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大蘋果中的眾生態 第十章 親密者與跟蹤者(下)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十章親密者與跟蹤者(下)(本章免費)
熱狗的味道一點都不好，尤其是和對面餐館裡的印度菜比起來，真的。所以，被強迫來做這項工作的先生有所怨言，就實在是難免的事了，實際上他正這麼做：「馬克希姆尼，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我只是個法醫，為什麼要陪你在這兒啃涼麵包？」
「哦，得了威廉，你也想查出那案子是誰做的吧！相信我，那傢伙嫌疑很大！」馬克摸了摸鼻子，看也不看一眼把罐裝咖啡的拉環扔到了車窗外面。他也很鬱悶，對於這個據說從埃及跑回來的奇怪傢伙，他充滿了懷疑，可是偏偏，所有的監控報告打到警長大人那裡無一例外的都會被打回來，結果直到現在還只能採取這種無奈的人盯人戰略。
當然，還有更無奈的，首先，他找不到一個陪自己做這件事的同事，只能把最初製造了這個麻煩的法醫拉出來湊數；其次，尤其是最近幾天裡，這傢伙好像非常無聊，竟然和地區檢察官泡到了一起，天知道，他們難道在一起談論犯罪？
「這種麻煩，你應該找一個同事來分擔，我能幹什麼。」威廉哈特曼先生摸了摸鼻子，「我寧願在工作台上面對屍體，至少，他們不會撒謊。」
「聽我說，朋友，你以為我不想嗎？」馬克歎息著，「我也很奇怪，大家搶著去辦華爾街的那個案子，可就沒一個人願意來幫我一把，難道金融家的命是命，計程車司機的命就不是命了？」
「算了吧夥計，你以為我不明白？」威廉白了他一眼，「你不過是被那個律師一通搶白，心裡面不舒服，想要找個機會報復而已。自己做怕惹來麻煩，還拉了我來墊背，上帝，我真想念工作室裡的那些屍體，他們可沒那麼多鬼心思。」
彷彿，上天聽到了威廉的祈禱，他想要的機會，很快就來了。
「馬克，馬克，馬克希姆尼，你到底在不在車上！」警車上的步話機裡傳來一陣急促的叫喊，馬克剛剛回答了一聲，對面立刻傳來了更大聲的喊叫，嚇得他幾乎把步話機扔了，「哦，馬克，謝天謝地，威廉在你旁邊是嗎……」
聲音斷了，因為旁邊傳來了一個更大的聲音：「閃開，我來跟他說！」
一個女聲，從音色上判斷還很不錯，但是說話的內容嘛：「威廉哈特曼，你這頭該死的日耳曼豬！擅離職守的混蛋！」
「是地方檢察官！」威廉用手摀住了步話機，臉色大變的說。他已經聽出來了，對方正是不久前和他們的監視對像吃飯的人——相比馬克這個具體辦事的人，他這個法醫和那恐怖女人打交道的機會要多很多。
兩個人恐懼的對視一眼，威廉把手鬆開，然後，對面的咒罵剛剛到了尾聲：「十分鐘，十分鐘之內我要在辦公室裡看到你，否則威廉，你就滾回你的東普魯士老家去吧！」
檢察官的聲音停了停，兩個公器私用的警務人員剛剛鬆了一口氣，咆哮聲又起：「還有你，馬克希姆尼，你也給我滾回來！如果再讓我知道你開著警車去搞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你就給我滾到孟菲斯去過下半輩子吧！」
「你有麻煩了，朋友。」威廉同情的如此說，對此，馬克調轉車頭，一腳踩在油門上以後才開口，「你也一樣，夥計。」
馬克的預感很準確，地方檢察官還沒有無聊到因為他們跟蹤了自己尚未確定關係的男朋友就發火的程度，他們有麻煩了，確切的說，整個紐約警察局都有麻煩了——野牛薩米，死在了紐約警察局的看守所裡。
野牛薩米，曾經卡迪納家族的金牌殺手，並且在被捕以後迅速的把自己以前老闆的秘密賣了個精光，這是紐約警察局掌握的最有價值的一個證人，同時，也是被整個美國都專注著的一個明星人物——雖然，被他出賣了的高迪先生好像已經傻掉了，躺在家裡等待著宣判。
沒有人認為薩米的死是意外，所有人都一口咬定那是謀殺，但是如何製造的這起謀殺，沒有人能說的明白——勘查過現場的FBI調查員馬斯先生認為，唯一可能造成這種後果的原因是，薩米錯誤的把一枚炸彈吃到了肚子裡。
