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部 第三章 異型(下)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三章異型(下)
說是蛇一樣的東西，但是你絕對不會相信這世界上有任何一條蛇會生著這麼粗糙、醜怪、粘糊糊而且散發著一股讓人聯想到發臭雞蛋的噁心味道，它從刀客肚子裡探出頭的速度不算慢，甚至讓人有種感覺：如果被它那三稜錐似的尖端擊中，法師身上很可能會多個洞。
幸好，貝坎寧的反應身體反應比起他表面看起來的要快得多，他閃開了這次危險的攻擊，並且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三稜錐尖頭在自己面前裂開，露出裡面粉紅色的腔肉和總共六排鋒利得好像鋸齒般的怪牙，看起來像極了某些類型寄生蟲身上鋒利的吸盤。
一團血紅色帶著海腥味的氣體從古怪的寄生蟲嘴巴裡噴出來，三瓣構成的花瓣形嘴巴啪的一下合攏，然後就好像收縮的彈簧一樣，縮回了那坨冰塊的肚臍裡，四瓣的洞口向中間併攏，看起來就好像一扇宇宙飛船的機控大門。
「嘔！」顯然帶著鼓限制級味道的場面就連以人血為食的喬伊斯女伯爵都難以接受，更何況是那群剛剛踏入魔法世界半隻腳，連入門都算不上的新人小法師，他們的臉上漏出明顯厭惡的表情，衝到遠處的沙漠裡趴在地上大吐特吐，只有小姑娘斯萊爾非常幸運，在明顯意識到有什麼事情發生的同時，伊斯塔露姐姐很體貼的把她抱進懷裡，還用手遮住了眼，此刻，正滿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那些趴在不遠處沙丘下面嘔吐的同學。
「老天，我看到了什麼！莫非那是新品種的蛔蟲還是某些人譁眾取寵的變形術？」那東西甚至讓深淵出身的軍神閣下也受到了刺激，他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我以我的萬年壽命起誓，我寧願一頭撞死也不願有這麼一條東西活在我肚子裡。」
「嘖，我還以為你們這些老傢伙們相互之間會比較親近。」法師聳著肩做出這樣的回答，他的手指前面聚集著一小團血紅色好像珠子一樣的東西，掏出一個小瓶子裝進去，將瓶口密封起來，「可別小看那東西，它真的嚇了我一跳！幸好被冰凍降低了活性，不然說不定剛剛那一下就能給我身上開個洞。我肯定，這些東西比起它們的試製品要強大很多。」
「嗯？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老傢伙？還有試製品又是怎麼回事？我從來不知道有人會拿自己的肚子養蛔蟲的，我說夥計，你能不能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蚩尤老兄歪著頭這麼說，在他旁邊，那三位女士臉上卻只有厭惡，而沒有任何的好奇表現，法師肯定，如果不是因為距離遠，女伯爵一定會用她的血焰直接把它燒成灰。
「沒什麼。」法師眼皮上翻的說，他注意到那些嘔吐完了走回來的孩子們臉上雖然同樣帶有厭惡，卻幾乎無一例外的也浮現出了好奇，對魔法師來說，不會因自己的厭惡而妨礙到好奇心，這實在是一種非常好的習慣，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手指在冰塊人的肚臍附近又畫了個圓圈，冰層上移，不到一秒鐘後就把那裡重新凍結起來。
「好吧孩子們，」法師很和氣的對一群年輕人這麼說，因為對他們的表現感到滿意，所以他決定正式的為他們開上一課，「在亡靈術的操作和解剖學實踐方面，你們哪一個的經驗相對豐富一點？你們自己把他挑出來，接下來的試驗就由她來做我的助手。」
孩子們的臉上幾乎全都掛上了一種充滿渴望的表情，顯然，他們很清楚給一個高級法師作試驗助手所代表的意義是什麼，不過，如果要挑最好的……十二道視線齊刷刷的投向那個有著一雙可愛的大眼睛的中國娃娃的女孩身上。
「呃……」法師滿懷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結果，女孩很出色，這個他完全知道，可是整體上的出色，和死靈術，尤其是解剖學方面的出色完全是兩碼事，至少貝坎寧自己就認識至少一打堪稱天才的女魔法師，僅僅解剖一隻青蛙就已經被嚇得滿世界亂跑，難道自己之前沒說清楚？他忍不住再次重複，「孩子們，我是說在解剖學方面有實際的經驗，最好**……」
