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大選 第七章 決策者與下棋者(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七章決策者與下棋者(上)
實際上博金斯先生能做的事情不多。首先，他派了一隊人去制服哈里斯，這不難，畢竟一個人再強也強不過二十把射電槍。搞定了這個，他就可以派人去給保鏢先生作一個全面的體檢：抽一管血，驗驗DNA，然後還可以再注射一點疫苗或者病毒之類東西觀察一下身體反應，總之是取得第一手的研究資料。
「去吧，去做吧，讓我們的病毒去搞定那見鬼的免疫力，或者至少，我不希望出現某些天生具備T病毒抗體的特殊人群。林，別讓我繼續失望。該死的，也許我應該聽斯萊爾小姐意見，把見鬼的NIH細胞扔到一邊，從**取細胞來培養那些病毒！」
博金斯是這麼吩咐的，除此之外，他還命令僱傭兵們把哈里斯送到一間設施不錯的客房裡關押，並且還把他的個人物品全都完好的送了過去。這麼作算是表現出一個懷柔的姿態——雖然以傘公司的實力不會太在意一個小人物，不過既然這個小人物身上還有油水，對他稍微好一點，搾油的時候也可以稍微輕鬆一些。
當然了，這不過是大人物的小算盤，具體局面會不會如同他理想中的發展，那誰也不知道——至少他自己就不清楚站在他身後的那位莫納長老，眼睛裡的神色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在讚賞，當然，這種眼神在博金斯先生轉過身來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到了。
「對了，莫納先生。關於你提到過的派間諜到公司裡來的那個，嗯……」博金斯先生轉身，很不禮貌的看著大屏幕說話，一邊說一邊還用手指輕輕敲著腦袋，「那個叫巫師還是術士，還是別的什麼的傢伙，你找到他了嗎？我需要一些新的研究對象。」
「吾人正在努力搜索。」猴子一樣的老頭低眉順眼的回答，看著鞋面的眼睛裡全都是藏不住的諷刺。
「要快。」博金斯擺了擺手說，他眼前的大屏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鏈接到了NBA的聯賽實況，因此他的語氣有些捻人似地說道，「另外，再配製幾劑之前的那種變異藥水，我的工程師們需要新的標本來論證之前的實驗數據。」
「吾人盡力而為。」莫納長老貓著腰急需用謙恭的語氣說，而這一次老闆先生就連回答都懶得去答了。
當傘公司的現任經理人正在公器私用欣賞比賽的時候，哈里斯還處在昏迷中。為了制服他，僱傭兵總共動用了十二支射電槍和八把麻醉槍，其中組有四分之一擊中了它，如果體質弱一點的人，僅憑這過量的麻醉藥就有可能要去見上帝了，即便以保鏢先生這種經過改造的強韌體質這一覺也足足睡了十二個小時。
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某一間大門緊鎖而且沒有窗戶的套房的大床上。大床很舒服，而且房間裡的設施也算齊全，雖然趕不上酒店裡的豪華套房，起碼也有標準件的水平，空氣裡瀰散著熏衣草的清香，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上了一件半新的棉織浴袍。
哈里斯翻身跳了起來，他的頭一個反應就是去檢查房間的大門，結果發現這扇門的配置和不知道多久以前所見到的那扇小會議室的門一模一樣：微電子控制的高碳鋼門，厚度就算沒有十個厘米至少也有五個，要是手上有把斧子，他倒還可以嘗試著把門砸開，可眼下顯然沒有這種條件。
大門是被鎖死的，窗戶則根本不存在，唯一看起來好像窗戶的東西實際上是一台掛在牆上的四十寸液晶電視。空調的通風口倒是有，可是至少從表面看還沒有一本教科書大，除非變成一隻耗子，否則不可能從那裡離開。
哈里斯歎了口氣，對於眼下的糟糕態勢好歹算是有個認知，他跑到衛生間放了一盆熱水，在尋找換洗衣服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私人物品全都堆在衛生間的角落裡，其中包括那個由老闆所提供的白狼雕像。欣喜若狂的同時，他發誓再也不離開這東西了。
