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四十章 巴拿馬在望 文 / 落魄三哥

    第一四十章巴拿馬望

    日復一日的海上生活然無味，搭乘「公約」號準備前往薩累的萊天路客代表愛德華-溫斯洛，甚至後悔起當日接受彌撒團領布拉福德這一安排來。

    因為從鱘魚角再次後，他這個「外交官」並沒有受到應有的禮遇，不僅沒有單獨的艙房，連一日三餐都跟普通水手和陸戰隊員別無二致。那位古里古怪的「海盜公爵」，是像當他不存似地，這麼多天來從未接見過，甚至都很少能甲板上看到他的身影。

    就他對前途惴惴不安之時，突然接到了二副代為轉達的邀請，請他換上體面的衣服，與公爵大人一起共進晚餐。

    董南突的善舉所招來的賓客，多得令人吃驚，而愛德華-溫斯洛現他自己被安排餐桌的下，緊緊地擠隨軍教土和一個穿黑色外套的紳士之間。

    這位紳士是董南巴黎招募的一個法國人，曾某個特別傷腦筋的法庭審判擔任過代理檢察官。據說這趟航行結束後，他將會以陪審法官的身份薩累那個海盜窩任職。

    一幫窮凶極惡的海盜居然需要法官，聽上去的確有些難以置信，甚至有些可笑。不過愛德華此時卻顧不上再研究這個開口閉口都是法律術語的法國佬，因為他現自己竟然被安排低位較低的客人間。

    這次宴會雖然賓客多了一點，水手代表、陸戰隊員代表、工匠代表都來了，讓人感覺不太舒適，但還是有它的好處。地位較低的客人們，坐離董南、加西亞和德班艦長很遠的地方，間還隔著軍官們那的厚實方陣，因此可以隨意地聊天，幾乎就像奧林匹斯眾神沒有場一樣。眼下，他們正出一片歡宴的嘈雜聲。

    那個長得很猥瑣的法國佬，看來是個知識廣博的人，很願意和人交談。不願意被人忽視，試圖引起公爵大人注意的愛德華，禁不住地問道：「雅克先生，我能否向您請教一個法律方面的問題？」

    「當然，這是我的專業，而我對各種法律的瞭解程，也是有目共睹的。」

    高談闊論那麼久，都是一些無關於法律方面的話題，雅克顯得有些興奮，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的樣子。正如愛德華所預料的那樣，他拋出的這個問題，一下子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連正跟德班艦長低聲交談的公爵大人，都下意識地放下酒杯朝這邊看來。

    「我想知道海軍法庭上，軍銜極端不對等的情形之下，是如何進行有關暴虐和壓迫的訴訟？」

    愛德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故意乾咳了兩聲，煞有介事地補充道：「舉一個完全假定性的例子，要是一個桀驁不馴的總司令和他上校軍銜的同謀，迫害了某個無辜的下級，是否他們會同轄區的軍官們面前受審？還是會移交給海軍部的高級法院，還是移交給樞密院，或者移交給國王本人？」

    這是一個極為敏感的問題，至少說這個場合裡討論不太合時宜。要知道許多軍官座，而水手代表和陸戰隊員代表只佔少數。如果不是把樞密院和國王抬出來，表示與大西洋公約組織聯合艦隊無關，他這個問題無疑有著挑撥離間之嫌。畢竟軍隊這一特殊群體，上下級關係和官兵關係總是那麼緊張。

    雅克不但是個法律專家，看來還是個書獃子，居然一點都沒察覺被人利用了，一邊環視著眾人，一邊眉飛色舞地說道：「唔，閣下，如果這種迫害是民事侵權行為，不管它生海上，生淡水水面上，還是生相當潮濕的地面上，海軍部法院無疑都會有審判權。」

    「請問，閣下，」愛德華接著問：「確切地說，地面到底得有多潮濕才行？」

    「噢，我看必須相當潮濕，相當潮濕。海軍部法官的權限是，他可以處理一切案件，只要案情生海裡、海上、海邊，或者公共小河，或者淡水港、河流、潮水漲落之間所經過的區域和角落、以及臨近的海岸和河岸——全都是相當潮濕的地方。」

    這時候，愛德華突然注意到，董南正坐餐桌對面偏上的位置，朝他舉杯微笑。「敬你一杯葡萄酒，溫斯洛先生。」他說著，一邊禮貌地頷致意。

    目的達到了，愛德華也朝他微笑，真誠地點頭致意。這時候，一個呼吸聲粗重的陸戰隊員，他杯子裡滿滿地斟上了葡萄酒，他喝了起來。細細品味後居然現，正是他前一天喝過的同樣的西勒利。

