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部 第二章 蜜和奶的土地(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二章蜜和奶的土地(上)
美國，華盛頓特區，白宮
「以上帝的名義，我想我的耐性就快要被磨沒了！」手上拿著被捲成圓柱狀的文件，現任的美國總統先生揮舞著它的時候，那樣子像極了一隻擺弄香蕉的猴子，「我們擁有全世界最棒的間諜設備，和最充足的辦事經費，可是，我們費盡了心思，到底都搞到些什麼東西？以上帝的名義，你告訴我，你派出去的特工皈依了上帝？」
「確切的說，應該是心靈的歸宿，總統先生。」辦公桌前面，那位穿著藍色套裝的CIA局長先生已經被指責到無話可說了，滿頭是汗的他在這個冷氣被開到了22度的房間裡卻只感覺一股因羞愧而產生的燥熱，幸好，此刻聽從總統訓話的並不僅僅是他一個。
「三個人皈依了上帝，十二人改信伊斯蘭教，甚至還有一個人變成了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拜火教信徒。」擁有一頭灰髮的國家安全事務顧問十分冷靜的翻閱著手上的報告，臉色有些陰沉卻還是一絲不苟的總結道，「根據報告陳述，所有派駐在開羅的特工，而不僅僅是執行這次任務的人，全都找到了自己的心靈家園。我們的情報系統已經崩潰了，總統先生。」
「噢，是的，是的，我已經看過那該死的報告了，所以才更他娘的見鬼，噢，我抱歉，先生們。」口不擇言的總統先生猴子一樣的跳著腳，拳頭光光的砸在桌子上，眼珠一轉，目標又一次對準了CIA的局長，「所以，你的部門經費出現問題了嗎夥計？還是說，你，或者你下面的人，在剋扣外勤人員的薪水、福利？也許，我們該進行一次審計！」
「不，不可能，總統先生！我保證，先生。」藍色的西裝上衣已經被汗水浸得完全變了顏色，無比尷尬的局長先生用力揮舞著手臂否認著，說實話，剋扣薪水、福利的事情情報局的確是沒有搞過的，但是他的部門也的確充滿了說不清所以然的賬目，一旦把它們擺到檯面上，他的腦袋保得保不住都是問題。
「我相信情報部門的忠誠。」總統先生有些悻悻然的說，所謂審計不過是一時激動的昏話罷了，全世界根本不可能有哪家情報機構能完全講清楚自己所有資金的來源和去向，這是情報工作的特殊性所決定的，要是真有那種神奇的，賬目一目瞭然的情報組織存在，那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們報的是假賬；第二這家組織剛開張。
「我相信情報部門的忠誠。」總統先生重複道，同時，他開始為自己剛剛那句不負責任的話後悔，畢竟，美國政府的情報組織是整個國家機器裡最強大的一個部門，而且，是一個一向習慣於擁有自己的思想的部門，雖然大多數時候會忠於總統，但是反過來的例子並非不存在，想到這兒，猴子模樣的總統先生頓時打了個哆嗦，他可沒有成為肯尼迪第二的準備。
「我完全相信情報部門的忠誠，局長先生。」第三次重複，而且加重了語氣，但是，一些委屈、憋氣的感覺卻是免不了的，「可我就是不明白，我們的特工到底是怎麼了？他們的薪水難道還不夠嗎？他們福利難道還不好嗎？以上帝的名義——見鬼，我現在討厭上帝了，貝弗利山上的一棟豪宅，難道還比不過那什麼豬養的心靈歸宿？」
「對於虔誠的人來說，後者顯然更加重要，總統先生。」灰色頭髮的顧問接口說，他動作一絲不苟的把文件夾回到夾子裡，冷靜、古板得好像一個英國佬，「所以，我鄭重建議，以後在挑選特工和外交人員時應該加上一條，無神論者優先——這是個可恥的建議，完全違背民主、公平的原則，我但願我沒提出過它，上帝寬恕我。」
「我們所有人都應該祈求上帝的寬恕，如果在寬恕的同時祂能回到我們身後，那可就更好了。」總統撲通一屁股坐下了，用兩隻手托著下巴，兩眼有些無神的看著正前方，「告訴我朋友，外交人員也出問題了嗎？否則，你不會特意提出它的。」
「……從大使以降，整個駐開羅使館的工作人員，包括參贊、秘書、武官甚至廚子，所有人中已經有一半直接離職了，國務卿閣下在辦公室裡，顯然，她從來沒有處理過如此詭異的事件。」顧問先生說到國務卿暈倒時，臉上甚至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的表情，不過，這表情很快就已經消失不見，「總統先生，我相您有必要對埃及總統先生表示謝意，正是他的特別安排才令使館上下不至於挨餓。」
