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骷髏會 第一章 奮鬥者與出賣者(下)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一章奮鬥者與出賣者(下)
「誰在指使我?卡洛,你還不明白嗎?」盧博哼著,原本顯得有些矮小的身軀忽然膨脹起來,讓他整個人都好像變成了一個球形,他猛地把手臂向後揮舞著,好像一顆沉重的鉛球一般砸向背後的卡洛,不過對方的反應同樣很快,他好像變成了一隻跳蚤,只是腳尖在地上輕輕的一蹭,整個人就跳出了好幾米之外,於是,他們兩人之間,就只剩那些從卡洛手上探出的血管來連接著。
「指使我的,是責任。」盧博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然而他的聲音依舊那麼洪亮,他揮舞著胳臂,把那些畸形的詭異血管纏在上面,透過這些血管,正有一些紅色的東西,從盧博的身上向卡洛流去,「不能讓你毀掉你一輩子建立起來的卡迪納,我尊敬的don。」
「開什麼玩笑!」卡洛冷笑著,他的動作異常敏捷,完全與他那滿頭銀髮所展現出的蒼老相反,他扯動者手上的血管,似乎把它們變成了繩子,猛一用力,就把盧博整個人當成沙包一樣的甩了起來,「我,就是卡迪納!」
「不對,你不是!」盧博吼叫著,他身上的肌肉已經膨脹到了極限,同時右手上還捏著一把漂亮的改造手槍,在整個人幾乎要和牆壁碰在一起的時候,他讓自己的身體扭曲了一下,雙腳在牆面上一蹬,整個人就彈了起來,然後連續扣動了三次扳機,「是的,你創建了卡迪納,你讓卡迪納變得強大,但是你沒權利再去毀了他!」
「是你打算毀了它!你還打算毀了整個血族的未來,小子!」卡洛在叫,和滿身肌肉如球的盧博比起來,他就好像是一隻輕盈的風箏,然而現實卻是,他這個風箏,正扯著放風箏的人滿天亂飛,「我受夠了,我受夠了給法師們當豬養著的日子,我要搶回血族的尊嚴,而你,卻打算犧牲他,你已經忘記了榮譽,你不配自稱卡迪納!」
三發子彈打空了,然後在滿天亂飛的時候又是三發,盧博的臉色已經越來越蒼白,然後忽然間,他落在了地上。站穩了腳跟的盧博抬起頭來,只見卡洛正原地站著,按著自己那只發射出血管的手,他的身體一直都在微微的發抖:「活著才有希望,死了,還說什麼尊嚴。」盧博冷笑著,他的手猛地一扯原本那些堅韌的血管變得異常脆弱,被輕易的扯成了碎片。
「你,你做了什麼?」卡洛顫抖著,只是這麼短的一點時間,他已經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的頭上冒出冷汗,整個人蹲在地上好像在打擺子。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些水銀。從右側肋下注入,我知道,那是你最喜歡攻擊的地方。」盧博在笑,他的臉色還是很糟糕,同時他身上的肌肉也開始萎縮下去,轉眼的功夫,又變成了那個比普通人略顯矮壯的拉丁男子,「那感覺糟糕透了,簡直就是腰上有一把火在燒,要費盡全力才能把它限制在那個範圍裡,天知道要是被擴散到全身,到底會怎麼樣。」
「所以,是那些該死的法師交給你的辦法咯?果然惡毒!可你以為這樣就能贏了嗎?」卡洛冷笑著,「你別忘了,我手裡還留著王牌,讓他們來吧,起碼我會讓你來給我陪葬!」
「你的王牌?」盧博笑著,他側起耳朵,果然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連串微小的爆炸聲,「這個時候,你的王牌大概已經剩不下幾張了吧。」
差不多在兩個吸血鬼在研究室裡開戰的時候,地表上的花火酒吧裡也開始了一場說不上激烈,但是絕對血腥的戰鬥。
因為事先有所準備,盧博在這個晚上停止了酒吧營業,於是偌大的酒吧裡面就只剩下那四個卡洛的新保鏢,這三男一女坐在角落裡,一杯接著一杯無聊的喝著悶酒,枯坐一兩個小時,簡直連句話都沒有,然後,酒吧的門就被砸開了。