    這就意味著官兵們所喝酒都是一樣的，只是這個場合喝下去覺得加爽口。

    「多好的葡萄酒啊！」愛德華自言自語地評論道，「但酒也絕對不是無害的。」他又加了一句，慢慢地喝完剩下的葡萄酒。

    令他倍感意外的是，董南並沒有因此而加重視他，居然再次舉起酒杯，一邊跟那個誇誇其談的法國佬點頭致意，一邊微笑著說道：「雅克先生，您法律上的造詣簡直令人驚歎。或許我應該推薦您擔任薩累議會的法律顧問，就立法方面的事務為議員們提供咨詢。」

    「感謝您的誇獎，尊敬的公爵大人，如果您真這麼想的話，我願意擔任您的私人法律顧問。」

    真是個瞪鼻子上臉的傢伙，居然想一步登天！來自英格蘭的炮術長暗罵了一句，立馬岔開了話題，似笑非笑地問道：「未來的法官大人，看來我有必要提醒您，薩累並不是法蘭西，法律上還是有一些細微差別的，比如奉獻物。」

    「奉獻物？」

    這是一個很專業的法律術語，法國並沒有被廣泛的應用。但雅克並沒有被難住，而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薩累法律跟英國有著很大相似，我所瞭解的英國司法實踐，如果有人因為跳上一輛移動的推車，失足摔斷了脖子，不管這輛車移動得多慢，那麼推車和上面所有的東西就都是奉獻物，必須沒收給國王。

    但如果推車是停止不動的，而有人從輪子上爬上去摔死了，那麼只有輪子是奉獻物。同樣的道理，如果停泊的船是一個人的死因，只有船身是奉獻物，但如果它航行，那麼貨物也要沒收，只要它還普通法的管轄範圍以內。因為，如果公海上，我親愛的閣下，又要根據一些非常不同的規定了。」

    他的話音剛落，愛德華身邊的那位隨軍教士便接過話茬，用口音很的英語吹噓道：「我兄弟的保護人住肯特郡，他被授予了鐸德漢領地全部奉獻物的接收權。他給我看過砸死泥瓦匠的一塊磚，還有開槍時爆炸的一桿槍，還有一頭非常暴躁的公牛，它的主人不願意用錢來贖回去。

    他還告訴過我法律上另外一個細微分別——如果一個孩子從梯子上掉下來摔死，梯子不會沒收；但如果他的父親摔死了，那麼梯子就會沒收。我的意思是說，第二種情況下，梯子是奉獻物，而第一種情況下則不是奉獻物。」

    「很對！」

    雅克點了點頭，不無得意地剖析道：「布萊克斯通就是這樣解釋這一條的：教皇制迷信的時代，人們通常認為嬰孩是純潔無辜的，不需要用奉獻物來換取贖罪彌撒，或者確切地說，換取彌撒的超。不過另一個權威……」

    一個法國佬，竟然比自己這個英國人瞭解英國法律，愛德華的注意力已經渙散了。那位刁難他的炮術長碰碰他的衣袖，提醒道：「雅克先生和你說話呢，溫斯洛先生。」

    可沒等他開口，那個剛顯擺了一番的法律專家，就呵呵笑道：「同意！我肯定您會同意我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話鋒一轉，朝餐桌下叫道，「我要說的是，死亡的官兵當，敵人直接殺死的，或者因為戰鬥受傷致死的，十個裡面還不到一個，他們幾乎全都是因為疾病或者意外而死的。」

    「我同意您的說法，」隨艦醫生站了起來，「也許應該說，這些數字表明了作戰軍官和非作戰軍官之間相對的重要性。」

    「或者也許該說，」一個非常風趣、臉色通紅的陸戰隊軍官說，「敵人每殺死一個人，醫生就殺死了個人，哈，哈，哈!」

    「行了，鮑爾斯，注意分寸。」

    董南可不想讓人笑話自己的部下沒化，立馬舉起酒杯，笑容滿面地說道：「溫斯洛先生、雅克先生，哈林頓大夫，我敬你們一杯。」

    「謝謝，謝謝您尊敬的公爵大人。」

    「之所以舉行這個宴會，是想藉機告訴大家一個激動人心的好消息，我們已經安全抵達了巴拿馬海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這個時候就能看見陸地，而我們也可以上岸休整了！」

    的確是一個激動人心的好消息，軍官和士兵代表們不約而同的歡呼了起來。長時間的航行讓愛德華變得有些麻木，居然脫口而出道：「大人，可我們的終目的地是薩累。」

    「是的，但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好心情，」董南笑了笑，一邊招呼眾人喝酒，一邊繼續說道：「巴拿馬是個好地方，溫斯洛先生，我肯定您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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