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大選 第六章 殘暴者與狂戰者(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六章殘暴者與狂戰者(上)
雖然已經決定了在骷髏會的問題上讓步，但這個決定並不會讓法師感到愉快，他很期待有個機會能夠讓自己調節一下情緒，而黑雨傘的現任總裁博金斯先生就是個不錯的對象。
可憐的博金斯先生，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經轉變成一個悲慘的受害者，但是至少，他還可以得到一些消息，比如說大通把傘公司的股票全部轉移到一個名叫佩恩.波特的人名下，而這顯然不是什麼會令人高興的事。
11%的股權轉讓是一件大事，然而作為公司實際經營者的自己竟然要等到一切結束以後才得到消息，這種行為無疑是一種蔑視，博金斯先生對此非常非常不滿，尤其是當他聽說股權轉讓交易的一方是那個他不久前剛剛寄過一個炭疽郵包的波特先生的家人時，這種不滿的情緒很自然就變得更加強烈。
「也許我應該在董事會上灑上一管T病毒的培養原液。」博金斯先生嘀咕著，他的手上捏著一隻綠色的試管這麼說道，他剛剛得到消息，懂事會提前了，而且地點也從零號島挪到了曼哈頓的帝國大廈，然後，做出如此提議的正是那個剛剛成了公司最大股東的波特。
接近兩成的公司股份權都掌握在同一個人手上，這簡直是場災難，只要再得到幾個小股東的支持，他完全可以操縱董事會表決，然後把自己從經營者的位子上一腳踢下去，而這是博金斯先生絕對不能容忍的：傘公司是他的公司，他一手創建，並且將它打造成現在的巨無霸，他不允許任何人染指自己的公司。
「吾人以為，此時應當慎重。」裹著一塊原色破布袍子的莫納長老仍舊縮在博金斯的影子裡好像一隻猴子，他這麼說道，但是這種論調顯然不能讓急躁的老闆滿意，他攥緊了拳頭狠狠地一下子砸在控制台上，過了不到十秒鐘，一個身材高大的黑人壯漢跑了進來：「有什麼吩咐？老闆。」
「慎重？再慎重下去，我會失去我的公司。」博金斯用眼角瞥著猴子長老這麼回答，他轉身面對黑人僱傭兵，「給我查佩恩.波特的底細，我要知道他和華爾街到底有什麼聯繫，然後，給我搞一張最詳細的帝國大廈結構圖。」
「遵命，老闆。」僱傭兵點了一下腦袋跑出去，看著他的背影，一頭金髮的大老闆用力哼了一聲，他又晃了幾下手裡的試管，轉身面對負責此項研究的東方研究員，「告訴我林，這東西的效果到底怎麼樣？是不是可以讓所有人都喪失理智？」
「理論上並不是這樣，老闆。」面無表情的研究員死板的回答道，「Ｔ病毒可以令感染者出現高熱，這種高熱將在三到五分鐘內燒燬被感染的大腦，理論上講在那個時候被感染者就已經死亡了，然後病毒的另一種作用將會出現，它將大幅強化脊髓作為中樞神經對身體的操縱功能，人類將成為被本能支配的喪屍，然後……」
「好了林，我不想聽這些。」博金斯擺著手，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我只想知道被感染的人會不會變得好像一群充滿了攻擊性的瘋子？」
「……是這樣，老闆。」東方研究員點了點頭。
「那就讓我看看它的實際效果吧！」博金斯瘋狂的笑著，他在控制台上敲了兩下，於是液晶屏幕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被封閉起來好像會議室似的大房間，島上最後活下來的那十幾個新兵全都擠在那間會議室裡，他們似乎在交換這幾天的見聞，各人的臉色激烈的變幻著，顯然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別讓我失望，林。」博金斯語氣狂熱的說著，他從控制台上拔起一個橡膠塞，然後把手上試管裡的培養液全都澆了進去，接著又把塞子塞回去。
橡膠塞下面是一個加熱管道，管道的另一頭正和那個塞滿了新兵的會議室通風口連在一起，管道中的熱量將給培養液升溫，並且讓其中的病毒充分活化，然後擴散到下面的整個房間裡，博金斯微笑著，他的手指抬起，在空氣中停了幾分鐘以後才按下去，接下來，他摘掉了手腕上的手錶，並且把它放到控制台上。
「別讓我失望，林。」博金斯又一次重複道，他回過頭，光潔的眼鏡片下面，目光好像兩把刀子。
同一時間，會議室裡的僱傭兵們已經吵嚷開了。他們從同伴那裡聽說了這幾天所謂的實驗內容：和各種怪物拚命、莫名其妙的抽血、注射奇怪的東西然後被當成小白鼠似的觀察，很多人不只一次的徘徊在死亡線上，這可算不得正常的工作內容，再高的薪水也不值得拿命來換，他們開始變得暴躁，然後跑去砸門，想要公司的人出來給個解釋。
