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骷髏會 第一章 奮鬥者與出賣者(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一章奮鬥者與出賣者(上)
卡洛興奮著，他還在憧憬著未來的輝煌，他是幸運的，因為他還不知道他已經沒有了未來，隨著一封來自歐洲的信寄到紐約，他的毀滅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信是從西班牙來的，發信的人被稱為喬伊斯女伯爵閣下，這是一位在吸血鬼中鼎鼎大名的傳奇人物，以至於當拿到這封信的時候，皮卡秋先生都小小的吃了一驚。按照他的說法，這位女伯爵堪稱是所有年輕吸血鬼的偶像人物，其號召力無可估量。
「這真稀奇，單憑這麼一封信就可以讓卡迪納的吸血鬼們接受？我現在倒是真的想要見識一下這位女伯爵到底是個什麼人物了。」法師如此感慨著，不過對他這個問題，安吉利娜抓了抓頭一臉不知道怎麼說的樣子，最後歪了歪頭，「她啊，是個美人。」
是個美人，這麼一個簡單的描述當然不可能完全概括喬伊斯女伯爵的全部，如果給美人這個詞加上神秘的這個前綴大概會更加精確。
按照官方的標準描述，喬伊斯女伯爵出身於特蘭西瓦尼亞的傳統貴族家庭，年齡為26歲，職業是馬德里大學的古生物學教授同時還經營著自己的公司。她的爵位由西班牙的卡洛斯國王親自授予，她的名字在整個歐洲的上流社會裡無人不知。
以上這些，僅僅是官方檔案裡的公開材料，至於真相嘛，首先，女伯爵本人是個吸血鬼，是一個強大的吸血鬼，實力至少達到親王位階——這一點沒有任何具體資料證明，如果強要說有的話，就是蘇聯解體那一年，她曾經在西伯利亞冰原上殺了個七進七出，把一隻由吸血鬼和狼人所組成的不肯接受現實的武裝力量全都撕成了碎片——還是官方記載，那一年她僅僅只有16歲。
當然，作為一個吸血鬼，官方記載的年齡是做不得準的，至於她真正的年齡嘛，那也是個秘密，有人認為她是來自埃及的始祖吸血鬼之一，年齡可能已經超過了五千歲；也有人認為她真的來自特蘭西瓦尼亞，是十字軍騎士尼古拉一世的親族；最後，認為她真的只有26歲的人同樣存在，而且這個觀點在那些剛剛成為吸血鬼的雛兒之間非常流行，他們很難相信自己的偶像竟然是一個千年怪物的事實。
「不過，能夠和這麼一個怪物成為朋友，安吉利娜，你也讓我刮目相看啊。」法師如此說著，他為女檢察官拉開了一把椅子，此刻在這間書房裡的總共只有四個人，他、皮卡秋先生、安吉利娜和把自己隱藏在陰影裡的盧博。
「情況就是這樣。」法師說著，把來自歐洲的信遞到盧博面前，他眨了眨眼睛，覺得盧博隱藏自己的行為實在多此一舉，真想知道他是誰，對在場的每個人來說都不過是抬抬手指的事情，「我們只剩下兩個選擇，徹底摧毀卡迪納，或者讓卡洛消失。選擇吧朋友，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別讓他的一時瘋狂毀了他一輩子的心血。」
「你給我選擇的機會了嗎。」盧博冷笑了一聲，他拿過女伯爵的信，粗粗的看了兩眼，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檢查信末紋章的真偽上，看過之後就把這封信塞進了口袋，「我沒有選擇，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我寧願和該死的聯席會議拚命。」
「有這種勇氣是很好啦，不過做人總還是要實際一點。」阿瑟用手指敲了兩下桌子，很無所謂的衝著盧博擺了擺手，「那麼，現在說說我們的計劃吧。認真來說，這封信所能起到的作用只是在卡洛死掉以後用來安撫卡迪納而已，但是要怎麼樣才能讓卡洛死，我們還需要另外籌劃一下。」
「這算什麼問題！」安吉利娜聳了聳肩說，「法律上講，卡洛二十年前就是個死人了。以你們兩位大師的實力，讓他再死一次還不是舉手之勞。」
「理論上是這樣，要想做大一點，直接召喚一枚隕石，我保證尊敬的教父先生會屍骨無存，」貝坎寧抬手揉了揉嘴角，「可這麼做的話，和直接摧毀掉紐約還有什麼區別？這麼一來之前我們都在努力幹什麼呢？」法師這麼說著，然後只見安吉利娜哼了一聲翻起了白眼，「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的確，去見他一面，然後幹掉他，這的確不難，但是近身戰鬥可是天底下變數最多的事之一，鬼知道一旦打起來到底會發生什麼，我們是法師，不是刺客。」
「而且，對手不僅僅是一個卡洛，還有四個完全被他操縱的超能戰鬥保鏢。」盧博接口說道，他的臉色不太好，顯然把自己放在教父敵人的位置上，讓他感覺不舒服，「那四個人都是他這段時間收集來的，已經完全成了他的木偶，要幹掉，必須把他們計算在內。而且你們的動作必須加快，不然過不了多久，他說不定就會搞個超人出來了。」