「哦，好吧，我會感謝他的……令使館的工作人員不至於挨餓……見鬼，那些混蛋不會去吃外賣嗎？幸好，我們的大使先生沒有跟著一起發瘋。」總統先生已經沒有生氣的力氣了，他靠在椅子上，兩眼看著天花板嘀咕著，「巫師，該死的巫師！只要一碰到巫師，我們的事業就總要遭受一連串莫名其妙的損失。」
「……我很抱歉，不過總統先生，我想您完全有必要思考一下，有什麼人選能夠出任我們住埃及的大使。根據私下的通訊所瞭解的信息得知，我們眼下的大使先生剛剛皈依了佛祖，只是出於對國家的責任感而繼續留在使館中辦公，儘管如此，他已經徹底斷絕了肉食，並且希望自己的繼任者能夠盡快到達。」顧問先生很煞風景的如此說道。
「狗屎！誰能告訴我，在開羅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們的人全都變得歇斯底里了？」憤怒的猴子總統把一隻蠻漂亮的玻璃杯子狠狠的摔到地上，發出嘩啦一聲脆響，他搖了搖頭，一瞬間，臉上甚至顯得有些無力，「先生們，難道對於那些妖術，我們就無可奈何了嗎？」
「……這個問題，也許您應該去咨詢一下令尊。」顧問猶豫了一下，換了個不那麼傷人的說詞，然後，他看到總統閣下垂下了腦袋，「狗屎。」他嘴裡嘀咕著。
「好吧，不說那種讓人噁心的倒霉事，夥計們，整整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我們的小伙子在找到自己的心靈歸宿以前，就沒有點別的什麼收穫？就我所知，他們僱用的那個集團在盜墓的圈子裡相當有名，這麼大的組織裡，難道就沒有我們的人嗎？」
不能不說，能夠坐到美國總統位子上的總不會是個簡單的人，雖然現任的這位先生為人粗暴、頭腦簡單，剛剛90出頭的智商足以讓他被大多數魔法師視為白癡，可是他身上卻從來不缺少一種東西，那就是百折不回的韌性，而也正是這股韌勁促使他一步一步從德克薩斯州的牛仔走向美利堅總統的寶座。嚴重的受挫，卻不過讓他消沉了幾分鐘的工夫，再抬頭時，兩隻眼睛又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我們的時間太少了，總統先生。」這是他的專業領域，因此，剛剛一直安靜著的CIA局長先生上前一步解說道，「對於目標A，她的一切都是明擺著的，那座金字塔已經完全被挖開，為了研究方便，她甚至專程調動了駐軍，從而讓我們的人可以給她所有的調查筆記都拍上照片，可是那毫無意義，先生，我們的所謂專家根本看不懂那些東西，他們除了照本宣科，大腦甚至沒有目標B組裡面那幾個小傢伙腦子好用。」
「哦，這真是悲劇，不過，這些我早就知道了。告訴我，目標B方面，有什麼好消息嗎？對了，他們不是正在開羅？有沒有皈依上帝之類的動作？也許我們該派個神父過去聽聽他們的懺悔！」總統擺著手說，一邊說話他甚至把兩隻腳搭在了辦公桌上面，一副十足的牛仔做派，「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東西，夥計。」
「……沒有關於目標B的最新消息，先生，對於他們，除了簡單的成員構成和留在酒店登記簿上的名字，我們一無所知，甚至於，我們都不清楚他們是不是屬於那些玩妖術的傢伙中的一分子。唯一知道的就只有目標A曾經進行的那次接觸。」
「金古呢？夥計，金古呢？我看過關於那組織的報告，別告訴我裡面沒有你們的人。」
「……抱歉，顯然那群人在沙漠裡發生了什麼，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更換了兩批雇工，至於主體成員裡我們的人，大概是死了。」局長先生再次低頭。
「好吧，無論如何，我們總該做點什麼。先生們，作為專家，你們總該給我些建議。」
「說到這個，一次試探怎麼樣？」顧問先生眨了眨眼睛提到。、
「試探？怎麼做？」總統先生歪了一下頭，看起來的確對這個建議有些興趣。
「您記得我們曾經幫助過的那些阿富汗人嗎？他們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試圖繼續和我們的合作，也許，應該讓他們展示一下誠意……」
辦公室裡傳出了幾聲壓抑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