「投降,或者死。」一頭紅色短髮的少女,背著一隻巨大的帆布背包,從酒吧原本大門位置上留下的空洞走了進來,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手上舉著一把巨大的紅色電鋸,用一個冷漠的聲音對坐在角落裡的四個人說道。
「上帝啊,無聊的日子終於結束了嗎?」四保鏢中坐在最外面的一個光頭胖子簡直是在歡呼,他拎著一隻啤酒瓶站了起來,「小妞兒,你是在和我們說話嗎?嘖嘖,這麼瘦,像是根草,你以為你是誰?讓我送你回你媽媽的肚子裡再睡上兩年吧。」
他吼叫,然後胸部劇烈膨脹,一眨眼的功夫簡直變粗了三四倍,一張嘴,不知道是聲波還是氣浪的東西就發射了出去,把酒吧地上的桌椅板凳全都捲了起來,在半空中扯成了碎片,一古腦向著小女孩砸過去。
「你們看,就這麼簡單!」光頭大個兒一聲吼叫之後得意的大笑著,他拿眼角掃著滿地狼藉的桌椅碎片,扭過頭來如此和身後的同伴們說,他得意的在他們眼睛裡看到了驚訝,可這份得意僅僅持續到了他把腦袋轉過來的時候,這邊,有一把散彈鎗在等著他。
大口徑的散彈鎗管準確的戳進了他的嘴巴,力量很猛,直接把他的兩顆門牙戳進了嗓子眼,他想咳嗽,可是嘴巴已經被這根大東西堵上了,舌頭接觸到冰涼的柱狀物,讓他的兩條腿變成了風中的稻草棍,拚命的打著顫。
「反抗,所以死。」紅髮女孩冷漠的聲音,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損,但是皮膚上連一道最淺的傷痕也沒留下,她的左手捏著這支散彈鎗,右手裡面還輕輕鬆鬆的捏著那把大號電鋸,她如此宣佈,然後勾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光頭的腦袋從他的脖子上消失了。
「你們,投降,或者死。」女孩拎著槍,在三人坐著的桌子前面一晃,於是三雙手同時舉了起來,女孩冷漠著,她沒費一句話就放下了槍,轉過身向通往地下研究室的密門走去,在她背後,一個長著大肚腩的中年男人露出了凶殘的眼神,他如同操縱木偶一般的彈動著手指,然後光頭大個兒沒了腦袋的屍體就從地板上彈了起來,他雙臂伸開著,向著女孩撲上去。
電鋸轟鳴,三個保鏢根本沒機會看到整個過程,他們只知道,這具無頭屍體就在自己眼前變成了兩段,噴出的血水彷彿是幫他們洗了個澡。
「死。」紅髮女孩已經轉過了身子,她只說了一個字,接著手裡的散彈鎗好像變成了一根標槍,它飛了出去,戳穿了甚至還沒機會站起來的大肚腩中年的脖子,就這麼把他釘在了椅子上,電鋸轟鳴著,女孩冷漠的眼神看著僅剩下的兩個保鏢,一秒鐘以後,那最後一個男人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被砍成了兩段。
「不,別殺我,我沒有……」最後的女人抱著頭,她如此叫著,迫不及待的想要鑽到桌子下面以逃得性命,然而飛快轉動的電鋸當頭斬下,切開了桌面,切下了她的腦袋,好像只是且開一片麵包,圓圓的頭顱滾著,好像一顆裹了番茄醬的丸子,落在了紅髮女孩腳邊。被她一隻腳踩上去,變成了碎片,好像一隻被打碎的玻璃杯。
「花火酒吧上層清理完畢,任務完成確認,新指示,清除最終目標。」女孩的目光在空蕩蕩的酒吧裡游弋著,她冷漠的聲音似乎在自言自語,然後徑直走向吧檯下被封鎖的密門。
「所以我說,確認對方的能力根本是沒必要的。」貝坎寧聳著肩如此說道,他坐在一輛停在街角的灰色公務車上,對安吉利娜微笑著,在他們背後的車廂裡,還有三個同樣打扮的紅髮少女並排坐著,沒有語言、沒有呼吸、沒有動作。
「真血腥……」女檢察官感慨著,她對旁邊正滿眼放光的翻看一大本研究記錄的阿瑟說,「有必要出動這東西嗎?滿地的血,你們打算怎麼和警方去說?」
「我們不是殺手。」來自費城的大師閣下,他的心思全在這些最新得來的資料上,他激動地翻閱著,隨口應付女檢察官的問題,用手指指了一下身後,「她們是。」
「見鬼!」女檢察官抱怨著,「你們就沒想過怎麼樣善後嗎?」
「善後?為什麼要善後?」貝坎寧奇怪的問,他把目光又投向不遠處的酒吧,笑容變得有些古怪,「當然,保險公司也許會有點頭疼,不到半年,兩度失火,這間酒吧,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