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部 第十章 開羅城裡的坦誠(下)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十章開羅城裡的坦誠(下)
「看夠了。」伊斯塔露女士有些蕭索的說道，她轉身走開，從遮陽傘下的茶几上拿起一杯紅茶，低著頭啜飲著，嘴上雖說夠了，卻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著遠處慶典上所傳來的一陣接一陣激昂熱烈的歡呼聲，臉上還隱隱的透出懷念。
這裡是開羅城某座高層大廈的天頂，腳下便是一行人所居住的酒樓。聽說了今天這個慶典的消息以後，眾人本是有意一起前往觀禮，奈何春天女士忽然間露出了一幅不怎麼舒服的樣子無論如何也不想參與，結果最後軍神閣下有些妥協的一口氣租下了樓頂的茶座，以眾人的眼力來說，從這兒看過去，倒也和現場的感覺差不多。
本來，在往日這個時候，這個被佈置成小花園的頂樓茶座上總是座無虛席的，不過因為慶典的影響，把整個城市的旅遊者幾乎都吸引過去，這裡就未免顯得比較冷清了，因此，當經理聽說蚩尤包場的意願，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
頂樓的地方雖然風著實的大了一點不過視野可真的不錯，可以把城市各個角落慶典的狀況盡收眼底，雖然這些所謂的慶典，大多數不過是掛了個古代埃及名字的文藝演出，但是這並不會影響人們去感受這份難得的氣氛，畢竟，不管他們過去和以後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在沙漠裡面辛苦了那麼久，總還是需要一點娛樂的。
只不過，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很熱鬧慶典的東西，對於某些特定的人來講可就不那麼有趣了，所以，當伊斯塔露女士走回來，拿起杯子飲用紅茶的時候，她的臉色就陰沉得有點嚇人，耳聽著身邊一群女孩子嘰嘰喳喳的品評著這有趣的活動，眼睛裡的神色接連變了很多次。
「四不像的做秀表演。」她忽然這麼評論道，語氣嚇人得很讓周圍的一群小孩子頓時乖乖閉上了嘴巴，至於她自己，則把目光投向樓下，投向那頭明顯是被人包裝出來的阿庇斯聖牛，語氣雖然凶悍厭惡，但是一雙眼睛裡卻總讓人覺得有點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
「你大概是在嫉妒吧？」軍神閣下的聲音清澈的插入進來，在場的人中他和她是認識最久的，這種時候，似乎也只有他最適合走出來說話。蚩尤把眼睛往下面掃了兩眼，聲音裡含著笑，語氣帶著幾分曖昧的問，「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呢，我的女士。仔細看看，埃及人的相貌好像的確和古代的閃族人很相像，嗯，似乎就連蓋房子的方式都很相像，倒退幾千年，他們大概也是這麼給你舉行祭典的吧，嗯，不過在你的祭典上，恐怕人不會那麼多。」
「閉嘴！」伊斯塔露女士憤怒的呵斥著，它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眼睛裡帶著輕蔑的掃了一下遠遠的祭典中央被當成玩具一樣耍弄的聖牛，稍微抬了抬下巴回答說，「每年在我的慶典上參與活動的人要比下面的人群多幾十倍，並且，那是真正的，帶有傳統禮儀的慶典，而不像這個，除了阿庇斯的名字，再看不到任何神聖的東西。」
「啊，是的，的確，你的影響力可遠遠要超過一頭牛呢，我的女神。每年那個日子，全世界到底有多少人在幫你慶祝，恐怕連上帝都搞不清楚。」軍神的嘴角露出諷刺性的表情，和他高大魁梧的相貌搭配起來看這模樣頗顯有些不怎麼協調，「啊，我差一點忘了，那些神聖的儀式，兔子、彩蛋，啊，不是吧，古往今來的眾神啊，我今天才想明白，兔女郎的歷史原來那麼悠久！花花公子真應該付你版稅才對。」
軍神放肆的笑著，直到女士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糟，然後，漂亮而修長的手指一把扯住了軍神的脖子，把他拉近到眼前，總是充滿引誘的紅唇這一次變得充滿了壓迫感，總是帶著點沙啞的嗓音更是透出幾分威脅：「你在嘲弄我嗎，尊敬的軍神閣下！」
「哦，不，女士，我只是在感慨您的幸運，整整七千年，可是對於您的信仰卻如此歷久不衰，相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這是多麼驚人的奇跡啊。」蚩尤絲毫沒有因伊斯塔露女士所表現出的憤怒而退縮，反而進一步的出言挑弄，「嘖嘖，他們記得為您舉行慶典的日期，也記得慶典上應該舉行的儀式，可是，我為什麼總覺得他們忘記了點什麼？是什麼呢？」