他的肚子被炸開了，這個形容雖不精確，但是現實就是如此。薩米的胸腹之間被開出了一個大洞，幾根肋骨像翅膀一樣的左右展開，五臟六腑噴灑到了囚室的每一個角落。和他同屋的囚犯已經發了瘋，根本不能交待任何問題，而頭一個看到這場面的警察，在法醫回到局裡的時候，仍舊還在洗手間裡——他已經快要把苦膽都吐出來了。
地方檢察官到場已經有一陣子了，但是她一直都沒停下來，始終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對此，在場的人都很理解：檢察官即將迎來人生最大的一場勝利，並不是每個司法工作人員都有機會直面卡迪納，並且贏得勝利的。本來，勝利唾手可得，可是薩米一死，把一切都毀了，甚至之前取得的成就也都完蛋了——眾所周知，死人的話，是不能被用作證據的。
然而事實上，在場的人並不明白，或者不能完全明白檢察官的憤怒。因為，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到底是什麼力量導致了薩米的死亡，可是偏偏，她不可能把那個答案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而且說出去她自己也就完了，會成為整個美國司法界的笑柄。她憤怒著，思考著，怎麼才能把那個搞出這件事的混蛋揪出來，她要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她一定會的。
對於這個殺人者，貝坎寧所知道的要比安吉麗娜多一些，這得益於他的一個無心之舉：派駐在迪迪身上的靈體充分的見證了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並且把所有資料都反饋給了自己的主人。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事！」魔法師很驚訝地感歎著，他一遍又一遍的觀看著，靈體所反饋過來的信息，「人類生活在對於科學的信仰中，並且不斷強化著自身對於這種信仰的堅定態度，現在看來，這種強化，似乎又反過來影響了人類，至少，是一部分人類。」
「我從來沒聽過這種事。」這是發自愛爾莎的感慨，「這不是魔法，更不是神力，也不是巫術或者其它的東西，它結合了在**中產生的強烈信念、一部分閃電的力量，然後挾持了整個空間無所不在的信念之力發出詛咒，我想，那個被詛咒的人，一定死得很慘。」
「可憐的人，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不過死人總是悲劇。」法師口是心非的說。
「算了吧，你怎麼會在乎！你現在八成正在思考，怎麼從這件事情上獲得更多的好處。」愛爾莎一針見血的說道。
「這個嘛，」魔法師沒有否認，他只是在摸著下巴，「我在想，如果這種情況能夠複製的話，想像一下，其他人也可以用自己的意志來挾持空間裡無所不在的信念力量，那將會是多麼大的奇跡，我們會人為製造出一群不是魔法師的魔法師，這將給人類帶來多大的進步。」
「哈，沒錯，人類進步的使者。」愛爾莎諷刺的笑著，「可你想過沒有，等到那時候，還有幾個人會再去相信科學？沒有了信仰，你拿什麼去支持你的魔法軍團？」
「啊，那個嘛，到時候再說吧。」貝坎寧完全不在乎的擺著手，「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這傢伙怎麼會獲得這種神奇力量的，我可不認為這和海地的那群土著巫師們有什麼關係。」然後，貝坎寧又開始頭疼起來，「我需要一張情報網，而且越來越需要了。」
幸好，迪迪休奈德先生，是一個極為高調的人，要找他的信息，並不需要多麼專業的情報網，很多公開的渠道就可以了，例如，計算機的互聯網。
開機，啟動，貝坎寧感受著計算機裡那許多個沒有自我意識的靈魂開始運轉起來，然後，他遇到了麻煩：所有按鍵全都失去了作用，整個顯示器的桌面上，被一個正在捂著嘴笑的小貓圖案擠得滿滿的，頁面上開著一個只有一句話的對話框：「系統忙，請稍候再試。喵。」
「這，這是什麼東西？」魔法師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