「超人？」法師問。盧博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翹起來，很詭異的笑著，「塞勒爾，記得這名字吧？那傢伙現在就在卡洛手上，他這兩天一直都和那傢伙在一起，等著那個鐘表匠徹底發瘋，然後……」
「說說你的計劃吧。」阿瑟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他已經離開自己的研究室太久了，已經開始想念那裡了，「最好能把他們引出來，裝進一輛車裡，那麼事情會非常簡單。」
「不可能。」盧博哼著，「在控制住塞勒爾以前，卡洛絕對不會離開研究室，他這個人本性就是那麼偏執，這一點沒人能改變。我可以做的就是，把研究室裡的所有人都引出來，只留下我、卡洛，還有卡洛的那幾隻寵物。」
「那就這樣吧。」法師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雖然我們也可以等到他控制了塞勒爾以後再動手，可那傢伙太危險了，我懷疑如果繼續變強的話，他一個人都可以隨時製造魔網漏洞，我敢肯定，再搞出那種麻煩，聯席會議是絕對不會幫忙報銷的。」
「我沒意見。」皮卡秋先生敲著桌子說。
「等一下，你們難道都不關心，卡洛那四個保鏢都有什麼特殊能力嗎？說不定，會很危險啊！」安吉利娜有些意外的看著這兩個草率作出決定的男人，然後，她看到兩個大師同時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沒必要。」他們同時說。
所謂的計劃，其實根本也沒什麼計劃。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以後，盧博的行動非常迅速，他很容易就搞到了研究室的詳圖，這地方原本就蓋在他的花火酒吧下面，再加上他又是卡洛左右手的身份，做這件事簡直是舉手之勞，而且順便的，他也把所有其他吸血鬼都從這裡攆了出去，沒什麼意外的話，這些傢伙最早要到明天上午就會回來。
在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卡洛一直都站在一面透明的玻璃窗前面，在他對面，就是已經被關了三四天的塞勒爾，此時的鐘錶匠已經徹底沒有了往日瘋狂的樣子，他的眼睛深深的凹陷著，皮膚完全沒有光澤，就連抬起手指的小動作做的都那麼無力，可讓人意外的是，他的眼神卻還是那麼凶悍，顯然還沒到崩潰的地步。
「真精彩啊，這種意志！」彷彿察覺到了盧博已經回到自己身後，老教父夢囈一樣的說著，「似乎不斷的波形模擬和塑造同樣強化了他的精神，這大概就是今後我們血族的前進方向了吧？絕對的堅強、絕對的力量，擁有了這兩樣東西，我們將真正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尊敬的don，我記得您曾經告訴過我，這世界上沒有真正絕對的東西。」盧博沉默著，幾秒鐘以後，他如此回答，「站得越高，摔得越重；拿得越多，走得越慢。世間萬物總有些缺陷，真正的完美只能自我毀滅。這道理都是您告訴我的。」
「以前的我錯了。」卡洛猛轉過頭，他的眼神變得凌厲，剛剛的茫然表情也一掃而光，「將來的血族必然是完美的，我們將是世界的主人，我肯定！」
「也許，您錯了……」盧博輕聲說，他敬畏的低下頭，慢慢往後退去，卡洛哼了一聲，轉回身繼續盯著塞勒爾，然後，他忽然從玻璃窗的反光裡看到盧博眼中凶光一閃，然後，只聽到噹的一聲，一把銀色的匕首已經戳在了玻璃板上。
「盧博，你瘋了！」卡洛難以置信的大叫著，他純憑著反應躲開了背後刺來的匕首，可還沒等站穩，一連串銀色的飛鏢又迎面而來，他無奈之下扯掉了自己的上衣揮舞著，擋住了這一輪攻擊，然後緊接著，他發現曾經的金牌殺手已經掏出了槍。
「瘋了！真的瘋了！那好，我就陪你瘋個夠吧！」卡洛憤怒的咆哮著，在盧博拿槍口對著他以前，砰的一聲化作一陣煙霧，在這間陰暗的研究室裡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後，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到了盧博身後。
「放下槍，小子！」教父怒吼著，他的五根手指已經抓在了前手下的腰上，那上面泛出一層暗紅的血色，伴隨著他的大叫，手上的血管一一膨脹探出，無比詭異的插進了盧博的身體裡面，「別反抗小子，告訴我，誰在指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