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部 第一章 騎士(下)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一章騎士(下)
然後，五月，我們要再接再厲，爭取新的進步，然後，第一本試閱完成，滿賽！
「終於肯登場了？十三騎士。」綠眼睛女孩的臉色十分蒼白，看上去感覺甚至有一絲病態，這讓那張漂亮的小臉透出了幾分陰鬱，大概是剛剛嘔吐過的關係，女孩的聲線稍微有點沙啞，但是卻在黑髮男子跳出來的同時，飛快地拔出手槍對著他，「我就知道，能把我的行動摸得那麼透，那群廢柴大夫們還沒這本事。豬養的間諜！」
「嘖嘖，這可真是刻薄呢，茜德.梅爾小姐，對於您的指責我實在不能接受。」黑髮男子留著一口西班牙風格的連鬢鬍子，一直吹過耳朵的中分髮型被梳理得一絲不苟，雖然身上穿著的是跟其他僱傭兵完全一樣的普通獵裝，卻在一舉一動中都透出難以用語言表達的富貴氣，很難想像，之前他隱藏在人群裡，怎麼會不被注意到的。
「十三騎士的職責，是維持聯席會議與月球教廷間的平衡，而平衡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作為魔法師，我想您應該理解這一點，平衡。雖然毋庸諱言，在歷史上，因為這樣那樣的事，兩個組織之間的關係相處的並不好，可這畢竟是過去的事，一切都過去了，你死我活的爭端只是為我們後人留下一大堆麻煩。秉持著這個信念，聖地亞哥騎士團一直都致力於履行偉大的和解工作，我們並不是什麼間諜，女士，而是聖公會轄下的正式教派。」
「嘖，正式教派？真是那麼正式的話，怎麼沒看見你們十三騎士有乖乖的去收回自家的祖產？我們偉大的聖座不是已經把那些財產、城堡和土地全都發還了嗎？有膽子就去拿好了，公開告訴世人你是十三騎士的一分子吧，」茜德說起話來似乎顯得有些尖刻，一雙綠色的大眼睛瞇著，頗有些不屑的打量著穿獵裝的騎士，「藏頭露尾的正式騎士先生。」
「啊，真是刻薄的小姐，說實話，我真不覺得您的玩笑有什麼好笑，到外面宣揚自己是個騎士？在這個時代？女士，為什麼您不去公開宣稱自己高貴的魔法師身份呢？」獵裝騎士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然後忽然換上了很誠懇的語氣，「女士，其實我們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僵持下去，我想您應該理解我為什麼這麼做，星門，它太危險了，離開這兒，我們完全可以繼續和平相處。」
女孩的表情透出淡淡的錯愕，眼睛眨了幾下好像怦然心動的樣子，不過，就在獵裝騎士以為自己的計劃能夠成功時，卻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驚喜，然後，咳嗽聲從背後傳來，「梅爾小姐，可以幫我介紹一下眼前的這位先生嗎？說實話，到現在為止我還沒弄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那一刻，黑頭髮騎士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精彩，他完全不顧風度的把嘴巴張到最大，那模樣就好像一條在打哈欠的鱷魚，好半天才帶著點苦澀的說出一句：「這怎麼可能。」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尊敬的先生。」站在他身後的法師笑容可掬的這麼說，在他身邊，那位勇敢的老騎士，和他那比太陽直射的光還要更加明亮的長劍一起變成了一座精美的石像，石像臉上那無比生動的表情，足以令任何一個雕塑家發狂。
之前的交談已經沒有了意義，之所以女孩和騎士剛剛有了那麼一段和平相處的對話時光，所期待的，不過是騎士身後的戰局結果罷了，本來，騎士的心裡頗有幾分自信，以為就算自己那一劍沒有刺穿法師的心臟，召喚來聖劍的老騎士也能解決他，畢竟聖靈燃燒的代價，讓老人的實力瞬間已經提升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水準，對於聯席會議內部狀況頗為瞭解的年輕騎士可不會認為自己會那麼不幸的遭遇了地球上僅有的幾個超越那一水準的魔法師。
