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第八章 沙漠綠洲(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八章沙漠綠洲(上)
沙漠，是世界上最嚴酷的自然環境類型之一，白天酷熱，晚上嚴寒，荒涼一片不辨方位不說，更危險的還有來去無蹤的恐怖沙暴，如同一個貪婪的惡魔，可以把一整隊旅人瞬間吞沒到肚子裡，面對如此殘暴的自然環境，無論科學還是魔法，在其中都顯得有幾分無力。
進入沙漠的車隊包括五輛特製的悍馬和三輛載重卡車，其中悍馬是隸屬於黑雨傘公司的財產，由哈里斯.莫尼所率領的二十名精銳僱傭兵以及他們的武器裝備全都集中在車上，依靠全世界最尖端科學武裝起來的配置，據說是最適合沙漠旅行的座駕。然而某些時候，現代科技面對前人經驗往往會顯得非常無力，半個月以來，悍馬車隊已經出現了六次故障，平均每輛車一次還有富餘，而那三輛由金古成員自主改裝的卡車，卻始終沒出現過問題。
在十二天以前，車隊已經經過了金字塔之鄉法卡拉，大約一周以前，隊伍已經無限接近了目標區域，在一處沙漠民居附近建立起基地，並且展開搜索，然而線索實在太模糊了，雖然法師手上那本傳世書裡，有一張關於始祖金字塔的設計草圖，以及一大堆共濟會成員對於自己組織作品的自吹自擂，但是大都對搜尋無益。
幸好，這原本就不是一次必須有所成就的搜尋。對於蚩尤和伊斯塔露女士來說，他們之所以贊成法師這個計劃，根本不是為了什麼虛無縹緲的星門，更主要的還是出於清潔隊伍和引蛇出洞方面的考慮：
金古的成員實在太複雜了，但是作為地頭蛇，對他們又不得不用，這是個讓人很無奈的矛盾，頭幾天那蜂擁而至的尋找長生不老藥的各國權貴代表就是個明顯的徵兆，他們可不希望類似的事情在約櫃出土的時候再發生一次，真到那個時候，來的八成就不是各國權貴而是不知道什麼危險人物了——畢竟，這不老藥事件裡，陰謀的味道實在很重。
利用沙漠環境悄無聲息的淘汰掉異己分子，同時如果有可能，就讓那個編織陰謀的黑手露個頭，如果一刀下去能砍掉他幾個手指頭，對接下來的計劃來說那只有好處——當然，看起來似乎對金古的領導階層缺乏好處，不過那倒也無所謂，面對長生的引誘，從費恩往下的組織領導人們早已經變得死心塌地。
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至今為止，已經十幾個或明或暗表現出異常的人不聲不響的消失在了沙漠裡，他們的屍體也許要過個幾百年才會被偶然經過的探險者發現，到那個時候，整個隊伍裡還在世的人，估計是屈指可數。
每次外出的時候，都會有一兩個自己熟悉的人消失，對於那些金古的基層勞工來說不是不恐懼的，尤其對那些心懷鬼胎的人來說，他們更清楚這會意味著什麼，可問題是整個隊伍的保安工作已經全部被黑雨傘的僱傭兵們所包攬，同時這些武裝到牙齒的美國大兵還用近乎強制的手段收繳了隊伍成員手上所有的武器裝備，除了離開槍就會發狂的易卜拉欣，就連大頭目費恩腰裡那只作為裝飾根本就沒裝過子彈的勃朗寧也一樣被鎖進了僱傭兵的軍火庫，這一舉動美其名曰集中管理。
如果單單是這二十個僱傭兵也還罷了，更讓雇工們魂飛魄散的是某種讓他們難以想像的力量在周圍窺測著，把每一個人都監視在其中，每一聲閒話、每一句抱怨，甚至就連無意間的一句夢話都清清楚楚地傳到了那些神秘僱主的耳朵裡，純發牢騷的品嚐了好一頓鞭子，而試圖煽動的，則直接走上死亡之路。他們睜大了眼睛懷疑身邊的每個人，結果就更加不可能團結對外——很完美，非常符合眾人的期待。
營地外面傳來發動機的轟鳴，那是外出「搜尋」的隊伍回來了，這兩天，大概是隊伍裡的釘子已經被拔的差不多了，同時當地雇工中的氣氛也著實有些古怪，每個人看起來噤若寒蟬的樣子都那麼值得懷疑，所以反倒也就沒人顯得出古怪，於是也就不會再有人無意間「走失」，搜索隊都是滿員出發，滿員歸來的。作為帶隊人的哈里斯.莫尼招呼著營地中的手下收拾裝備，同時自己走向那頂被當作會議室的大型帳篷。
