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大蘋果中的眾生態 第六章 受傷者與受害者(下)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六章受傷者與受害者(下)(本章免費)
西弗勒斯早已經準備好了一份計劃，甚至於，他連受害對象都已經找好了。僅僅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兩個調查員已經出現在了意大利區一棟公寓的外面。
「快槍盧博？」作為一個調查員，而且還是工作比較認真的一個，盧修斯似乎理所當然應該知道這裡住的是什麼人，所以他在皺眉，「這個對象好像不太合適，雖然他的鬼齡還不到十年，可畢竟是老卡洛的親信，萬一問出點什麼，那可就沒趣了。」
「放心吧夥計，你的消息已經過時了。大約在半年前，盧博在西西里的侄子跑來投奔他，並且接受了初擁，一個雛兒，很好的對象。」西弗勒斯拍了拍巴掌，「至於盧博先生自己，你知道的，他的酒吧剛剛被燒掉，所以，最近很忙。」
「那我們還等什麼？」盧修斯大笑，他伸出一根手指，然後就聽砰的一聲，包著鐵皮的橡木公寓門就變成了超過二十塊的碎片。
「嗨，誰？哪個白癡跑來找死？」屋裡傳來一個年輕男孩兒的聲音，帶著一點少年特有的囂張，然後，一個穿著黑色骷髏圖案T恤，黑髮黑眼的拉丁裔少年帶著一點興奮的神色從臥室裡跑了出來，兩顆尖銳的犬牙露出嘴唇之外，除了證明其吸血鬼的身份，似乎也忍不住想要品嚐一下陌生人的鮮血，然後，他就見到了兩個衣冠楚楚、面帶微笑的調查員。
「亞蓋洛柯里昂先生？我們是聯席會議駐紐約特別調查員，請問，你叔叔盧博先生在不在？」盧修斯笑容可掬，在面對外人的時候，再次充當了交涉人的角色。
先是被兩個陌生人的態度震懾住了，然後，當聽到聯席會議這個詞時，臉上立刻露出驚慌的神色：「什麼聯席會議？沒聽過！我叔叔不在，你們出去。」
「啊，是嗎？那太遺憾了，既然盧博先生不在，我們只好向你來請教。」盧修斯得到了一個滿意的回答，他攤了攤雙手，笑得不懷好意，「希望你配合，先生。」
「我叔叔不在，家裡不歡迎陌生人！」少年叫著，並且高舉兩隻手上前，似乎打算強行把闖入者趕出去，不過，他做得很不成功。
又是砰的一聲，沒有任何身體接觸的少年卻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給拋了起來，一直壓到了牆上，然後摔倒在地，跟在他後面，是步步逼近的西弗勒斯：「你最好聽話小子，少找麻煩少吃苦，很明顯的道理。」
還站在門口的盧修斯聳了聳肩：「西弗，你慢慢玩，我出去看著點，免得被人發現。」正在向少年逼近的魔法師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然後，他就出去了。
這一幕，看在少年吸血鬼的眼裡，簡直是**裸的歧視，讓他充滿了屈辱感的同時，也產生了一點希望——一個人比兩個人好對付，似乎應該是這樣。
「你別逼我！」少年從地上敏捷躥起，抓起一把椅子向對方投去。
「我就是在逼你，小子。」西弗勒斯冷笑，仍舊是不緊不慢的靠近，同時抬起的右手上飛出三個光點，和對面砸過來的椅子撞到一起，又是砰的一聲，然後好好一把實木椅子，變成了滿天碎片，接下來是一把餐桌和一個衣架。
「等著瞧，混蛋！」這次是一件大衣，看起來少年手邊已經找不到什麼凶器了，看著對方再次抬手，露著獠牙的嘴邊出現殘忍的笑容，然後，在已經展開的衣服掩護下跳了起來。然後，他看到一道藍色的閃電，直接穿過衣服，打在自己身上。
「嘖嘖，這種小把戲，我兩歲就懂得玩了，小子，要是沒有什麼新鮮的，你最好還是放棄。」西弗勒斯晃了晃手指，繼續緩慢靠近——純粹是貓玩耗子的走法，全長不到十米，他已經走了一分鐘。
