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骷髏會 第七章 狡詐者與慘烈者(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七章狡詐者與慘烈者(上)
「還好吧，親愛的？」法師如此說道，他差不多在發現問題的同時就幫助女檢察官解除了手上的冰凍狀態，並且進行了一些簡單的治療，而且安吉利娜自己也在使用靈能對抗著從胳臂上不斷傳來的寒冷，可是效果始終並不太好。
這不是簡單的凍氣，而是充滿了怨怒的亡者幾百年才能聚集起來的，據說能凍僵靈魂的冰焰——看到這東西，法師大概也能猜出來為什麼剩下四條小白狼會那麼弱了，六百年的怨氣，聚集在一起喝平均分攤到五個個體上，那完全是質與量的區別，法師甚至開始後怕，幸好遭到攻擊的是安吉利娜，靈能在自我治療方面有著比魔法大很多的優勢，如果受傷的換成了自己，天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是能保持清醒。
「至少不是最糟。」安吉利娜的眼睛裡蒙著一層霧氣，她活動著手指，看起來動作稍微有點僵硬，眼珠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面的智狼，臉上的肌肉似乎都有些扭曲，「別攔我，我要把它扯成碎片！」
「好吧，我也沒打算攔。」法師聳了聳肩，他退後一步給安吉利娜讓出進攻的空間，這個時候遠處的哈里斯已經徹底變成了靶子，在五對一的局面下左支右拙的勉力支撐著，頂多也只是讓自己免遭狼吻，至於爪子什麼的，他已經顧不上了，只要別抓到要害，別的地方，就隨它去吧——其實他也算幸運，如果不是智狼剛剛陰過安吉利娜一下，現在沒有足夠的怨氣來陰第二次，他恐怕是想撐都撐不住了。
「當心，夥計，躲開它的嘴！」法師如此提醒著安吉利娜，不過不用他說，女檢察官就已經跳到智狼身後，念劍橫掃直取這頭小牛大畜牲的下三路，不過這一次，不知道是她的念劍不夠鋒利還是這條大個牲口與眾不同，她這一劍砍上去的時候，竟然好像一下砍到了石頭上，**的連幾根白毛都沒砍掉。
「見鬼，這畜牲好像變硬了！」女檢察官往後跳了兩步，眉頭皺了起來，她把念劍收在身後，左手虛托起來，似乎集中精力在構思什麼，然後，一根半透明的念力長矛出現在她手上，長矛尖上似乎有一團銀色的火焰在燃燒，不斷飄拂變化著，然後，她雙手用力，把這根誕生自虛空中的長矛瞄準了智狼的屁股，猛地戳了進去，她咬著牙，甚至笑了出來，「可我倒不信，你連肚子裡面都是硬的。」
「嗷嗚！」本來把大半精力集中在對付哈里斯的斧子的智狼，大概從來沒想到過會遭遇如此歹毒的攻擊吧，它的叫聲徹底變了調，即哀且慘不似獸聲，在原地直接人立了起來，全身上下騰的冒起了一片慘白的幽火，巨大的狼身子來回扭動著，好像要把那造成痛苦的根源甩出去，可誰知道安吉利娜藉機手上一用力，直接把長矛的尾巴戳進了地面，於是這下子，彷彿好像在地裡插了根狼柱，智狼越是掙扎，長矛就戳得越深，最後矛尖幾乎從狼嘴裡露了出來，這下子，白狼連叫都叫不出聲了。
「精彩，實在精彩！」法師拍著巴掌感慨著，不過說這話的時候，哈里斯身上已經多出了很多道傷口，他連氣都喘不勻了，雖然最大的一條智狼已經被女檢察官牽制住了，可剩下的四條小白狼，已經足夠讓他筋疲力盡。看到這種情況，法師摸了摸下巴，他啪的打了個響指，於是虛空中出現了一隻半透明的大手，這隻手的中指被壓在大拇指下面，彷彿一片雲彩飄到了最外側的小白狼身後。
「畢格比。」法師念到，然後啪的一聲，那根被壓著的中指一下子彈了出來，然後這條狼就呼的一下飛了起來，然後接連三下，於是四條小白狼全都被彈飛，當它們落地時，下面還有哈里斯的冰斧在等著，那透著寒氣的沉重兵器一下接一下砸在兩腿之間的肚皮上，模糊的血肉和著冰霜，四條小白狼的下半身幾乎被砸成了肉泥。
「呼。」壯漢歎息著，他把斧子戳在地上，當成枴杖一樣的支撐著自己的體重，在他腳邊，四條小白狼肚皮朝天的躺著，它們的下半身被砸得露出了骨頭，原本生長的各種器官都被砸成了肉醬，儘管如此仍舊沒有死去的跡象，他們一陣陣的呻吟著，它們的下半身好像被包裹在一層白霧裡，緩慢的生長，但是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可能再製造麻煩了。