「怎麼樣，哈里斯，那個俄國佬露出馬腳來了嗎？」帳篷裡，只有法師一個人在認真觀察著這片沙漠的地形圖，剩下的四個人，有的在看天發呆，有的在唸唸有詞，有的則拿著一本書不停的寫寫畫畫，看起來無比悠閒，見到哈里斯回來，正無聊的第十三遍梳頭的喬伊斯女伯爵一下跳了起來，頗有些興奮的嚷嚷著。
所謂俄國佬，就是那個曾經和女伯爵交過手的熊一樣的狼人安德列維奇。在金古這支隊伍中那是個奇怪的存在，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本來是蘇聯內衛部隊的成員，在入侵阿富汗的時候來到中亞，因為某些意外不得不叛逃出部隊，在沙漠和群山中混了一兩年以後加入金古，算是非常老資格的組織成員了，只不過因為不是阿拉伯人所以地位一直只能搖擺在下層雇工和核心成員之間，不過實力很強，是個非常好的打手。
作為金古這個阿拉伯盜墓集團中唯一的歐洲人，這位安德列維奇先生的存在本來就顯得非常奇怪，更何況他還是個狼人。要知道，自從伊凡三世從蒙古人的手裡爭取到俄羅斯獨立的時候，狼人就和聖愚一起成為國家的兩大支柱，即便是彼得大帝進行改革，將科學教引入國內作為強國利器的時候，他們的地位也從沒被動搖過，蘇聯建立以後，狼人大都供職於克格勃和內衛部隊這樣的集權組織，成為左右國家前進方向的一隻看不見的手，那麼，到底是什麼錯誤，竟然能夠讓一個手握大權的狼人不得不叛逃，或者他本來就是混進來的奸細？這種古怪的狀況讓人不能不注意，因此，打從這次行動開始，那傢伙就是重點的關注對像之一。
哈里斯在搖頭，很顯然，之前的幾天裡安德列維奇先生沒有漏出過馬腳，今天也一樣不會，他側著臉看了法師一眼算是打招呼，然後把手放在桌子上開口說：「老闆，安德烈先生還是老樣子，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不過我們今天倒是有一個意外的收穫，我想，我們找到了關於金字塔的線索。」
「什麼？」這可是個完全意外的消息，五個施法者抬起腦袋來互相對視著，一個兩個三個接連回到桌子前面做好，然後法師把那張他一直在看的敘利亞沙漠的地圖鋪在桌子上。
關於始祖金字塔的資料實在是稀少到讓人無力，如果說搜索隊的紮營方位好歹還有一點書面依據的話，那他們的搜索範圍就完全是盲人摸象：法師根據書中記載的工時，聯繫古人的行走速度大概齊估算出一個範圍，而這個範圍是不是精確，恐怕連上帝都說不清，至於說搜索隊所要尋找的東西，那就更是一個笑話了。
「六芒星俯瞰之地，惡魔附體的君王沉睡於其中。拉神的光芒自東方灑下驅逐冥府的惡靈，偉大的荷魯斯降臨於法老的頭頂，照料著可悲的靈魂。」這是傳世書中對於金字塔建築低的記載，而對於這些晦澀的隱喻，眾人唯一能夠確認的就只有頭一句。
按照書中記載，為了不讓惡魔有機會通過星門再度臨世，共濟會以金字塔為中心建立了一個巨大的六芒星陣，為了作出標記，六芒星的每個節點上都蓋了一座石屋，可是五六千年已經過去了，那些石屋早就被埋在沙子裡不知去向，唯一能夠拿出手的特徵是，這些節點的存在會造成魔法異常，靠得太近可能會影響到GPS定位。除了這個算不上線索的線索，這支隊伍只能努力尋找一切和太陽、和鷹有關的東西。
「我們今天搜尋的方位是西西南，這個方向，然後在距離營地大概五英里左右的地方遇上了一支拉駱駝的運鹽隊。」拿手指在標有詳細經緯度的地圖上畫著，哈里斯一邊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擺在桌子上，「我們無意中從那個隊伍的領隊嘴裡提到，從那裡繼續往西，向大海的方向，有一個小綠洲，綠洲中心有個正圓形的淡水湖。」
正圓形，太陽，拉。桌子旁邊的五個人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