話沒說完，因為那六對清澈的大眼睛仍舊齊刷刷的盯著迪茜.斯萊爾小姐。對於這個結果，就算法師也不能不感慨上一句，世界之大，真的是無奇不有。
「好吧，孩子們，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準備時間，十分鐘後，我們將在營地最大的那頂帳篷裡完成這次解剖學實踐，揭示剛剛那個危險東西的真面目，而你，斯萊爾小姐，將作為我的助手協助完成。」法師如此簡潔的吩咐道，同時，他盯著女孩那雙一直到現在都還滿是茫然的大眼睛，懷疑自己這一次的選擇是否正確。
「所以，那些發了瘋的埃及術士就把自己變成了寄生蟲？」女伯爵充滿厭惡的發出鼻音詛咒著，「噁心、卑鄙，那群混蛋把身為人類、身為施法者的尊嚴忘在了老娘的肚子裡嗎？他們一個個都應該扔進末日火山口被岩漿烤成肉乾！」
「有時候，放棄尊嚴也是不得已的事。」相對的，伊斯塔露女士的反應就顯得理智得多，她如此歎息著，但是目光偶爾落在那個冰塊上，仍舊會露出厭惡的神色，並且，顯然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意見，「附議。」紅女士立起一根手指，如此說道。
「嘖，生物的生存手段問題，原本就是見仁見智的東西，大家仍舊是求同存異好了，說起來，我比較關心的倒是這東西剛剛的那次攻擊。」軍神閣下打斷了剛剛露出苗頭的爭論，原因是實在不想在眾人脆弱的神經上再添把火，他挑了挑眉毛對法師說，「剛剛那團紅色的氣體，你分析出什麼東西了？」
「嘖，很抱歉，可你們也應該知道，沙漠地帶實在是什麼東西都缺，這種見鬼的條件讓我根本不可能進行完整的測試。」法師把兩隻手往面前一攤，有些無奈的說，「不過嘛，如果是為了確認那東西的效果，我倒有個簡單的辦法。」
法師所謂的簡單辦法，其實就是一次標準的人體試驗。不到一分鐘後，一個滿臉懵懂的當地人雇工被保安們帶了過來，他茫然的睜著兩隻眼睛，完全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
「放鬆，先生，放鬆。」法師用很和藹的語氣安撫著眼前的棕色皮膚男子，語氣裡還帶著幾分引誘，把封存了紅色氣體的瓶子遞到他手上，「你不需要知道我們叫你來是幹什麼的，你只需要知道這是一筆價值上千美元的好買賣就可以了。」
工人放鬆了，對於這些已經窮慣了的沙漠貧民來說，美元的引誘根本就無法抗拒。他乖乖的照著法師的指示鑽進了一個半透明的力場球體，然後就打開了瓶蓋。失去束縛的紅色氣體一下子從裡面冒了出來，幾乎眨眼的功夫，那不幸工人的眼睛就變成了血紅色。
不幸得工人好像瘋了似的衝向法師，卻一頭撞在力場牆壁上，緊接著，體表皮膚破裂，全新的紅色氣體伴隨著某種蘑菇斯的東西從身體的各處鑽了出來，大概過了半分鐘時間，這可憐蟲的大部分軀體已經徹底消失掉，力場球裡只剩下衣服、骨頭、頭髮、一大堆神秘出現的紅蘑菇何必之前多上很多倍的紅色氣體，然後，又是半分鐘過去，所有的紅蘑菇都開始萎縮、凋零，而那種紅色的霧氣也變淡消失了。
「看起來是某種肉食性菌類的孢子。」法師點著頭如是說，通過剛剛的親眼所見，任何人都能得出這個結論，「在空氣中的存活時間非常有限，但是一旦被人體吸入會迅速的生長繁殖，並且把人類當成食物吞噬掉。嘖，這東西還真危險。」
「同意！」女伯爵點頭，說話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心有慼慼焉的味道，看著半透明力場球裡的人類殘骸，臉色絕對說不上好看，「我需要給自己準備一支雷明頓，為了下次遇上這種見鬼的東西。只有在一公里外打爆他們的肚子我才會覺得安全。」
法師挑了挑眉毛正打算說什麼，帳篷外面傳來斯萊爾小姐那清澈的叫門聲，啪的打了個響指，力場球立刻就從眾人眼前消失了，一邊招呼外面的孩子們進來，法師一邊繼續對身邊的人說：「要想知道火藥武器對付這東西的效果，我想我們還需要一些試驗。」
學徒們走了進來，領頭的是換上了白大褂的的斯萊爾小姐。僅僅換了一件衣服，這小女孩身上的氣質就已經完全不同了，法師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絕對的自信和冷靜，那種感覺告訴他，你就算真的要她去解剖活人，眼下的這個女孩恐怕連眼睛都不會多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