不過，現實顯然是讓他失望了，他所透出的細劍現在正被貝坎寧捏在手上擺弄著，而那位燃燒了聖靈的老人卻已經變成了石頭，實力對比顛倒，讓這位看起來風度翩翩的騎士先生被一種絕望的情緒所籠罩，他的目光掃過那兩個至今還在和小蝙蝠拚命的年輕騎士，要依靠他們嗎？這黑色的命運啊，真是充滿了諷刺。
「你說眼前這位先生？老兄，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呢。」聲音輕佻，充滿惡魔般的諷刺味道，一雙漂亮的綠色大眼好像上品翡翠般的閃爍著，這聲音好像一把刀子直接插進了聖地亞哥騎士的心臟，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徹底完蛋了，「聖地亞哥騎士團的騎士首領，聖雅各的守墓人，熱心公益的善良信徒，以及，教會渣滓們派駐地表的間諜頭子，十三騎士之一，嗯，老兄，你不想把自己的名字留下嗎。」
「……我很遺憾，女士。」黑頭髮騎士低著頭說到，他感覺自己的行為是那麼可悲而又可笑，就好像唐吉歌德，高舉著信仰的長矛正衝向巨人般的風車。
應該說，騎士的建議本該很具有合理性：不同於已經把總部搬到月球的聖殿與條頓兩個騎士團，醫院和聖地亞哥騎士多少年以來一直成長在這片被聯席會議的陰影所籠罩的土地上，尤其是十三騎士，長時間與聖公會的交往，讓他們太明白聯席會議的底子如何。
所謂反攻地球，不過是個用來凝聚人心的口號，其實騎士們真正想要的不過是努力維持現狀罷了，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地與月完全分隔對於雙方來說應該都是件好事情，如果不是必要，騎士團其實根本不打算做出任何行動。
然而這一次問題實在太大了，接連兩群聯席會議或者和聯席會議有關的人出現在埋藏著星門的沙漠裡，這實在沒辦法不引起十三騎士的注意：擁有自枯魔期流傳下來最完整文獻的教廷清楚的記載著星門的用途，穿梭時空，而且，是應用於軍事目的——實際上，這扇看起來相當簡陋的大門，就是後世凱旋門的原形。
通過星門前往戰場，通過星門勝利回師，第五王朝以前的埃及，正是利用這種強大的空間技術和死靈軍團的結合才得以稱霸世界，即便是星門被封印起來以後，這種習慣仍舊保留了下來，每逢大勝回國總要修建起一座門形建築以彰顯統帥的凱旋，並且期待著大門之後的萬眾歡呼——然而那些失敗者，對此可毫無期待。
三十幾年前的阿姆斯特朗登月已經對月球上的教廷造成了絕大的損失，無論是騎士還是牧師們簡直都不能想像，如果有一扇巨大的門直接開在了新息斯敏斯大教堂前面的廣場上，那將是一場多麼巨大的悲劇。
「我很遺憾女士，但是有些事情，就算明知道失敗也是必須去做的。」騎士低沉的聲音說著，帶著一點倔強，還有一點絕望，然後猛地抬起頭來，臉上，讓人十分意外的，竟然還帶著那片貴族式的優雅的微笑，他忽然舉起了手，一片金色劍形的十字架從手掌上飛出，飛向那兩個被魔蝠包圍的騎士，「B計劃，動手！」
獵裝騎士用遍了調的嗓音吼叫著，劍形十字架在兩個菜鳥騎士的身邊爆炸開，瞬間就把滿天飛的魔蝠全都趕回了自己的世界，緊接著，他轉過身，又一把劍形十字被投向法師，而騎士本人，卻好像一頭被紅色激怒的公牛，一頭向不遠處的星門撞了過去。
那飛向法師的十字架根本都沒到他跟前，就已經被一團白色的光瓦解了，然後，貝坎寧彈了下手指，一根閃電所凝聚成的標槍向著聖地亞哥騎士的背後飛了過去，再然後他聽到了茜德.梅爾的一聲大叫，「留活口！」
然而，這叫聲來得終究晚了點，或者說，法師和騎士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雖然他匆忙間發出了一團白光，讓閃電長槍的後面半截變成了空氣，可長槍前面一米多長的一段，還有上面閃動著的強大閃電，已經足夠用來殺死很多人了。
騎士被刺穿了，就在距離星門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臉上充滿了不甘心，把一口鮮血噴了出去，全都濺在土黃色的門框上，算是他對這座可能給教會帶來惡夢的大門的唯一也是最後的攻擊，然後，他的腦袋就垂了下去，遠處，看到了這一幕的女法師簡直發了狂，把一腔怒火全都噴吐在了兩個菜鳥騎士的身上，連續兩道墨綠色的射線之後，兩個可憐的年輕人就徹底的人間蒸發了，連一根頭髮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