在下浴缸的時候哈里斯發現自己的胳臂上多了幾個針眼，顯然，在自己昏迷的時候，黑雨傘的人已經幹了些什麼，好在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於是他用力搓著背，同時在心裡面發誓，等到下次有人把人打開的時候，他一定直接放狼咬死那群混蛋，這麼想著，保鏢先生的心情好了一點，於是他躺在浴缸裡開始對著天花板大吼陸戰隊的傳統曲目。
哈里斯犯了一個小錯誤，想要進一個房間，其實不一定非要走門的——雖然這個房間特別了點，連窗戶都沒有，可真的打算近來的話，某些特別的人總有些特別的方法。這是個錯誤，而代價就是哈里斯無意間抬頭照鏡子的時候，看到了一張滿是褶子的猴子臉。
「吾人可以進來嗎？」莫納長老沙啞的聲音這麼說著，然後他看到哈里斯用力吞了口口水，這個動作看起來似乎有點像點頭，於是，他微笑著把腦袋從那個只比教科書略大的刮臉鏡子裡面鑽了出來，啪的跳到地上，靈巧得好像一隻猴子。
「見鬼，不對，誰讓你進來的！」保鏢先生這麼叫著，他用力拍打浴盆的水面，於是倒了兩瓶香精的浴盆裡一下子騰起了好多的泡泡。
泡泡過著水柱往莫納長老的腦袋上灑過去，然後散落下來的肥皂泡漂浮在整個浴室裡，把這裡搞得好像是一個奇幻世界，趁此機會哈里斯悄悄的丟除了手上的白狼雕像——為了貫徹自己的誓言，他甚至連搓澡的時候都捏著這東西。於是，對峙出現。
莫納長老是個小個子，他的身高總共也不會超過一米五，再加上總是佝僂著身子，這就讓自己顯得越發矮小。然後，白狼雕像在顯形以後變得很大，這條被哈里斯視為護身符的東西，僅僅是肩高就足有一米二，抬起腦袋，鋒利的白牙可以直接夠到猴子老頭的脖子，看起來這實在不是一副和諧的畫面，然後，小白狼已經等不及哈里斯的命令就開始攻擊了。
鮮紅的舌頭在大最外面掛著，舌頭上裹著一層濕漉漉的水蒸氣，一雙好像有點充血的紅色眼珠裡閃爍著嗜血的光，然後嘴巴張開，一股白色的氣體湧了出來。
衛生間裡的水蒸氣幾乎瞬間就消散了，倒數都掛著密密麻麻的小水珠，別管人、狼還是猴子一下子都變得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似的——當然哈里斯也的確是在水裡，不過眼下他已經跳了起來，因為浴缸裡的水一下子變成了涼的，不僅如此，衛生間的地板和牆壁上，甚至還出現了一層白色的爽。
「該死的，搞什麼飛機！」哈里斯一邊跳一邊叫，雖然他的身體很強壯，強壯到可以在隆冬季節跳進貝加爾湖裡面游泳也不會感冒，可這並不代表他喜歡泡在冰涼的浴缸裡，他一邊跳著，一邊摘了一條浴巾把自己包裹起來，然後他發現，局面好像有點糟糕。
小白狼的噴吐表面上看起來效果不錯，甚至莫納長老的猴子臉上都已經掛上了幾條霜道，可這次攻擊的效果也就到這裡了，等到哈里斯處理完自己的保暖問題以後就發現，小白狼已經變得不會動了，它的兩條後腿曲著，舉著一隻前爪，似乎正打算來一次飛撲之類的，接著，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不再動彈了。
莫納長老還在笑，他好像一點都不介意自己頭髮、眉毛上的小冰珠和衣服上的嚴重水氣——當然，他本來也沒穿什麼衣服就是了。
莫納長老舉起一隻手對著那條小狼，在這隻手上，大小拇指伸直著，剩下的三個手指貼著掌心，看起來好像一個長著犄角的牛頭，他僅僅用這隻手上下比劃了兩下小白狼就變得僵硬起來，好像成了一個雕像。
「吾人不想爭鬥。」猴子臉上漏出燦爛的笑容，他對著哈里斯舒展雙手，做出友善的表示，然後他身上那件好像破布的袍子就開始往下滴水，「在這種時候冒昧打擾實在無奈，因為吾人不希望此次見面被他人知曉。」
「不想爭鬥？好吧，我也不想爭鬥……」哈里斯嘟囔著，他舉著那條大浴巾似乎正在擦掉身上的水珠，然後，他忽然猛地把浴巾甩直了，好像一條鞭子似的向猴子老頭的腦袋抽過去，緊隨其後的，是兩個作為暗器的空香波瓶子。
然而，這是一次失敗的暗算，從哈里斯把胳臂伸直的時候老頭似乎就已經知道了他接下來的動作，於是，甩出去的浴巾又彈了回來，至於那兩個香波瓶子，更是直接砸中了哈里斯的腦袋。對面，猴子老頭似乎僅僅是抬了一下眼皮：「吾人希望這次見面成功，如果失敗，吾人將非常遺憾。」
「那麼就不要讓它變得遺憾。」第三個聲音出現在浴室裡，有些優雅，又有些裝腔作勢，「尊敬的巫師先生，願意換個交流的對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