沒有空?」電話那邊的齊毅成試試探性的問道。
「等等吧,等等我通知你。」徐碩不急不緩,像是釣到了一條大魚之後,要慢慢的收線,不忙著一下子就拉上岸。
晚上九點的時候,一輛寶馬760li和一輛奧迪q7從北京市區開到了後海。齊毅成帶著身後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劉明,一行人沿河觀柳,看起了什剎海的夜色。
與三里屯的聲色浮華相比,什剎海輸在了氣勢上。但後海星星點點起來的酒吧還是越來越火,蔓延到了前海,來逛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有人說,什剎海最動人的所在便是「細節」。市井的喜氣與飄香的紅酒相安無事,古老的院落和時尚的潮流不僅沒有衝突,反而是各得其所,這便是所謂的一種「北京特色」
「來什剎海的吧客講究的是一種鬧中取靜,來這裡喝酒是假,換心情才是真,所以這什剎海不少酒吧裝潢的便頗為講究,「帥府」尋常院落有金戈鐵馬之氣;「佛吧」的方寸之地卻別有宗教韻味;前海「小王府」更有個性,我認識的那位小王府的老闆以前就對一個來串吧的說過這麼一句話『我們是給那些拿銀子來找感覺的人開的,你再有錢,不符合我們的要求,我們也不伺候』。」齊毅成笑瞇瞇的接著說道,「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站在銀錠橋上,聽船上二胡悠悠,最是**滋味,更有水上蠟燈,伊人倩影,令人心醉。」
說到最後,齊毅成竟是一臉的陶醉表情,劉明看了看齊毅成的表情,張嘴想笑,卻沒笑出來。
「這地方確實不錯,鬧中取靜,能在都市番禺尋得如此一塊淨土,也著實不易,而且負責本地開發的領導也是頗為明智。」徐碩笑道,已經是第三次來什剎海的他,比誰都清楚,這地方如何。
牽線人齊毅成尚未明確表態,劉明也不好就當著這麼多的人單刀直入的挑起話題。
四個男人於是就天南地北的扯,權當是聯絡感情。
皓月當空之後,齊毅成使了個眼色,讓劉明帶著三人去湖中心自己包下的一個小亭子觀看湖面上的歌舞表演,拿了兩瓶8000+的軒尼詩尼察,揮手示意一旁的漂亮服務員離開,然後朝徐碩苦笑道:「我現在是每日裡的借酒澆愁,不喝上這麼兩口,晚上總是睡不著。」
徐碩搖了搖手裡的杯子,在杯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有特別的感覺,而且躺在太師椅上手裡拿著一杯紅酒,總歸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側了側神瞥了瞥劉明道:「劉老哥還是為那件事煩心?」
「唉,不提,一提他媽-的就傷心,還是喝酒吧,喝酒好,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啊!」劉明唉聲歎氣道,不忘偷偷觀察徐碩的神情變化,只不過後者全無表情,一臉不痛不癢的姿態,讓劉明也吃不準徐碩心中的真實心思和底線。
「說說看情況吧,路總歸是人走出來的,應該有辦法。」徐碩抿了一口之後,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