不過，那扇門是不可能被砸開的，甚至於當一個身高兩米的壯漢連續撞了五次之後，它仍舊沒有打開的跡象，這個時候，幾乎每個人都察覺到了不正常。
「狗屎！黑雨傘的瘋子們到底想要幹什麼？」撞門的大漢這麼人叫著，他有著一頭標準的陸戰隊短髮，用一隻手用力的扯著頭髮，另一隻手攥成拳頭還一下接一下的狠砸著，「想要把我們關在這種鬼地方殺人滅口嗎？」
「殺人滅口？怎麼殺？」一個只穿著汗衫的黑人僱傭兵抹了一把汗水，他目光有些焦躁的看著一股腦全都傭到了門口的同伴們，語氣裡面帶著些嘲弄，「那是足有十個厘米厚的高碳鋼硬化門，你們以為光靠砸就能砸開嗎？我們出不去，你以為他們就能進來嗎？該死的，再吵下去我都要餓了。」
「，黑鬼，你到底想說什麼？該死的，你難道是黑雨傘派來的奸細？」短頭髮壯漢終於找到了個發洩的目標，他對著說風涼話的人咆哮著，拳頭揮舞得很高，並且，似乎是因為砸門砸的，頭上也冒出了不少汗水。
「混蛋，你說誰是黑鬼？」侮辱性的詞彙讓黑人用兵一下子從原地跳了起來，同樣揮舞著拳頭向對方示威，繼續這樣爭吵下去，衝突一觸即發，然而周圍的人卻根本懶得往這邊多看一眼，他們全圍在鋼門周圍，有的一下接一下的用力砸，有的從口袋裡翻找工具，有的就這麼站著似乎在思考對策。
「嘿，嘿，夥計們，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們現在應該先想辦法出去，去找那些把我們當成猴子一樣關起來的傢伙算賬！而不是和自己人在窩裡反！」哈里斯似乎是眼下唯一清醒的人，不過他同樣覺得很熱，腦袋上的汗抹掉一層就又冒出來一層，而且仔細聞的話好像還帶了點腥味，他試圖平息這場爭吵，不過效果……沒有絲毫效果。
認真說來，眼下的狀況一點都不奇怪。別管軍隊還是僱傭兵團，任何一個充滿熱血和肌肉的地方都會充斥著拳頭和暴力，實際上就連哈里斯自己都是因為打架被軍隊捻出來的，可就像他說的，眼下實在不是好時機：他們被當成小白鼠養了好幾天，然後又被當成猴子一樣的關起來，上帝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然後，哈里斯覺得自己週身的燥熱似乎也不是那麼正常，於是他衝過去，抓住了白人壯漢的手腕，這一次終於有了效果。
撲通一聲，兩米高的白人壯漢在被哈里斯抓住手腕的同時，整個人都倒向他，幾乎把他帶了一個跟頭，嚇了一跳的哈里斯手指一鬆，然後這傢伙就趴在了地板上，結果這個場面把一直和這邊對峙著的黑人也嚇倒了，「嘿，夥計，你幹了什麼？」他大叫。
「我什麼都沒敢。」哈里斯把兩之手舉得高高的示意自己的無辜，同時，他頭上的汗水冒出來的也越來越多了，甚至已經護住了他的眼睛，伸手一摸，發現汗珠竟然帶著一絲灰色，而且顯得特別粘稠，沒等他意識到這代表了什麼，身邊已經出現了第二個倒下的人。
「他們在發燒！」哈里斯貓腰摸著倒在腳邊的壯漢說，然後，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驚恐的表情出現在臉上，「上帝啊，我們都在發燒，該死的黑雨傘，它給我們下毒了，它要殺光我們。」
現實已經變得明朗，不過卻也變得毫無意義。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算那些還站著的人也都開始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都會倒下，他們似乎已經完全喪失了活力和鬥志，或者扶著牆，或者已經坐在地上，所有人都在大口喘息著，臉變得通紅，並且每呼出一口氣都帶起一股白煙好像自己的腦袋裡有一把火在燒。
哈里斯恐懼著，他開始打哆嗦，身邊的人挨著個的倒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輪到自己，他在心裡一聲接一聲的呼喚著自己真正的老闆，不過那一位這會兒也許正忙，喊了百八十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然後，哈里斯聽到了腳邊有什麼聲音在想，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低頭看時，發現倒在那兒的白人壯漢露出一口發亮的大牙正好咬在自己的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