「你會後悔的。」少年咬著牙。他此刻的樣子很慘，T恤和褲子都已經被閃電燒光，身上只留下了幾塊布片，被正面打中的身體部分一片焦糊，不過，下面的肌肉蠕動著，很快就把壞死的部分擠了出去，露出下面新長出來的白肉，這就是吸血鬼的再生能力，可怕的力量。
「我什麼時候後悔不知道，不過你馬上就會後悔——後悔你為什麼是個吸血鬼。」西弗勒斯依舊冷笑，並且又靠近了一點。然後，他看見少年在笑。
嗡嗡聲，很大。因為足有上千隻蚊子和蒼蠅聚集在一起，好像一團黑色的雲彩從少年吸血鬼的背後冒了出來，並且形成了一個箭頭，直撲魔法師的臉上。
聳了聳肩，西弗勒斯抬手，五指張開，對著迎面飛來的昆蟲集群，然後，赤紅色的火焰就噴了出來，就好像一個東方的古老成語，飛蛾撲火：「玩得不錯的小把戲，不過還是沒用。哦，見鬼。」
法師好像一時失察，卻原來少年這一次的動作並非為了進攻，眼看蟲群飛到，根本不敢後果怎樣，直接就扭身撲向了窗口。然後，就在半空裡，他卡住了。
據說，吸血鬼是會飛的，但絕對沒有人相信，吸血鬼的飛行會是這個樣子：好像被懸在半空的一條蛇，左搖右擺，扭來扭去，可一點都挪動不了地方。被空氣卡住了，似乎就是這個樣子，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這個像要逃跑的傢伙緊緊的攥在掌心，任憑他怎麼掙扎，仍舊紋絲不動。
然後，他開始動了：隨著西弗勒斯手指的動作，半空中懸著的一絲不掛的吸血鬼，一點一點地挪回了調查員眼前——不過是大頭朝下，吊在半空。
「我說過，你會後悔自己是個吸血鬼。」西弗勒斯笑得很陰險，他招了招手，一隻臉盆就從盥洗室裡飛了過來，他把這東西放在了小吸血鬼腦袋下面，「接下來，我會問你一些問題，不回答，你的身上會多出一道傷口，回答不讓我滿意，你身上還是會多出一道傷口，吸血鬼的傷口是不會自己癒合的，而血流乾了會怎樣，你大概比我清楚。」
「你會後悔的！」小吸血鬼重複自己說過的話，兩隻滿是仇恨的黑眼睛緊盯著西弗勒斯的脖子，尖尖的獠牙，卻已經縮回到了嘴巴裡。缺乏血色的少年身體顯得有些瘦弱，在魔法師指尖摩擦之下，冒出一層雞皮疙瘩，然後，在肩膀上出現了第一道傷口。
「哎呀呀，年輕人別那麼衝動，你看，一不小心就弄破了。」西弗勒斯還是那麼陰險的笑，抬起指尖，看著上面凝聚起的一滴血珠，「那麼，為你的生命著想，開始提問吧，我們沒有很多時間來浪費了。那麼，第一個問題，你的姓名。」
「……」
「年齡？」
「……」
「成為吸血鬼有多久？」
「……」
「在卡迪納家族做過什麼？」
「……」
「關於前幾天的一百萬資金調動，知道多少？」
「……」
「你們的合作者是誰？」
「……」
「最近卡迪納都接觸過什麼人？」
「……」
「西弗，別玩了，這傢伙的血已經流乾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看門的盧修斯已經回來了，他推了一把仍舊倒吊在半空的吸血鬼，確認其死亡。
「是嗎，那真遺憾。」西弗勒斯露出驚訝的表情，伸出手指，戳了戳屍體，然後，因為血液流乾而變得異常空洞的皮膚下面，一下子就出現了兩個小坑，「那麼，現在我們把這傢伙怎麼辦？燒掉？」
「……嗯，留在這兒吧。」盧修斯摸了摸下巴，「順便也算是給卡迪納示威，提醒他們，一切都在聯席會議控制之下。」
「既然是你說的，我沒意見。」西弗勒斯隨口說，他的注意力已經落在吸血鬼流出的那一盆鮮血上，然後，露出了驚訝和欣喜的表情，「嗨，夥計！我們賺大了！天知道這小子咬了多少人，難怪看到我們那麼緊張。血液魔素高的誇張，簡直一點不像半歲大的小鬼！」
隨著一個彈指，少年吸血鬼被倒吊著的屍體摔在了地上。然後，兩個調查員就離開了，甚至連被砸掉的門都沒做處理。於是，沒過多久，就有熱心的鄰居報了案。