「總這麼個樣子也不是辦法啊。」女檢察官揉著額頭說，她拿眼角瞄著這五隻限入絕境的畜牲——一隻大的被插在地裡，四個小的似乎也在苟延殘喘，可他們完全沒有死的意思，還在頑強的活著、掙扎著、扭曲著從生長速度看，如果不加以限制，恐怕兩個小時以後就又會變得生龍活虎，「佩恩.波特，老兄，你就沒有個徹底點的主意嗎？」
「啊，我是在思考。」法師微笑著，他從動彈不得的小白狼身上扯了一把毛下來，似乎在做一些小動作，「你說如果把它們埋在地下，埋深一點，是不是就可以安生一陣子了？」
「這個嘛……」女檢察官眨著眼睛，「如果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也只能這麼辦了，不過，你真有把握它們不會從地下把自己扒出來嗎？這些鬼東西的精力簡直無窮無盡！」
「嘛，應該不會那麼快，在地底下沒有發力的空間，想要挖自己出來，怎麼也要過個二三十年吧。」法師裝模作樣的思考著，他把手裡的一撮狼毛扔了出去，這撮毛飄忽著，飛出了十幾米的樣子，晃晃悠悠的落下來，他聳了聳肩，「開始挖吧，早埋早乾淨。」
在法師的召喚下，兩個半透明的靈體傀儡拿著鏟子出現了，它們在狼毛飄落的地方開始挖掘，一鏟又一鏟濕潤的泥土被挖了出來，短短的十幾分鐘之後，一個一米多深的大坑就被挖了出來，然後在坑的最下面出現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天啊，看我們發現了什麼。」法師笑著，在他的指示下，靈體傀儡正在把坑底的東西全都搬了上來，首先是一頂由很多羽毛裝飾著的頭飾，然後是一把銹跡斑斑只剩下刀身的半舊砍刀，再然後是被蟲蛀得全都是窟窿的古舊皮甲，最後，一具表面上覆蓋著慘白冰霜的黑色骨架，看到這東西，遠處的五條白狼幾乎同時發出了淒楚的慘叫。
「似乎是找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啊。」法師的聲音裡隱藏著幾分得意，「這就是遊蕩百年的不死戰魂之根吧？根據那個傳說，只要將這些屍骨火化，骨灰撒進密蘇里河，這些在世間遊蕩的痛苦靈魂就可以回歸到天上的牧場。那麼我的猜測如果沒錯……」
法師的手掌上出現了一個火團，他注視著它，嘴裡發出一連串低聲的吟唱，然後地上擺著的那堆散碎屍骨裡面也騰的一下冒起了火來，在火焰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影子，不停在衣著簡陋的印第安青年和小白狼之間切換著形體，嘴裡還不停地發出令人骨頭發麻的叫喚。這種聲音大概只持續了短短的十幾秒，然後噗的一聲，法師手掌上的火焰和屍骨中所燃燒的火焰同時熄滅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小撮灰白的骨灰。
這神秘出現的火焰所影響到的似乎不僅僅是那具發黑的屍骨，似乎連遠處那只被拔了一把毛的小白狼也受到了影響，它的身子就這麼短的時間裡一下子縮水了一半，而且還變成了半透明的樣子，若隱若現的，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法師拿手在遺留下的骨灰上轉了兩圈，然後，這撮骨灰飛起來，全都落在他的掌心上，這一下，三人五狼的眼睛一下子都看了過來，面對這種關注，法師笑了一下，他走到那條已經快要消失的小白狼身邊，把手上的骨灰撒了下去，同時嘴裡面還一邊在吟唱著，於是這把骨灰似乎變成了無數個螢火蟲，飄蕩著和小白狼半透明的身體融合在一起，並且在一陣耀眼的閃光之後，兩者全都消失了，地面上只留下一個巴掌大的白狼雕像。
四聲淒楚的狼鳴同時響徹在黑夜中的曠野上，「當心！」安吉利娜忽然大叫起來。法師抬頭，只見野牛般大小的智狼忽然間膨脹起來，體積剎那間快要趕上一頭大象，同時，帶著一股腐屍腥氣的味道瀰漫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