「啊，有了，姑娘，來幫個忙。」軍神裝模作樣的扭動著腦袋，嘴巴裡還在發出一陣陣意義不明的怪響，忽然跳起來，抓住一個剛剛上到樓頂送點心的女侍者，生把她扯到伊斯塔露女士的面前，不顧對方備下傻掉的樣子，樣子看起來好像是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
「別害怕，姑娘。我只想你幫忙回答幾個問題而已。」軍神閣下文質彬彬的笑著，同時，他注意到旁邊的春天女士已經露出了要殺人的目光，側了一下臉，把那眼神徹底無視掉了，「告訴我，姑娘，你聽說過復活節嗎？」女孩有點發傻的點著頭，這問題的確是太簡單了，兔子、彩蛋，一個很歡樂的節日，雖然女孩不是生在擁有復活節傳統的國家，可那也並不妨礙她聽說過這些十分有趣的小節目，畢竟，這是一個美國大片流行世界的時代。
「哦，好的姑娘，這很好。還有一個問題，最後的一個問題。」軍神很善意的笑著，用一隻手拍著女孩的肩膀，那樣子看起來就好像一隻老虎在安慰一頭綿羊，「告訴我，小姑娘，對復活節你都知道什麼？你知道人們為什麼慶祝復活節？」
女孩完全疑惑了，她很是莫名其妙，抿著嘴，不知道這個客人到底想幹什麼，不過當看到他從口袋裡掏出的綠色小紙片時，她咕嚕的吞了口唾沫，覺得自己有義務配合。
「呃，我沒見有人過過那個節，只是知道兔子、彩蛋什麼的。」侍應生女孩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冷，她以為那是頂樓的風在搗亂，於是很是自然的緊了緊衣服。可憐的孩子，她的目光完全被那張綠色的小紙片吸引了，不然，至少稍微側一下頭就能發現身邊坐著的另一位女士臉上那隱含著殺氣的目光。
「很好，說吧，說下去。我只是想要知道美國以外的地方，人們對那東西知道多少。」軍神閣下同樣無視了那已經開始實質化的殺氣，繼續語帶挑弄的引誘著，於是，可憐的女孩終於斷送了自己最後的機會，「那是個西方人的節日，嗯，好像是因為耶穌復活什麼的，抱歉，先生，我對天主教的東西知道的不多。」
「哦，很不錯了，姑娘，很不錯。拿著吧，這是你應得的。」軍神閣下哈哈大笑著，臉上所露出的得意表情甚至連上當的女孩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茫然的拿過那綠色的小紙片，又茫然的左顧右盼，不知道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的確說得好，姑娘，你真幫了大忙。」當女孩茫然的扭動腦袋的時候，伊斯塔露女士身上的殺氣已經消失不見了，她同樣微笑著，這麼對女孩說，不僅說著，還直接動手把她牽到自己身邊，用一雙黑色的眸子肆無忌憚的觀察著她。
女孩是個典型的埃及人，擁有性感的嘴唇和很深的輪廓，皮膚微黑，至少算得上是個秀氣的小姑娘，只不過，當她接觸到伊斯塔露女士手指的一瞬間，眼睛裡頓時就喪失了焦距，她迷茫的靠了過去，大腦一片空白，眼睛裡只剩下那一雙充滿引誘的紅唇。
「知道嗎，孩子，你真可愛，有人這麼告訴過你嗎？你真可愛。」呢喃般的耳語在耳邊響著，接下來，四片性感的嘴唇就輕輕碰到了一起，再然後，女孩永遠的消失了。
「哦，何必呢，女士，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值得發那麼大脾氣？」軍神閣下搖著頭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就算她不說這些，你以為這就不是現實嗎？」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噁心的牛嘴怪物，我知道。」伊斯塔露女士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她吸著氣對軍神說道，一邊說著話，一邊臉頰上浮現出了兩朵漂亮的紅雲，「我的答案不可能改變，你沒機會成功，永遠沒有機會！」
「所以，你之所以要放你哥哥出來，就是為了讓他和你一起去當小丑？這樣的日子，你還沒過夠？你……」軍神冷笑著，舌頭異常辛辣的諷刺道，他把目光投向城裡，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顯然，在這一刻感到驚訝的絕不僅僅是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